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客》远山雾

33、御内锦卫

　　魏忠一边带路，一边问道：“李大人，您想要些什么样的人手啊？”
　　李长歌摸着下巴想了想，秘书得有吧？好歹也是一品官，没人端茶送水怎么行？跑腿的也得有吧？老是自己去，多掉分。
　　“咳咳，这个在下初来乍到，不太明白宫里的规矩，公公是老前辈，还请公公多帮衬帮衬。”
　　魏忠一笑，道：“咱家明白了。”
　　李长歌暗暗思忖，既然魏忠能得赵传信任，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如此看来，他挑的也必定是信得过的人。
　　只见魏忠带着李长歌转进一间偏院，里边宫娥太监来来往往，那些人一见到魏忠，连忙躬身问好：“见过总管大人。”
　　魏忠手中拂尘一甩，道：“李大人要挑几个侍从，你们都过来。”
　　只一会，院里便整整齐齐站满了人，这些都是闲着无事的人，大多都是十六七八的少年少女，男女分开站好了。
　　院里正安静着，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听起来像是少年人之间的打闹。
　　听到这声音，魏忠脸色一沉。
　　此时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一进门，见这形势便知不妙，再一看魏忠站着的身影，慌忙跪下，颤声道：“见过大总管。”
　　魏忠冷冷道：“看来咱家太久没来，这里的人都忘了规矩了。”
　　李长歌暗叹一声，也知古代宫中规矩颇多，像这般太监与宫娥之间的打闹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没给看见还好，要是被人撞见了，那……
　　两人伏在地上的身子抖得厉害，低头哀求道：“小的知错，请大总管恕罪……”
　　魏忠冷哼道：“不依规矩无以成方圆，今天咱家放过你们，明日再犯咱家该当如何？”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打八十大板。”
　　一听要打八十大板，少年少女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后边站着的人们无不面露同情之色，这八十大板打下去，人估计是活不成了。
　　李长歌忽然道：“公公且慢。”
　　魏忠淡淡道：“哦？李大人有何指教？”
　　身为大内总管，发起怒来还是很可怕的，就算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不得冒犯我职责之内的威严。
　　李长歌笑道：“指教不敢，管教奴才是公公分内之事，长歌哪敢多言？方才公公也见到这两人知错，以公公身份威望，想必往后无人敢再坏规矩。”
　　说到这，魏忠脸色稍霁，已不像刚才那样板着脸。
　　李长歌继续道：“正好在下那边需要几个卖命的人，白白打死未免有些可惜，公公不如将这两人交给我让在下好好用用，公公以为如何？”
　　李长歌这两番话可给足了魏忠面子，算是周到极了。
　　魏忠淡哼道：“还不谢过李大人？”
　　地上跪着两人连忙磕头道：“谢公公，谢大人。”
　　这事算是过了，魏忠也不再计较，对李长歌笑道：“这两人咱家也算有印象，手脚麻利，还不错，李大人可放心使唤。”
　　李长歌忙道；“多谢公公，改日长歌必有重谢！”
　　魏忠一挥手笑道：“李大人哪里话，就这两人吗？李大人可还需其他人？”
　　“暂且就这两人吧，公公再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来到另一间别院，靠近别院可感受到别院散发出一种阴暗刺目的感觉。
　　魏忠道：“这可是陛下亲设的御内锦卫，就算是咱家也无权调动，不过有陛下手谕，李大人还是可以差遣几人的。”
　　难怪隔着墙都能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原来里边养的是皇上的刀。
　　一进院门，正迎上一名刀疤脸出来，刀疤脸身着飞鱼服，头戴高管，腰悬长刀，一脸阴沉，见魏忠，微微拱手道：“魏公公，何事来此？”
　　刀疤脸语气可不似其他人那般恭敬，想来是职位不同的原因。
　　魏忠也不像前边那样笑意吟吟，而是一脸正色道：“皇甫大人，这位是李大人，奉圣命调查太子遇刺一案，陛下差咱家带他过来挑两位得力助手，您看可有合适人选？”
　　皇甫重目光上下一扫李长歌，冷冷道：“有，等着。”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魏忠笑道：“皇甫大人虽然不苟言笑，但一向很受陛下器重。”
　　李长歌默然不语，心想那皇上咋不叫他查案。
　　不多时，皇甫重便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出来，
　　男的这位身材修长，约莫二十一二，相貌俊朗，不过脸色不太好，摆着张臭脸，也不知道为什么。
　　女的这位身材高挑，约莫十七八岁，眉眼清秀，好看是好看，不过怎么跟那年轻人一样，冷这张脸？
　　李长歌心道：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皇甫重将两人推出来，道：“还不见过两位大人？”
　　两人人不情不愿的拱手道：“见过魏公公。”
　　魏忠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御内锦卫这些人向来是眼高过天，让他们忽然跟在李长歌这个毛头小子手下做事当然不乐意了，笑吟吟道：“这位是李大人，现在是代天巡监上卿，你们可要多多亲近。”
