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NO，it's 歌谭》梣音

9、申请转院

　　萝丝醒了，却又并没有完全醒来，她坐在树立在空旷广场上的巨石碑上，看着下方银发的女剑客和披着法袍的老者说话，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她仰着头看着封闭的“门”，那扇门散发着让她不喜欢的气息，却又于下方的老者相比，更让她心生亲近的气息。

　　匆匆赶来的女子跪在地上恳求着老者，也不知道老者说了些什么，她绝望地留下了眼泪，眼睁睁地看着一旁年幼的孩子被推搡着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最后灵魂被她屁股下面坐着的巨石碑吸入。

　　“萝丝！不！萝丝玛丽！我的女儿！”

　　萝丝玛丽睁大了双眼，从巨石碑上站了起来，一跃而下仔细端详着失去灵魂的孩子的五官。

　　和她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她。
　　但那从胸腔深处涌出的感情却在告诉她：没错，那就是她，最开始的她，被祖父推入封印阵的无辜的牺牲者。

　　银发的女剑客对那女子说了些什么，可她又听不见了，却能看到她在女剑客带着能解开封印的钥匙的石头离开后，她用护身符偷偷带走了那孩子一部分的灵魂。

　　时光荏苒，转眼十五年过去了，女子已经是泰努玛拉地区隐遁者村落的大贤者，她观着星象，发现了她父亲曾告诉她的星星。

　　萝丝玛丽又能听见了，她听见她说：“古代人的后裔，命运之星，拯救阿尔特里亚的先知，诞生了，她将被冠以萝丝之名。”

　　她找到了一个难产死去的孩子，拿出了护身符。

　　萝丝玛丽知道，那里面装着卡莉的灵魂。

　　女人继续说：“藏匿于命运之星光芒里的影子，先知的双生姐妹。若命运之星迷失了方向时，你将成为启明星，指引命运回归正途。若命运之星坠入黑暗，你将成为新的命运之星，解救阿尔特里亚的人民。”

　　“卡莉，我们的守望者。萝丝玛丽，萝丝琳德的双生影子。”

　　死去的婴孩被注入新的生机，啼哭声响亮，从此她有了个新的名字，卡莉，意为守望者。
　　而她，隐遁者的贤者，卡汉拉，隐去母亲的身份作为老师，将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她。

　　“这就是你遗忘的起源，卡莉，不，萝丝玛丽。”

　　所有场景如同幻境一般溃散，只剩一面镜子，和她面容一样的少女在泛着涟漪的那边和她相凝视，用着古老的语言和她对话。

　　“你所遗忘的毁灭的最开始，和宿命的不可避。”

　　“你为古代人犯下的滔天罪行赎罪，去聆听女神的神谕，去看见女神的梦境，可女神早已被堕落之毒污染，哄骗你饮下永生之泉，以不老不死行走于大陆，代行神旨，传播她的噩梦。”
　　“女神不想死，阿尔特里亚便诞生了双生星，又因女神必死，双生星必然纷纷堕落。”
　　“女神的死亡是命中注定。阿尔特里亚的毁灭必然会发生，悲剧不可逆转。”

　　“你忘记了那些漫长岁月中折磨你内心和灵魂的自责，痛苦，毁灭”
　　“若早点能意识到比起听得见的神谕和看得见的梦境，明辨是非对错更为重要的话，阿尔特里亚还有延续的希望。你忘记了你常这么看着镜子对自己说。”

　　“你忘记了即使不是你，当女神从沉睡中苏醒，女神梦中的阿尔切林加，阿尔特里亚依旧会毁灭。”

　　“我是你遗忘的过去，依靠女神的永生之泉得以短暂存在于此。”

　　“遗忘还将会继续，你的痛苦还将继续。”

　　镜中的影子逐渐散去，这片空间也在逐渐崩塌。

　　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缥缈破碎：“你该苏醒了，我们再见面的那天，就是你想起一切的那天。”

　　萝丝玛丽缓缓睁开双眼，坐起了身，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她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内容，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萝丝？”听到动静，提姆放下了手中的电脑，看向她，“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盯着提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我睡了很长时间？”

　　“也没有很久，就大概从昨天下午三点睡到了第二天凌晨的三点。”
　　四舍五入十二个小时吧。

　　提姆确定自己下手并不重，只要一两个小时就能醒，谁知道她一晕就是半天，害得提姆开始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当时关心则乱，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气。
　　好在后来斯特兰奇说大脑受刺激过大，昏厥时间长是正常的，他这才没把人又送进纽约的医院。

