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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心生一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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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在大赛里这“辈子”可没少宰人,这俩小伙子就非常不幸,大概在几个月前殒命于段京之手。至于为什么宰的,段京己经毫无印象了,他只记得,他俩来自沧海客栈,是因为误伤才淘汰。
沧海客栈其实一向很道义,以前段京没跟其起过冲突,沧海客栈也没主动找过他的茬,以至于,直到段京被人官榜上挂了求婚告示之后,才与沧海客栈有了联系。
那高个儿迷糊半晌,终于脸上一惊,舌头打结道:“妈妈呀,段段段段段京?”
段京干巴巴乐两声,还真好意思问:“你俩……不是己经逃汰了吗?”
段京问完,还自己琢磨:“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俩人脾气真不错,这样都没砍我。
结果对面想的却是:“妈妈呀,这是段京啊,救命啊,救命啊……”
早就该淘汰的人,此刻应该跟着羽林军在外头无意识地动手,他俩怎么在这生龙活虎,羽林军里头还掺杂着特务是怎么着?
“砰砰砰。”
正在这时,窗户外头又有动静。今天这小杂物间算是蓬荜生辉了,各路大侠接二连三来这光临。段京往窗外一瞧,结果却看见个出乎他意料的人,刚才让万机笔把脑袋贯了对穿的李笑纳,顶着满脑袋干涸的血渍,厉鬼邪神似的趴在外头,别看头上吓人,他这表情可是足够委屈,一双眼睛里直转泪。
沈谋撩袍子过去,从小窗户伸出手,抓住李笑纳的两条腿,让李笑纳趴好了,然后把人拖了进来。段京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毫无生气的李笑纳现在也生龙活虎了?
段京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大赛系统根本不是大赛方自己研制的,听说也是从别处买来的,他们只有掌控权,没有修改权。也就是说,大赛方在两军对峙当中,有着他们没法改变的规矩——
被淘汰的“叛军”会变成“羽林军”,被淘汰的“羽林军”会变成“叛军”。
段京心里头一乐:“还有这等好事。”
而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冒出了一个异常疯狂的念头,他一开始也觉得这年头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可是仔细想想,居然又觉得唾手可得,假如他能一股脑把这些羽林军全部淘汰,是不是就能扭转现在的局面,让大赛方退无可退,迫使他们打开出口。
“全都淘汰掉”,段京疯狂地思索着,他已经有了一个出奇的计划,只要他现在闯出去,这计划立马就能付诸实践。只不过,他还有这么些许的考量,假如出了变故,假如自己这一趟险冒出了问题,他家水灵灵的月儿会不会找他算总账。
李笑纳进来,用袖子抹掉头上的污渍。他太阳穴上刚才明明有个窟窿,结果现在脑门光滑,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人进屋就啪嗒啪嗒掉眼泪,一个老爷们愣是把旁人哭了个不知所措,段京过去一巴掌拍在李笑纳肩膀上,那雄心都要溢出来了。
段京问道:“李笑纳,还认得我不?”
李笑纳止住哭声瞧瞧段京,本来抽噎掉泪,结果一看到段京,变成了号啕大哭。
好家伙,怎么吓成这样。
段京又在他后脊梁骨上来了一巴掌,当时给李笑纳打出来个“嗝”,“嗝”过之后,这人终于不哭了,段京这才心满意足,笑眯眯问道:“李笑纳,问你几个事。”
李笑纳哆哆嗦嗦:“京爷,我,我,我……”
段京没等他说完,直接开问:“你从大赛方那看到了什么?”
李笑纳又开始掉眼泪:“他们,他们让我们当牛做马啊……”
段京一挑眉,心里有了底,便继续问:“也就是说,在你被控制的时候,你依旧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意识被数据压制了,你自己不能控制自己。”
李笑纳赶紧点头。
“还行,还行。”段京满意道,“你们打人有没有什么优先级,就是说,先打谁后打谁?”
李笑纳答:“好像有,先打官大的。”
这不就正合了段京的心意,段京的疯狂计划立刻就有了实施的先驱条件,难不成他“叛军首领”是白当的吗?难不成他叛军营的主场是白占的吗?他霍与韪有主场,别人就没有了吗?
就这么办!段京向来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就看看这一举能不能成功了吧,要是成,功成名就,要是不成,不怕,还有个季月明保底,反正身败名裂什么的也没人在乎,倘若要是回不来,他手里头还有个屏蔽器,别人能数据瞬移,他段京也可以学学。
段京顺手挑了旁边一破桌子,拍案道:“沈谋,把人都带齐了,联系季月明,咱们来场大的!”
