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霁何故凉》横刀夺泪

15、故事的始末

　　岑寂又赖在我这里不肯走了，我知道他一定很想知道什么，只是为了某种原因不愿意触及我心里的伤疤——他不确定有多深。而我，怎么能不明白他呢？
　　“寂，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对不对？”我将饭菜放好，看着已经狼吞虎咽的他，轻声问。
　　“霁儿做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他环顾左右而言他。
　　我好气又好笑：“这种话你重复太多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吐舌头，然后脸上不自然地一抹红晕：“可我就是喜欢吃啊！”
　　“馋猫！”更多的时候，看他孩子似的脸，觉得自己跟老大姐似的永远都学不会撒娇。
　　“其实，我也的确有点想知道……”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点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那似乎很久远，几乎要永远沉淀在心底的过去……
　　故事的开端并不晦涩。那个时候我是个乖孩子，从小到大，很少让父母操心，而且还有点争强好胜，并不那么地淡泊，对什么其实都还是比较上心。而小学毕业，上了一所比较好的初中，然后就磨刀霍霍，准备考更好的高中了。
　　初三那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安静的篮球场突然热闹起来，很多人都爱到那里打篮球，其中有个男孩子特别显眼。他个子很高，人很帅，似乎还是公认的校草，我只知道他是高中部的。那个时候，我每天吃饭回来还有放学都能看到他，很诧异他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专注在自己的爱好上，仿佛旁若无人。这是我很难做到的。我像陀螺一样周旋在家庭学校间，很少做自己爱做的事情。所以对他萌生了好感，倾注更多的关注。偶尔还会停下来看他打篮球。就和崇拜近处的偶像没什么区别。
　　本来，我只是他众多追逐者（还不是特别算追逐者吧！）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可上天似乎注定要和我开个玩笑。
　　一天，帮老师批改试卷做的很晚，大约8点多，四处都亮起了灯，我回家路
　　过篮球场，发现他居然还在打篮球！只是只有他一个人，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我鬼使神差地坐在旁边地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他，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在想
　　什么了，反正就留下来了，然后一直看着他打完最后一个球，也没有时间的概念，我记得那时候回到家都10点了，还好和爸妈解释并证实我有在帮老师，也就糊弄过去了。
　　他打完最后一个球，突然就偏过头来，看着我：“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我猛地清醒过来，扯着书包就赶紧往家跑，还好，我们的篮球场边的小门是疏于看守的，所以那时候还常有去网吧的学生潜入潜出。我生平第一次那么狼狈又混乱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这事情本来也就结了。可是几天后，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我的班级和姓名，然后找到了我，对我说：“你是秋霁对吧？你准备升高中了，我希望你能考回我们学校的高中。我不需要过多观众，只要一个能在曲终人散时，陪我到最后，看我打完最后一个球的人。”口气真诚的不容置疑。我那时候真的很单纯，连他名字也不知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做了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举动。
　　我放弃考更好的高中，第一志愿就填报了我们学校的高中部，那时候大家都反对，因为以我的成绩，值得更好的。可我铁了心，所以在所有人的不理解中，我回到我们学校。
　　可是，后来再也没看见他。再后来才听同学说，他早就办理了出国手续，所以才那么轻松悠闲地无所事事。那个时候我的心真的疼了。我不明白他出于什么理由欺骗我，戏弄一个喜欢他的小女孩吗？还是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所以我发奋读书，最后考取了很不错的大学，对人性善恶也有了更多认识，对什么事情的感知都更加敏锐了。
　　我的故事讲完后，岑寂正陷入沉思。好半晌，才回过神，把我拥入怀里：“傻瓜，原来，你曾经也那么傻啊！”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我，难道和他同病相怜吗？我把头埋在他胸口，不作他想。有他在我身边就好了。
　　过了一段时间，青苒和故凉蜜月归来，我单独约了青苒出来聊天，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单独聊聊了。
　　“出去玩的开心吗？”我问她。
　　“当然啦！故凉这个家伙，确实是很具有领导才能诶！”青苒喜滋滋地说，甜蜜溢于言表，“他居然给一个旅行团当起了导游，然后那个团给他的酬劳就作为我们的旅游费啦！离开的时候他们居然还都要故凉签名呢！”
　　我笑：“真是很厉害啊！”
　　青苒问：“你和你那位怎么样了？那个不知道何方神圣的家伙没破坏你们吧？”
　　我没回答，只是兀自陷入回忆：“青苒，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不约而同选择单身的理由吗？”
　　“当然记得！”青苒说，“当时还有两句名言对吧！”
　　“是啊，你曾经说过‘爱一个女孩，少一笔钱财’，那种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是‘唯物主义’，对吧？”我笑言。
　　“是啊，你那个时候还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打篮球的一点好感也没有，那些男生90％都是打篮球来吸引人的，什么‘打一场篮球，赢一个女友’，太形象了！”
　　“对啊，曾经，都是曾经了。”我这才将故事娓娓道来，青苒唏嘘不已。
　　突然青苒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公司好像要举行篮球赛诶！”
　　“什么？！”
　　确实，说来就来的篮球赛，让所有人，尤其是我，大跌眼镜。
　　青苒美美地说：“我家的故凉曾经是篮球队队长呢！”
　　我当即晕过去：“岑寂也是啊！”
　　果然，篮球总是那么风靡啊……
　　但是场上对决的时候，看他们的POSE足以眼花缭乱，我暗暗数他们进球的个数，哦？故凉还多进了一个呢！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是最厉害的（估计篮球队长多啊…），但是因为都是帅哥的缘故，还是赢得在场无数地掌声和尖叫，我算是领教了。
　　退场的时候，发现岑寂居然自带了篮球，大家都告辞走了，青苒也赶紧和故凉闪了，可是岑寂却不慌不忙地打起篮球来，我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笑他的可爱。
　　果然，四周逐渐暗下来，天气微凉，我环着手臂看他打完最后一个球，再三向我确认了时间——9：23，然后冲我一笑：“我们走吧！”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寂，你干吗一定那么计较，多少有点小肚鸡肠了吧！”
　　岑寂委屈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但是，霁儿，我就是不甘心，你以后只得看我打篮球……”
　　我走过去依偎着他：“好啊！不过现在，我觉得冷了。你能不能选个夏天来打球，非要秋天吗？”
　　岑寂密密实实地抱紧我：“亲爱的，别生气哦！”
　　我自然感到温暖无比啦！
　　其实，两年来，我真的改变了不少，以前潜藏的个性都被他激发出来了，现在我，成了爱情的地地道道的俘虏，甚至唯恐爱呼吸困难，一切只为了他。
　　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父母的认可，不然我还是很难进他家里的门啊！于是照准时机，拒绝他的陪同，到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