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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求情 ...

  •   “啊!疼疼疼!放开!放开我!”

      兰茵坐在窗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尚未回过神来。

      裴青钰掐着萧全的手腕向后一掰,萧全则顺着力道往后仰,一边嚎叫一边挣扎,可惜他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底子,如何能敌得过身强体健的年轻人,裴青钰一只手就能把他撂倒。

      他负气离开又突然出现,兰茵也很惊讶。

      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又看到萧全的随从围了上来,急忙咽下疑惑,快声道:“韫之!你误会了,那不是什么登徒子,是萧四爷,快放开他!”

      兰茵明里是制止裴青钰,其实是暗指萧全行止不妥,也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谁知裴青钰像是没听到般,变本加厉地加重了力道。

      兰茵这才发现裴青钰绝不仅仅只是教训萧全一下那么简单。

      他钳制着萧全的手狠狠用力,萧全的手腕已经被他折成了诡异的弧度,兰茵看到裴青钰冰冷的眼,心头一紧,下意识开口叫道:“韫之!”

      像是巨石砸碎了冰面,眸中冷意一闪而逝,裴青钰没再加重力道,而是放开了萧全的手,随手将他推到赶来救他的人身上。

      看着裴青钰若无其事的模样,兰茵还以为自己方才是错觉。

      那分明是想要杀人的眼神。

      那边萧全捂着手臂嗷嗷叫,此时才有力气大骂裴青钰:“你敢打我!爷爷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敢骑到我头上!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来人,给我打!”

      裴青钰身手再利落,架不住对方人多,兰茵眼见着那帮狗腿子上前,急忙换上笑脸。

      “萧四爷,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又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

      萧全听到兰茵开口,猪肝一样的脸扭曲狰狞:“误会?他差点把我手给废了!今日我就好好跟裴家算算账,替你爹教训教训你怎么尊敬长辈,打!”

      后半句话是对着裴青钰说的,没有善了的打算。

      兰茵见他不依不饶,也冷下脸来:“萧四爷若要执意动手,就别怪我去报官了。”

      “报官?你还敢报官?”

      “有何不敢?你不经同意撩我车帘,拽我衣袖,如此登徒子行径,世子为了保护我出手,有何不妥?此事分明是你有错在先,就是到了京兆尹那边也没什么好怕的。”

      兰茵话音刚落,裴青钰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

      她被这一眼看得思绪一滞,后面的话便堵在了嗓口里,还没弄清他的用意时,裴青钰已经转身,一脚踢在最近那个狗腿子胸口上。这一脚直接将人踢飞,连着后面的萧全一起撞到马车上,然后重重跌下。

      人刚落地,裴青钰已经到了跟前,他薅着衣领子将人拽起来,直接朝车壁上撞去。这样一下,怕是要直接见血了,他是上过战场的人,萧全那个满是破绽的身子能扛住什么?

      “韫之!”兰茵情急之下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裴青钰手下一顿,没回头。

      兰茵并不是担心萧全,只是若真的让裴青钰把他打出个好歹来,萧家绝不会放过裴家。

      片晌之后,裴青钰卸了力道,把吓得跟死狗一样的萧全扔到地上,冷道:“代我爹教训我,你配吗?”

      方才那一下,萧全感觉耳边满是风声,距离车壁只有一寸之遥,他差点见阎王,脸色煞白地趴在地上,好半天后,他挣扎着起身。固然被吓得不轻,他也不会轻易作罢此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他:“我要告诉陛下,告诉太后娘娘,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搬出了皇上和太后,裴青钰仍是一脸冷漠,毫不畏惧,兰茵听了却心头一颤。

      萧太后作为萧全姑母,据说很是疼爱这个侄儿,若真闹到太后那里,裴青钰肯定要受到责罚。

      心中正着急时,忽然听到马蹄和金铃声。

      “发生何事了?”

      兰茵一惊,急忙回过头,就看身后有辆马车,是宋谈玉探出身来。

      裴青钰亦抬头看了一眼,眼眸微沉。

      萧全见是宋谈玉,像遇着救星似的,连忙走过去:“宋大人!你来得正好,速速将此小儿拿下,他当街打人,还想要我的命!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兰茵不管自己方才还跟宋谈玉闹了不痛快,也不管他对自己是何态度,只是不想萧全恶人先告状,截了萧全的话,高声道:“大人明察,此事皆是因误会而起,萧四爷撩了我的车帘,世子没看清楚,以为是登徒子才动手的,事后我已解释清楚,萧四爷却不依不饶,出言不逊,世子这才出手教训。孩子纵然有错,也是我管教不严之过,但萧四爷也不能说是干干净净无错之有吧!”

