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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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军训结束，秦思思的皮肤晒成了蜜色。
在闷热的夏天，她穿着桃粉色的修身背心和军绿的阔腿工装裤，下面踩着一双慵懒的黑色拖鞋。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肤色不错，均匀健康，又充满力量感，唯一不妥的是胳膊上的短袖印，上面的皮肤是白的，半截胳膊的肤色明显暗几个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军训汇演结束的第一天晚上，她终于能够脱掉整齐划一的劣质迷彩服，换回自己的衣服了。开完小班会，秦思思约苏慕善去附近的商场吃饭，聊聊开学以来的近况，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迟早要把肤色弄均匀，当个麦色皮肤的辣妹，她最近爱上了y2k的风格。
……商场用餐的高峰期等餐巨慢。
秦思思捧着加冰的水果茶用脸“贴贴”，忽而对好朋友的脸端详起来，同样是在40摄氏度的高温下暴晒两周，好朋友的脸上怎么完全没有晒黑？
苏慕善道：“都有晒黑啊。”她拿起手机打开镜子功能，左右看看。
“你最多是微微发红，晒到了一点儿，”秦思思笑了笑，“唉，对了你擦的什么防晒呀？”
聊着聊着，又聊起什么修复面膜好使。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读了三年高中，从穿衣打扮到吃喝用度，处处都是新功课。
终于在七点之前到了餐号，菜上得很快，秦思思拿起手机咔咔一顿拍，美其名曰“手机先吃”，然后把照片发到千里之外的男朋友那里去：「军训结束咯，和善善吃好吃的！」
她这才挪挪位置，坐到苏慕善旁边，“善善咱们自拍！这个新贴纸巨可爱！”
苏慕善笑了笑，抬眸看向镜头：“好呀。”
秦思思对着镜头造作了好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随便地拍了拍，泄气，算了，吃饭。将手机搁到桌上。
她真的晒得很黑，而且领口也有晒分层的印！！！
苏慕善问：“你发给班长了？”
秦思思捏着筷子，“没发，太难看了，算啦。”
她望着好友，顶灯的柔光仿佛神来之笔，落在她柔和的脸上，于是说，“别动哦，我帮你拍一张哈！”
苏慕善轻轻“嗯”了一声，正好让秦思思捕捉到灵动的瞬间。
今天又是被自己摄影才华折服的一天。秦思思心满意足，把照片传给苏慕善，“嘿，发给你对象看去。”
“……”苏慕善脸上一热。
饭后，俩人从校南门进来，吹着热热腾腾的晚风，盛夏的温度让晚色没有浪漫可言。
拐进宿舍区的林荫道，秦思思撞见电信学院的直系师兄，热情地跟人打招呼。结果师兄比她还热情，递过来黑底烫金的名片，她才看到师兄背后新开张的理发店门面，“思思，可以来这儿剪头发，新店开业烫发染发一律五折。”
秦思思想了想，愉快地捧场了。顺便带上了善善。苏慕善烫了水波纹卷，她则是觉得大夏天的留长头发又热又重，加之有些想颠覆性改变的心理，直接一刀剪到脖子下面，利落又干净。
红发Tony老师继续忽悠，他捏着挑梳在她耳边比划，“同学，再做个金发掺粉色挂耳染，走到街上绝对是最靓的。”
大学校园是对青年人个性最包容的地方，秦思思疯狂心动，此时不尝试难道要等到毕业再尝试？
两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明亮，她顶着一头金粉的短发走出来，回宿舍一路……真的亮眼且拉风，回宿舍时把舍友也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别人走错了门。
“……思思？你、剪头发了？”
“嗯哼，怎么样？”
“漂、漂亮的，你好有勇气……颜色这么浅，你漂了吗？”
“我最近也想去染头发哎，你去哪染的，校内吗？”
“哦，是咱们大三的一个学长创业，他……”
…………
“改天去剪发用我的卡就是了，今天先到这儿了，我要去洗澡了！”
“啊啊！谢谢思思，爱你爱你！”
四个闹作一团的女孩终于结束话题，安静下来了。
秦思思舒了口气，抱着浴巾和睡衣最后一个走进浴室。听Tony老师的话，把刚染好的金发裹起来不让沾水。水声淅沥沥，清脆而安静地浇下来。她把绵密的泡泡均匀地抹，轻轻地哼着曲子，思绪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
好像缺了什么。
她这样肆意地、自由地度过从未有过的愉快日子，再没有强硬的约束与桎梏，而是平等的包容的互相尊重地交往、交流，她心驰神往了许久了生活，好像缺了什么。
她出来的时候，灯已经熄了。
舍友们倒也没睡，该玩手机的玩手机，该读书的读书，但极安静，每一顶床幔里亮着不同的心事。
秦思思默默爬上自己的床。
秦思思：「睡否？」
贺惟：「没有，晚上和苏慕善出去玩得怎么样？」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又气又笑。
贺惟这个人，她说了今晚要出去吃好吃的，就先不聊了。这家伙，很好，如果她现在不找他，他真的一条消息都没有！
秦思思：「很好啊，挺好吃的。」
贺惟：「行。」
秦思思无名地气鼓鼓：「敷衍。一晚上没聊天，你就跟我说个行啊。」
无论让谁看了她这话，都是像要发作吵架的语气吧。
下一刻，聊天框弹出句话来：「我始终觉得，坐在你对面的应该是我。」
她一愣：「切，后悔了吧，谁让你志愿不报江大！」
玩笑话归玩笑话。
她捧着荧光的手机，神情也一瞬间落寞下来。
