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壹为患》典典黎

4、欺负

　　“然后呢？”

　　“什么然后？”莫楠转过头看向小生，“哦”突然清醒过来，“你说后来啊，后来就是你现在看到这样啊，她始终给我留了几百块钱缝在我衣服里的，没人交房租了自然也被赶出来，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那你一个人就过了这么久吗？”小生盯着他，有些同病相怜，或者说其实对方比自己更幸运些吧。“那你亲爸爸呢？他去哪了？”

　　“亲爸爸啊......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到过。”莫楠不想再说这些事情了，阖上双眼。“睡吧。”

　　“嗯，好。”两个人沉沉睡去。

　　两个人就像分工明确一样，一起做手工，小生负责捡树枝，扫地洗碗，莫楠就每天做点两个人的口粮。所有的钱都交给了莫楠，他们还是存下了一点点，但是这点钱什么作用也取不了，两个小小年纪的孩子也根本不会有厂收，哪怕是小手工作坊也没人会要。

　　夏天都快过去了，天气变得凉爽一些，莫楠最喜欢春天和秋天，不冷不热，不用花钱买棉衣也不会羡慕别人家的风扇空调。

　　天色昏沉的一天，莫楠都煮好了粥，小生负责去把做好的手工货物给老板然后拿工钱，莫楠坐在门口半天都没等到人，于是关上门穿过小巷，往那个老板家走去，手边无聊捡了一个小树枝沿着一排后墙刮着走，墙上被刮出一道道纹，青褐色的苔被刮得像是远山重叠。

　　“拿来吧你”莫楠听见一个拐角有几声少年嘈杂的声音，边骂还伴随着捶打在人身上的闷哼，莫楠感觉不妙，瞥见墙角一块小砖头顺手捡起，往小巷看去。

　　看见小生正抱头坐在路边身体死死扭着反抗，脸上有些青紫搽伤，三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一个正在揪着他的衣服，往他身上踢打。莫楠顿时胸口一紧，双眼圆睁，脑袋一片空白，跑过去，“不许打了，你们不许动手。”拎着手里半块砖头就往最近的一个头上砸去，顿时流下血来，给在场五个都惊得无声。

　　“!”莫楠趁着大家都没动，拉着小生的手就往回跑，小生还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跟着莫楠从小巷穿来穿去。巷子里面另外两个连忙检查那人头上的伤，边脱下衣服给他包着止血，嘴里还一直“艹”个不停。

　　两个人回到屋子时，莫楠转身利利索索，关上门锁上，然后面对面手撑着膝盖大喘气看着对方，莫楠看到小生的伤口，眉头一皱。从墙上的一个袋子拿出一盒子，取出两个创可贴。

　　“你坐下，”莫楠把小生按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用纸巾蘸点水给他擦干净脸，然后贴上创口贴，右边眉头一处，鼻梁一处。

　　类似的情况他们之前也遇到过，但是小生之前凭着他敏锐的观察和敏捷的动作，每次都能在被堵钱跑掉，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就一群家长没空管的初中生学着电视里的古惑仔每天不干正事欺负小孩，对于他们来说，这十几二十钱抢来也不过是一人买瓶汽水，但是对莫楠和小生来说却是两天的口粮。

　　“你怎么这么傻，打成这样，钱给他们就是了。”莫楠看着他，不高兴摆在脸上。

　　“我，”小生看着莫楠生气的脸，却开不了口，本来自己干起手工就要慢些，就是去换钱这个事都完成得不好，他怕莫楠觉得他没用，怕莫楠赶他走。“我错了。”小生垂着头，没有解释。

　　“这次就算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把钱交出去，不然被打了多痛啊。”莫楠也不强求他解释，只是叮嘱他以后注意。“这次闯了大祸，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伺机报复，唉。”

　　“莫楠，”小生坚定看着他，“你别怕，我会保护你。”说完又有些泄气，自己拿什么保护莫楠呢，捏了捏拳头，又松开。

　　“好了，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了，哈哈哈哈。”莫楠想活跃一下气氛，“怕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要是敢报复我们我们打完就远走高飞，哈哈。”

　　“远走高飞？”小生以为自己害怕离开，但是想到是和小生一起的到处流浪，好像也没多差，甚至还有些期待，是像以前在别人家窗口偷看的古装剧那样，行侠仗义，远走高飞吗？这样，好像也还不错，小生也笑了，“好，我和你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