《hp獾的品格》韦太真

4、柠檬乳清奶酪挞

　　关于多卡斯·梅多斯，西里斯其实并非毫无印象，在他眼里赫奇帕奇的女孩子总是一群一群的出没，跟着斯特劳普教授出现在温室大棚里的多卡斯看着像羚羊落入了狮群，一下子浑身上下是没有必要的警惕。

　　他那个时候想，为什么她要这么紧绷呢？

　　后来想到赫奇帕奇大概有两打以上的女孩子喜欢他，也就没当回事，大概是某种形式的害羞，西里斯也不太想往自己身上惹麻烦，即使他们有同遭雨天龙粪发酵臭气洗礼的战友情谊。

　　后来在魔药课上逐渐熟悉起来了，西里斯发现梅多斯和其它的赫奇帕奇女孩子有很大的不一样，她真得十分客气而毫不多嘴，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无趣——莱姆斯的冷幽默她是能第一个接上茬的，偶尔还能爆出极具个人特色的赫奇帕奇自嘲。他发现自己能在一群赫奇帕奇中轻易得认出来她了，她的确和同样有着栗子色鬈发和短脸的菲特烈加们很像，但是纤细的直鼻子极具个人特色。

　　他发现自己尤其注意她倾听别人讲话时候的侧脸，紧紧得抿着嘴唇，线条漂亮流丽。

　　西里斯惊觉自己和女生的相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拿手，比如他就不知道怎么和多卡斯相处。显然，他不会把这种烦恼向自己的朋友们倾诉，因为他觉得自己精神状态非常正常，并没有像詹姆一样在伊万斯在周围出现的时候就变得傻乎乎的。在五年级的末尾收获“爱卖弄的自大狂”评价后，詹姆在六年级的确收敛了很多，但是西里斯和莱姆斯看到他故作深沉的样子还是十分想要发笑。

　　这也就是西里斯和多卡斯的关系了。

　　直到后来西里斯发现钻厨房可以发现多卡斯——还有她的烹饪咒语试验品。

　　她看起来最近在攻克海鲜烩饭，大部分时间厨房里都是黄油、面粉和牛奶熬制意大利海鲜白酱的香气，劫道者们规律的满月夜间游荡伴随着他们异乎寻常的好胃口，西里斯最终说服了多卡斯给他们留一点作品，这样他们就不用每次都吃南瓜馅饼和三明治了。

　　莱姆斯某次问他，“你对她很上心？”

　　詹姆已经在起哄了，“呦呦呦呦，做饭好吃的赫奇帕奇”。

　　他很坦诚的回复，“我不知道，就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她人挺不错的”，彼得那时候在嚼一只鱿鱼圈，难得他也愿意发表意见，大概是因为多卡斯总是愿意在魔药课上耐心和他讨论问题，他们的水平大概在伯仲之间。

　　“所以，去追她吗，大脚板，”詹姆在啃一只卤汁鹅腿。

　　“再等等吧”，西里斯在那个装海鲜饭的罐子里挖一勺被藏红花汁浸透的米饭，下了这个结论，他也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多卡斯，她给劫道者们留饭，那纯粹是，最快的解决麻烦的方法。

　　琼最近恋爱了，温彻斯特·史密斯是比他们大一级的男孩子，也是球队的击球手，好像追求了琼很久，现在终于在一起了，看起来每天都黏糊糊的。威廉的应对方法是魁地奇球队加训，飞得所有人都半死不活，她实在是没有功夫应付这些。

　　但是她还是在偶尔会发现自己和布莱克的关系似乎变得奇怪了一些，劫道者们见到她都会打招呼，在图书馆和厨房频繁的出现，然后每次都是推布莱克出来搭话，大概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恶作剧方式。格兰芬多最多的变形课她经常被麦格教授抓出来作为优秀范例演示，斯莱特林们莫名其妙的挑衅变多了，拉文克劳的女孩子会用审慎而冰冷的眼睛看她——这样的目光她只在祖母看麻瓜母亲的时候见到过——赫奇帕奇们也一直在问“和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关系不错是怎么样的体验”。

　　大概最过分的是连皮皮鬼都开始欺负她。

　　那个时候多卡斯在厨房煮意大利面，和刚下算术占卜，站在长桌另一头的埃琳娜和赫克托抱怨，“数字表可以说明这个年份和我犯冲吗？”

　　埃琳娜和赫克托对视一眼，多卡斯马上伸手捂住脸，“理我远一点，你们好恶心”，他们大概在笑，等他们笑完以后多卡斯才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埋头煮面。

　　“多卡斯，你脸红了”，埃琳娜笑眯眯得提醒她。

　　“热的”，多卡斯拿着魔杖，正在考虑怎么样的加热-蒸汽咒语组合可以把意大利面完成像焯水那样的效果，把面粉和蛋黄变成面条的咒语是现成的。

　　“多卡斯，今天吃什么”，布莱克推开厨房门进来，像无数次魔药课那样站到她身边，看她抿着嘴唇对付锅里的东西——顺手把她之前捂脸的时候沾在下巴上的面粉擦掉——她魔药课的时候可不会把手放到脸上。

