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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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言愣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哥不是说他是独身主义吗……”
常思“嗨”了一声，“他说你就信啊。”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这么安排小心老贺不高兴呦。”庞俊风虽然闭着眼睛，但语气里仍旧听得出准备看好戏的语气。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过去，岑嘉言默默地听着，在心里勾勒出一个青春洋溢又热情似火的女生形象和一段让人难忘的校园往事。
他不知道现在的贺铭予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既然是前女友的话，那肯定是有某种特质吸引了当时的贺铭予。
很快，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岑嘉言抬起头，看到了贺铭予和他身后的林方晴。
林方晴身材高挑而纤瘦，进门前脸上就已经挂起了微笑，岑嘉言看着，想起了笑靥如花这个词。
他们本来就是老同学、老朋友，彼此熟识又多年未见，几乎没有任何客套，林方晴就已经和常思热聊起来。
贺铭予坐到了岑嘉言身边的椅子上，时不时地跟他们搭话或是回应他们的问题，说不上热络，倒也不算生疏。
他跟贺铭予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隔了一条银河。
岑嘉言心里有点不大好受，他拿过一个苹果慢慢削着，小心翼翼地不让苹果皮断掉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说一声，我跟老贺好给你安排接风宴啊。”庞俊风捂着脑袋，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林方晴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眼神瞟向贺铭予，又笑道：“我这不是怕有人不欢迎我嘛。”
岑嘉言也看向贺铭予，贺铭予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许。
庞俊风说：“怎么会，你这高材生好不容易回到祖国的怀抱，谁会不欢迎。”
“哎对了，你工作定下来没呢？要不然去老庞公司给他们帮帮忙算了。”常思搭住林方晴的手腕，关切道。
岑嘉言右手一错，苹果皮还是断掉了，接着左手拇指上便传来一阵刺痛，伤口一点点地渗出血来。
林方晴回答了什么他没听到，只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流血。
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果皮，起身时连苹果都沾上了血迹，在嫩白的果肉上十分明显。
此刻病房里的背景音大概是庞俊风表示很欢迎林方晴到公司去，岑嘉言没有细听，他藏起手，对贺铭予说：“庞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贺铭予也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见到二人起身，其他几人都安静下来。
“要走了吗弟弟？”庞俊风最先开口问道。
“嗯，”岑嘉言把拇指攥进手心，开玩笑的语气说，“让思思姐陪你吧，我就先撤了。”
“你也走吗？”常思看向贺铭予。
“下雨呢，嘉言没带伞，我送他回去。”
林方晴也站起身，有些期待地问：“能不能也捎我一段路？”
贺铭予迟疑了一下。
没有立即说好就是不好，常思适时替林方晴找台阶，“老贺搬家了，现在住的地方跟你家是两个方向，没事，等下我送你回去。”
林方晴尴尬地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我们先走了。”贺铭予朝庞俊风抬了下手，算作告别。
岑嘉言紧跟着贺铭予出了病房。
没等走到电梯口，贺铭予便抓住了他的手腕，扒开他紧握的拳头。
岑嘉言这才发现，整个手心都沾上了血，看起来十分吓人，“没事的，只是一个小口。”
他想抽回手，却被贺铭予用更大的力气握紧了手腕，“我带你去消毒。”
岑嘉言拗不过贺铭予，还是被他带到了门诊。
伤口看着不大但却很深，流了不少的血，上药的时候岑嘉言强忍住疼痛，额头还是疼出了一层薄汗。
从门诊出来，外面的依旧在下雨，算不上大，但也足够淋湿衣衫。
“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贺铭予说着便走下台阶
岑嘉言下意识追上他，“我跟你一起过去。”
“在这等我。”贺铭予说得不容置喙。
岑嘉言惺惺地收回迈下台阶的脚，他站在门诊大楼的门口，看着贺铭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斜风细雨之中，茫茫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个下午。
手机铃声把岑嘉言的注意力重新唤回。
辛莱一向朝气蓬勃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小言子干嘛呢，想我没有？”
“我在医院看病号呢，刚准备回家。”
“谁生病了？该不会是咱哥吧？用不用我去探望探望？”
“先说正事……”
旁边有人低声提醒，岑嘉言听出那是姚远的声音。
岑嘉言无声地笑笑，“不是咱哥，是别人，你们从大西北回来了？”
