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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29 ...

  •   第二十九章

      最终,在金钱这种强大的神秘力量的加持下,钟雨的私人小单间·道观版,终于在开工第六天的上午竣工,并可以拎包入住了。

      虽然说是说只是单间,然而里头不仅带浴室,大床空调沙发桌柜冰箱一应齐全,许助理甚至还给安排上了地毯和一整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水晶吊灯。整个房间里的上下装潢堪称奢华,媲美起钟雨之前住的酒店也差不多了,完全看不出丁点赶工的痕迹。

      钟雨当晚就搬了进去。

      真是经历了狭窄的杂物间和硬邦邦的床垫子,才知道宽敞的房间和舒适的大床有多美好。

      她先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盘膝坐起来,坐在柔软的被子里,吹着空调的凉风,抬起双臂,缓缓地坐着打了一套拳。

      是的,就是那套《长春静真拳》。在图纸和半个不靠谱师父小张道士的双管齐下中,钟雨现在已经能把这套拳法打得挺熟练的了。

      感想是:拉伸效果是非常好的,打完一遍人挺舒服。但要说有什么攻击性……嗯,还是练搏击比较靠谱。

      再有就是练剑,不过练剑不太方便在室内练。

      张冠霖教的那套《天遁剑法》,钟雨天天也在跟着学,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师父太不靠谱还是徒弟不太对劲,总之钟雨练出来的,看着总跟张冠霖使起来的原版有点不太一样。

      客观原因首先是张冠霖不太会教人,有时候他自己做着做着就不由自主地快起来。另一方面,钟雨她没看清,有时候她却也不去问,就按着自己的发力习惯跟感觉囫囵地跟过去。于是到最后一套成品连贯地使出来,就哪儿哪儿看着都好像微妙的不太一样。

      张冠霖也觉得不太对,好几次看完她练之后欲言又止,但他嘴巴笨,不知道怎么说,就只会重复说:“你这里不太对,你那个动作不对。”

      但当钟雨问起他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太明白。

      等到后来,钟雨越练越熟练,不仅身形利落,剑花也挽得是如鱼穿浪,架势看着非常漂亮的时候,张冠霖好像就渐渐地彻底绝望了,随她去练着这种“钟氏天遁剑”。

      “没关系,算了,就这样吧。”他一个人站在走廊下自我安慰道:“反正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吧。”

      钟雨这几天在道观里的生活过得非常规律,早晚跟小道士张冠霖练功,上午等丘壑容醒了过去听他讲一会儿“心法”,下午晚上在房间里抱着电脑工作。

      工作归工作,但公司她是不去的,反正也没人管得了她。

      在没确定自己这个“四处见鬼”的毛病得到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法之前,钟雨是坚决不会离开长春观的。当然,其中这的具体原因也是不太好跟下属们解释的,钟雨于是选择直接不解释。

      这就导致许助理只能跟着天天往这儿跑。他不理解,公司上下知道这事儿的人也全都不理解,但他们的不理解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BOSS说了算。

      一大早,许助理熟练地驱车来到长春观所在的街区。先把车停在路边一家早餐店,下去买了三人份的早餐拎在手里,然后顺着马路开到距离道观最近的可停靠路边,熄火,下车。

      一手早餐,一手公文包,下车前,许助理先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确认自己的个人形象非常之OK,才又重新抬起头,露出完美的商务微笑,迈步朝道观大门走去。

      一路上两边开店的都已经很眼熟他了,有的大爷大妈还会朝他来一句:“哎哟,小许,又来观里上班啦。”

      许助理完美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他第无数次试图解释:“我不在道观上班……”

      可惜大爷大妈往往招呼完一句就又去聊别的了,没人听他的。

      许助理只能原地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次露出微笑,继续朝着长春观走去。

      戴着小圆帽的工人们还在忙碌地进进出出。新的三清殿虽然修好了,但这几天经过许助理他的不懈努力,道观隔壁的杨妈早餐店和王哥五金店最终也被谈下来了,交店走人。于是新的拆拆建建又开始了。

      ——同时这也成了许助理的固定工作项目:安排道观装修,并帮老板盯着道观装修。

      也是又开发了一些全新的业务技能呢。

      一进门,许助理面前就有一道黑色身影迅速地迎了上来,熟练地接过他手里的早餐,并附带略灿烂的微笑一枚:“许居士,早上好!”

