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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游龙戏凤/圣诞颂歌/远大前程/两小无猜 ...

  •   多卡斯收到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信的时候。梅多斯家两位的第一反应是,做那种《麦克白》里夸张的女巫舞蹈动作——“万福,麦克白!祝福你,葛莱密斯爵士!”

      “万福,麦克白!祝福你,考特爵士!”

      “ 万福,麦克白,未来的君王!”

      而那个时候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就在门外。

      到最后他们还是请古板严肃的女院长来喝了茶,过于热情而喋喋不休得围着她问东问西,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自己孩子真得是个女巫的事实,把这位教授送走。

      多卡斯家在西区,四层老公寓顶楼的两间房间里,这座旧日辉煌的住宅因为主人无力承担维修费用,被分割开来改造成公寓,租住给不同的住户。梅多斯一家三口原来住在泰晤士河的一条船上,后来父母工作相对稳定了,才搬迁进来,只能支付的起顶楼冬冷夏热的房间,一间房间被隔成厨房和盥洗室,另一间作为起居室的房间搭出阁楼,梅多斯夫妇的双人床摆在阁楼上,多卡斯住在通往阁楼的楼梯下方的壁橱里,但是梅多斯夫妇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喜好还是把小小的房间布置得非常温暖妥帖。

      这里有松石绿的布面沙发和金色把手的黑胡桃木五斗橱,摆着梅多斯夫人收集的梅森小瓷偶和电视机,另一边是巨大的落地窗,下面就是车水马龙的伦敦城市景色。

      梅多斯先生今年三十二岁,金发,碧绿的猫眼睛,年轻英俊,梅多斯夫人才二十九——他们感情很好,只是有点穷,大部分情况下可能还要依赖多卡斯祖父母偶尔的资助,毕竟青年戏剧工作者很难有能力养得活自己加一个小孩吧。他们在泰晤士河东岸的剧院里认识,都狂热的喜爱莎士比亚,因为一次意外怀孕,决定结婚生下多卡斯,而不是堕胎,这代表着他们重视家庭和孕育,也意味着他们都是那种充满戏剧化而不稳定的明亮人格。

      不过多卡斯的父亲伦纳德对巫师世界并非一无所知。

      梅多斯是一个魔法界的小家族,以数代单传作为特色,到了他这一代有两个孩子,有一个年轻有为做傲罗但不幸殉职的大儿子,也有一个不成器的哑炮小儿子。梅多斯并没有把哑炮开除出家谱的恶习,某种程度上伦纳德只是在兄长逝世后无法承担起自己不能承载的责任,所以他骑自行车来到了最近镇上,跳上了某一列火车,就开始靠自己英俊的皮囊混饭吃。他的确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风流潇洒的浪子生活,直到搞出人命,长久以来接受的家庭教育导致他直接走向了结婚-承担责任这一家庭导向,现在在RSC工作,大部分时间是剑术教习,也偶尔演戏。

      莫妮卡·梅多斯当时是一名意大利餐馆里的女招待,也在剧院里跑龙套——但现在在一家老牌戏服工作坊工作,日常就是裁制胚布,为各类音乐剧和年代大戏制作戏服。她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意大利女麻瓜,但还是尽自己所能给予女儿足够的爱与关怀。毕竟一个能够同时规规矩矩得去教堂和让自己未婚先孕的人,接受自己生出了一个巫师也不是什么难事。

      多卡斯的童年几乎就是在剧院的后台和化妆间长大的,她跌跌撞撞穿行在巨大的道具箱和衣香鬓影之间,经常看见各类名人仕女,也同时接触着这一行中的最底层工作者。

      她在麻瓜公立小学的成绩足够好,但又不至于好到被霸凌,某种意义上如鱼得水,某些原因可能是出于从后台学习到保护自己的智慧和技巧,但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她有足够有力的庇护者。

      尤利西斯·门多萨比多卡斯大五岁,父亲和伦纳德是同事,但从不顾家,结果是他常常来梅多斯家蹭饭,也因此在大部分时间承担起看顾着多卡斯的任务,他教给她那些在小学里的生存之道,或者,直接警告那些想要欺负多卡斯的人。—— 他的教导和看护更像是他那样的街头少年所习惯的方式,带着黑///帮在无序世界中生存的智慧。

      于是对多卡斯而言,和尤里在一起的时候,坐屋檐、爬阳台和用石子丢窗户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因此她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是这样去找他的。

      有男人在他房间里,西裤的背带已经解开,金发用发胶在头上抹得整整齐齐。

      多卡斯在阳台上松了手——还好她是巫师,即使是未入学的那一种。

      在暑假遭遇的巨大震惊让多卡斯在刚进霍格沃茨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一种故作镇静的态度,目不斜视,少年老成,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是在装样。她在人群中看起来就是一个比较不正常的小孩,但好在今年的新生里不正常的小孩太多了,分院帽没怎么犹豫就把她分进了格兰芬多,在一千根蜡烛下走进了自己未来要呆上七年学院的长桌,这里金杯银盘尚未凭空出现在桌面上,她还能绷得住脸。

