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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就是人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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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朝不知道和姚湉湉聊了什么,姚湉湉脸上居然有了些生气的神色。
等到许临朝走了,程暮才走过去。
姚湉湉一见到她来,急忙站起来,抓着她的手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听说你……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这几天都住在哪里啊?住得好吗?吃的好吗?心情还好吗?”
也是这几天,姚湉湉知道了许多关于程暮的传闻。
程暮被她逗笑了:“你问这个多问题,想要我先回答哪一个?没有,住在清水楼,都特别好。这样回答满意了吗?”
姚湉湉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佯怒甩开她的手:“暮暮变坏了。”
小姐妹两人坐下,聊了起来:“看到你都好就行了,我以为你会难过,所以求了二皇子让你也来,正好有个人陪我,还能散散心。今天来的是阿古族的人哎,一个听起来离临京就很远的地方。”
“是啊,很远。但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未来的二皇子妃。”
“哎呀!暮暮你也学坏了!再这样不跟你说话了。”
看她的这个态度,程暮知道,现在是姚湉湉对高闫产生好感的时候了。
程暮不再逗她,想起刚才,试探性地问:“刚才许小公子跟你说了什么吗?看你们两个人好像很不愉快的样子。”
“他啊,他……算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程暮回忆了一下,原书中的许临朝现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所以每次见到姚湉湉的时候都把爱意挂在嘴边,要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被高闫盯上。那部书中喜欢姚湉湉的不止一个,但是许临朝就因为这个也成为了其中死的最惨的一个。
“没事,既然是奇奇怪怪的话,那就不要听了。”
“嗯!暮暮今天听说好多人都会来呢,还要皇上,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看她期待的样子,程暮不忍心打破她美好的幻想,于是说:“应该是很有威严的,很庄重的人吧。”也是拆散你们两个的主力军。
上午的时候还是阴天,中午的时候就出太阳了。本来深秋的风有些凉,等到太阳出来,在这里坐一会儿,就晒得身上暖洋洋的了。
正阳殿恢弘大气,现在是正午,整个大殿看起来就更加磅礴。现在这个时候,阿古的使者应该已经在见东林皇帝了,再过一会儿,所有的宾客都会到这儿来参加这场宴会。
程暮来的时候是刚刚用过了午饭的,但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皇帝和阿古使者那些人才到了正阳殿。
这么多人,落座也是一件麻烦事,到处都是礼数。
姚湉湉的位置被安在了高闫的身后,而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其他地方。
程暮见到了皇帝,和她想象中差不多,就是感觉他精气神不是很好,估计是被在明贵人那边呆的时间有点久了,身子有些虚吧。
皇帝身后的是东林的皇后,大皇子就是皇后所出,只不过后来大皇子还是个婴儿的时候遭受了顽疾,皇后日日乞求上天,但终究是没等留住大皇子的命。
这场宴会后宫只来了三位,皇后算一位,剩下的两位分别是五皇子的母妃淑妃和明贵人。
按理说能出席这样的宴会,淑妃应该高兴才对,这可是岚贵妃都没有的待遇,但此时淑妃的脸色看起来不仅不高兴,还有些不悦。理由就是明贵人。
明贵人是皇帝早年在战场上带回来的,没有家世,原本刚带回来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太过在意她,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简直把她放在了心尖尖上,居然这样的宴会都带着她一起来,和这样的人坐在一席,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程暮站在后面,但是也没有错过淑妃的脸色。淑妃这人也算是宫斗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了,善妒且没有脑子,今天这样的场面,她就算是再看不上明贵人也实在不应该挂在脸上才对,但她不仅挂了,还挂的很明显。
果然,皇帝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悦了。
这是明贵人叫来了一旁的小太监,悄声说了些什么。那小太监把话传给了皇帝,皇帝朝着明贵人的方向点了点头,欣慰一笑。
然后淑妃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皇帝和使臣落座,程暮这些人才相继落座。坐下后她才看到,她左前方的座位居然没有人。
她朝远处望了望,还在对面的列席中看到了袁正青,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既然今天能来参加宴会,看起来之前的伤应该全好了。
像是感知到了程暮的视线,袁正青抬起了头,程暮从那眼神中看出来了点怨恨,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人从此以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些大臣中有许多都是和袁家有过来往的,都见过程暮,前几天的时候听说袁正青把他的那位夫人休了,今天一见,应该是真的了。但这被休的这位好像比待在袁家的时候过的还要好,居然能在这样的宴会上有一席之地。
这些人的心里各自揣着些小心思,眼神在程暮和袁正青的身上扫来扫去。
程暮就当做没看见,挺着身子坐在矮椅上,身上有一种自恃的矜贵,不像是被休后的官员家眷,倒像是这宫中之人。
过了一会儿,许临朝从侧门进来了,径直坐在了程暮的左前方的空位上。
他气冲冲的坐在位子上,不知是谁惹了他。
程暮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大型宫宴的气氛,笙箫和鸣,舞姬衣诀翻飞,大殿的四周放了不少的香炉,香烟四起,把这殿里弄得像是仙境一般。让人觉得还没有喝酒,就已经有点微醺了。
