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专植树造林》释葳

15、第 15 章

　　“嘟嘟嘟”

　　环境太好了也会有烦恼，每天都不能睡到自然醒，鸟儿们都会很准时地站在窗口用喙啄玻璃。

　　还有一只黏人的，总是能钻进他房间的白头翁，毫不见外地蹲在她的枕头边，来叫她起床。

　　话说这只白头翁究竟吃了什么饲料，才能长到190啊？时枝澄夜推了推锲而不舍蹭着她颈窝的猫猫头。

　　“哦——嗨——哟~”

　　时枝澄夜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五条悟，把头埋得更深了，“好吵。”

　　为什么他们能起得这么早，早起困难户·时枝澄夜表示很费解。

　　“我给你带了伴手礼，你肯定会喜欢的。”如果五条悟有尾巴，那一定是风扇的样子。

　　时枝澄夜将餐厅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之后，他都有仔细考虑过，昨天遇到的那只特级咒灵，和时枝澄夜描述的富士山很像。

　　然而房间里只有被窝里传出来的平稳呼吸声。

　　五条悟：……

　　他拽下被子，只露出时枝澄夜的脑袋，用手撑开她的眼睛。

　　噫……好，好，好可——爱！

　　趁着时枝澄夜的眼睛还没完全闭合，五条悟献宝似的从床下拿出东西。

　　时枝澄夜在跟他讲的时候，提及最多的就是富士山，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浓浓的“喜爱”之情，而且也借着这只特级咒灵对虎杖悠仁进行了实战指导。

　　不愧是特级咒灵，真好用。

　　于是，时枝澄夜的视线对上了一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啥？

　　时枝澄夜瞳孔紧缩，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五条悟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椅背，面前是被端放在桌上的漏瑚。

　　漏瑚睁着死鱼眼，全然没有了求生的世俗欲望。

　　他当初就该听夏油杰的一声劝，不要冒然来挑战五条悟。现在好了吧，死也死不掉，活又不想活了。

　　时枝澄夜踢踏着拖鞋从浴室里出来，坐在床尾，赤色的眼瞳无神地望着五条悟和漏瑚。

　　她问五条悟：“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这个炉……特级咒灵，突然跳出来想要打我，我怎么可能站在那里给他打呢，所以我就还手了。”

　　“嗯，然后？”时枝澄夜强撑着睡意，沉重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一脸无辜，“然后，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算了。”时枝澄夜的头对着漏瑚扬了扬，“这怎么用？”

　　五条悟从椅子上站起来，跨步到漏瑚面前，摸摸下巴，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之前……”他伸手拧了拧漏瑚左侧突出的地方。

　　漏瑚心里很气：你搁着调整细准焦螺旋呢？

　　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但抵不住五条悟要上房揭瓦的架势。

　　“你昨天不是还轰得挺得劲儿的吗？烧了大半山林，现在在这给我装哑巴？”他屈指敲敲漏瑚的脑门，像是陶罐在地上翻滚的声音。

　　时枝澄夜也像是不困了，挤在五条悟的一边，“你名字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诶，漏壶，开了一个大口子的陶壶，是这样解释没错吧？”

　　漏瑚没想到，被俘虏之后不仅只剩个脑袋，还要被人身攻击。
　　他忍无可忍，“不是漏壶，是漏瑚。”

　　前面两人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聊起来。

　　“虽然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但是好像用着不太稳定，太鸡肋了，还不如用天然气。”

　　“等等，我觉得他现在估计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等他想通就好用了。”

　　“那先养着？”时枝澄夜问。

　　“我记得之前有个鱼缸，我找找啊。”五条悟进去储物间，然后捧着一个鱼缸出来。

　　拿着漏瑚的脑袋比划了一下，脑袋正好可以卡在鱼缸接近开口的凹槽，五条悟惊喜道：“刚刚好。”

　　时枝澄夜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一壶水过来，“鱼缸里不加水感觉怪怪的。”

　　“稀里哗啦”的，鱼缸被注满了水。

　　“既然加水了，”五条悟变出了一瓶绿绿的液体，“这是之前养水培绿萝的时候留下的，绿萝扔了，营养液倒是还在，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说着，营养液就被咕噜咕噜地倒进去，顷刻之间，清澈的水就变得绿油油的。

　　现在看来，比起垫在锅下的炉子，他更像是锅里架着的等待被煮的脑子。

　　漏瑚木了，他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来当炉子的，还是来当火锅主料的。

　　一切都稳妥了。

　　五条悟把椅子搬正，重新坐回了椅子，靠着椅背，两腿交叠，“那现在就进入正题吧。”

　　“狱门疆……在你的手里吗？”

　　漏瑚闭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他脑子不好，当然，他并不承认这一点，但他绝对是一个有担当的好咒灵，也绝对不可能出卖同伴的信息。

　　“看来不在你手里，”五条悟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屈，手肘抵在大腿上，“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只要你还在我们手里，你的同伴一定会来救你的吧。”