      她以很多年之后出名的敏锐的洞察力第一眼发现了长桌上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实在太显眼了,而多卡斯的第一反应是,“伯恩·安德森,啊还是伯恩·安德森好看一点”,小天狼星美得太凌厉张扬了。维斯康蒂那部经典新现实主义电影《死于威尼斯》正是在1971年3月在英国上映,梅多斯全家一起去看的,他们都是宁可不要皮毛衣服和新家具,也要买上电影院、戏院和音乐厅季票的人。风景很美,马勒的曲子也很漂亮,美好年代的服装更没有什么瑕疵。显然,整部电影风景之外最吸引的人都就是那个几乎没有一句台词的金发美少年达其奥。

      那是会带来的灾祸的美貌,让人心甘情愿得留在瘟疫横行的城市里。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确是那样级别出众的人物,少年时期就具有了成年人比例的艳丽五官,骄矜又傲慢,一看就是习惯了众星捧月。和郁郁寡欢的伯恩完全不一样,小天狼星看起来就懒洋洋得,不怎么跟长桌上跟他搭讪的学长学姐和同龄人说话。

      但至少很有礼貌。

      多卡斯安静地咀嚼盘子里多汁的小羊肉和鲜甜的豌豆泥,和坐在左右的陌生男孩女孩互通姓名,她是麻瓜出身,他是纯血,她是混血。

      纯血出身的同学已经在窃窃私语了,他们的猜测在第二天得到了证实,布莱克夫人给家族中唯一一个格兰芬多寄来了吼叫信,这一下子就让他在全校出了名。

      他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或者,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下子就和同宿舍的詹姆·波特交上了朋友,再过一两个月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蒂鲁也加入了他们。

      而多卡斯正在努力的和舍友们搞好关系,她的天赋相当平衡,看起来不需要求人补习,只要好好练习,魔法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掌握。新加入的天文学俱乐部里的成员们也相处相当愉快,认识了不少别的学院的朋友,比如四年级的安提戈涅·迪戈学姐,她迎接她们这些新生的开场白是,“有两件事物我愈是思考愈觉神奇,心中也愈充满敬畏,那就是我头顶上的星空与我内心的道德准则。我们所有的知识都开始于感性,然后进入到知性,最后以理性告终。没有比理性更高的东西了。”

      然而她当时始终认为在霍格沃茨学校的第一年并不很,顺利,她想念过去的那些麻瓜朋友们,尤其是尤里——在这座巨大的巫师学校里,作为麻瓜出身的举动有太多事情会被认为是大惊小怪,也没有什么从小就认识的玩伴。

      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尴尬终于被内心孤独冲散,于是多卡斯常常絮絮叨叨得每个月写两三页的长信给尤利西斯——巫师世界的生活并没有她想的这么容易,更多时候简直就像重新学习一门语言,大量的陌生词汇和实验课令人手忙脚乱,这一切都很新奇有趣,但也很累。

      在冷冰冰的古堡中学习和生活更是有趣极了,她觉得自己有非常非常多的事情想要告诉尤里,而不是她的纯血或者混血舍友们。

      霍格沃茨是一切美梦和噩梦实现的地方: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在麻瓜世界要花费极大功夫去做的事情,比如自动缝纫、加热、漂浮,骑扫帚飞行,还有所有道具师梦寐以求的变形术和在西区所有人都信的星象占卜与天文学,但是也要和会缠绕人脚踝的魔鬼藤、黏腻的青蛙内脏和语言晦涩的鬼魂相处。

      她的天文学特别好,大概是因为巫师的知识可以无缝和麻瓜对接,变形术和魔咒学需要掌握的新词汇根本不多,而她熟悉魔杖和魔力的运作方式,然而魔药特别差,因为根本不认识课本上的陌生词汇。

      当然也有惹祸精同学和令人惊讶的美人。

      尤利西斯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他熟悉了猫头鹰的邮递方式,像老朋友一样回复她,挑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一两件小事说说,寄来过期的电影杂志和一两本小说,多卡斯放在床头,睡前看一两页,就能得到很大的快乐。结束一年的课程的时候,在国王十字车站接她的是就是他——十六岁的少年远远要比她高,打扮英挺利落,但是还带着女气的纤细,手指上叠戴着三枚银戒指,马丁靴上装饰着发亮的链条,带着破洞的牛仔裤,那个年代朋克少年的穿搭。

      多卡斯拎着行李箱紧紧得冲上去抱他,他开始的时候发愣,然后笑着拎过行李箱,“你长高了”。

      “是啊”,多卡斯察觉到他的僵硬,松了手,但是她已经注意到了他衬衫解开的两颗纽扣下发生的变化——“尤里,你纹身了”,就在胸口,可能环绕锁骨,多卡斯完全不可置信。

      “总要有些变化”,他微笑着看着她,摩尔人和拉丁人混血的眉目,暗沉沉的灰眼睛,“自己选得纹样,如尼文字,你等下可以看看上面有没有魔法——朋友推荐的,非常棒的纹身师。”一听就知道他很可能去和人纹了情侣款。

      多卡斯皱紧眉毛,没说话,尤利西斯来拧她脸,“怎么啦?”

