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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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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是这么王八蛋。”秦暮从口袋里拿出烟，从烟盒里取了一根，敲了敲烟头。
回答如此轻佻，漫不经心的样子，满脸写着毫不在意。
“算了算了，你什么时候请我去你新家做客啊。”
秦暮知道傅闻啸这人，不玩弄感情，是根本就不喜欢你，不在意。
秦暮认识傅闻啸十年了，两人都是星空娱乐的艺人。
7年前，七年前，傅闻啸与缪俊、岑默以Click组合出道，五年时间红遍大江南北，组合解散之后，他是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顶流歌手。
秦暮比傅闻啸后一年出道，如今也是歌坛实力唱将，性感又霸气，粉丝很多。
两人算是金童玉女，还有一帮CP粉，磕着师兄师妹的碎糖，但这么多年来，秦暮知道，傅闻啸只把她当朋友，她不甘心。
“下次。”傅闻啸站起身，拍了拍秦暮的肩膀，“走了。”
***
吴初语站在别墅门口很久，一件羽绒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望着别墅里还是漆黑一片。
可能是因为太冷了，冷到听觉的灵敏度都会下降。
当傅闻啸走进的时候，吴初语都没发现，还仰着头望着别墅里，虎头虎脑的。
一片阴影盖住了灯光，吴初语猛地抬头，撞上他的眼神，漆黑如夜，深不见底。
“那个……我……”吴初语本来就怂，现场被抓包，紧张得结结巴巴的。
心脏快得难以附加，吴初语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睛，看向别处。他手拉着背包，手背上还有一道小猫的抓痕，红红的好长一道。
头顶传来他沉闷的声音，如当头一棒——
“吴初语，你有完没完。”
他的话像冬夜里的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浇到头上，透心凉。把一场梦用最粗糙的方式，摇醒，还要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
是啊，这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傅闻啸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照顾她的情绪。这不过是个正常人的反应，让一个每天蹲在他家门口的人别再烦他。
这个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连吴初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心里期待，或许自己是不一样的。那些日子，是温馨的。
吴初语整个人都是木的，她不知道怎么反应。就这样傻站在原处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害怕，害怕看到他有厌恶与烦躁，亦或者，他是真的很烦了。
她几乎是逃回家的。
“叮咚——”
是杨欣瑶发来的微信。
杨欣瑶：[初语，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你能看开就好。后天试戏，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相信你。舆论的事，我会处理，你专心演戏就好。]
吴初语骤然惊醒：演戏，她根本不会演戏啊。
吴初语：[欣瑶姐，你能帮我请一个表演老师吗，我很想抓住后天的机会。]
江湖救急，先应付过去啊。
杨欣瑶：[不要太有压力，按你以往的表演就行。]
我以往根本不表演啊！
吴初语内心一紧，继续说道——
吴初语：[欣瑶姐，我不想输给宋霏。]
这句是心里话，她虽然没有什么胜负欲，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输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杨欣瑶：[行，明天你来公司吧。]
***
经过一天表演恶补，狂刷原主的电视剧，吴初语的演技还是很勉强。
早上九点，海豚影业大厦十二楼走廊上已经站了很多人。金子找工作人员领了号码牌，十一号，排序很后，一看就是最后硬塞进去的顺序。
《不是因为天气好才喜欢你》是前几年很热的网文，海豚影业明年的重点IP，导演文俞又是收视率收割机，S级制作，顶级配置，角色很抢手。
圈子里其实都传开了，女主角内定宋霏，但还是有不少人来碰碰运气，万一被馅饼砸中了呢。
杨欣瑶当初没有帮吴初语投简历，她不做这种浪费时间陪跑的事。
直到接到文导电话，她知道还有机会，而且，这也是和宋霏团队硬碰硬的机会，论营销，她还就没输过。要不是宋霏团队趁着她出差抹黑，吴初语现在风评是这样？
这次机会很重要，非常重要。
宋霏是一号，带着一帮子助理鞍前马后，看到吴初语时还假模假样地问好“初语，你的脸没事啦，那就好，那就好”。
小人得志，毫不羞耻。
吴初语没理她，继续复习剧本。这次要试的角色是《不是因为天气好才喜欢你》的女主角，林知夏。
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学生。家庭美满，从小无忧无虑。在开学晚会上对男神穆霄一见钟情。从小心翼翼地暗恋，到按奈不住的直球追男神，林知夏越挫越勇，像有灭不掉的热情。
很古早的女追男故事，但林知夏这个角色不是古早言情剧中的傻白甜。
林知夏喜欢穆霄，但从不怀疑自己，不卑不亢，勇敢表达，不因为喜欢一个人变得自卑。
林知夏自信又勇敢，完全就是吴初语的反面。
吴初语第一次看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很佩服林知夏的勇气。穆霄看起来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林知夏却没有因此自卑放弃。林知夏努力，从不逃避问题，也无意讨好别人。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有一份热忱的坦率，真的好勇敢。
