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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悬梁坍塌了一半,正好落在铜塑的佛像之上,若没有这个佛像相顶,恐怕这庙也要倒塌。那佛像被压塌了半边脑袋,陈旧的脸一半清明,一半存于阴暗之中,眼未着瞳,面带微笑,看着瘆得慌。
      “今晚两两轮夜,任何风吹草动不要放过。”南宫太白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下。
      夜幕将至,万籁俱寂,沉陈村里起了一阵薄雾,那些残破的物体陷在其中显得格外死寂。南宫太白心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旁的弟子们拿出干粮吃了起来,谢遇卿气定神闲的开始打坐休息。
      破落不堪的木门关与不关都无济于事,关上后,南宫太白的不安稍稍削减了一些。
      午夜将至,天规睡的极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感到一阵尿急,他睁开眼,起身想解手,不经意间就将目光放到了两个轮值的师弟身上,这让他安心不少,他快步走向前去,对其中一人说到:“师弟,我要出去解手,你陪我一同出去。”
      那师弟极不情愿,外面的荒芜总让人惴惴不安,更别说这大晚上了。“师兄,要不你在那儿凑合一下算了。”他的手指向那半片阴霾之地。
      天规想了想,要是开门,恐怕得惊动师父,还是就地解决吧。
      他朝右边的窗户望了一眼,这不望不要紧,一望就动弹不得了。“那、那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一手拉着裤腰,一手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两名天道宗弟子齐齐朝右边望去,同时拔出了长剑护身,这一望,便成了他们这趟行程中的一场噩梦。
      只见那窗户纸上映出了一个影子,明明无风,它却以一种奇怪的节奏慢慢左右摇摆着。天规踢了一脚右边的师弟,“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师弟捏紧了长剑,一剑刺穿了窗户纸,却发现什么都没刺中,那影子也瞬间消失不见,仿佛那边从未出现过任何东西,虚惊一场,他满头虚汗,回头对天规笑道:“可能是树影子,正好被月光照到了窗户上。”
      天规觉得不对,“树影会消失?打开窗户看看。”
      那师弟害怕极了,用剑柄敲开了窗户,见窗外无一物,心中顿时放心了。
      “发生了什么?”南宫太白耳力极佳,早就被他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
      “没什么,是我们杯弓蛇影了。”那名弟子还十分放心的朝窗外探了个头,就在这个瞬间,他的头就像西瓜一样滚了出去,剩下的身体倒在了里面,鲜血不听喷涌而出。
      天规和其他陆续醒来的弟子都惊的动也不敢动,随后开始干呕起来。
      南宫太白也处于震惊之中,但是他很快回过神,目光瞬间落在了谢遇卿身上。谢遇卿还好好的端坐着,似乎未被他们吵醒,只有南宫太白知道,他虽为睁眼,可是这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谢、遇、卿!”
      仿佛是被南宫太白的暴跳如雷惊醒了,谢遇卿睁开眼,眼中清明,“南宫宗主叫我?呀,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看到了窗边的尸体,惊讶之情丝毫不亚于他们。
      “你敢说你不知道?”南宫天白咬牙切齿道。
      “冤枉啊。”谢遇卿站了起来,单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现在内力全无,怎能杀人于千里之外呢?况且,我动没动,南宫宗主不清楚,这些守夜的弟子,恐怕最清楚吧。”
      谢遇卿说的很对,每对守夜交接的弟子,醒来第一反应都会先看下南宫太白和谢遇卿,看见他们都在,才会开始守着门口。
      南宫太白总觉得这事和谢遇卿脱不了干系,“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遇卿也朝天规他们看去,他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大笑了两声,原本凝重的氛围被他的笑声全部破坏掉了。“南宫宗主,这是你教出来的弟子?”他指着尿裤子的天规笑道。
      南宫太白也是怒其不争,“滚一边去。”他对天规低斥道,指着另外一名弟子说到:“你来说。”
      那名弟子哆哆嗦嗦的样子又取悦到了谢遇卿,结结巴巴的讲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便晕了过去。
      还不等南宫太白开口,谢遇卿温和的开口道:“没用的东西。”
      “天道宗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谢遇卿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南宫太白,也不反驳。“咦,那是什么?”