      “你知道这个不能洗掉的,对吧”,多卡斯开始回忆自己学过的魔咒和这个相关的部分,即使是‘恢复如初’似乎也毫无办法,庞弗雷夫人可以让断掉的骨头重新生长在一起,但是被污染的血肉却无法重新回到原来的状态。

      “所以呢”,他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多酷啊”。

      “我不希望,尤里”,她觉得自己的语气相当糟糕,“你拿自己的身体做这样的事情”,在巫师世界这类身体上不可逆的标记,永远是和黑魔法联系在一起。——而她更不喜欢的是他拿身体作画的这种行为,如果是可以洗掉的,拍照留念的那种当然美丽而妖冶,但是不能祛除的痕迹,始终是令人恐惧的。

      那是罪与罚,谴责和愧疚。

      他显然不太高兴,把她脸推到一边,到地铁进站的时候还在生气。上车之后多卡斯乖乖站在他背后,把额头抵在他肩胛上,在轰隆隆的运行声音和轻微的晃动中他终于消气了,转过来让她牵着衣角,事实上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多卡斯也听不清,她只是回答他:

      “嗯”。

      【圣诞颂歌】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1971年的圣诞假期选择了留校,几乎没有什么人这么做。

      詹姆甚至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去戈德里克山谷过圣诞,或者打算留下来陪他,但是小天狼星选择了拒绝,可以说他们还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指把自己的问题推卸到别人身上来帮忙解决。虽然他的朋友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坚持不懈的向任何一个敢于在背后对他的选择指指点点的人用恶作剧咒语,但无论如何,他自己和格里莫广场12号的恩怨还是不要蔓延到别的家庭身上为好,虽然他知道波特家可能乐意揽上身这个麻烦。

      假期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最大的特点可能是安静,真正的万籁俱寂,以前有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就可以发现,即使是所有人都在沉睡的深夜,都比不上现在的安静。

      只要有人在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的,无论是打鼾、磨牙、呼吸,更不用说醒着的时候,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炉火前总是吵吵闹闹的,写作业、实验咒语、下巫师棋、玩噼里啪啦爆炸牌或者佐科的玩具,各种各样的找乐子方式都能够发出声音。但现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壁炉里燃烧柴火发出的偶然劈啪声。

      外面的雪一会儿在下,一会儿停,他坐在惯常坐的那张扶手椅上,时不时把放进去的烤面饼和蘑菇翻个面。

      某种意义上小天狼星现在也是失衡的,逃离了既定的轨道后,见到的的确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但是要怎么走下去,他还没有想好。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现在的格里莫广场12号大概在举办圣诞晚会,缠绕着银色绸带的深绿色冬青花环装饰着墙壁,洁白的魔法雪花会积在门厅的家养小精灵头上,像给这些丑陋的装饰物们戴了一顶白帽子。餐室的桌子上将摆着香槟塔,晶莹剔透的冰雕做成各种星座的模样,在它们之间是各类装在银盘里的圣诞佳肴,阿克图勒斯和博洛克斯将在长桌的两头遥遥举杯,庆祝古老而尊贵的布莱克家族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而小天狼星不想回去,他知道自己在其中将是怎么样的格格不入,所有人过去容纳他的出格都是以他作为一个继承人为前提的,而现在这件事很可能已经打上了一个问号。

      他走上了一条全新的,从未有一个布莱克走上过的道路,而他留恋于此地的风景,绝对不愿意回头。

      布莱克家是陈旧的,腐朽的,落后的,他们曾经给了他很多的赞誉、引导和帮助,但这一切都是以他未来会对他们有所回馈作为前提的。——他们养育小孩就像做一笔投资,女孩子将成为家族之间联系的纽带,男性则作为继承人,或者继承人的预备品、旁支。——这点在他母亲那一方尤为明显:沃尔布佳选择了奥勒恩,她通过婚姻和生育分享了继承人的荣耀;阿尔法德出走南美,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寻找自己的价值;西格纳斯沉沦,用烟草和女色麻痹自己。

      而小天狼星哪个都不想选。

      雷古勒斯在过去的半年里给他写过几封信,描绘了在他被分到格兰芬多后家里人的情况,,小天狼星在回信里只是谈论了些格兰芬多的生活,不愿意回应弟弟关于和家里人改善关系的建议。他的弟弟居然对那些冷血的家伙抱着某种天真的期望,没有意识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开始用牙齿把那些穿在苹果木枝条上,烤的松软焦脆的面饼和蘑菇撕扯下来。

      那些老家伙们恐怕也会觉得他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们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麻瓜出身,他们怀着谨慎的态度观察那些巫师世界的新鲜血液,直到他们在数代以后真正融入,或者消亡,也不肯分享任何手中的权力。而格兰芬多们则更开放些,他们中间当然也有食古不化的部分,但是像波特和韦斯莱这种被目为“纯血叛徒”的家族会把麻瓜出身当成机遇,他们给巫师世界带来了照相机、报纸和自来水——这些都是布莱克家族的教育中从来不会提及的东西,跟詹姆聊天的过程中小天狼星发现了许多自己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盲点,而这让他原先的知识体系看起来摇摇欲坠。