      许助理也露出微笑:“小张道长早啊。”

      自从有一次听到了钟雨叫了张冠霖的一声“师兄”,这几天来,许助理每回过来给钟雨带吃的喝的用的时候,就也都会给张冠霖和丘壑容两人带一份。嗯,所谓职场之道嘛,反正费用都是报销。他甚至还在昨天下午找人运家具的时候,顺便给张冠霖跟丘壑容的房间里也都分别装上了空调和WiFi。

      在这样的攻势下,他成功将自己在长春观友好度成功刷到了亲密,不仅早就拿到了自己的皈依证,而且刷得现在小张道长见了他,就仿佛跟见了亲哥一样的热情。

      许助理那是什么样的人,对付张冠霖这种小年轻,那就跟吊打小学生似的,完全没有一丝难度。从他把这小道士看进眼里开始,至今还没到三天,就已经把不仅是张冠霖喜欢吃的水果、零食,喜欢喝的茶水饮料,喜欢穿的用的款式颜色,乃至于他父母双亲的名字、他几岁被师父收养、小时候在哪里上过几年学之类的,都全都给掏得差不多了。

      啊,我真是个实在优秀的助理呢。许助理露出迷之微笑,就等钟总问起的时候,我来个一鸣惊人,惊艳她了。

      .

      “师兄啊。”被他等待着被惊艳的钟雨坐在椅子里,摸着下巴,神情里显露着一种沉思。

      旁边正在默默泡茶的张冠霖手一抖:“什、什么?”

      迄今为止,他一次也没敢管钟雨叫过师弟,而且每次听见钟雨管他叫师兄,张冠霖心里还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其实相处这几天以来,钟雨也没凶过他,更不会像他师父丘壑容那样时不时吼他骂他,反而大多时候跟他说话都称得上是和颜悦色的。但他就是挺怕他这师弟的,反正就……一种直觉吧。

      而钟雨通常也不这么叫这小道士,一般都叫张道长,只有逗着他玩,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时候才这么喊。

      比如现在,她在一阵沉思过后,转过头看着张冠霖,问道:“师兄啊,你跟着丘道长有多少年了?”

      张冠霖拢了拢衣袖,谨慎地回答说:“十多年,嗯……十六年了。”

      “哦,十六年了啊。”钟雨说,然后又问:“那你……有没有修成金丹呢?”

      那自然是没有的。

      张冠霖睁了一下眼睛,说:“我怎么可能修成金丹呢,我师父他都还没有修成呢!”

      “啊,这样。”钟雨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这个,真气……嗯,内气呢?修了十多年,一定积累颇丰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冠霖的表情。

      张冠霖沉默了一下:“嗯……嗯。”

      “那你能不能指点我一下?”钟雨说,“我不太能找到你们说的那个‘气感’,气感是什么样的?”

      钟雨也挺无奈的。

      她跟着张冠霖练了也有好几天了,也听着丘壑容的修炼经听了也好几天了,但是除了把浑身的肌肉轮廓练得更紧实了点,好像没啥变化。想学的丘壑容的那手所谓的“感而画符”更是一点进度也没有。

      气感?什么是气感?根据丘壑容的形容是“感内气流于八脉百骸”,内气?什么内气?钟雨只感受过胃胀气……

      丘壑容给的书她也看了,图她也背了,然而好像啥用也没有。钟雨没事儿就打个坐搁那儿琢磨,时不时摸一把自个儿的腹部,寻思:什么是内气?我体内真有这玩意儿吗?