他这一动作给旁边的人都吓坏了,谢东临差点蹦起来,着急道:“京哥,你干啥去?你跟季月明商量过吗?可别想一出是一出。”
段京笑道:“这怎么能叫想一出是一出呢?放心,我有分寸,找都找月儿去,叫他看情况行事。”
李笑纳缩缩脖子,小声对旁边的高矮两人道:“这京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他们旁边这点闲杂人都怕段京,不敢说什么,关键就是看这老奸巨猾的沈谋会不会去季月明那里告瞎状,不过令段京意外的是,沈谋居然也答应的挺痛快。
沈谋道:“你别涉险,整个叛军营的bug都靠着你这个身份撑着呢,叛军营的作用我们还没有开发出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这条路就堵死了。”
沈谋说完,还补充道:“再说了,我也没法跟季月明交代。”
其实后头这句才是关键所在吧。
段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
简单两句交代,几人迅速分道扬镳,时间可耽误不起,谁知道还能有什么变故,沈谋几个人上楼,从五晚茶的二楼窗户出去,奔着季月明的方向去了,段京扛着断山刀,大刀在手里,哪怕面前千山相隔都不足为。他三两步到了门前,抬起一脚,正踹到两扇门之间的缝隙上!
“吱嘎”一声,门缝越开越大,而在这扇门之后,一个人的面容也拨云见日:面色惨白、眼球突出、青筋暴起、嘴唇乌黑,一把红心长剑横在身前,齐平肩膀,好大的势头。还能是谁,想都不用想,周鸣楼在五晚茶外面等人呢。
周鸣楼阴翳地瞪着段京,眼神之锐利,不比他手里头的鸣剑差多少,而且与方才相比,这人脸上的死气似乎是更重了,就好像刚刚掀开棺材板爬出来的一样。段京一身正气,不怕他厉鬼罗刹,哪怕天塌下来他都能撑着,还会害怕这么个妖怪吗?
段京眉眼一沉,嘴角却乐出个得意的笑来,一边乐,他一边还在想:“嚣张个一时半会,就轮不到你嚣张了。”
周鸣楼一言不发,耍起长剑就刺了过来。
段京把大刀从肩膀上一撤,说时迟那时快,大刀就这惯性就立在了他身前,不偏不倚地就截住了周鸣楼的剑刃,周鸣楼一剑呲溜滑,从刀面上错开了,段京便就这这个机会,偏身子错开剑刃,然后还顺着来势转个身,撤到了周鸣楼身后。
到了敌手背后,段京的大刀可就下来了,断山刀毫不犹豫便奔着周鸣楼的后背造了过去,周鸣楼赶紧把手中剑往身后一贴,隔下这一大刀,可是他这么一反手,造型别扭,气力自然不足,于是乎周鸣楼便又是被一下子震出几步,连回身都来不及。
段京就瞧好了这个时候了,谁也别各自为王了,赶紧聚聚群吧!
“叛军首领段京在此,何人来战!”
这一声出去,气吞山河,整个京城都好像被包裹在了这一声号召的力量之中,清醒的、不清醒的、活着的、淘汰的,只要是个人,都好像叫段京这一声给震了起来。
季月明当然也听见这一茬了。方才他确实没有出手,凡是迷局,就得有个破绽,季月明这么长时间就是在抓这个一个破绽,他也不是没看出来叛军的人数正在飞速增长,但是他现在正被霍与韪身边的十二暗卫盯着,只要他有所动作,十二暗卫的火力多半就得全对准他了,特别是那个小胖子周鸣楼,到时候他要是连自保都困难,扭转棋局便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段京这一嗓子是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从后头房檐上翻上来了几位,带头的黑白素衣,手里头是一根半臂长的尖头金属棍,棍子尖端沾着红渍。跟在他后面的先是一个阔绰小子,好料子蓝色长衣,腰白玉之环,右配容臭,后背铲子。再往后一高一矮两个瘦子,还有个季月明认识的“老朋友”。
季月明见了后头人,略微惊诧道:“李笑纳?”
李笑纳马上就要疯了,先是让大赛方一群人奴役了好久,刚醒过来就见到了段京一个煞神,结果好不容易多开段京了,上了楼,还有个白衣大侠季月明等着他呢。
李笑纳怕成一个熊样,结巴道:“季、季月明,哈哈,好久不见。”
季月明没空搭理他这个,扭头便问沈谋:“他想干什么?”
这“他”是谁还用问吗?一准是段京这个不让人省心的。
便听沈谋答:“段京说……让你看情况行事?”
这一句话不明不白,着实叫人糊涂。季月明肉眼可见地蹙起眉来,嘴唇一动,说了些什么。沈谋他们其实没听清,但是又好像听见了——季月明似乎下意识冒了个不太干净的词,他平常可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