      而雷古勒斯看起来接受了视麻瓜出身为威胁的观点,还有点相信他们窃取了魔力的谣言。小天狼星想到这点的时候也难免有点头痛,他不希望自己弟弟走上长辈亲属那样覆辙,但也不知道怎样向他说明被分到格兰芬多以来所见到的新的世界。

      雪停了,冬天黑的很早,现在窗外只剩下灰蒙蒙的天宇,小天狼星从位置上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把膝盖上的《现代魔法史》丢到一边,到了晚饭时间。

      无论如何,圣诞节的霍格沃茨城堡总是要比格里莫广场12号要漂亮的:红、绿、蓝、黄四色绸带均匀地分布在各类装饰品上,走廊吊灯上垂下槲寄生,教室门口悬挂着冬青花环,门厅里摆放的高耸云杉被皮皮鬼摇得簌簌作响。

      留校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正好能凑满一张桌子,四个拉文克劳,两个斯莱特林,一个格兰芬多和三个赫奇帕奇,教授们也和他们坐在一起,分享火鸡和蛋酒,谈论着和圣诞相关的话题。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帕夫洛维奇是个滑稽的男巫,他喜欢和学生们开玩笑,教授一些恶作剧咒语,比如能让魔杖尖端冒出火花的生火咒,他在餐桌上就拿它来表演了一些一些焰火把戏,吸引了所有学生的目光。邓布利多校长也在,穿着一件华丽的绿色织锦袍子,镶着一掌宽红边,他看起来和帕夫洛维奇教授很熟悉,很积极地带领着学生鼓掌,邀请他再表演一个,小天狼星被逗得笑出声来,然后听见了某个高年级斯莱特林从鼻子里发出的轻蔑哼声。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是特拉弗斯,纯血二十八家的成员之一,今年的男学生会主席,多米达不喜欢他,不然他可能就会和他的姐姐订婚了。

      魔杖已经落在手心了,橡木,凤凰尾羽,十三英寸半,他还没有想好咒语。

      然后小天狼星就感受到了一道目光——邓布利多和蔼地笑着,越过月牙形的淡蓝色镜片看他,鼻子看起来被打歪了,阿克图勒斯总是说他‘疯疯癫癫的’‘不可理喻’,但这并不损害有史以来最伟大白魔法师的声望和能力,他还是威森加摩首席巫师,有着巨大的权力和声望。

      “你在格兰芬多过得快乐吗?小布莱克先生”,邓布利多在吃火红的圣诞布丁。

      “还行”,小天狼星认真的想了一下,回复校长,魔杖重新回到了小臂上阿尔法德送的魔杖套里,这是一个决斗爱好者们喜欢的小装备,就可以随时最快的拔出魔杖。

      “我上学时候也在格兰芬多——并在那里结交了许多位维持了一生的挚友”,邓布利多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咯到了牙齿,然后吐出了一块月牙状的银片,他看起来很高兴,“福克斯一定会满意今天收到的圣诞礼物的,它可以用它来装饰自己的巢。——无论如何,希望你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小布莱克先生。”

      “我想会的”,小天狼星觉得非常好笑,但他确实有在为得到邓布利多的关注而感到兴奋,“詹姆对我和莱姆斯都,非常友善。”

      “希望你们也不要忽视别人为好”,邓布利多教授在月牙形的镜片后的蓝眼睛像天空一样颜色纯正。

      “彼得只需要再勇敢一些”,小天狼星点了点头,开始继续解决自己那份圣诞布丁。

      在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之间,是大堆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

      邓布利多在吃完它的圣诞布丁之后,让另一个赫奇帕奇给他递了一只金色大爆竹,他兴高采烈地一拉,它发出了像大炮轰炸那样的爆响,把餐桌上都吞没在一股红色的烟雾中,里面出现的是一大盒崭新的费力拔见水开花烟火,以及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他把那盒费力拔烟火递给特拉弗斯,“特拉弗斯先生,祝你圣诞快乐——适度的玩乐并不会让人有失身份。”

      斯莱特林的男学生会主席脸色相当难看,现在笑出来的是小天狼星了。

      他愉悦的捏着那几只小白鼠的尾巴,看它们在桌子上跑来跑去,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开始带头去开那一堆拉炮了。

      小天狼星的肚子里塞满了火鸡三明治、烤面饼、酒浸果酱布丁和圣诞蛋糕之类的圣诞茶点,看着礼堂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上亮晶晶的小冰柱和几百支蜡烛,觉得满意而餮足。

      午夜的钟声准时响起,整个寂静无人的霍格沃茨被笼罩在神圣浩大的钟声之下,人们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快乐之中,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也感到同样的熏熏然,仿佛,他像往常那样穿过墙壁出现在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带着车轮状拉夫领的驻院幽灵看到那个坐在炉火前的一年级新生的时候也不免非常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尼古拉斯爵士”,小天狼星举起手里从厨房弄来的黄油啤酒,“圣诞快乐。”