　　没错，他们还在纽约，可怜的迪克回家发现家里除了阿福谁也不在，再一问，老父亲带着弟弟和新妹妹去纽约看病了。
　　直接扑了个空的迪克白请了个假不说还要穿蝙蝠战衣充当一晚上蝙蝠侠。
　　迪克:我就是想看看妹妹。

　　“布鲁斯怕你晚上醒过来，之前就叫了外卖保温着，有银耳羹，鸡汤粥很多很多，都还是热的呢。”提姆顺了顺妹妹的头发，朝她伸出手，“昨天的中饭和晚饭都没吃，饿坏了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每个都尝一口都没关系。”

　　这个点哪儿还有外卖啊，是他直接给超级小子康纳发了消息，让他跑一趟现在还是前一天下午两点的华夏买的粥，当然钱他给报销。
　　本来只让他买一人份的，谁知道他跑了一趟两只手里满满两大袋子，什么小馄饨大馄饨水饺面条油条豆浆，绿豆百合粥黑米粥小米粥玉米粥玉米糊芝麻糊，酱香饼千层饼太阳饼煎饼果子肠粉全都有，一式三份。

　　罗宾鸟有理由怀疑那只氪星人仗着超级速度把北上广都跑了一遍，还仗着热视线给饭保了温，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吃所以都买了一遍然后为了掩耳盗铃就买了他们的那份。
　　反正他买都买了，提米又不会细问，直接报个总价就行了。
　　那只氪星人绝对是这么想的！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像他说的那样，每个都尝一口，只要找到她喜欢吃的就行。
　　有钱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出了房间，她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回去，她对这里的布置并没有留有熟络感。

　　“因为你一直昏睡不醒，以防万一我们就没回去，这里是布鲁斯临时买下的房子，纽约比哥谭要明朗不少，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们轮流陪你来这里住。”提姆说。

　　他们绕过一个拐角，顺着螺旋的楼梯向下走去，来到了客厅，那里摆着一个大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粥品，还有饼类，都还散发着热气。

　　萝丝玛丽看着一桌子东西，径直走向了青翠的绿豆沙，尝了一口，把送的糖包拆了全部放了进去，开始搅拌。

　　提姆看得一阵牙疼。
　　看来他们这个妹妹很喜欢吃甜的。

　　有一种说法，一个人如果不喜欢甜食却偏好甜味，那就说明他或者她的生活一定很苦涩。
　　萝丝玛丽就是这样，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肯定不是一个爱好吃甜食得人，她刚刚甚至没有把目光放在糖上，而是在喝了一口之后觉得少了什么味道，这才又多加了一包糖。

　　令人作呕的甜腻充斥在口腔里，她面不改色地一勺一勺慢慢地品着。

　　阿尔特里亚大陆在女神的噩梦开始猖獗后，无论是人族的战士法师牧师，还是擅长弓箭的精灵们，又或是擅长机械的机械家和药剂师们，他们常年奔波在魔物出没的岛屿森林和村庄。
　　他们不畏惧巨大的毒蜘蛛，勇闯废弃的佩奥里斯塔魔法研究所，能在满布食尸鬼的死亡森林里入睡，能深入危险的混沌龙巢穴寻找魔物的珍贵素材。

　　这些地方，当先知的光芒陨落，成为新的先知后，萝丝玛丽都曾跟随着冒险家们去过。
　　在那些荒郊野外，连野菜都找不到的地方，变异蘑菇人的毒蘑菇和变异蜥蜴人的肉是他们最常吃的东西。
　　德雷克怪物的翅膀是胶原蛋白的补充来源，若有闲情雅致还能杀点食人花的舌头烤个串，就是要担心地狱犬会闻着香味过来和他们抢东西吃。

　　甜食？
　　那是安居神圣天堂王宫的贵族们才有心思享用的奢侈物。
　　他们心安理得地蜗居在皇宫里，把冒险家们指使得团团转，对从听都没听过的村落里跑出来的萝丝玛丽嗤之以鼻，吝啬地扣下委托费用，只给些破烂装备让他们自己卖钱。
　　却又在遇到危险时不得不恬着脸面求她帮助他们。