      她是急了,说得很快,就算宋谈玉不向着她,也不能让侯府吃下暗亏,所以一定要把话说明白。

      萧全自然不干:“挨打的是我,怎么错还在我了?”

      宋谈玉淡淡看了萧全一眼,打断他:“萧四爷撩了我表妹的帘子?”

      “反正我要告到太后面前去……”萧全还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此时突然停下话音,愕然回头,“表妹……表妹?”

      宋谈玉笑着点点头:“是我表妹。”

      他笑得太过危险,萧全打了个冷战,仔细想想,兰氏生母确实是宋家人,他差点忘了这茬。

      一个宋谈玉,萧全自然不怕,哪怕是背后的宋氏,萧全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们萧家近来确实有求于人。

      “不如今日的事就此揭过去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宋谈玉看着萧全,笑意温和地建议道。

      说出的话却让兰茵微怔。

      她倒是没想到,宋谈玉竟然真的替她说情了。

      萧全皱紧眉头,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裴青钰和兰茵,宋谈玉又道:“我正好要到府上与国公爷谈事,是有关您那件事……不如我们一起?”

      这句话的话音莫名高出许多,兰茵听得清清楚楚,就见萧全一顿,脸色骤变,几经变幻后,他咬了咬牙,瞪了裴青钰一眼,回头对宋谈玉道:“那就一起吧。”

      说罢,甩了下袖子上马车,调转马头离开。

      宋谈玉的马车也紧跟着过去了,期间未看兰茵一眼。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宋谈玉化解,兰茵看着宋谈玉的马车从眼前越过,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跟他撂了脸子,把他当外人看待,结果最后,他还是替自己说了好话。

      欠了他一个人情。

      兰茵叹了一口气,收回思绪,看了看站在那边的裴青钰,出声道:“我们也回去吧。”

      裴青钰没说话,抬脚去牵后面的马,路过窗边,兰茵想了想,还是小声提醒:“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裴青钰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眸中的审视显得有些深邃复杂,兰茵竟没看懂,裴青钰轻笑一声,反问她:“你不是最注重脸面吗?要我给你体面,你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兰茵愣了一下,一时没弄清他的意思。

      他转过头,到后面去牵马,此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他便是一直这样喜怒无常的,兰茵似乎快要习惯了,撂下车帘,兰茵才得以喘一口气,心头却默默想起宋谈玉故意高声说的那句话,似乎是为了提醒她什么。

      这次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后,裴青钰不管她径直离去,兰茵看着他的背影,将他叫住。

      裴青钰没回头,兰茵走过去,到他身后:“今日……谢谢你。”

      他身子一僵,良久后才开口:“以后离萧全远点,他比你想象中更危险。”

      话不多说,他抬脚离开了,兰茵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其实心里清楚,他两次出手都是好心,但是那一瞬的杀意,也确实让她胆寒,那是她从未看到过的眼神。

      回了内院,兰茵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决定瞒下这件事,谁知沐浴完回来,发现裴玄沉着脸坐在床边,问她:“韫之今天打了萧全?”

      兰茵步子一滞,绞发的手也垂了下去,第一反应不是自己为裴青钰隐瞒的惊惶,而是从心底里陡然生出了一丝不快。

      她再次迈开脚步走过去,到了妆台边坐下,背对着裴玄,一边顺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侯爷,侯爷就知道了,是听谁说的?”

      今日她只带了水湄和镜甯,回瑞松堂前她特意叮嘱过,不要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别人,水湄她是放心的,镜甯……毕竟是裴玄的人。

      这想法从脑中闪过的瞬间,兰茵骤然蹿出一股冷意。

      好像在潜移默化之中,她开始抵触且怀疑裴玄为她安排好的一切了。

      是因为今日表哥说的那些话吗?

      兰茵紧抿了唇,心头有些懊恼,没想到她还是被表哥说的话影响了,无意识地让他牵着鼻子走。

      自己坐在那反省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背后的裴玄一直没有传来声音,兰茵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但那个角度只能瞥到床边一角,裴玄倒是还坐在那里。

      “侯爷?”她轻唤一声,小心翼翼的,又带了几分歉然。

      裴玄这才开口说话,语气已无方才那般冰冷,反而多了几许意料之外的慌乱:“你生气了?”

