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饺子年糕

5、第 5 章

　　“曲小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谁？”一声脆生生的疑问响起在倒数第二排中央的位置，一个身材高挑，梳着整齐的短发，带着厚厚啤酒瓶底眼镜的少年站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气愤，的胸部剧烈起伏着，宽大的校服勾勒出一个清瘦轮廓。

　　“班长，我真不认识他，麻烦你去找一下班主任，要是能把校长找来就更好了。咱们一中可是全封闭的，这个兔儿爷是怎么混进来的，咱们学生的人身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曲小尉规规矩矩站起来，满脸的义愤填膺。

　　“哦！”被叫做班长的少年答应一声后往教室外跑，直到出了教室才品出一丝的不对劲。

　　曲小尉转性了吗？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调戏我？

　　曲尉盯着班长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把目光转向仍在地上蹲着的一枝花，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毁人前途这招太过阴损，呆会儿如果你不说实话，别怪我跟你玩命。”

　　一枝花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眼前这个男生阴恻恻的眼神很熟悉，当年在歌厅坐台时，一个四省通缉的亡命枪手被警方按住带上手铐时，困兽一般的眼中流露出的就是类似这种眼神，凶残、无情、视其他生命如草芥。

　　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种眼神，是要吓谁？

　　但睡完就可以不给钱吗？

　　一枝花正被迟尉的厚脸皮怒得说不出话来时，一声怒吼自后门响起，闹哄哄的教室立刻一片死寂。“怎么回事，你们班怎么这么乱？”

　　教导主余姚成腆着肚子，迈着小方步出现在教室后方，因为愤怒，他的脸色变得通红，手指着同学一阵乱颤，“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你们不利用中午好好自习，却大声喧哗，太让我失望了。咦！这位男同志，你怎么蹲在地上？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是教导主任，可以为你做主。”

　　那教导主任大框眼镜后那两只小眼睛，隐秘的在一枝花胸前大腿扫荡，可是一转过身，立刻恢复成道貌岸然的模样。

　　教导主任这个禽兽，身为父母，却偏偏当了人渣，在余肖还没有完成初中义务教育后就强迫他辍学，打工供养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的花销。余肖很孝顺，答应了父母的要求，一个初中的小男孩才十几岁被塞进工地，天天干着重活。但因为是未成年，工地不愿意和他签正式的劳工合同，只算他是兼职，相对的工资就很低而且没有任何安全保障。余肖每月把大部分的工资交给家里，自己仅留够吃饭的费用。即便如此，这死胖子还是不满意，对余肖非打即骂。

　　更渣的是，连自己的亲儿子也要猥亵！

　　曲小尉攥着拳头镇静自若的看着主任假惺惺扶起一枝花，两人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

　　“主任，他，他……”一枝花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剧本，指着他准备控诉，可是一看到曲小尉那双阴寒彻骨的眼睛，顿时吓得没法往下说了。

　　“没关系慢慢说，他对你做了什么？”嘁，到底是名校的股级干部，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像模像样的。

　　他一抬头，看到了曲小尉那似笑非笑，威胁意味浓厚的眼神，也不知怎地心火直往上拱，手一指谈小天，“你，站起来，面对墙罚站！”

　　曲尉懒洋洋站起来，全没把死胖子的话当回事，他先抻了一个懒腰，歪着头眨着眼，“朱主任，你不可以随便体罚学生，请问我犯了什么错？”

　　“你顶撞老师，态度不端，我作为教导主任，当然有权利罚你。”这胖子眼皮都没眨，心里却怨毒的很。

　　小兔崽子，敢坏我的事，我把一枝花找来就是要把你彻底弄臭，让你以后都没脸在十中呆。

　　曲小尉一心要把水搅浑，面向同学大声道：“同学们，余主任说我顶撞老师，你们评评理，我顶撞他了吗？我怎么觉得是他一上来就让我面壁思过，那时候我还没说话呢吧？”

　　“就是，我听的清清楚楚，是余主任不问青红皂白就体罚学生。”张竹拍案而起，第一个替谈曲小尉抱不平。他爸是教委实权领导，根本不把姓余的渣泽放在眼里。

　　有他带头，其他同学开始起哄，桌子敲得哐哐乱响，高三三班顿时变成了菜市场。

　　那人渣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曲小尉面壁的事，一把抓住一只花的手腕，急声道：“你快点说到底有什么事？”

