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丞》江户川章鱼

3、三 汉家托君

　　公元229年，诸葛亮率兵第三次北伐。
　　他派陈式进攻武都、阴平二郡，同时，郭淮奉魏帝之命前来救援。
　　诸葛亮当机立断，决定驻扎在建威，以牵制郭淮。郭淮得知汉军主力来临，只好放弃二郡，紧急撤退。诸葛亮率领汉军成功占领二郡。
　　占领二郡当晚，诸葛亮没有回军营，而是去了羌人、氐人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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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将军府。
　　“右将军诸葛亮听旨———”
　　诸葛亮跪了下来，伏地听旨。
　　“朕闻右将军挥师曹魏，取得二郡，抚慰羌人。今右将军有大功与我蜀汉，朕特赦右将军失街亭之过，复右将军为丞相。建兴七年诏。”
　　“谢陛下。”诸葛亮幽幽地说，同时双手接下了圣旨。
　　“太好了丞相，以后又可以安心地管您叫丞相喽！”蒋琬高兴得像个孩子。
　　诸葛亮心想，原来这时候蒋琬ooc了么……
　　诸葛亮抚摸着圣旨。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金黄色的纸上，更将圣旨抹了一层金光。仔细听听外边，还有些许下雨的声音……原来那两位宦官是雨中奔波而来的呢……
　　“哎呦喂！别扯我！”
　　诸葛亮闻声出门查看，却发现是蒋琬在换匾额，张裔扯了他的衣角，蒋琬差一点摔下去。蒋琬一头黑发沾染了些许雨丝，甚是迷人。张裔病怏怏的，脸色苍白，但是笑得很开心。诸葛亮见此情景，不由得一笑。
　　匾额被换成了“丞相府”。
　　诸葛亮心想，这字写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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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30年，建兴八年。
　　七月，曹魏想转守为攻，大司马曹真上表伐蜀议案，但司空陈群认为斜谷太险阻，难以进退，于是曹真率主力军改为由子午道进发；大将军司马懿率军从汉水而上，欲与曹真军会师汉中；张郃从褒斜道进兵，直指汉中。
　　诸葛亮知道魏军来攻后，立即加强城固、赤阪等要地的防守，要求李严率二万人赶赴汉中阻击敌人，表李严子李丰为江州都督，防卫后方。
　　曹军的前锋夏侯霸先大军一步，进至兴势，在曲折的谷中下营。被蜀地百姓看到，指示汉军攻击，夏侯霸在鹿角间战斗，最后援军到达，夏侯霸才得以解围。
　　因蜀地艰险，期间遇上下了三十天的大雨，栈道断绝，曹真用了一个月，才走了一半路程。
　　在朝中，华歆、杨阜、王肃都上疏劝魏明帝下诏撤军，至九月，三路大军受诏撤退。
　　同年，诸葛亮派魏延、吴壹入南安，于阳溪大破魏将郭淮、费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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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今年的桃花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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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门前的远志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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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安好，丞相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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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也安好，丞相可要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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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兴八年十月初七，诸葛亮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度过了半生的茅庐。门前的桃花谢了，枫叶红了，卧龙岗的松柏还是那么青，这是幅色彩明快、却又透着一丝悲凉的画面。远志青青，秋风拂去，远志摇摇晃晃，像是在欢迎诸葛亮。昔日尚且十岁的小书童，如今长成了一个大人了。黄月英的黄发中，依稀藏着几缕白发……诸葛亮注视着一旁。那是自己的儿子，诸葛瞻。诸葛亮第一次目睹了黄月英的“黄发黑肤”，他有几分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克复中原，功成身退回来陪她……
　　“克复中原，指日可待。”
　　这是将士们早就喊了几百遍的话语，也是诸葛亮一生从出山开始的梦想。