      摸来摸去,有时候觉得隐隐是好像有点感觉了,有时候又觉得好像全都是错觉,纯属是种想象疗法。

      她琢磨了整整六天,感觉人都快琢磨魔怔了。

      六天,毫无进展,已经是钟总能忍受的效率低下的极致了。

      于是钟雨在今天晨练完后就把张冠霖堵在了练功房里,务必要他今天给她分说清楚了。

      是的,道观里现在甚至有练功房了。挺大一间,装修得很漂亮。这房间钟雨其实是按着普遍的健身房的样式来修的,只不过加了个打坐区跟练剑区……最终成品也算挺别致的。

      张冠霖摸了摸鼻子:“嗯……嗯。”

      钟雨:“你嗯什么?能不能具体的描述一下。你知道,我是门外汉,我不懂的。”

      张冠霖一脸难色,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句:“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钟雨:“………”

      说真的,要不是当初切实体会过丘壑容的本事,她铁定要把这俩师徒当成骗子。

      钟雨知道,现在因为她成天窝在道观里,公司里的人,尤其是她那助理小许——没准就是他带的头,背后里都在嘀咕这两道士是不是会什么邪术,把他们老板给洗脑了。

      钟雨没解释是因为这事儿实在不好解释,当然她也用不着跟他们解释。她只在前几天给总公司那边打过一通说明电话,说自己回国以后水土不服病了,暂时需要住在疗养院(道观)里,但不会耽误工作。

      因为她毕竟也不是什么普通员工,除去股东这层身份之外,个人能力这么多年来也是有目共睹的。那边也没多说别的,只对听闻她的病情表示了抱歉和慰问,让她一定好好疗养,说了些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公司一定帮忙解决的场面话。

      但是总在这道观里待着,也不是问题。钟雨还没打算真的原地出家。她现在的打算就是想早一点学会丘壑容的那手画符技术,然后自己回去每天画个七张八张的,走哪儿把周围贴满,那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她现在学的这些,念经、练剑还练拳,钟雨觉得都没什么用,她还能念经给鬼听?拿剑去砍它们还是拿拳能打?她就想学画符,动静小,还管用。

      然而她盘问了张冠霖半天,也没问出些什么有用的,反而因为左一句右一句,把这小道士问急眼了,嚷道:“气感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隐晦的!师父说要有悟性的,才能学明白,全靠自己悟!你要问这些,只有那些山里头道法高深的法师高功们,或许才能给你说出一二三来!我如果有那本事,我师父还能天天骂我吗?”

      钟雨盯着他看了两眼,看张冠霖脸都涨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悟了。

      ——感情这东西它不是光学了就能学会的,它就跟这玄学一样玄学,讲究一个“悟性”。“悟性”不好的,说得不好听点,可能也就修个缘分。比如跟前这小道士张冠霖,修十多年也没修出啥名堂来。

      这么说,像丘壑容那样的,在他们业界其实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人”了。

      要不还是让丘壑容给推几个微信吧。钟雨面色凝重地想。虽然上回他说是那么说了,可财帛动人心,只要还没修成仙,还是个人,就总会有办法。

      想着,钟雨抬头又看了眼张冠霖,心里头一阵惋惜。她本来还挺看中这小道士的,想着好歹是师徒,丘壑容要是不成了,这做徒弟的拾掇拾掇没准也还能补上。毕竟从小带着的,这么多年了总该学得了师父几分本事。另外更重要的是张冠霖年纪小,性格也简单,对她而言拿捏起来简直连点心思都用不着费。

      可惜啊,钟雨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争气啊。

      但到底心里多少仍旧怀了点希望,钟雨转身出去之前还是伸手拍了拍张冠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勉励了一句:“没关系,勤能补拙。你啊,再多努努力,兴许哪天就开窍了呢。”

      张冠霖:“………”

      “想吃什么水果零食,一会儿记得跟你小许哥说。”钟雨说,“我就先去找你师父了。记着啊,多努力。”

      张冠霖:“………”

      等她走出门去了,张冠霖一个人站在原地,也叹了口气。

      就这,还新来的师弟呢,谁是谁师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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