      “哦”,驻院幽灵回应,“圣诞快乐,孩子。”

      小天狼星的目光穿透了他,盯着那面他一直凝望的墙壁,猩红的挂毯上画着男巫、女巫与许多动物,这代表这个某个对他而言完全不同的传统——钟声还在响,整个城堡都沐浴在其中,这样庄严的音乐简直像是在预示着某扇大门的打开。一年级的格兰芬多新生和驻院幽灵呆在一起,这个圣诞节看起来也并不那么孤独。

      【远大前程】

      安多米达·布莱克出生于1954年,那个时候她的父亲西格纳斯也不过十六岁,但相比在父亲十三岁时就诞生的长姐贝拉特里克斯,她的出生尚算得上是“有筹划”。在遗憾的发现迎接来的不是想要的男性继承人后,德鲁埃拉又马不停蹄的怀上了第三个孩子,伴随着纳西莎出生的大出血阻断了这个旁支家庭为布莱克家族继续开枝散叶的打算。于是这个小小的家庭就在祖父们的房子里保持了一个固定的规模。

      早餐,法语课,魔法史,午餐,基础家务魔咒,下午茶,自由休息时间,换装,全家人一起用晚餐。

      她的幼年就这样在这幢五层老公寓中上上下下度过。很难说安多米达的成长环境有多么无忧无虑,长姐因为和沃尔布佳姑妈的相似而得到了长辈们的重视,那个时候还没有生育的沃尔布佳很喜欢她——小妹茜茜刚出生的时候像一只多病的小猫,吸引走了母亲大部分的注意力。

      而安多米达只有自己,她把很多时间花在和自己周旋上。阴森晦暗的格里莫广场12号唯一的优势可能是足够大,所以她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足够把各类私人物品和想象安置妥当。德鲁埃拉和西格纳斯对她的指望也不过是不要惹事,在学校毕业后乖乖嫁人罢了。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会和卢修斯·马尔福结婚,或者说,这位比她高一年级的学长主动选择了她作为追求对象。那个时候黑魔王的势力还没有那么兴旺,后来为他服务成为他左膀右臂的卢修斯也不过是一个新丧父,几乎握不紧马尔福家业的继承人,所以需要布莱克家的庇护。但是对于安多米达来说嫁给谁没有什么区别,纯血、世家,在合适的年龄范畴内选择相当有限,她可不想嫁给什么丧偶的鳏夫。

      安多米达的成绩相当好——但是这对于布莱克家来说都没有意义,女孩子总是要外嫁的,联姻工具罢了——除非她愿意嫁给小天狼星,但对于八岁的小孩子,十四岁的安多米达不可能有兴趣。

      霍格沃茨的生活空虚又无聊,无非是夜巡,和卢修斯去霍格莫德,上帕笛芙茶馆喝上一杯大吉岭,约会、学习写作业,安多米达需要找到自己的乐子。布莱克家在零花钱上从来是慷慨大方的,于是她能够想到办法搞到自己想要的书:无论是奥斯丁还是王尔德、毛姆还是兰波。

      这就是她认识爱德华·唐克斯的契机,书、书,还是书,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三年级的时候这个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就有着能搞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的能力,也能以任何意想不到的方式把那件东西送到你手上。当安多米达捧着一本《自深深处》,穿着荷叶边的松松垮垮睡袍,坐在斯莱特林宿舍的床上,拧亮煤气灯,想到那个淡金色头发,心形脸的男孩子的时候,也难免会有这种想法:

      “归根结底一切人际交往的纽带,不管是婚姻还是友谊,都是交谈,而交谈必须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如果双方的文化教养迥异,那唯一可能的共同基础只能建立在最低的层面上。思想和行为上的琐屑讨人喜欢。”

      爱德华的确是令人讨喜的男孩子,但是他们的交往从来都是在地下,他会在暖房等她,在进门左数第三株风铃草花盆下塞上她想要的书,而她会把加隆和纳特留在二楼废弃盥洗室的马桶水箱里,他自己找机会去拿。

      “我的天啊,泰德”,她在他们婚后才知道他在他们的交易里赚了多少钱,她在用黄金去换等重的纸张,而他只是去麻瓜世界旧书店门口的地毯买了一些2镑一本的二手名著罢了,“我难以想象你在这些交易里挣了多少便宜”。

      那个时候他就会穿着靴子栽到沙发上,把脚抬得很高,露出她给他织的菱格筒袜,“我也正是靠这个挣到了带你的离开的钱,布莱克小姐,而且我可为你钻了女厕所。”

      安多米达就会笑着去搅拌坩埚里的魔药,她直到离家出走才听到塞蒂娜·沃贝克演唱的“爵士味特别浓”的曲子,更不用说无线电,不属于布莱克家的东西总是新鲜而有趣,有一种寻常人的熨帖可爱。