      兰茵一顿,拿着玉梳转过半扇身子,投以诧异的目光。

      此时的裴玄,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丰富。

      说是手足无措有些过分了,不过也不能算是镇定自若吧,起码这种神色,在裴玄脸上真的很难见到。

      兰茵眨巴眼睛,又望了他好几眼。

      裴玄实在鲜少应付这样的场面,半晌后他无奈笑笑,道:“我不是故意要监视你的行踪,只是近来京城不太平,我担心你有危险,所以命冀燕挑了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危,但怕你或许不喜欢,所以只让他们暗中保护,若非生死大事,是不会惊动你的。”

      裴玄不是个话多之人,但为了她一下子解释这么多,兰茵也有些发愣。

      下一刻,裴玄忽然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兰茵面前,伸手拿过她手中玉梳,为她顺起头发来:“你生气了吗?”

      兰茵转过头,大脑那跟弦终于续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身后珍视而小心的动作,她倒是没有直接否认:“您直接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虽然不喜欢别人跟着我,但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经历了灯会那一夜,兰茵自然不会任性拒绝裴玄给她安排的护卫。

      裴玄似乎松了一口气,笑意也更松弛些:“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兰茵回头,仰着脑袋望着他:“你真是怕我生气?”

      裴玄道:“不是怕你生气,是怕你误会。”

      他话锋一转:“今日宋谈玉找你说了什么吧?”

      兰茵眯了眯眼,审视地看着他,既怀疑又坦荡:“你怕了?”

      她以为问到这里,裴玄会选择解释或者转移话题继续躲避,但是他哪边都没选,而是托着她的头发认真梳着,沉声道:“你可以听听他说了什么,不仅是他,这京中所有人说的话,你都要仔细听听。”

      兰茵一怔,转过身正对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玄道:“我不告诉你内情,是希望你自己去听去看去想,自己去甄别,有什么话值得信,有什么话不值得信,我想让你自己做出判断,即便是对我的怀疑也一样。”

      听裴玄这么说,兰茵更加糊涂了:“既然如此,你方才又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

      裴玄唇一张,却没说出来话,转瞬他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别的事情你都可以怀疑,但是我不想让你误解我的心意。”

      兰茵心头一动,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分量重,可又觉得他太无赖了些,做什么要她既相信他又怀疑他,这是一个普通人能轻易做到的事吗?

      “你不像娶妻。”兰茵终是忍不住嗔了一句,“你像是教徒弟。”

      裴玄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笑着摇摇头,兰茵看他闪躲不答的模样,也不知那里来了勇气,抱住他的腰,仰着头变本加厉道:“用不用我唤你一声‘老师’?”

      烛光曳影,萦绕着沐浴后湿热的淡淡清香,她突然不知深浅地靠近,手臂环过腰身的柔软,让原本平缓如常的呼吸都变得凝滞。

      兰茵看了他一眼,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出格。

      耳根瞬间变红,兰茵猛地松开了手臂,低下头,她吞了下口水,突然皱起眉认真道:“方才说到世子的事了。”

      抖了抖头发,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打开妆奁拿出一对金丝玛瑙耳坠,刚要戴上,背后传来声音:“你要戴着它睡吗?”

      兰茵手一抖,不可思议地盯着镜中自己的动作,都要睡觉了,戴什么耳坠……

      她轻啧一声,懊恼地把耳坠又放了回去。

      头发都干了,兰茵坐在这里显得手笨脚笨,无所适从,她避开裴玄的视线,起身走到床边,裴玄也跟着走过来,到了近前,他也随她一起坐下,耳边刚传来一个字音,兰茵急忙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您就把这件事揭过去吧行吗?”

      她嘟嘟囔囔:“给我留点面子……”

      裴玄哑然失笑:“我是要说韫之的事。”

      兰茵扭头看他,见他果真没有取笑的意思,迫不及待地将刚才的事遮掩过去,道:“今日之事是因我而起,他本是好意,你也不要怪他冲动。”

      裴玄皱了下眉,“你与我再说一说当时的情形。”

      兰茵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眼见着裴玄的脸色一丝丝沉下去,她覆上他的手,安抚道:“多亏有表哥在,想必萧公子不会再纠缠了,既然我们没损失,你也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裴玄摇摇头:“萧全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兰茵看出他眼中难掩的失望,又担心裴青钰会受到责罚:“总归是那萧全无礼在先……若是闹到太后面前,我是要为世子辩驳的。”

      裴玄突然起身,低头对她道:“你先睡吧。”

      他转身作势要走,看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兰茵很难猜不出他要去做什么,赶紧起身跟上,三两步撵到他身后拽住他袖子:“侯爷,你去哪?”

