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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久芗 ...

  •   魏琛很快收敛了自己这样那样的情绪,想起Noah庄园街边的偶遇,微笑着看旁边的许子弋:“今天的装扮和车很搭”。
      许子弋像是已经忘了刚才的事,一边开车一边愉快地说:“那当然了,今天可是特意搭配过的”。
      魏琛用手遮了嘴角的笑意:“刚才是凑巧路过我们公司?本来精心装扮是准备去见谁?”。
      许子弋的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啧,还他妈的那么堵,真服了。哎,得亏我精心打扮只是为了去趟工作室,不是真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不然你这问题得跟这路一样把我堵死在这儿”。
      哟,这小孩儿还路怒症。魏琛还是想笑,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能让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笑这么多次的选手了,看来幼稚也有幼稚的优势。
      许子弋歪头看了眼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本来呢,是要去工作室开会,结果被堵废了,错过了开会时间。其实我就是个吉祥物,去不去的也没那么重要,又不甘心白折腾一圈,刚好就看到了合晟的楼。你说是不是缘分?不过……让你穿这么一身衣服陪我去喝酒,可太委屈了,要不要先送你回家换衣服?”。
      “不用”,魏琛说着解开了安全带,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后座上,顺手把衬衣袖子随意地挽了几圈,露出了线条优美的小臂,又把安全带重新系上:“合格了吗,美少年?”。
      趁着堵车不动,许子弋快速凑近了魏琛,伸手把他领口及以下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魏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干,呼吸陡然沉了下去。许子弋的手伸出去之后也有些抖,他有些烦自己不走脑子,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事儿才发现不合适,但现在怂也来不及了。只好故作镇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职业病,勉强合格了”。
      魏琛的心跳快了两拍,还好许子弋不是特意打扮来见自己的,不然还真有点不忍心把他当成了解沈郁的工具人。魏琛试着找了个跟沈郁有关,又不显山露水的问题:“你今天穿的鞋,是JC新一季的秀款?”。
      “哇,魏大总裁,你真是让我好吃惊,再再再次刮目相看。我不仅是头一次见这么有型的大总裁,也是第一次见品味这么好,还有眼光,有情趣的”,许子弋一脸感慨地说。
      魏琛心想,头一次见?你把自己家那位哥哥放在什么位置?“你也是第一个说我有情趣的人,连我老婆都嫌弃我没品位没情趣”。
      许子弋再次被魏琛震撼了:“你结婚了?传说中的英年早婚?”,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甚至还暗自小小地遗憾了那么一瞬。
      魏琛无奈地笑笑:“平时肯定不爱看八卦吧,不然你就会知道我不仅结婚了,还离婚了。是我表达有误,前妻”。
      “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看,如果是伤心事的话,给你道歉”
      魏琛失笑:“你道什么歉,早过去了”。
      “咱还是说鞋吧,JC给他心上人设计的,后来上市的版本跟这一版不太一样,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求来一双原版。那个见色忘友的东西,简直无力吐槽……”
      “你跟JC是朋友?”,魏琛心里失望了几秒,原来不是沈郁的朋友,是季臣的朋友。随即心口蔓延上来一股酸涩,算了,他俩谁的朋友都差不多。
      “嗯,悲催吧,有这种耀眼霸道的真艺术家朋友”
      “怎么就悲催了?”
      “衬得我日月无光啊”
      魏琛又忍不住笑了,刚要张口,被许子弋堵了回去:“不许说用我这八国混血的脸赢过他,我要靠才华!”。
      魏琛笑意更甚:“那怎么了,脸也是你才华的一部分”。
      “哎?有道理,你也不问我去哪?”
      “随你,我无所谓”
      许子弋嘴角浮起一个坏笑:“喝酒我可更喜欢在吧台喝,会不会太张扬?”。
      魏琛随即摇头:“那不行,这个我满足不了你,不喜欢包厢咱们可以去酒店喝,可以去‘Qn’”。
      “突然理解当大总裁的好了,‘Qn’这种高奢酒店都是自己家的,想去就能去。都说我请你喝酒了,再去你家的酒店多不合适,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包厢也相当不错”
      “许二少爷,竟然也会羡慕别人?”