　　公元230年，建兴八年。
　　丞相府长史张裔的病日益严重，最终病逝。那天，蒋琬守着张裔的遗体哭了一整夜。
　　诸葛亮已经扛不住这一次一次的生离死别了。多少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转瞬即逝，多少个熟悉的脸庞不再鲜活。最开始是老皇帝，然后是马谡，然后还有赵云，还有……他哭了。
　　他已经踏过了漫漫几千年。
　　他还是没法相信，这么多生命活着都是为了季汉。
　　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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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31年，诸葛亮率军踏上了第四次北伐的漫漫长路。
　　前路是何等漫长，但他看不到光亮。
　　但他依然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公元231年，诸葛亮率军第四次北伐。
　　他坚信自己，能够将已定的结局扭转。
　　“丞相……”蒋琬用浑浊的眼神注视着诸葛亮，“敢问丞相，长，长史是否安葬？”
　　诸葛亮愣住了。
　　蒋琬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连叩头：“在下不该多言！”
　　诸葛亮扶蒋琬起来，道：“公琰，你真的想知道么？”
　　蒋琬道：“真心相问。”
　　诸葛亮道：“他不是病逝么？我还没有安葬他。公琰，你会恨我么？”
　　蒋琬道：“会。”话音刚落，蒋琬便离开了。
　　“公琰呐……”诸葛亮又想起了张裔那苦苦哀求，五味杂陈的眼神。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人无完人，蒋琬恨他也是理所应当。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那一战。
　　王平去攻打祁山堡，蒋琬本不想随诸葛亮一起走，无奈诸葛亮一定要让他一起。
　　“去哪？”
　　“上邽。”
　　司马懿军为保护麦田，日夜兼程急行军抵达上邽之东，司马懿深知汉军劳师远袭，粮食补给困难，兼之魏军经过通宵达旦的行军已为疲惫之师，因而凭险坚守，拒不出战，诸葛亮便回军卤城，未能彻底破坏上邽麦田。
　　“长史保佑……”
　　蒋琬默默念着。
　　突然远处有人吹唢呐。
　　他回过头来。
　　诸葛亮正看着他。
　　安葬的正是张裔。
　　蒋琬流泪了。
　　原来，丞相从来都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包括那些下人。
　　“张裔，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蒋琬，你是我的全部，生命的全部。”
　　张裔初来刘备身边时，看到的便是蒋琬惹怒刘备的情形。
　　事后，他安慰了蒋琬好一会儿。
　　蒋琬注视着天边的星星，那是启明星。启明星亮了，黎明还会远吗？
　　姜维悄悄靠近了他。
　　“公琰！”
　　蒋琬回过头：“伯约！”
　　姜维道：“小卒来报：司马懿进军卤城，但却登山掘营，与我军对峙，不与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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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一段时间后，诸葛亮撤出对祁山的包围，将全部军队集中在卤城，司马懿派张郃打通了和祁山堡的联络，并命他攻卤城以南的的王平，由案中道进逼汉军。自己则率众进攻卤城以北的诸葛亮主力，力图以钳形攻势，击败诸葛亮。
　　诸葛亮派大将魏延、高翔、吴班分三路领兵作战，大败魏军。斩获魏军的首级三千级，获得战利品玄铠五千、角弩三千一百张。
　　六月，诸葛亮眼见粮草接应不上，而又收到后主刘禅下令北伐军撤退的圣旨，诸葛亮只有引军退回。
　　司马懿命令张郃追击汉军，最后于木门道被汉军发箭射中，伤重而死。
　　诸葛亮十分疑惑。
　　“为何要退？”他在朝堂上这么问刘禅。
　　“相父便去问李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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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李严怕粮运不济，就派马忠、成藩传喻旨要诸葛亮撤军。
　　另一方面，李严又向刘禅上表：“军伪退，欲以诱贼与战。”欺骗刘禅说这是策略，又想推卸责任给岑述。
　　李严被诸葛亮一番审问，无话可说，被贬为了庶人。

　　下雨了。
　　王宁望着窗外，心思不由得飘向了远方。
　　她回过头来，心想自己还是写五三吧。
　　五三写完了，她拿起了《三国志》，毫不留情地撕下一页。
　　嘶啦一声，她将那一页揣在了兜里。
　　那是《诸葛亮传》。
　　她父母答应她只要她这个暑假写完了五三，就让她自己出去玩。
　　“妈！我写完了！”
　　“那你收拾吧。”
　　“成，我收拾完了！让我走吧！票我都买好了！”
　　“嗯。”

　　火车站。
　　王宁觉得今天的晚霞格外美丽，红色泛着一点点紫色，再加上云边的金色。王宁赶快登上了火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是一个女孩。
　　“《草船借箭》，按故事发展顺序记叙，以‘借箭’为线索……”
　　“《三国演义》中的其他故事……”
　　王宁凑了上去，这原来是暑假作业。
　　“三顾茅庐，赤壁之战。”
　　“啊？”女孩一回头，看见了王宁，疑惑道：“你说的是这一题？”
　　王宁点了点头，女孩又认认真真地写了。
　　王宁望着窗外。
　　“汉中站”。
　　“啊啊啊啊到了啊啊啊啊！”王宁连忙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明月当空，照耀着大地，给大地镀了一层柔和的银色。
　　随即她便发了贴吧，写些“我到汉中了”云云。

　　王宁来到了武侯墓。
　　她注视着他……
　　诸葛亮猛地一惊。
　　原来，这是自己的一个梦。
　　今日的成都也下雨了。雨丝细细的，斜斜的下着。大雾弥漫，看不清街上有什么。
　　接下来，是三年的休整。诸葛亮知道天命不可逆，自己终将在建兴十二年去世，在这三年之中，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岂不更好？
　　那就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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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的光阴转眼就过去了，诸葛亮还是和平常一样，上朝、批奏章，顺便赏赏花。这时，诸葛瞻来到了他身边，在相府里玩耍。
　　“父亲，这是什么草啊？”诸葛瞻指着一株刚刚冒芽的小草，问诸葛亮。
　　“瞻儿，这是远志。”
　　“远志？”
　　“对，远志。你看，它虽然经历了雨水的冲刷，但仍然坚定地露出头来，它想要长成像你那么高，这就是它远大的志向，所以它叫远志。”
　　“哦！那父亲的远志是什么？”
　　“兴复汉室啊……瞻儿，你呢？”
　　“我？我啊，我要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诸葛亮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了诸葛瞻在那里。
　　无人看到诸葛亮眼中折射出的泪花。
　　“瞻儿……”
　　诸葛瞻，字思远。在历史上，诸葛瞻因用兵不当战死绵竹，年仅二十四岁。
　　“你好好努力吧……”
　　……成都又下雨了。七月天，是雨季。相府后园里，水都已经漫过了脚踝。诸葛亮去后园查看，发现诸葛瞻在后园里哭泣。
　　“瞻儿，怎么了？”
　　“父亲……”诸葛瞻一边哭，一边指着那边的草丛。草丛里，貌似有什么他很珍惜的东西。
　　“那是……”
　　远志。那一株令诸葛瞻立下人生目标的远志，正在洪水的冲刷下化为了一株枯草。
　　“远志，我的远志……”诸葛瞻努力地护住那株柔弱的而令人可怜的小草。诸葛亮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安慰他道：“别哭。远志已折，人志未催！”
　　诸葛瞻仰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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