　　余渣泽当时背对着同学们，一双小眼睛对一枝花在后面都要眨抽筋了。

　　一枝花知道这关是躲不过去了，为了三千块钱，心一横，小声道：“他和我睡完觉想赖账，我是来要钱的。”

　　他晃了晃手中的内裤，“这是他落在我家的……”

　　余渣泽长出一口气，就等这句话呢！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把把你彻底赶出十中。

　　他一脸正容面对曲尉，“我很痛心，想不到我们十中会出现你这样的败类，居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曲尉不客气的打断，“你别痛心了，我还很痛心呢！想不到十中会出你这样颠倒是非的小人，妄为人师。”

　　“你……”余人渣真没想到曲小尉敢这样毫不留情的顶撞自己。

　　今天这事有点奇怪，曲尉绝没有这样的气场，也说不出这么条理清晰的话，怎么会这样？

　　“别你你的，他说什么了？你就痛心成这样，敢不敢当着同学的面，让他大声再说一遍，嘀嘀咕咕一看就像有阴谋。”曲尉不断冷笑着，“不就是一条内裤吗？篮球队更衣室的大门常年不锁，是个人都能进去，偷我一条内裤太轻松了，还想把这个当证据吗？你们怎么这么天真？”

　　余渣泽瞠目结舌后退一步。

　　曲尉的辩驳无懈可击，几句话就把事情向反方推动，他准备好的词全都用不上，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啪！啪啪！啪啪啪！

　　张竹和迟虎目瞪口呆后，带头鼓起了掌。其他同学迟疑片刻，热情响应，教室里掌声雷动，吸引了不少外班学生探头探脑。

　　曲小尉这番话怼的猪大肠直翻白眼，同时也镇住了满屋子的同学。在一中，还真没谁敢当面直刚这个人渣，更牛逼的是，谈小天说的句句在理，不容反驳。

　　“你们在搞什么？曲小尉这是怎么回事？”三班班主任任陪着校长迟虎他爸走进教室，她身后跟着怯生生的班长余肖，他冲着曲小尉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尉小迟会意，微微点头。

　　不等尉迟说话，余渣泽抢步上前，声泪俱下控诉道：“迟校长，任老师，你们来的正好，这个尉迟太不像话了，居然□□，还让人家找上门来了，我在十中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见，有辱斯文啊！”

　　三班班主任看了看艳俗的一枝花，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要说别的男生做出管不住□□的事她还可能相信，但是尉小迟，还真不太可能。

　　尉小迟身高185，校篮球队主力前锋，一到情人节，他收到的巧克力能供整个三班吃两天。这么优秀的男孩会去嫖？吃错药了吗？

　　可是这少年找上门又是为了什么？

　　任芬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问道：“尉小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别看尉迟刚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一面对任芬，他就变得规矩多了，老老实实垂手而立，轻轻摇头，“我没什么解释的。”

　　全班哗然，谁也没想到刚才咄咄逼人字字如刀的尉小迟这么快就怂了。

　　可尉迟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余校长，任老师，既然这个男孩说我和他睡觉了，那就直接报警吧！这应该属于治安案件，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对了，张竹，你爸不是警察吗？给他打个电话。如果真是我违反了法律，我甘愿受罚，但要是有人想陷害我，也没那么容易，十中培养了我三年，要是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岂不是愧对学校？愧对这身校服？为了自己的名誉，我誓要为自己讨个清白。”

　　“尉小迟，牛逼！”迟虎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撕碎上衣迎风咆哮。

　　“尉小迟，牛逼！”其他男生纷纷站起来，正是大好青春，听到这样鼓动性强的话，难免激动。

　　女生个个目泛异彩，以往曲尉留给她们的印象是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追风少年，今天这番有理有节演讲般的话语彻底颠覆了以往印象。

　　唯独张竹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好，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去。”

　　“别啊！事情也许有误会，别这么快麻烦警察同志。”余渣泽一把拉住张竹，后悔不已，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淌。

　　假的真不了，如果这事真通过警察，一查就会露馅。我轻敌了，早知道安排几个人把他打伤住院岂不是简单多了。

　　一枝花一手掩住脸，心里直骂曲尉□□不给钱，暗暗摇摇头，没心情再看这场闹剧。

　　曲尉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一夫当关堵住门口，眼神阴鸷，全身寒气逼人，“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多年卧底生涯早把他磨练的心如铁石，假仁假义最后害的可是自己。

　　至于一枝花的嫖资嘛——咳咳，虽然只是纯盖被子睡觉什么都没做，待把余渣泽拉下台了就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