      许子弋再次吃了一惊,眼睛倏地睁大了,好在他终于把车开出了拥堵路段,不至于造成什么突发事故:“你怎么知道?”。
      “猜的。哪个大户人家有这么一位公子都不会藏着掖着,除了许家,把二少爷保护的太好了”。虽然这个“猜的”没什么可信度,但也不能把许子焱之前嘱咐大家照顾自己弟弟的新品牌的事儿给捅出来。毕竟他们不仅没照顾过人家弟弟,还要把哥哥给卖了,回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毕竟叛逆的小朋友,最看不上的估计就是自己哥哥暗戳戳的照顾。
      没想到许子弋并不太在意,也没追究他为什么能猜这么准:“是我不让他们公开的,不想天天活在别人的光环底下,更不想活在别人的话题里。我跟你们不一样,没什么经商头脑,败家倒是一把好手,所以做潮牌,做买手店,做酒庄这些比较适合我。这世界上,总有真正适合我的位置,对吧”。
      魏琛嘴角的弧度重新扬了起来:“艺术家都不适合我们这一行,不然那点灵气都要被铜臭味毁了”。
      “你跟我哥他们不一样,你身上没有铜臭味那种东西”
      “那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
      “也是,毕竟合晟可是顶尖的商业集团。不过既然是顶尖的,总跟凡夫俗子有些区别吧”,许子弋边观察着路况边说。
      魏琛摇了摇头:“可能比凡夫俗子更加单调无趣吧”。
      许子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魏琛:“我还以为魏总台上台下都是个很有自信的人呢。手机壳底下,我画的独一无二的名片,上面有Antares过度膨胀的自信心,分给你一点。我个人觉得,魏总实际上很有趣”。
      魏琛接过手机,把那张被许子弋加工过的名片拿出来,对比来看,不仅自己无趣,连自己这张名片曾经的样子都很无趣。但这也没什么办法,无趣、严谨、有序,本来就是自己行为的关键词。
      他把许子弋画的“打气名片”放回了自己的名片夹:“谢了大艺术家,等哪天我破产了,就把它拍卖掉”。
      犹豫了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魏琛顺手又拿出一张新的名片,重新压到了许子弋的手机壳背后。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对方看到这张新名片的时候。
      熟悉许子弋的店员看到他俩进店,立马熟稔地过来打招呼:“Antares还是这么早啊,现在店里就一桌,坐老位置?”。
      许子弋看了一眼身边的魏琛:“今天不了,用那间带吧台的包厢吧,老板今天营业吗?”。
      “他在,等一下啊,我去叫他”
      一位身着基础款衬衣,普通破洞牛仔裤的少年从后台走了过来:“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今天我没来,你岂不是白跑一趟“,少年穿着简单,更显得那张年轻的脸英气逼人。
      许子弋笑着说:“突然起意带朋友过来喝酒,你要是不在,我今天就只好用别人咯”。
      少年扬眉看了一眼许子弋身后的魏琛:“算你们运气好”,他转身看向店员:“小七,先带Antares和他朋友去包厢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老板,你怎么知道Antares不坐吧台啊”,小七心想,刚才Antares说要包厢的时候老板明明不在。
      少年别上了他的胸牌,上面印着名字“Eric”,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魏琛一眼:“猜的”。
      小七暗暗感慨自家老板神通广大,这都能猜出来,忙引着许子弋和魏琛往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走去。路过吧台的时候,魏琛注意到吧台一角有一个特别的座位,座位上没有人,但桌上却摆着一只威士忌酒杯和一个印着“Reserved”的牌子。
      Eric注意到了魏琛的视线,两人隔着吧台对视了一眼,Eric礼貌地勾了勾嘴角,拿走了桌上那只威士忌酒杯。
      包厢的名字叫"久芗",名字很有意思,像又不像一间酒吧包厢的名字,大约是许子弋这种艺术家喜欢的调调。更让魏琛惊讶的是,这间包厢的设计简直就是个微缩版的酒吧公共区域,有软座、吧台、酒柜,再加上调酒师,俨然就是一间迷你酒吧,他实在不明白酒吧套着小酒吧的意义是什么。
      许子弋看出了魏琛眼中的疑惑:“我很喜欢喝酒,但酒品一般,喝醉了很喜欢乱说话。所以除了聚会,我很少主动约朋友一起喝酒,都是自己一个人来。一个人喝酒很不爽,当然喜欢坐吧台,能跟调酒师有些互动也挺解闷儿的”。