都落座后,皇帝就开始给那日王子敬酒,然后是皇子和大臣们敬酒,幸好是果酒,不然这一人敬一杯,都要醉了。
杯中酒的果香气息浓郁,程暮抿了一口,刚入口时都是淡淡的果香,等咽下去,酒味才慢慢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还没有消散的果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来一口。
她没忍住,一连两杯下了肚,但却没有感觉到醉。
她的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一旁的许临朝身上,他直直地盯着桌子,要不是他一会儿就灌下去一杯酒,她还以为他要睡着了。
不过看着身后宫女的添酒的速度,他没少喝啊,就算是果酒,也经不住这么喝啊。看起来刚才的姚湉湉的态度真的让他很伤心,都开始酗酒了。
高闫坐在底下,没有喝酒,而是端起了一杯茶,隐在茶杯后的眼睛像是出窍的宝剑,看向了最上座的人。
程暮撑着下巴,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心中叹了口气。
高闫对于这位父皇的恨意是从五岁开始就有了,高闫的母妃是已故的萧贵妃。当年萧贵妃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就开始对皇上不冷不淡,直到一天一个不知名的男子从萧贵妃的房间里跑出来,刚好被皇帝看到。为了不损害皇家的名声,皇帝连查都没查,就剃了萧贵妃的头发,让她出宫修行,也就相当于变相的囚禁。离京的前一天,萧贵妃就自尽了。
当时别人没有看见萧贵妃的死相,但高闫记的清清楚楚。他的母妃躺在血泊里,手中握着一把刀,身上多处伤口。捅进去,拔出来,再捅进去。程暮都不敢想象,一个人是怎么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的,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高闫这么恨皇帝,她完全能理解。
这时,高闫和身后的姚湉湉好像闹了些不愉快,姚湉湉起身走了,高闫也起身追了出去。
程暮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了,也准备出去吹吹风。就在这时,许临朝先她一步起身,出去了。
正阳殿的外面有不少人都是被里面的气氛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出来透风的。
她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高闫朝着左边去了,身后跟着许临朝,这三个人凑在一起,他有些不放心,于是她也跟上了。
姚湉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跺着脚,气鼓鼓地朝着空气中挥了两下:“又甩脸子!我不就夸了两句皇上嘛,又哪里得罪他了!凶什么凶!”
腰间突然出现一双手,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她躲开,赌气偏过头,不想理他。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
“……”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母妃的事情……”高闫的声音有些哑,顿了顿才开始慢慢叙说。
姚湉湉原本背对着他,听完后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他对她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事,对于他的母妃,她仅仅是听过一个名字而已,却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段故事。那自己刚刚夸皇上的话,不就是往他心上扎刀子嘛。
“是我的错,你……我以后都不在你面前夸他了,我骂他,好不好!但是,要在他听不见而且没有人的地方骂。”
高闫被她逗笑了;“好,那你下次骂的时候我给你望风。你不怕他吗?”
“怕,但这不是有你嘛,再说了,不让他听见就行了。”
“殿下!”阿金拎着一个人突然从旁边出现。
“放开我!”
阿金的功力太强,还不是现在的许临朝能够抵抗的,所以只能被拎出来。
高闫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刚才的晴天变成了阴天,还伴随着天雷滚滚。
“不知道许小公子是在干什么?”
许临朝在宴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去找过姚湉湉,他听说高闫是靠着她哥哥的性命才把她困在府中,他想帮她,帮她把她哥哥救出来,这样她就不用再受高闫的危险,他就还有机会。
但是她不听自己的,刚才又看见了她气冲冲地出来,还以为是高闫又欺负她了,这才着急地追了出来。
而之前两人见面,高闫是知道的。本来他没打算这么快就处理他,他居然自己撞上来了。
许临朝的脸色微红,脚下也有些浮:“高闫!你有本事把她和她哥哥放了!咱们两个公平竞争!你搞这种手段做什么!你这根本不是爱她!你配不上她!”
高闫的眸色更暗了,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为什么,总有人盯上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来人,把他扔湖里,就说是溺水。”
“高闫!”姚湉湉惊呼。
许临朝还要喊什么,被突然冲出来的程暮一把捂住了嘴。
“呵呵,”程暮干笑着,手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二皇子,他还小,什么也不懂,今天冒犯了,我这就带她走。”
高闫是真的被激怒了,程暮帮助过他,但不代表程暮可以干涉他的决定,而且这事还是关于姚湉湉的。
“程姑娘,这是许小公子自己的事,程姑娘还是不要管了吧。”
姚湉湉在一旁拦着:“高闫,被这样,暮暮是好心。”
“你别管。”
高闫眼睛里的杀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他直直地盯着程暮,程暮被这眼神震慑住了,手上的劲儿一松。
不知道许临朝是真的傻还是喝醉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叫嚣”。
“你来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高闫!我们先回去吧,别这样!”
眼看着许临朝真的要被人扔进湖里,程暮狠下心开口:“二殿下不是说欠我个人情吗?今天就在这儿用了,还望二殿下能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