　　“本来差一点就要被救走了，真是可惜……”五条悟真心实意地替他感到遗憾。

　　但是漏瑚觉得，他可能更真心实意地想要气死他。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钓着鱼饵，鱼儿就会一条、一条自己上钩的。”

　　漏瑚睁开眼睛，他只有一只眼睛，但是占比面积却很大，可以清楚看见眼白上缠绕的细红血丝。

　　他与五条悟对视，虽然五条悟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所遮盖，但是因为眼罩完全贴合眼睛，所以在两眼处陷了进去，那两个黑黢黢的洞，只让漏瑚觉得深不可测。

　　“嗡嗡嗡——”是空气振动的声音。

　　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夜蛾校长？

　　“莫西莫西，夜蛾老师，有什么事吗？”

　　因为房间里太过安静，所以时枝澄夜能够清楚地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

　　“你现在是在宿舍吗？”

　　“是嘞。”

　　夜蛾正道：“好，那你马上，带着住在你房间里的女性来我办公室。”

　　五条悟歪歪头，耶？

　　对面挂掉了。

　　两人面面相觑，时枝澄夜率先打破沉默：“走吧？”

　　临走之前，五条悟还特意拍了拍漏瑚的头，像安抚一狗在家的斗牛犬，“好好养伤，争取尽早出缸。”

　　漏瑚：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高专校长室。

　　夜蛾正道坐在办公桌后，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单看他的外貌，肯定会被人误以为是山口组的老大。

　　但是这位黑老大此时一手拿针，一手拿着一团羊毛，手速极快地用针戳着羊毛团，似乎是在做羊毛毡，身边也被各式各样的娃娃包围着。

　　夜蛾正道手上的动作没有听“不介绍一下吗？”

　　“哦哦，”五条悟似乎才意识到，“这是澄夜，是我的同居对象。”

　　如此虎狼之词让夜蛾正道手指一僵，想当作没听见，“怪不得之前当没有教师宿舍一样天天往外面跑，现在却三天两头地跑回来。”

　　时枝澄夜越听越不对劲，这种带女朋友回家见家长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这种叛逆的儿子因为真爱浪子回头，让宠爱儿子的老母亲吃醋的剧情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小丑竟是我自己。

　　五条悟没有一点愧疚感，哈哈两声，“没有啦，还不是因为现在还在活动的特级咒术师就只有我一个了吗，所以工作比较繁忙，直接睡在外面了。”五条悟反过来控诉。

　　夜蛾正道觉得自己再和五条悟鬼扯下去肯定走不了好，所以，“澄夜是吗？我想，你不是人类吧。”

　　“我之前的职业大概是……”时枝澄夜想了想该怎么措辞，“土地神之类的。”

　　夜蛾正道一针见血，“但是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时枝澄夜不讲话，原因她不想多说。

　　“好了好了，谈话到此结束。”五条悟拍拍手掌，“夜蛾老师，我可是人类最强啊，你可以不相信澄夜，但是一定可以相信我。”他信誓旦旦。

　　时枝澄夜低垂着头，声音低落，“如果您执意要分开我们的话……”

　　她牵起五条悟的手，“我就连夜打包五条悟上火车站了。”

　　五条悟惊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打包起来，难道不能像现在这样手牵手一起走吗？

　　夜蛾正道推了一下快要掉的墨镜，果然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他差点就被时枝澄夜蒙骗过去了。

　　这竟是个五条悟2号机。

　　他放下针和已经初具形状的羊毛毡，沉默地指指门。

　　现在，马上，走，给我连夜扛着火车站走。

　　“哎呀，好的吧，您慢慢忙，我们下次再来看您。”五条悟推着时枝澄夜的背往门口走，开开心心地跟夜蛾正道道别。

　　两人离开校长室，准备再回宿舍一趟，至少要下个结界才行。

　　“救，救命呀……”这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时枝澄夜和五条悟恰好就走在树荫下，两人一同抬头。

　　“吓？？”

　　一个长长的、有着木纹的头正对着他们，妖怪那只空洞的眼睛却奇妙地流露出一丝深切的渴望。

　　与头比起来，他的脖子明显要更细一点，可能是一脚踩空了，他的脖子正好卡在了树枝和主干中间。

　　但凡这要是一个人类……

　　五条悟跃上树枝，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妖怪提起来了。

　　被成功解救的妖怪落地之后仔细地用手检查了一下脖子。

　　还好还好。

　　“我名为月日食，因为旅游经过此地，十分感谢你们的搭救。”月日食两手自然交握放在胸前。

　　“啊哈哈哈哈，举手之劳而已。”

　　“作为报答，就让我为您返老还童吧。”

　　真·童颜美人·五条悟：不不不，已经很童了，再童就要被抱在怀里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月日食的手藏在衣袖里，挥挥手，“再见。”

　　时枝澄夜一直到看不见月日食的背影才转头，诶？人呢？

　　“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吗？”

　　时枝澄夜低头。

　　看见黑色的眼罩骤然滑落，露出了湛蓝似澄空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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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漏瑚：曾经，有一次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就只能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苟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