      她十四岁那年的夏天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举行了婚礼,两家人把地点选在了巴黎,或许是因为男方家族血脉来自法国的关系。阿尔法德舅舅为了这件事从南美归来,在准备婚礼的间隙问他们要不要出去逛逛,安多米达选择的地点是拉雪兹公墓,她想看看那座盖满唇印的青铜坟冢。

      阿尔法德似乎会好奇她对死亡的迷恋,但这位保持独身离经叛道的舅舅还是带着她、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去了那里,纳西莎则更着迷于新娘课程一点。

      “但爱不在市场上交易,也不用小贩的称来称量。爱的欢乐,一如心智的欢乐,在于感受自身的存活。爱的目的是去爱,不多,也不少。”

      她十五岁那年知道了自己是斯莱特林的新任女级长,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学院轮转顺序还可能是女学生会主席。在霍格沃茨特快的级长包厢里又见到了爱德华·唐克斯,他长高了一点,头发留长了一点,但还是不驯得四处翘起,看到多米达的时候笑得很厉害,显然也很得意自己的新职位。他们握了手,周围的人大概都很惊讶眼高于顶的布莱克会和泥巴种相处融洽,不过安多米达一向被人认为脾气和顺,因此也不会看起来太过令人意外。

      爱德华的体温久久得留在松开的那只手上。

      霍格沃茨的级长们夜巡顺序总是会变,那天正好轮到他们一起,那是泰德第一次真正牵上她的手。安多米达盯着她眼睛,“你不怕卢修斯让你以后再也没法牵起任何一个姑娘的手吗?赫奇帕奇。”“只要不是你”,爱德华的眼睛是可爱的浅绿色,这让他像一只名贵狡黠的猫咪。

      她忍不住伸手去抚弄他鬓边凌乱的头发,这让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猫咪试探性的探头碰了下她嘴唇。安多米达知道任何,而她没有任何抗拒,简直等同于默许。这几乎违背了一切布莱克家的纯血教育,让一个肮脏的泥巴种对她施以这种程度的侵犯,与此同时她还有一个毕业就要结婚的未婚夫,这也违背了任何一个淑女所受到的教育。

      但是安多米达还是默许了。

      因为他给她带来的感觉不一样。

      他是小心翼翼的,珍而重之的,而卢修斯简直像是例行公事式的完成任务。

      安多米达不是傻瓜,她知道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也知道她喜欢谁她不喜欢谁。

      她十七岁的时候担任了霍格沃茨的女学生会主席,而她新入学的堂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身边的纳西莎表情像是有人在她鼻子下面放了个粪蛋,而安多米达则更像是在看笑话,她知道纳西莎从去年开始就和卢修斯在学校里幽会,但是这在像布莱克这样纯血家族里又算是什么事呢,他们只会把继承人分进斯莱特林当成天大的事。第二天沃尔布佳姑妈的吼叫信准时到达,恐怕这才是让布莱克家所有在城堡里的人都觉得颜面无光的事情。

      流言马上就开始传播,连斯莱特林都在传那些“他一定是被布莱克家的人虐待了”的笑话——如果一个被家里虐待的小孩能理直气壮地把罗齐尔家大三岁少爷的头摁进喷泉里,安多米达也想被虐待一下——沃尔布佳对这位迟来许久的头生子娇惯得像眼珠子一样,所以才会肆意妄为到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格兰芬多罢了。

      “所以,多米达,你家里人对你很坏吗?”连泰德都听说了关于小天狼星的流言,在某天跑来问她,那个时候安多米达已经有了各类专属于女生会主席的特权,他们甚至可以在教工休息室幽会。

      “他们就是”,安多米达耸了耸肩,“典型的斯莱特林”。

      “所以,需要我带你离开吗?”很难想象一个赫奇帕奇居然对着斯莱特林提出这样的建议,泰德·唐克斯知道自己在对着一个布莱克提出这种建议吗?

      “当然不要”,安多米达摇了摇头,微笑,然后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是认真的,而且下了某个巨大的决心,她转头,因为晃动的太厉害,没绑好的柔软浅褐色的头发垂落下来,“所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是要,私奔?”

      “我不知道”,泰德的表情很柔软,“如果你受到了伤害,我就带你走,如果你不愿意,我总是会陪着你的”,她可怜的猫咪,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有得只是赫奇帕奇的忠诚和热情。

      “所以,你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吗?”安多米达在空中比划,泰德推开了一扇她想都不敢想的大门,而她知道如果他再次宣誓了他的忠诚,她就会朝这条路走下去,即使结果是万劫不复,也不会后悔。现在她不再在内心嘲笑小天狼星了,她以往只是顺着他的意哄着他,但是从来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做出一个由自己内心决定的选择是多么宝贵的选择。

      她开始羡慕身在格兰芬多的小天狼星了。

      “我知道”,泰德·唐克斯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像第一次和她握手时那样温暖稳定,“但是,一切取决于你的决定,多米达。”

