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末的重生者》果灯阿珀

18、第 18 章

　　脑袋里天旋地转，呼吸回到身上，纪川将她搂在怀中，一双浅眸凝望着她。

　　纪湘在怔神后一把将他推开，又踩到了什么，差点儿绊倒。

　　在房中微光的照耀下，缀边长裙转着光斑，脚上踩着的高跟鞋光是站着，就已令人摇晃不已。

　　但更令人惊异的，是眼前的一切。

　　古典而不失华美的房间，扬扇谈笑着的人，交错觥筹间，细碎的话语伴着钢琴声，在耳旁徘徊。
　　像是电影里的场景，但鲜亮的色彩却比真实的世界还要五彩斑斓。

　　纪湘下意识迈出了一步，脚却往旁边崴倒。

　　“没想到你跟过来了，也是头一回。”纪川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吐出了几个字：“欢迎来到这艘即将覆灭的船上。”

　　整个二十世纪，都有人在奔逃。逃离肉眼或许没法看见，但统称为灾难的存在。

　　这是一艘满载乘客的邮轮。
　　邮轮正开往一海之隔的国家，只为远离身后追来的滔天战火。

　　战火已焚毁了许多人，没人知道自己是否会卷入其中，满怀忧虑的人们争先恐后地登上了船，离开了故乡。
　　回望身后已看不清的大陆，内心交集百感。

　　不过在酒精的音乐的作用下，船上的乘客们也在一时之间忘记了忧愁，轻松愉快地交谈着，好似处在被黑暗吞没前的狂欢。

　　裙边扫过鞋跟，熟悉的语言。

　　“Et toi?”陌生的灰眸男人注视着她。

　　宁阿娅盯着眼前男人，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上，又扫过周围。
　　这是什么情况！她在哪里？！

　　周围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世纪初的风格，乍看华美，却不禁想起风尘仆仆的残败。

　　宁阿娅方要表露疑惑，脑袋里响起电子音。

　　「宁阿娅小姐，你被困住了。请注意不要露出破绽，不然有被永远困在这里的可能。」

　　好一段时间没出现的电子音竟复工了！混蛋，这个时候才出现！

　　在男人变得疑惑而锐利的目光中，宁阿娅操纵着神情，勾起一个笑容，从茫然变为了然。

　　“Bien.C’est parfait.”宁阿娅微笑着看向别处，好似发现了什么，随即放下酒杯，扬起手中的扇子：“Pardon moi.”

　　她离开了男人身旁。

　　不远处，纪川吹了声口哨，好似宁阿娅刚逃过一劫。

　　“你到底要做什么！”纪湘被他捏住了后颈，没法发出更大的声音。
　　“只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纪川笑道。

　　宁阿娅匆匆穿过人群，往其他地方走去。
　　“什么情况？”她问系统。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电子音回复：「但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一个平行世界的空间，你被困在这里。」

　　都已经重生，脑袋里还会响起古怪的声音。对来到平行世界，宁阿娅已见怪不怪。

　　“没有离开的方法？”

　　她说着推开眼前的门，一声鸟鸣传入耳中。薄雾间，天边飞过一阵白影，风吹起了碎发。

　　宁阿娅一瞬怔神，随即迈开脚步往外走去，步伐飘忽。

　　灰蓝色的海水阵阵拍过船边，掀起细碎的泡沫白浪。金白色外表的船只，在雾气中晃动着，而她立于期间，不知要去向何方。

　　“我知道了……”宁阿娅喃喃道：“这是彩蛋里的船。你刚才说我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平行世界交汇时会产生波动，这是波动创造出的空间。」

　　波动？这个词有些熟悉。

　　「我作为空间的一部分零件，本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本来……也就是说……

　　「但门被锁住了。」

　　“不是开着吗？”宁阿娅靠在栏杆上，回头看向她刚走出来的门。

　　「不是这扇门。」系统少见地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不过你提出了一个思路。实体的门也可以成为离开的途径。」

　　“意思是，某一扇门后可能就是我原来的世界。”宁阿娅理解得很快。

　　「就是这么回事。」系统肯定地说：「但是要注意，你不能在这里引起其他事件。否则这个空间会产生扭曲，将你永远困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所以刚才系统才叫她隐藏疑惑，不过——

　　“多大的事算事件？”

　　「我无法预测未来。」系统说道：「一旦出现扭曲，我会提醒你。」

　　“OK.也就是说要低调。”宁阿娅打了个响指，微笑着对路过的人点头致意。

　　她看上去毫不慌张。

　　纪川蹲在船顶上方，见宁阿娅回到船中。纪湘紧紧拽着他的衣角，生怕随着船只的晃动掉下去，葬身海底。

　　“你的目标是阿娅？”明知可能得不到答案，纪湘还是忍不住问。

　　“不~”纪川摇头晃脑，在船顶跳了几个踢踏舞步，俯身凑近纪湘，饶有兴味地望向她，“是你。”

　　纪湘脸色惨白，明显是晕船的症状。纪川玩笑般的话在她听来与好笑完全不沾边，并更令纪湘的胃里翻滚得厉害。
　　看着这假冒的哥哥，她一下没忍住，张开嘴“哇”地一声——

　　宁阿娅站在宽阔的走廊上，两侧都是房间，镜头的柜子上挂着一副画。

　　系统：「你在做什么？」

　　宁阿娅在画前驻足：“欣赏会在二十一世纪出名的画。”

　　要是把它带回原来的世界，绝对能拍个好价！

　　系统像是读出了她的想法：「拿走它也属于变动，请尽快尝试开门。」

　　宁阿娅摊手：“好好好，我知道了。”

　　看邮轮内的摆设和乘客们的穿着，就知道这是艘只有贵族才能登上的船。

　　宁阿娅猜测这应该是皇帝一家被处刑前后的时间。贵族们生怕自己也会落到同样下场，所以匆忙离开冰天雪地的故乡，头也不回地逃向远方。

　　她按照系统要求，走到一扇门前，按住门把往里推，门纹丝不动。
　　于是，又往外拉，还是一动不动。

　　宁阿娅：“我没钥匙怎么开门？”

　　电子音没回答，好似突然下线。

　　宁阿娅：“……”
　　这个破烂系统，只管售前不管售中和售后，她要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