      裴玄沉眉不语,兰茵叹气,道:“世子此时说不定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而且他这事办得又有什么错呢,在我心里,我自然是希望有人能替我来教训教训那个萧四爷的,他为我出头,我是没法怪他,侯爷这样怒气冲冲去找他,将他骂几句罚一顿,我心里如何能过得去?”

      裴玄表情有了几分松动,只是还不肯松口:“他年纪不小了,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肆意妄为地行事,即便出发点是好的,若造成的后果无法承担,就不该如此。”

      兰茵称是:“只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面面俱到呢,今日那种情形,韫之不出手,动手的就是水湄了,结果总归都是一样的。”

      裴玄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半晌后,他转身往回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

      兰茵见他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松一口气,走到裴玄身边,她小心试探道:“侯爷明日,还会惩罚世子吗?”

      裴玄动作一顿,既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抬头对她道:“明日,我要进宫一趟。”

      **

      翌日一早,裴玄便起身准备进宫事宜,兰茵便也早早起了。

      太仆寺衙门在皇城里,与裴玄顺路,所以今日是两人一起出门的,侯府门前,裴青钰像往常一样等待兰茵,听见说话声,他抬头一看,登时愣在那处。

      只是兰茵正与裴玄说话,无人留意到他片刻的怔忪,裴青钰很快低下头去,垂眸遮盖了眼中情绪,到二人身前问安。

      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逾矩。

      兰茵看到裴玄沉着脸满是不快,怕他忘了答应自己的事再提起昨日的事,赶紧上前一步,同裴青钰道:“今天有些小雨,还是别骑马了。”

      裴青钰看出父亲态度不对,明显是知道了自己一时冲动打了萧全的事。

      大概是她说的。

      不知为何,他胸口发堵。

      几种情绪复杂地交织,他让人把马车套上,转身便走了。

      兰茵看裴玄又想教训他,忙拉着他一起上了前面的马车。

      “看他那样子,是知道错了,只是觉得丢脸。”进了马车,兰茵为裴青钰找补。

      裴玄看着她,忽然语气不明地道:“从昨日到今日,你已经为他说尽好话。”

      兰茵表情一僵,分辨不清裴玄是迁怒到她身上还是嫌她多嘴了。

      裴玄沉重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便土崩瓦解,他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

      兰茵心头有些异样,一路闭嘴不再说话,车厢里便陷入沉寂之中,直到皇城门前分手,裴玄下马车前,忽然转过身,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

      兰茵赶紧捂住前额,害怕别人看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做什么!”

      裴玄摸了摸她的头顶,眼含抱歉:“对不起,方才……是我话说重了。”

      他声音沉敛厚重,温柔地拂过脸颊钻入心肺,兰茵怔怔端坐着,一时什么气恼都忘了。

      裴玄拍了下她的头,转身下了马车,就剩兰茵一个人时,她摸了摸残留热意的额头,一个人在车里干瞪眼。

      “不下来吗?”

      外面传来裴青钰的声音,有几分不耐。

      兰茵立时收起神色,抚了抚鬓角,整理好仪容,端庄地出了马车。

      裴玄直接去了养心殿,在偏殿煨着火炉等了半晌,李怀瑾下朝赶来的时候,他正闭眼小憩,听见动静睁开眼眸,刚要起身行礼,李怀瑾赶紧过去将他按住。

      “说了几遍,你我私下见面,无须多礼。”

      裴玄仍是浅行一礼,李怀瑾颇有些无奈,两人落座后,李怀瑾端详着裴玄的脸色,笑道:“朕观你面色红润,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看来你这新婚燕尔,喜事果真养人啊。”

      “陛下见笑了。”

      “你在朕这,拘谨什么?”吴巍上了茶,放下后,李怀瑾挥手让他退下,打趣裴玄几句后,渐入正题,“说吧,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裴玄闻声,起身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道:“微臣是来代子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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