      “好”,安多米达点了头。

      【两小无猜】
      多卡斯直到一年级的圣诞节后才跟舍友们真正熟悉起来,或许是因为她的麻瓜糖果、杂志和海报起了作用,她也收到了舍友们赠与的羽毛笔、巧克力和一小管巫师唇膏。

      格丽塔·凯拉福奇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圆脸女孩子,出身在戈德里克山谷,父亲就为波特牌洗发水工作,和詹姆·波特简直是两小无猜的关系,常常能够历数波特小时候干出来的糗事。她是个混血,妈妈就是在那个混居地开糕饼糖果店的麻瓜,总是能用猫头鹰给舍友们带来新鲜出炉的蛋糕和饼干,还在万圣节的时候带她们跑到霍格沃茨的厨房里去。

      莱丽莎·贝尔是个纯血,有个叔叔在阿波比飞箭队打球,也经常为此和同学里温德米尔黄蜂队的成员吵架,嘴唇边有一颗俏皮的小痣,对各类纯血家族里的掌故颇为精通。

      罗瑟琳·凯拉福奇和多卡斯一样是麻瓜出身,妈妈在摄政街上有一家精品店,一个人带她。她和多卡斯关系最好,两个人经常呆在一起唧唧喳喳得分享麻瓜世界的电影、戏剧和流行消息,格兰芬多长桌上的人都快要习惯她们两个面前猫头鹰来得很勤了,结果是常常有羽毛和粪便掉在她们面前。

      而波特和布莱克给学院扣了一百分。

      多卡斯和舍友们走进礼堂大门的时候,就看到那四个装着宝石的漏斗中,有红宝石的那一个明显少了一截,她和罗瑟琳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了什么?”

      莉莉·伊万斯那个时候正好和玛丽·麦克唐纳走过她们边上,叹了口气,“我看到波特和布莱克在医疗翼门口,莱姆斯站在另一边,大概彼得·佩蒂鲁在里面。”

      “所以他们干了什么?”罗瑟琳好奇的东张西望,“他们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偷了东西,还是把费尔奇的猫咪绑在了礼堂的吊灯上?”那都是他们干出过的好事,要么是出于好奇,要么就是被冒犯到以后,然后为了愉悦而不守规矩——他们常年在魔药课上跟斯内普作对,烧穿的坩埚都可能有半打,互相发射的咒语把对方送进医疗翼的事情都有好几起。

      “不知道”,莉莉看起来非常头痛,她是个好看的,规规矩矩的小姑娘,看起来很是干净整洁。和经常出现在她身边,发表歧视言论的斯内普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但他们还是一直做着朋友,这或许是詹姆·波特总是挑衅那位可怜的斯莱特林的原因之一,他们大部时间互相看不惯。

      “他们试图闯进禁林”,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阴恻恻得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歪斜的牙齿,他个子不高,很瘦弱,但是鼻子很大,这让他看起来相当吓人,“或许再有一次他们就不用呆在学校里了。”

      多卡斯皱着眉毛,惊讶于他言语里的恶意,罗瑟琳已经抓着他的袖子往长桌走了,她很不喜欢斯内普,觉得波特和布莱克有些话说得很对,‘因为他身上真得有奇怪的味道’。

      格丽塔已经在那里了,给她们拿了两片吐司,“你们怎么在门口站了这么久?”

      “和莉莉在说话”,罗瑟琳和莉莉、玛丽关系比较好,麻瓜出身的女孩子们常在一起说话,“斯内普来了我们才走”。现在玛丽已经在长桌另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莉莉还在和斯内普讨论什么事情——玛丽总是喜欢拉着莉莉‘二人行动’,但也会愿意接纳罗瑟琳到她们宿舍里玩,但好像在隐隐约约排挤她们那边另一个纯血的姑娘——不过那个姑娘和莱丽莎·贝尔关系不错,复杂的住校女生宿舍关系。

      “啊,斯内普”,格丽塔咬了一口面前的蛋奶吐司,“你们最好别跟他一起玩,巫师家庭里长大的小孩也不都是他那样。”

      “诶?”多卡斯倒了一杯热红茶,“不都是?”

      “他那个样子好像是”,格丽塔做了个手势,“被一些很坏的观念影响了”,她看起来相当难以启齿,“如果有人叫你们‘泥巴种’一定要记得反击。”

      罗瑟琳一下子面色苍白,“我那次想看莉莉作业,他就这么喊我。”

      “别理他”,格丽塔脸色很差,“斯莱特林里最坏的人才这么说”,她看起来也对这个单词的概念含混不清,但是至少已经暗示了强烈的负面含义,多卡斯咬了一口吐司,了然,歧视性言论。格丽塔转换了话题,“你们刚刚在和莉莉聊什么?”