      不用他说下去魏琛也明白了,外面吧台上那个摆着“Reserved”牌子的座位是许子弋专用的。进门的时候,听店员的意思,白天没人来的时候许子弋坐的老位置,应该就是公共区域吧台的那个角落。如果是人多的晚上,许子弋想要安静,但又想坐吧台跟调酒师“乱讲话”,肯定就在这个完全依照他喜好设计的包厢里喝了。
      这家店的老板,还颇有些想“金屋藏娇”的意思呢,看来这次自己跟着许子弋来,要被某些人敌视了。
      Eric拿着两只杯子走了进来,分别摆在了许子弋和魏琛的面前。许子弋歪头看向魏琛,视线在对方领口的锁骨处停顿了片刻。想起刚才自己抬手就给对方解扣子的动作,他不由得有些尴尬:“你平时喝什么?”。
      魏琛见许子弋脸色有些泛红,好笑地问:“怎么了这是,还没开始喝呢,你到底行不行?”。
      许子弋低头叹了口气:“试试呗,新酒友”。
      魏琛看了看许子弋面前那只简约但有设计感的杯子:“连杯子都是自己放在这儿的?”。
      “不是,这只锤纹杯是Eric特意在日本找人定的,西山芳浩的限定,他眼光很好”,许子弋笑着看了眼Eric。
      魏琛又看了眼那只杯子,送礼物的人很细心,很懂许子弋的心思,或者说很了解他。就连酒杯都跟这间包厢的名字一样,有一种别出心裁的简约精致。乍看虽然跟普通的威士忌酒杯并无差别,不是那些华美异常的水晶制品,也不是那类雕工极其复杂,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质的昂贵品。但它的玻璃工艺是一种可以令人沉静的美,细节上跟普通的威士忌酒杯又有着天壤之别,既亲和又疏离,像极了许子弋给人的感觉。
      Eric带着少年人的清澈笑意:“我不是什么有钱人,这杯子也不是昂贵品,跟老板们家里的私人藏品不能比。送给子弋,只是送个心意”。
      这话就颇有意思了,都是些年轻气盛藏不住火药味的小年轻,还特意强调“子弋”,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是知道Antares真实身份的人。不过这人也真是心大,不怕许子弋只是带了个普通酒友来喝酒,直接二百五一样这么叫“子弋”,岂不是瞬间掉马?
      Eric刚才在大厅里叫的都是Antares,说明是很讲分寸的人,眼下即便只有他们三个人,按理说也不会这么冒险地说出许子弋的真名。除非,许子弋除了跟一群人一起聚会,很少甚至从未单独带其他人来过这里。魏琛笑着回应:“刚才子弋都夸你眼光很好了,昂不昂贵不重要,他喜欢比较重要”。
      许子弋并没注意到魏琛刚才叫了自己什么,只是觉得这人说话好有道理,于是连忙符合地点头。Eric脸色不由地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看向许子弋:“老样子吗?”。
      又是一句熟稔亲昵的暗示,魏琛忍不住想笑出来,没想到逗一群小孩子玩儿,还挺解压的。
      “嗯,还用我那瓶就好”,许子弋说着看向魏琛:“你呢,想喝什么?”。
      魏琛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威士忌酒杯,故意逗Eric:“清酒吧”。
      Eric挑了挑眉,抬眼扫了一眼酒柜:“喜欢比较醇厚的?”。
      魏琛笑着赞叹:“老板好眼力”。
      Eric从柜台上取下一瓶日本酒,在酒这方面,他可毫不谦虚:“跟酒有关的,我眼光一向好,这瓶‘磨之先及’还没开,可以吗?”。
      魏琛意味深长地道:“可以,何止是酒,你看人眼光也很好”。
      Eric没敢接茬,他没想到魏琛的眼光这么毒:“我这里刚好有上次在日本带回来的烧窑杯,给你换一只?”。
      “谢谢”
      许子弋在一旁听的皱起了眉,这两个人什么毛病,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直男之间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怎么就这么想赢,不就喝个酒吗?
      “我说你俩快别客气来客气去了,都是自己人”,许子弋说着拍了拍魏琛的胳膊:“不用怕喝醉,Eric嘴很严的,放心大胆地喝”。
      魏琛无语了,这许子弋恐怕是真傻,Eric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直男,呵呵,哪里直?除了看许子弋的眼神直,恐怕哪里都不值。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也难怪许子焱是个弟控,弟弟长这么好看,却是个缺心眼儿,可不得天天担心着急吗。许子弋这傻子,对着Eric这头小野狼慢慢悟吧,别把自己赔进去就行,不然许子焱恐怕得找人砸了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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