　　“他？”两人夸张地高声叫道，不愿相信，但一看李长歌腰后的鎏金剑匣，又闭上嘴。
　　李长歌心中大叫：我？我怎么了？我得罪你们了？刚见面就甩脸色？不治治你们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拉屎？
　　咳嗽两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住，李长歌冷冷道：“怎么，见了本官不知问礼吗？”
　　两人转头看向皇甫重，却见皇甫重已经进门，哐一声关上大门，将两人留在外面的世界。
　　魏忠笑吟吟地看着，想知道李长歌该如何驯服这两人。
　　求援无果，两人只能狠狠转过头，咬牙道：“卑职，见过大人。”
　　李长歌满意地点点头，又道：“都叫什么名字？”
　　“叶秋！”
　　“谢鸢！”
　　又是两声咬牙切齿的声音。
　　“叶秋谢鸢，可别让本官失望，本官可不想看见御内锦卫的招牌砸在你们二人手上。”
　　“是……”叶秋谢鸢两人齐齐咬牙道。
　　他们牙齿不累吗？
　　李长歌朝魏忠拱手道：“如此一来多谢魏公公了。”
　　魏忠一摆拂尘笑道：“都是为陛下办事，何来谢字？李大人这边无事，咱家可就回陛下那边了。”
　　“好！有劳公公。”
　　魏忠离去，李长歌带着两个脸色极臭的大爷回到起先的小院，那两名少年人还惴惴不安地等在门口。
　　一见李长歌过来，连忙跪下道：“见过大人。”
　　李长歌“唔”了一声道：“以后见我就不必跪下了，太麻烦。”
　　“是……”两人弱弱应道。
　　“你们叫什么？”
　　“奴婢茉莉。”
　　“小人青竹。”
　　“哦！”李长歌点点头道：“好名字，走。”
　　就这样李长歌从赵传那拐来了四个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住处。
　　霍胜男见这么多人，一愣，问道：“这些人是？”
　　李长歌摆出一副神气的模样道：“都是我的人，厉害吧？”
　　霍胜男目光落在他腰间鎏金剑匣：“ 这又是？”
　　李长歌一拍剑匣：“尚方宝剑。”
　　这一拍，身后四人呼的一声齐齐跪下，齐声道：“叩见皇上。”
　　李长歌一愣，原来皇上说的见剑如见吾不是开玩笑的啊？
　　“咳咳，各位请起。”
　　青竹、茉莉两人乖乖站起，谢鸢、叶秋可是狠狠瞪了李长歌一眼。
　　李长歌背对四人，过去搂住霍胜男肩膀，将她拖到里屋，小声道：“帮我一个忙。”
　　霍胜男淡淡道：“什么？”
　　李长歌道：“我现在替皇上查案，有些有心之人一定会调查我，你去帮我保护一个人，如何？”
　　“什么人？”
　　“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想……”霍胜男低头道。
　　李长歌道：“她那里有很多酒，只要你不误事，随便你喝。”
　　霍胜男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李长歌连忙道：“我以尚方宝剑保证。”
　　霍胜男道：“好！什么时候去，去哪里找她？”
　　“现在，去飘香阁，找一个叫薛婉萍的人。”
　　霍胜男眼神古怪的看着李长歌道：“她该不会是你老婆吧？”
　　李长歌咳嗽一声：“差不多吧。”
　　霍胜男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瓷儿约了我下午出去玩。”
　　“下午？”李长歌眼睛一转：“带我一个，怎么样？”
　　霍胜男道：“我是没问题，你还是问问瓷儿比较好。”
　　李长歌道：“公主殿下宽宏大量，不会计较的，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跟你一起去见公主。”
　　“随你。”
　　李长歌出来，外边四人还愣愣站着呢。
　　“青竹、茉莉。”
　　小太监小宫娥忙应道：“奴才在。”
　　“陛下给我安培了一处府邸，一会魏公公应该会差人过来通知，你们便留在这儿，替我去打理打理。”
　　“是，大人。”
　　“叶秋、谢鸢，跟我走。”
　　叶秋谢鸢两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答了。
　　等四人出来时，赵瓷儿的香辇刚好到门口，连婢女都不必进门通知。
　　赵瓷儿探出个头，面露讶异：“李公……李大人，你们怎么在一块？”
　　叶秋谢鸢一见赵瓷儿，跪下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李长歌拱手道：“听闻公主殿下要出宫游玩，下官特来护驾。”说完还朝霍胜男挤了挤眼睛。
　　霍胜男耸耸肩道：“他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赵瓷儿俏目含笑，抿嘴道：“好吧，多些人也更有意思。”
　　李长歌问道：“公主要去往何处？”
　　“飘香阁。”
　　“？”李长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赵瓷儿悠悠道：“李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好，起驾。”
　　李长歌跟在车辇后头，暗自琢磨，是飘香阁有毒，还是我有毒？怎么都往那钻？
　　更后边叶秋杵了杵谢鸢，低声道：“喂，怎么感觉这小子跟公主很熟的样子？”
　　谢鸢没好气地道；“想知道自己问他去。”
　　呵，哥俩还在为皇甫重抛弃他们生闷气呢。
　　叶秋瞪她眼道：“你跟我怄什么气？你怪皇甫大叔去啊！”
　　谢鸢冷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叶秋也撇过头去，两人谁也不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