      “分数是波特和布莱克扣的”,罗瑟琳把知道的消息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出来,“好像彼得·佩蒂鲁进了医疗翼,他们等在外面——斯内普说他们去了禁林。”

      “啊”,格丽塔拿了一条培根,“他念叨了很久来着,被抓住了也正常。”

      “所以波特到底有没有隐形衣?”罗瑟琳抱着格丽塔胳膊。

      “说不定”,格丽塔开始笑,“我答应了他不能说。”

      “那就是有了”,多卡斯抓着自己的红茶杯笑,格丽塔气得伸手挠她,女孩子们乐得挤在一起。

      关于詹姆·波特有一件隐形衣的消息在同学们之间传了很久了,他和他的舍友们好像总是夜游,神出鬼没,对学校的秘道非常熟悉,却不会被费尔奇逮到。舍友们就这个问题问过好多遍格丽塔,而她总是故作神秘,所以关于隐形衣的事也只能是一种猜测——但大家都知道知道斯莱特林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有一件隐形兽毛织成的昂贵斗篷,因为他曾经拿出来和同学们炫耀过。

      “姑娘们,还是讨论一下下午的魁地奇比赛吧”,詹姆·波特一屁股坐到了她们面前,抓过桌子上的蛋奶吐司,咔嚓咬了一口,面包屑都溅到了圆框眼镜上。

      “一年级能做的也只有给学院呐喊助威吧”,格丽塔跟他很熟,“我记得弗利蒙德叔叔在国王十字车站发现了你试图偷偷把光轮1000带到学校里。”

      “别提了”,詹姆看起来对这个话题感到沮丧,他身上的袍子看起来也有点发皱,大概是夜游之后就没有精力打赌,“我不明白既然不给带,为什么又给我买这个作为圣诞礼物。”

      “难道不是因为你求了他很久?”格丽塔笑着看他,“坦白交代,你们昨天晚上在禁林里发生了什么?”

      詹姆榛子色的眼睛在镜框后面睁得很大,“我的天啊,你们女孩子消息真得很灵通。”他沮丧地捏着盘子里的蛋奶吐司,“我们遭遇了八眼巨蛛,他们在捕食红帽子,本来我们可以全身而退的”,谈论起冒险经历他也是兴致勃勃的,然后又垂下头,“彼得被树根绊倒了,鲜血的味道吸引了蜘蛛——他还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禁林旅行呢——最后是莱姆斯叫来了海格。然后”,他指了指墙上的沙漏,“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逃出一条命都算是惊喜了”,格丽塔叹了口气,“禁林又不是戈德里克山谷边上的小树林,只有月痴兽和鹿群。”

      “你小时候就跟着我去了吧”,詹姆把剩下的蛋奶吐司都塞进嘴里,“走了走了,我要去看学院魁地奇训练——本吉·芬威克说其实我可以跟着他们一起飞。”

      多卡斯好奇地看着詹姆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明显情绪低落下来的格丽塔,没有说话。猫头鹰停留在她们的面前,罗瑟琳的麻瓜时装杂志到了,于是她们又快乐的围在一起,开始了解最新的消息。

      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秘道很多,中庭的活动大理石楼梯永远在移动,连接着不同的楼层,有得台阶在不同的星期里连接着不同的目的地,有得画像和壁毯后的秘道有时存在有时又消失,还需要特定的口令……多卡斯开始的时候只敢走那几条固定的道路,后来也开始和罗瑟琳一起在午饭后大胆探索一些捷径,但这一次不小心碰到了尴尬的场景。

      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走在前面,他们似乎是发生了一场争吵。

      “我不希望你这样称呼我的朋友”,莉莉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西弗,我才知道那个词有多坏。就像我也同样不希望波特称呼你鼻涕精一样。”

      斯内普没有说话,看起来他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西弗”,莉莉大概是带了点恳求的语气,“你能不能尊重一点我的想法。”

      “如你所愿”,斯莱特林的男孩子看起来终于从嘴里挤出来了一句话,而这看起来已经足够满足莉莉伊万斯了,他们开始谈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之类的事情,声音渐行渐远。多卡斯和罗瑟琳两个人面面相觑,“莉莉不坏,不是么?”多卡斯起了个头。

      “希望她能管好她那个朋友吧”,罗瑟琳严肃得点了点头,她很少有这么郑重的表情,“我还是希望能和她做朋友的”。莉莉成绩好,人又好看,还总是能组止波特和布莱克那些过分的行为,教授们喜欢放心她,朋友们的问题也总是能在她那里得到解答,在小孩子里面很有拥趸。

      “那你要先过玛丽那一关”,多卡斯笑得很厉害。在斯内普不在的时候,玛丽和莉莉总是走在一起,成双入对。多卡斯不太喜欢玛丽,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出身差距,麦克唐纳是一个苏格兰贵族姓氏,她们那一类人总有办法在举动中有意无意展现出傲慢和阶级之间的隔离——莉莉大概是例外。

      玛丽有一双灵动的狐狸眼睛,漂亮的金发,站在莉莉边上也不会显得太逊色,她偶尔会提及的母亲好像是某座有名公学的女校长,她本来也应该按照她们那类人的生活轨迹,私立小学-预备学校,准备公学的考试,而不是来霍格沃茨读书。

      “玛丽其实懂得挺多的”,罗瑟琳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也会耸了耸肩,“她们那类人的正常表现啦,你不要这么愤世嫉俗。”

      多卡斯抱着课本,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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