“嗯啊，学校发通知之后就回来了，本来我跟远哥想找你去玩呢，这不就碰上台风了嘛。”辛莱扣着姚远裤子上的纽扣，看着屏幕上的女警被盲僧一套带走，气得直拍大腿——姚远的大腿。
“说正事！”姚远又一次提醒。
“你快说正事吧，一会把远哥气死了。”岑嘉言笑得更开怀了些。
辛莱给了姚远一个“交给我”的眼神，“咳咳，是这样的小言子，前两天我跟远哥去上网，刚好碰到大三的几个人，就是秦章他们，好死不死的，他们也要参加比赛。”
岑嘉言知道这个秦章，是大三某个班的班长，长得不赖成绩又好，为人有点傲气。刚开学那会，就和姚远因为军训安排的事闹过一些矛盾。
“然后呢？你们没打起来吧？”岑嘉言担心道。
“哪能，我们可是文明人，”辛莱把胳膊肘架在姚远肩上，“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他又找远哥麻烦了吗？”
“是，也不是，就是那个秦章嘴欠了几句，说我们参加比赛是凑热闹，注定陪跑。”
岑嘉言啧了一声，“还说不定谁陪跑呢。”
“对嘛对嘛，把我们远哥气坏了，立志跟他们一较高下！”辛莱笑着凑到姚远跟前晃了晃他的肩，像是在哄人。
岑嘉言心领神会，“我全力配合。”
“嗯！这才对！不愧是我最爱的小言言！”辛莱开心道，没注意姚远飞来的一记眼刀，“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台风过去，咱们就一块碰个面，安排一下训练日程。”
“没问题。”
挂断电话不久，岑嘉言看到贺铭予的车从转弯处过来，于是他跑进雨里，在车子刚好停下的时候拉开了车门。
“哥，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好像年轻人总是很容易燃起来，只是简单的几句挑衅就能激起三个人的好胜心。
贺铭予被他没头脑的一句话问住，“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句话，但是，都算数。”
“那就好。”得到肯定的回复，岑嘉言心头的阴霾消散了许多，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笑容。
贺铭予瞥见他的笑脸，有些奇怪，刚刚还心事重重的小孩怎么这么快就阴转晴了？
于是他好奇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岑嘉言看着他，似乎学会了辛莱的油嘴滑舌：“一想到我有个很厉害的哥哥，就高兴了。”
贺铭予也笑起来，“小屁孩儿。”
趁着两人氛围和谐，岑嘉言壮着胆子问道：“你跟方晴姐姐什么时候分手的啊？”
贺铭予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都从常思那八卦到什么了？”
岑嘉言撒谎：“什么也没八卦到。”
“大四那会儿，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毕业了就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了？”岑嘉言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我们说好的。”贺铭予语气平平，听不出丝毫有关这段感情的情绪。
“和平分手？”
“嗯可以这么说。”贺铭予在红灯前停下车，雨又大了起来，四面车窗都变得模糊，似乎将他们与世界隔绝开来。
贺铭予扭头看了岑嘉言一眼，看到他想问又不敢问的小表情觉得有些可爱，主动解释起这段往事：“我们当时在一起，只是林方晴为了不出国骗她爸爸的权宜之计，说通俗点叫‘合约情侣’吧，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所以常思和老庞一直以为我们真的在一起过。”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上，雨刷器开到最快也只能提供一瞬间的清晰，岑嘉言盯着大雨里那个模糊的信号灯，鼓起勇气问：“那你喜欢过她吗。”
绿灯亮起，贺铭予踩下油门。
这会的雨大了许多，再前面一个路口他们就要上高架，但贺铭予却在最近的一个路口拐了弯，车子徐徐停在一家银行的露天停车场上。
雨刷关停，他们彻底被大雨笼罩。
得不到回应，岑嘉言心里又开始后悔，偏偏此时万籁俱寂，仿佛连他的心跳声都被放大了许多。
“我是觉得……觉得像哥这样的人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算是合约情侣也不会……”
岑嘉言话没说完，被贺铭予的一声轻笑打断，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贺铭予。
贺铭予手臂伸直搭在方向盘上，目光落在雨幕之中。
“没有。”他猝然出声，终止了岑嘉言胡思乱想。
岑嘉言紧紧盯着他，指甲嵌入掌心，似乎还在等他说些什么。
“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贺铭予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开口，岑嘉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表态，更没有资格去进行过多的“关心”。
但是无论怎么样，贺铭予给的答案确实是令他满意的。
在一片过分的寂静中，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某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就像盛夏时节的青梅酒，不会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变得可口。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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