不像她一样，从小到大都很怂，胆小怯弱，对朋友也不敢提要求，更别说直观地表达感情。
过了许久，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通知：“吴初语。”
房间门被打开，空荡的房间里一张桌子前坐着三个人，桌面被收拾地很干净，看来是要收工的节奏。
“文导，不是十个人吗，怎么多出来一个？”坐在旁边的制片低语道，“吴初语不是没投简历嘛。”
“我让她过来的。”文俞手指敲着桌面，身子往后靠，抬头打量着吴初语。
已经接近正午了，大家都没精打采的，工作人员闲散地站着，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
吴初语梳着丸子头，不施粉黛，因为紧张额头冒着薄汉，脸也红扑扑的，一双小鹿眼，湿漉漉的，纯净透亮，完全天真无邪的模样。
“但是……”制片瞥了眼吴初语，好看是好看，但宋霏算半个自家人啊，话还没说完。
“先让她试戏。”文俞给助理递了一个眼神。
每个人试戏都演两场戏，一场是林知夏面对别人嘲讽据理力争的场景。剧本里，林知夏面对同学的质疑毫不露怯，对自己绝对自信，以一敌百，不卑不亢。
“action。”工作人员发出指令音。
吴初语捏着裙子的下摆，抬起头，陡然说道：“你凭什么质疑我？”
明显底气不足，整个房间瞬间气氛凝住。
文俞眉头皱了起来，拿起刚刚金子递过来的简历。履历表上，表演经历满满当当，从女配到女主都演过，就这？
吴初语暑期大爆的电视剧他也不是没看过，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制片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吴初语是个草包，空有一个美丽的皮囊了。制片咳嗽了几声，说：“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吧，吴初语这演技，明显不过关啊。”
文俞盯着吴初语，她现在的表演用僵硬形容完全不为过。整个人很紧绷，根本不在状态。明明需要镇定自若的表现，吴初语整个人都发虚，畏畏缩缩的。
就是这一双小鹿眼睛，圆滚滚的，清澈透亮，一望见底。
到底是个美人。
“再试一场。”文俞捏了捏眉心，吩咐道。
吴初语停在原地，刚说第一句台词，她就知道自己搞砸了，越演越糟，强迫着自己把台词说完。
台上坐着的三个人表情都很微妙。一旁坐着的宋霏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的。
就是这么糟。一紧张，昨天临时抱佛脚的东西全都给忘了。
吴初语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她看见金子在角落里站着，拧着眉，很担忧的样子。
她不能就这样放弃，金子、她的粉丝羽毛们都相信她，她不能把原主的事业搞得这样乱七八糟的。
“action。”第二场戏开始。
第二场戏是林知夏的情感转折点。她兴冲冲地跑去给穆霄道贺，亲手做了蛋糕，被穆霄扔在地上，语气冷漠的拒绝。林知夏当场离开。
这一段戏没有台词，焦点全在女主角细腻的感情变化，从开心，到震惊，再到生气，到果决，都要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完成。
和吴初语搭戏的工作人员完全是下班的状态，有气无力的，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知夏，你有完没完。”
吴初语疏尔抬起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如蝴蝶抖动的翅膀，瞳孔中隐约显现那天晚上，傅闻啸神情漠然，语气冷淡说道“你有完没完”的场景。就像美丽的气球骤然被人戳破，告诉你，这种美丽是假的。
吴初语不勇敢，但林知夏勇敢。
吴初语眼睛迎上工作人员的目光。
吴初语的眼神忽地变了，她直白地看着对方，眼底染上了水汽，眼泪将掉不掉，全是倔强，我喜欢你，难道你就可以这样吗？
吴初语转身离开，未留半句话。转过身的一瞬，眼泪旋即落下。她放弃了，这个人根本不值得。
整个试镜厅鸦雀无声。
文俞唇角上扬，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上次看到《俏丽》杂志样书的时候，他就被吴初语的眼神惊艳到，无奈与倔强都藏在这对明眸中，是双会讲故事的眼睛。
好看的皮囊有很多，宋霏也不差，但有感染力的眼神表现不是谁都能有。林知夏这个角色，要是演成傻白甜就不好看了。这种看似简单的角色，越细腻，越勾人，越与众不同，吴初语抓住了。
制片很尴尬了，看文导的表情，是稳了啊。刚想开口，又被文导打断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吴初语的情绪还没收回来，金子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倒是宋霏趾高气昂地走过来提醒了她。
“初语今天表现地不错啊，尤其是第一场。”宋霏撞着吴初语的肩膀就走出去了。
第一场多糟她自己知道。
吴初语看着金子，眼泪坠落：“对不起。”
“哎呀，你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第二场你不知道有多好，大家都看呆了。”
金子笑着给吴初语擦眼泪，初语的眼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以前怎么都不哭。
“是么？”吴初语自己抹了眼泪，她实在太抱歉了，原主好歹也是个演技派，自己怎么这么糟。
“你的电话。”
是杨欣瑶。
“试镜怎么样？”
吴初语握着电话，她每次面对杨欣瑶都很紧张，第一次的时候杨欣瑶真的太凶了。
她声音很低，回答道：“不是很好，导演让我们等通知。”
“行，没事。这个不过还有别的，你别想太多。”
杨欣瑶是在安慰她吗。想想杨欣瑶也没有那么凶，给她莫名其妙放了一个月的假，语气都没有第一次那样，挺客气的。
“今天晚上，跨界唱作人那边有一个录前会，就一个聚餐，大家碰碰头。你稍微收拾一下，晚上让金子接你过去。”
“傅闻啸会去吗？”吴初语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
杨欣瑶明显顿了一下：“会去吧。”
停滞了几秒，杨欣瑶那边又开口说了：“这次你们搭档没关系，但你私下少跟他接触。”
“我和傅闻啸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