异地恋真的不像她一开始设想的那样简单，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不到他讲话的语气，无数的情感与宽慰都在文字间被折损、消磨。她并不觉得这天涯若比邻的信息时代真的把人拉近了。
贺惟回道：「是，非常后悔。」
连发第二条：「国庆我来找你。」
秦思思眸光一亮，想了两秒，飞快在键盘上敲字：「不要！咱要去北京！」
首都哎！长这么大还没去过！
事实上，选择国庆期间去北京短途旅行，真的算不上一个好决定。但是他们学生的时间只有在小长假最多，于是即便是挤挤攘攘的，秦思思也非去不可。
何况……她要拉上善善作伴。这么一来，她跟秦母要钱说去旅游都有底气多了，甚至讨价还价，多要了八百。
……
转眼月底，北京西站。
午间太阳毒辣，仍然一派酷暑的景象，说像散文里故都的秋天，还为时尚早。
现在是旅游的旺季，车站游人如织，热情又吵闹。
贺惟一分钟内看了两次腕表，但是距离高铁准点到站仍有十分钟。
不想再在这儿傻等了，他在手机里敲了几行字，把手机抄进兜里，转身去电梯口那。
隔着手扶电梯的距离，他对上了熟人。
无袖白T，黑色长裤盖住板鞋。谢臻显然也是看见他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又无所谓地挑了下眉，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
北京城之大，不约上见一面，真的不会偶遇。即使俩人学校仅一墙之隔。
但是国庆节在车站遇到……似乎合情合理的。
怎么说，他们俩的关系一直微妙，他们属于天然处不到一起去的性格，唯一的共识是女朋友是朋友，于是保持着不近不疏的关系，没有深交的打算。
贺惟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把目光更多放到出站口。
“贺惟——”
扶梯让光一节节地点亮，北风略显干燥的空气扑进鼻腔，秦思思确定自己真的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她微微踮起脚，先看到了他的脸，然后他挺拔清俊的身影截截显露。
“善善！我看到贺惟啦！”她回头道。
苏慕善也看到了谢臻，他正低头玩手机，体态慵懒散漫，似是听到了思思的声音，便随之抬起头来。她对上他的眼，锐利而直勾勾的，心里轰然一声。
转瞬之间，电动扶梯已经到头了。
“贺惟！帮我拿着！”秦思思很自然地把行李箱推到他身边，食指挑起一缕透亮轻盈的短发。
日光纯粹而圣洁，她冲他灿然地笑着，眉眼弯弯，露出狡黠的虎牙。
贺惟迟钝了一秒，她与暑假相比大变样了。
冲入大学浪潮后，她完全做了她自己，不带任何矫饰的，张扬、骄傲、自信又热烈的女孩。
贺惟定定看着她：“换造型了？”
“对呀，给你个惊喜”秦思思略略歪头，双手比成V形捧着脸，“漂亮吗？”
他：“漂亮。”
秦思思不胜自喜。可从来没听贺惟这么夸人夸得这么直接。甭管是奉承还是真话，她都超级开心的！
秦思思回头，自然看到善善也让她男朋友接到了。谢臻在善善的刘海边不轻不重地撩了下，苏慕善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啧，肉麻，令人咂舌。
她轻咳一声，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hi，谢臻。你们俩一块儿来的？”
谢臻转头，冷漠地看了眼贺惟：“不是。”
秦思思摊手，笑。行，无所谓～
反正一块儿走就行了。
四个人搭车一起去北四环了。先去酒店放行李，完事迅速兵分两路，各玩各的，这仿佛成了心照不宣的规矩，以至此后他们后来的四人旅行都这样。
秦思思和苏慕善私下讨论过，他们俩高中还一起打过球，现在怎么反而互相不对付。
奇哉怪也。
下午，秦思思央求着贺惟带她去逛燕园了。北大，她从未谋面的梦中情校。
贺惟也只是第三次来本部，他领她随便转转，图书馆、咖啡厅、食堂。
日薄西山，消去溽暑，灯光还没有亮，晚风徐徐炊皱湖面，远处的晚霞空旷而沉静，宛如杯薄酒，悠闲地漫步在燕园里，路边形形色色的师生。这是一个不被打扰的傍晚。
她沿着道路拐弯，湖岸低垂的柳叶向后退去，湖对岸是叫不出名字的北方阔叶树，郁郁葱葱，掩映着塔的尖尖，湖面反映着波澜曲折的初秋笔触，风吹落叶，飞鸟停憩。她雀跃回头，兴奋地指给贺惟看，“那个是博雅塔吗！”
贺惟顺着看过去，淡淡道：“不知道，应该是吧。”
“？”嘿？您不是北大的学生吗？
“没来过几次本部。”
“……6。”
她无语得，白眼快翻上天了。
闲聊嘛。
秦思思踩着石板小路，就说出她的好奇心了。问他，怎么和谢臻不对付，这么多年都一样。
贺惟不喜欢背后讨论别人，反问她：“有吗？”
“没有吗？你和谢臻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气场非常不合，感觉下一秒能打起来，”秦思思单手拖住下巴，“哈……想起高中，我是脑子抽了吧还磕过你们俩……”
贺惟看向她，笑了一声，“嗯，展开说说。”
她侧头对上他的眼，时隔好几年还是心虚不已，但今非昔比了呀，她可是他的女朋友！
秦思思悻悻，笑：“哦！那让咱们回顾一下第一章？嗯……怎么说的，让我亲一下，把命都给你？”
她煞有介事地忽而握住他的手腕。男性骨骼明显大她好几个号，他虽然是瘦的，她的手却圈得勉强。
秦思思抬眸对上他，他唇角挂着运筹帷幄的似笑非笑。后来他好像笑出了声，眼尾也显然弯了。这烂俗的小说台词。
然后他顺手搭在她腰上。
他们有绝佳的身高差距。吻在极尽暧昧的黄昏天，霓虹点亮。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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