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末的重生者》果灯阿珀

19、第 19 章

　　垃圾系统不搭理她，只能自力更生。宁阿娅翻找了一会儿，还真在裙边开着的小口袋里找到了一柄钥匙，却不知房间在哪儿。

　　“女士，您需要什么帮助？”船上的服务人员走了过来。

　　“我要回房间，麻烦你为我带路。”宁阿娅说道。

　　服务人员点了下头。

　　正如宁阿娅所料，对方记得每个乘客，驾轻就熟地将她带到了尽头的房间前。

　　钥匙插入门中，还未扭动她就压下了门把，门竟然没锁。

　　眼见服务人员已离开了一段距离，宁阿娅一把推开门。门后是有着复古感的房间，但却出乎她意料地一片混乱。
　　破碎的枕头里漏出羽毛，洒了一地，瓶瓶罐罐东倒西歪，墙上挂件也掉了下来，门口还散落了好几本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遭了贼。

　　她扮演的这个人是什么情况，房间也太乱了吧！

　　「失败了。」电子音突然蹦出来。

　　看了也知道她没回到原来的世界，这还需要提醒？

　　宁阿娅不想理这个敷衍的系统，顺手关上门，一脚踩过掉在地上的书本，却在迈出两步后，忽然察觉到了其他视线。
　　更详细地来说，是其他的气息。

　　阴影浮于身后，宁阿娅缓慢地扭头看去。
　　——一人站在门后，同她个子差不多高，手里拿了把短铳，对准了她的额头。

　　刹那间，血液凝固。身体下意识压低，往一旁跳去。

　　子弹击碎了房中的镜子，卡在了墙壁上。

　　宁阿娅的手撑着地，抬头看向这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的陌生人。
　　“什么情况！”她问系统。

　　「空间产生轻度偏离。」电子音却冷酷地报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又接着补充「轻度，还有挽救可能。」

　　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多要解决的问题。
　　宁阿娅：“怎么做！”

　　「只要接下来，你被他击中。」

　　哈？！被击中？！做梦！要她自己顶上枪口，绝不可能！

　　陌生人蓬乱的褐发下，是锐利的目光，好似自蛮地而生，妄为恣意。

　　“等等！你是要钱吗！”在暂时停止的枪口的注视下，宁阿娅抬起双手，以比蜗牛还缓慢的速度挪动着身体：“想要的话这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全部都拿走！”

　　陌生人发出一声哼，满是嘲讽：“大小姐怎么会记得我？”

　　“我哪里是什么大小姐，”宁阿娅扯出笑容，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只是个无家可归，不得不离开故乡，到各处漂泊的人而已。”
　　她必须多说些话拖延时间，让对方冷静下来，为自己争取生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在对方听来，好似天底下最好笑的话，在一连串响起的笑声后，这人说道：“今天你就要纳命来！为了哥哥，为了爸爸，为了妈妈！”

　　沙哑的声音，包含了无数情感。

　　现在还没有工作人员赶过来，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过头了啦。

　　复仇的人可以被情绪冲昏头，但她又不是应当被复仇的那个人。她什么都没做，再怎么说也绝对不要死在这里！
　　然而子弹和她只有咫尺距离，怎么办？

　　“……对不起，”在绝望之中，宁阿娅灵机一动，双手交握，以极为虔诚的姿态说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一连三声抱歉，她的态度转变之快，实属意外。
　　还眨巴着眼睛，就像个傻子，完全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将他当成奴隶的大小姐。

　　“事到如今道歉……！”青年握紧了枪柄，眉头拧成了一团：“都是为了你自己活下去！卑鄙的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道歉已经晚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谈谈。我会听的，如果我能对你什么补偿的话……”宁阿娅垂下脑袋。

　　陌生人未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动摇：“……”

　　「空间产生中度偏离。」系统像是在给□□做倒计时。

　　怎么又偏离！她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但比起被困，明显是死更糟！

　　宁阿娅挪动着身体，缓慢地站了起来。

　　“可以吧？”她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坐下来聊聊吧。距离这艘船靠岸还有一段时间，你有太多时间可以杀我，何必这么早动手。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而且你想，让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死去，根本不算复仇成功啊……”

　　对方依旧没有松开黑匣，宁阿娅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谁料前者竟真的退后，身体靠到了墙边。

　　“我保证，只是谈一谈。”宁阿娅看到了胜利，朝对方靠近：“和我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会听的。”

　　两人之间只有半条手臂的距离，宁阿娅凝视着对方乱发下的双眼，紧接着，伸出手抱住了对方。

　　这人身体猛地一晃，没有说话。

　　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拥抱一个乞丐，可拥抱恰是最大，也是最柔软的武器，能措不及防地融化人的心房。

　　陌生人抬起的手垂了下来，宁阿娅的余光看到黑匣。
　　闪念思绪，心跳声在脑袋里撞钟，宁阿娅心下一横，已扭过了对方的手腕，在几个动作的挣扎后，两人分开。

　　陌生人按着脑袋，血滑过了下颚。
　　——在目眦欲裂的瞪视下，宁阿娅一手拿着烛台，一手举着枪，颤抖地对准了陌生人。

　　“好了，”她一字一顿，“立场反转。”

　　「空间产生重度偏离。」电子音无情地宣布：「出口进入封锁倒计时。」

　　同一时刻。

　　雪花飘过碎裂的红色砖墙，周遭尸横遍野，悄无声息。

　　在这寂静之中，一个身影从遍布窟窿的遮挡物后站起，抬手用拇指抹过眼下红痕。他走过遮挡住，靴边碰过倒地的黑衣人，在厚雪上留下了深重的脚印。

　　作为掌管世界的存在，无波动管理局通报，他已察觉到了足以引起注意的混乱。而在通报之前，就被他发现，说明这次异常出现得极快，令人措手不及。

　　又有麻烦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