　　“青酱意大利面搭配博洛尼亚烟熏香肠”，多卡斯不安得避过他过于高大的身影，同时正在考虑用上之前对付烟熏香肠的切片咒把那边开始笑的赫克托片成类似的薄片，她知道马上就要有多离谱的新流言出现了，特别是现在厨房一角还有三个埋头在吃烤苹果派的赫奇帕奇低年级的情况下。

　　1977年9月，霍格沃茨特快。

　　西里斯·布莱克挥别了进入专用车厢的詹姆·波特，进入七年级，他的恶作剧事业将少掉一个重要的搭档，因为新任男学生会主席要给女学生会主席莉莉·伊万斯留下一点好印象。据他们某次在戈德里克山谷里野营的夜晚，叉子说，他在六年级的末尾就能和伊万斯坐在同一个包厢里认认真真得讨论魁地奇和麻瓜流行了，那他们现在还可以讨论主席事务。

　　而他在一个暑假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霍格沃茨特快的车厢在摇晃，他开始从最前面的级长专用隔间往回走，虫尾巴和月亮脸应该已经占好位置了，打开某个滑动门进入下一个车厢的时候，也不免踉跄了一下，站在车窗前的某个身影回头看了他了一下，摇了摇头，“你还是老样子”。是多卡斯，她大概还暂时不想换上巫师衣服，穿着膝盖以上的柠檬黄麻瓜连衣裙，类似茶歇裙之类的东西，显得她的露在外面的腿分外好看，胸脯也很鼓。

　　西里斯有点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发，“我刚从斯莱特林的车厢过来——教训了一些说你不好的人”，不过是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嘴分外脏，把蛇崽子的舌头黏在上颚上有助于帮他们醒醒脑子，反正他亲爱的弟弟雷尔巡视过来的时候会帮他们施反咒。

　　“啊，多谢”，多卡斯清淡得应了一声，她转头继续看窗外，脊背挺得笔直，霍格沃茨特快的车厢还在摇晃，现在他们在丘陵间的铁道桥上行驶，在某个拐弯处通过车窗可以看见被抛在身后的红色车身。

　　他们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然后同时有开口的意思，然后又互相推让“你先说”。

　　多卡斯看起来想了想，“还是你先说吧”。

　　他准备用一个问题铺垫一下，“所以，你为什么没有回到包厢里去？”

　　“她们老是问”，多卡斯叹了口气，“有什么新进展啦之类的——”，他们都知道指得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赫奇帕奇们总是挤在一起，看起来这对好奇而八卦人的天性有很大的助长。

　　他叹了口气，“你居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多卡斯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眉毛，她有一双男孩气的杂乱浓眉，看起来她很在意这一点，“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吗”，皱着眉毛，有点困扰，接下来的话不像她以前一样，听起来是带着笑说的，带点开玩笑的样子“所以可不可以劳烦理我远一点”。

　　西里斯有点犹豫，他不太确定她是什么意思，按道理他现在可以直接大步走过去了，但他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我们就这样完啦”，他抱着胳膊靠在车厢隔门上，“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怎么想我们而不那么去做”。

　　车厢还在晃动，多卡斯抓着窗台，她看起来指骨也有点发白，“鉴于你持续给我带来麻烦——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下去了。”

　　原来她是这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他微笑起来，“那，男女朋友呢？”

　　“抱歉，到学校以后，你是需要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吗？”多卡斯焦急得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现在他们的距离很近，他可以看见她浅琥珀色的眼珠里瞳孔放得很大，闻到她身上红茶混合糖霜和牛乳的气息，“你是中了混淆咒？”

　　他比她高得多，现在她完全是抬着脸看他，下巴绷出漂亮的弧线，他伸手指摸上那道弧线，“你没看出来吗，多卡斯？我喜欢你”。

　　她的表情非常有趣，先是愤怒，然后是不可思议，她迅速放开了他的肩膀，然后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好，好，我知道了，你先等我一下——我们到你的那个包厢里去说”。

　　布莱克端着多卡斯母亲做得柠檬乳清奶酪挞的纸盒，带着多卡斯来到了劫道者们的包厢，她让他把吃的放到小桌上后第一件事就是，“卢平，麻烦你帮我检查一下——我的黑魔法防御术没有那么好，布莱克应该是中了什么高级混淆咒”。

　　长发的格兰芬多看起来是很无奈又想要跳起来的表情，棕色头发的莱姆斯·卢平看起来很认真得检查了一遍他的朋友，“多卡斯，虽然我知道你希望获得什么样的答复，但是，没有”。

　　“啊”，多卡斯站在应该平时属于詹姆的那个空位边上，表情呆滞了一段时间，“好吧”，然后她打开那个纸盒开始准备切柠檬挞。

　　“所以你为什么做了这么大一个”，西里斯问她。

　　“分给舍友们啊”，多卡斯理所当然的回复，“加了保鲜咒可以放两天”。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她在切柠檬乳清奶酪挞的时候，布莱克这么问她，他个子很高，斜靠在座位上，正好伸腿拦住了她出包厢的路。多卡斯觉得自己的背都开始灼烫起来，至少有六只眼睛盯在上面。

　　“我考虑一下”，多卡斯开始挥魔杖变出四只碟子和银叉子，“我真得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