      众人随他目光而去,那窗户上居然又出现了刚才的影子,南宫太白迅速抽出腰中软剑朝窗外掷去,只听铿锵一声,那剑便落了地,那鬼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南宫太白赶到窗边,将软剑握在手中,他发现窗外悬空出现了一抹血迹,他挥剑劈去,却被那血迹阻碍住了——虚空之中,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一根毫不起眼的弦,自己的弟子正是被这根线,割掉了脑袋!
      更让他心惊的是,放眼望去,迷雾中影影绰绰出现了不少人影,一个个呆呆的站着不动,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眼神,全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南宫太白一把关上了窗户,谢遇卿见他面色惊慌,想上前一探究竟,手刚碰到窗户,就被南宫太白拦了下来。南宫太白恶狠狠的盯着他,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你以为这样就能击倒我了?”
      谢遇卿就着破烂的窗户纸看了个大概,心中已是了然,他扯了下嘴角,“南宫宗主这是说的什么话,谢某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都是命啊。。。不如你自己好好想想,干过什么好事!”
      南宫太白现在已是满头大汗,他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天道宗的弟子说出自己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除了谢遇卿,知道这些事情的已经都不能开口了,那么,那么外面这些人影。。。不,外面不是人影,他们不是人,是索命的鬼!
      “是你。。。是你引他们来的!”南宫太白的剑端直至谢遇卿颈部。
      谢遇卿笑了,“南宫宗主,不,不是我,是命,你逃不掉的。”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问起,只见众多弟子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宫太白身上,他们从小敬重的师父,到底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当你再次选择来到这里时,你就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你选择尘封起来的记忆,总有人时刻帮你记着。”
      南宫太白在谢遇卿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谢遇卿丝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南宫太白只要活着,只要还没得到那个秘密,他就不会杀了自己。
      “什么味道?”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股不知名的香气在庙里缓缓升了起来。
      南宫太白闻到后血色全无,他莫名朝窗外看了一眼——那些看不清的鬼影没有动弹,依旧静静的在不远处观望着。
      “看样子南宫宗主从来没有为过去好好赎罪啊,他们出来了,你听,他们在哭泣啊,在控诉啊,你用心听听。”谢遇卿声音平淡怨毒,就像是一条蛇,匍匐在你耳边,不停的吐着信子。
      天道宗弟子感觉到不对劲,他们齐齐站到南宫太白身后,抽出随身兵器,直指谢遇卿。
      “啊,我方才倒是说错了,南宫宗主,你养的这些弟子倒是不错,只可惜,今天恐怕都要折在这边了。”
      “去,把门打开。”南宫太白倒要看看,外面那些东西,到底敢不敢进来这座大佛压阵的寺庙里。
      谢遇卿清了下嗓门,“胆子够大啊。”
      一个弟子刚要去开门,只听闷哼一声,就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第一,哦不,第二个了。”算是刚才守夜的弟子,这是第二个被弦夺取性命的人。
      天道宗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如临大敌,恐慌之情油然而生。
      “南宫宗主,你真的认为,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沉陈村发生的一切了吗?”
      南宫太白闭口不言,只对外面道:“哪派的江湖人士,我知道你不是鬼魂索命,我南宫太白有什么得罪阁下的地方,还请明说。”
      门外沉静良久,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笑声,“你真是从来没有好好反省过,否则如何不信鬼神索命!”
      南宫太白愈发觉得这都是人为的,他道:“请阁下现身吧。”
      “求求你,求求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门外传来了低声呜咽,似是一位老者。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您口中之人啊。”中年男子的无奈之声。
      “坏人,坏人。”低幼的儿童之声。
      “南宫宗主,想起来了吗?”门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切又回归到了这个人身上。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还有人活着。。。。。。”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人,我是向你索命的沉陈村的冤魂!”那怒声刚落,一道亮光就朝南宫太白要处袭来,南宫太白一晃神,躲闪不及,被割破了手臂。
      那弦如疾风骤雨向南宫太白袭来,那人没有想着留任何活口,把破庙里的人搅了个措手不及。
      那弦即要击中南宫太白胸口之时,南宫太白随手就拉了个弟子挡在自己身前,那弟子临死前还不敢置信,“师。。。师父。。。。。。”
      “南宫宗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狠手辣。”
      谢遇卿看了眼瞪大双眼还在抽搐的弟子,接着道:“真是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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