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寒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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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记忆，或者咒力。”
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一道无法用形容词来形容的声音。
日暮切面色苍白了一瞬，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指甲刺入手心。
他吸了口气，下定决心：“我可以给你我的记忆。”
比起重新变回小时候那样无能为力的样子，遗忘总不算得什么，他相信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一定能带着他找回记忆。
即使脑子不记得了，但是他的身体永远铭记着。
因为是很爱、很爱的人。
爱到成为了本能。
日暮切的目光遥遥的看向远方，他已经看不见了，但是总觉得，目光中似乎有了五条悟的身影，那张扬的白发染着血，顺着他面颊淌下来，嘴角癫狂的扯着笑。
——那是梦里的样子。
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缓缓叹息：“就这样吧。”
空气种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出现了，五条悟本还嚣张的面容在看见倒地不起的夏油杰和断了手臂浑身伤痕双目流血的日暮切时猛地变了。
他焦急的想要靠近，却被一堵墙挡在原地。
五条悟惶恐起来。
他拍打着透明的墙，严肃又慌张的大喊着日暮切的名字。
日暮切凭着感觉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然后腾升而起的光点慢慢的将夏油杰包裹起来，他手底下的心脏再度跳动起来。
他笑了，温柔且疲惫。
“……太好了。”
五条悟一个踉跄，阻止他上前的墙壁消失了，他来不及稳定步伐就扑到日暮切身边。
夏油杰的气息重新出现了。
夏油杰和日暮切都没死，这个任务也是完成了，受点重伤也在意料之中，他还顺便领取了反转术式。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他变强了。
但是……
但是当他看见日暮切眼中的空茫，心下猛地一咯噔，试探着朝他伸手：“……我们回去吧？切……？”
日暮切漠然的抬起了头，他的视力在逐渐恢复，失明的过程很短暂，他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手掌，沙哑的问他。
“……去哪？”
记不起来了。
这是谁？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是个咒术师。
这里是咒术高专，他的学校。
他和同窗出任务的时候遭到了攻击。
但、更多的呢？
眼前这个人、手里按着的这个人……是谁？
他头痛欲裂。
皱着眉头嘶哑的，仿佛一头困兽：“你们是谁？”
五条悟怔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日暮切，瞳孔微微颤抖着，喉咙一瞬间变得干涸，连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
他靠近日暮切，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口，握住他的双手，说：“我们是你的恋人。”
“你们？”日暮切稍稍拉高了声音，他挣开了手。
他面容冰冷不近人情：“我不在乎你们是我的什么人，也不回愚蠢到认为这是真的。”
“我只想知道你们的名字，作为三年同窗最基本的称呼。”
往日的温馨像一张被撕破的网，五条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关于他们的记忆，日暮切一点都不记得了。
而日暮切本身、是一个冷漠刻薄甚至带着疯狂的人，他只是掩藏着自己的不堪，想要给他喜欢的人最美好的一面。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在颤抖，他只是觉得有些缺氧，他毫无厘头的问：“……你喜欢笑吗？”
日暮切看了他两眼，站了起来，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他，缓慢的扯出一个冷笑。
他歪着头，恶劣的说：“这样？”
他看着低头沉默的五条悟，手指微微动了几下，竟然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忍。
练刀的人相信自己的躯体。
或许他确实是这两位的恋人，但是他想不出来怎么的人才会喜欢上他这样的怪物。
他想，至少现在，他想要孤身一人。
……他也更习惯孤身一人。
在恢复记忆之前，他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日暮切疲倦的眨了眨眼，手臂断口已经没多少血在流了，他面色愈发惨白，思绪也变得迟钝起来。
不知为何，他在倒下的时候，还是倾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抱着日暮切坐了好久，他的气息阴阴沉沉的，好像头顶罩了一层挥不开的云。
他应该更谨慎点的。
会导致这种局面，完全是他的自大、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他隐忍又克制的吻在日暮切的额头，一触即分，比宝石要美丽一万倍的眸子黯淡无光。
太狼狈了。
太狼狈了五条悟。
你们不是最强吗……？
无形的牢笼将他锁住，往后的时日里，噩梦必将相随。
——
夏油杰醒来后，五条悟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慌张的想要找到日暮切，却根本寻不到半分踪影。
此时的日暮离开了高专，在和立云明奈一起，跟随在立云背后的，是手臂上张着眼睛的少女咒灵。
他们给剑十一立了个坟墓。
特质的棺材里躺着毫发无损的剑十一，日暮切趴在上面，失神的看着剑十一的面容。
他不该和剑十一说这件事的。
他早就知道，不该把任何人牵扯进来。
【我要怎么才能救他呢。】
少年迷茫的询问神明。
【积攒愿力，愿力可以帮助你达成这种愿望，但在世界意识的影响下，愿力是无法被运用在主要人物身上的，幸运的是，它从不觉得你们是主要人物。】
【愿力的来源是无数世界线的遗憾，除去我，最深的愿力来自未来，生活着你的后辈的世界。】
后辈？
他突然想起那两个不怎么见过的学弟，他只远远的见过一次，记不清面容，顺手帮帮他们吧，就当是为了自己。
“我一定会把十一带回来的，立云。”
佐佐木立云看着日暮切，笑着说：“我一直都相信着您。”
日暮切将目光放在新的咒灵身上，他的双眼蒙着布，裸露的地方大小不易的长着眼睛，看上去有些渗人。
他已经不再伪装着笑容了，瞳孔冷漠的映着对方的身影，对于诚心想要找到伙伴的咒灵他当然很乐意，但是这只，对他流露出了恶意。
即使伪装的很好，但是在自小就感知着恶意长大的他面前，毫无作用。
他拍去身上的沙尘，好不遮掩自己的杀意。
他就该是这样。
日暮切跨着空间扼住她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想要杀我的人很多，可是他们没能成功，也已经下地狱了，你呢，你叫什么？”日暮切温声道，他仿佛在和下午茶一样惬意，手里握着他人的弱点谈笑风生。
咒灵的身上的眼睛一大一小的缩着，仿佛要窒息了，日暮切好心的松了一点。
“……生、生天目……只有姓……”她这么回答。
“很好，生天目……很适合你。”
“你本来应该死在这里，但是我不想在十一的坟前见血，你明白吗？”日暮切没有把她放下来，他压迫着少女的喉咙，瞳孔似乎闪着嗜血的光。
生天目慌乱且艰难的点了点头。
日暮切松手了，他越过跪坐在地面上的生天目，温和的嘱咐佐佐木立云：“让她留下来，如果能力适用，就让她接替十一的工作。”
他走近明奈，弯着眉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交给她一把糖果，却没说什么话。
生天目痛苦的咳嗽着，她企图在佐佐木立云和明奈身上找到一点可怜她的目光，但是没有。
没有一个人看向他，他们都专心致志的盯着他们的主人，那个可怕的，真实面目是一头巨兽的恶魔。
生天目能看穿人的本质。
而她看见了，日暮切是个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