　　在隐遁者村落只看到真诚和善意的她，从心底里不喜欢他们的虚伪，也连带着不喜欢他们的下午茶甜品。

　　甜品，太奢侈。
　　对于他们这样一直在战斗受伤，尝遍苦头的人来说，太容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
　　当女神陨落，大陆被毁灭，她才开始接触甜食，强忍着作呕的甜腻，逼迫自己忘记那些苦涩，并在漫长的岁月里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即便已经忘记了那些记忆，身体养成的习惯是很难被忘记的。
　　萝丝玛丽遵循着身体最习惯的做法，一口接着一口，那淡然的样子，让提姆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布鲁斯注意到了，她每次把粥送入口中时不自觉地压低眉头。
　　他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说起来夏天也快到了，我建议阿福可以多烧点绿豆甜汤放在冰箱里，代替牛奶。”

　　“代替牛奶是不可能代替的了。”提姆吐槽，“阿福只会为了保护韦恩脆弱的胃禁止早上喝冰的，不过晚上可以有诶。”
　　毕竟这绿豆汤还真的就挺好吃的，莫名有点清凉的感觉，即使是热粥。

　　萝丝玛丽没有对这个提议做出什么表情。

　　布鲁斯又开口：“但是这个白色的叫百合的东西有点苦，建议阿福多放点糖，明明是甜汤却要放这么苦的东西，想不明白。”

　　萝丝玛丽的眉头不自觉一皱，很快又松开了。

　　布鲁斯将这细节收入眼底，又喝了一口绿豆汤。

　　绿豆汤散发着淡淡的香甜，不是很甜，却也不能说很淡，刚好卡死在喝三碗就会腻的甜度。
　　明明不喜欢甜，却在这种甜度的情况下还放了那么多糖。
　　为什么？
　　而且，她刚刚加糖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加多了会甜到无法入口的程度。
　　——习惯。

　　布鲁斯是这么认为的。
　　她不在意甜度因为她并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才放的糖，而是出于某种原因习惯用这种致死量的糖分来惩罚自己。
　　可，又惩罚自己什么呢？
　　她的过去到底存在着什么让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和他一样。

　　他们都在折磨自己，通过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喝完汤，萝丝玛丽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哪儿也不去，回味着口腔里，那久久停留在舌尖不愿散去的甜。

　　布鲁斯站起身收拾起桌子，他今晚没在哥谭，是迪克当的蝙蝠侠，这个点夜巡应该结束了。
　　他得借这个机会一个人独处，去问问夜巡情况，根据情况来判断天亮后是让提姆一个人带着萝丝玛丽还是让本意来看妹妹的迪克跟着一起。
　　而他，布鲁斯宝贝已经太久没有花边新闻了，再加上他带着养女来纽约的消息一定以及被发现他的狗仔传得到处都是。
　　刚好来纽约之前阿福给了他一张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邀请函——布鲁西宝贝该营业了，顺便上演一出我讨厌“我”的戏码。
　　传闻包养蝙蝠侠的富家公子给蝙蝠侠擦屁股，没毛病。

　　——夜巡应该还算一切正常......吧？

　　——出了什么事？

　　——的确出事了，但没有完全出事，黑面具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申请从阿卡姆搬回黑门，他觉得小丑严重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我问他怎么了，他居然说他梦到蝙蝠侠唱歌演戏去了。他认为再这么下去他会变成小丑那样的神经病。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的精神很正常，因为蝙蝠侠的确在“梦”里演音乐剧了，但没唱歌！

　　——可以，但是牢房的安检措施要和阿卡姆一样。

　　——他还申请要一个心理医生。

　　……觉得自己精神有病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精神病医生不行嘛？行吧，心理医生就心理医生吧，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脑子的确没病。

　　——可以。其他的呢？

　　——一切正常！

　　——换下战衣来纽约，你知道怎么看提姆的定位，要做什么提姆会跟你说的。

　　——......定位还能被你这么用？？以及，现在？

　　——现在。

　　可以的，布鲁斯压榨劳动力一直很可以。
　　迪克在心里嘀咕着，开着蝙蝠车飙车回庄园，好在他白天请假回来创了个空门，让他好好睡了一觉，不然真顶不住晚上这么通宵。
　　不过！
　　就算他顶不住！
　　看在妹妹的份上他也要冲！
　　冲鸭！妹妹在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