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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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在屋内来回踱步。
倒也不是说有多气，只是脸上挂不住。
他是慷他人之慨了，不满就直说嘛，一次两次三次都说没事，喊他一声师父又在小辈面前下他的面子。
脚步一顿，程雪转身向门口走去，脑子里的画面都是指着珠嫣的鼻子问他为什么不有话直说，脚步还未至门槛又刹了车。
但他确实有错，珠嫣此时大概在同小师侄商量事儿，现在去质问实在不是时候。
半晌，他摁了摁眉心，长舒一口气，准备打坐将烦躁的情绪隔绝开来。
可还没坐下，又想起顾如缕得两三天吃一次辟谷丹，他一打坐少说也得到秘境开放前夕才清醒，便抓了一把辟谷丹塞进顾如缕嘴里，腮帮子都是鼓的。
转身后又觉得不妥 ，同种丹药同时融化药力又不叠加，万一丹药融化后把人给呛死了他也看不着。程雪只得转回来后又把顾如缕嘴里的辟谷丹给一颗颗抠了出来，只剩一颗在嘴里。
抠了一手口水的程雪感觉自己额角一抽一抽的。
给手和丹药施了个清洁术后，程雪随手把丹药塞进小瓷瓶里，扔到了顾如缕脑袋边上。
这辟谷丹洗干净他也不敢用了。
程雪坐在床边上撑着额头。
他是为什么要收徒来着。
到底闲着也是闲着，程雪执起顾如缕的手，调用灵力梳理起顾如缕灵力干涸的经脉，顺带促进伤势恢复。
随着体内灵力的流动，程雪脑海里那点儿情绪渐渐消散一空。
说师父是个高危职业，怎么也没见他师父危在哪，一天到晚浑得要死，活得比谁都放肆，被雷劈得魂飞魄散的前一秒，还在笑。
从头至尾，他就没想过压师父，师父也没想过压他，他们俩简单了讲就是搭伙过日子，师徒情比水还稀。
程雪看了眼躺在他床上半死不活的大徒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出声：“抱歉，我实在不会与人相处……也不会教孩子。”
灵力走完几个周天后，程雪将顾如缕的手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
他那自说自话自作主张的样子，确实是跟师父是学了个十成十。
作为人丁稀少而战力最高的山头，出门总会备受尊敬。
没人指出，便意识不到。
无情道，不通人情世故，一脉相承。
其实，他该称珠嫣一声前辈才是。
程雪坐在床边，直到门外声音渐歇，才轻轻走出房门，看见了院中半阖着眼的珠嫣。
“抱歉。”
声音轻而飘。
“无事。”珠嫣起身揣袖，“小师父你安心看着徒弟，我近期监工，不来了。”
临走前，珠嫣回身笑了下：“祝你一切顺利。”
仿佛漫山梅花一刹盛开。
……
程雪望着空荡荡的山头，又一次升起了收徒的念头，且不论不知是否属实的高危这一说，多一个徒弟，好歹不用照顾弟子都亲力亲为。
若是祖师爷没说不修无情道者禁止居住于山门内便好了。
他多久没觉得一个月的时间是如此漫长了。
上一次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尚在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8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