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脱身》维京小红帽

42、042

　　在表示自己愿意重启梅斯卡尔的复活实验后，牧野澪不意外地等到了BOSS发来的外出调令。
　　来接她的人是琴酒。
　　对方仍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长款风衣，这身打扮在幽暗环境中的视觉效果格外惊悚。他推门时，雪莉正哈欠连天地给浑身药液的牧野澪递毛巾，她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一张悬浮在半空中的阴恻恻的白脸，吓得心脏差点跳停，勉力辨认出来者何人后，才淌着冷汗松了口气。
　　琴酒不知道自己刚刚被误认成了怨灵，他毫不在意地走近几步，雪莉赶紧拧着眉喝止他：“干什么，这边还在换衣服呢！”
　　他两手插兜，斜眼看过来，脸上的轻蔑连藏都懒得藏：“她这样的人，你以为我愿意看？”
　　雪莉跟琴酒之间叠着无数层新仇旧恨，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上火，横眉立目道：“你什么意思？”
　　争论的中心人物一脸事不关己地就着毛巾把头发上的水擦干。
　　琴酒贬低她，她无所谓，雪莉维护她，她也不领情。牧野澪就这么站在两人火光四射的对瞪中，认认真真地按顺序一件件往身上套内衣、衬衫、裤子，系上最后一颗纽扣后，她扭头问琴酒：“走吗？”
　　琴酒下巴一扬，动作幅度很大地转身：“跟上。”
　　牧野澪深吸一口气，弯腰跟雪莉道别，她跟在琴酒身后，从黑黢黢的楼梯走上去，见到阳光的刹那，几乎有种重返人间的错觉。

　　研究所正门口，一身黑西装的男子揣手站在车旁，是伏特加。
　　他见到出来的两人，立即殷勤地拉开副驾车门，牧野澪停下脚步，瞥琴酒一眼，后者冷着脸坐进去，看也不看她。
　　按照伏特加原本的打算，他此刻应该直接上车，但看到牧野澪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这人犹豫几秒，一个恍神间，竟不知不觉地把后座的车门也给拉开了。
　　“谢谢。”她对伏特加客气地点点头，后者受宠若惊，嘴唇都莫名地抖了一抖。
　　牧野澪抬腿迈进车厢，身体还没坐稳，前座便传来一声冷哼。
　　“你管她做什么？”
　　伏特加站在原地，呼吸都不敢大声，颤巍巍地开口：“就是……顺手。”
　　“你这么爱顺手怎么做任务时不顺手把痕迹擦干净？”琴酒冷飕飕地盯着他。
　　“……我”伏特加被盯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上车坐定，摆出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逃避夺命追问。
　　好在琴酒确实也没有追究下去。
　　汽车在一栋小洋楼门前停下。

　　目的地已经到了，牧野澪坐着没动。她记得这处房产隶属于跟琴酒几乎算是平级的贝尔摩德，但她不太理解他为什么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
　　琴酒也没急着下车，他靠在座椅上拨号，语气不善对听筒那端的人说：“人我已经带到了，你自己出来接收。”
　　通话的另一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表情仿佛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似的，表情瞬间冷下来，用力皱着眉：“我提前通知过你这件事吧，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你以为我很闲吗？”
　　感受到邻座传来的杀气，伏特加惊恐地把自己贴在座位上，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更低。
　　牧野澪仍旧没有说话，她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琴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最终，这人万般不情愿地下了车，走到雕花大门前按下一串密码。
　　“进来。”他对她说。

　　洋楼的前院是块修剪得当的大草坪，透着一股刚被切割过的清爽植物气息。牧野澪跟着琴酒从石子路上走过，看他在第二道门前熟练地按下另一组密码。
　　她在跨进屋内的瞬间想到，琴酒跟贝尔摩德的关系有好到这个程度吗？资料库里这两人的任务重合度并不算高，平时也极少相互通讯……

　　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访的琴酒走到客厅就停住了脚步，她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侧站住，屋内静得能听清挂钟走动的“嚓嚓”声。
　　琴酒不耐地抬高了音量：“我已经进来了，你还没好吗？”
　　然而屋中并没人应声，大约几十秒后，一个慵懒的脚步声从二楼响起。她抬起头，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位全身上下只披着件浴袍的金发美人。
　　美人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深色的浴袍把皮肤衬得愈发白，她捋了捋头发，风情万种地搭着扶手走下来，待她停步在阶梯的尽头处，美人抬起头，像召唤个什么宠物似的，对着站在客厅里的两人勾勾手指。
　　“离得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把你怎样。”贝尔摩德抬手自己拢拢大开的领口，对面无表情的男人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还是说你在害怕我？”她声音带着笑。
　　“废话少说，这就是你要的人，赶紧把她安排好。”不解风情到了极点的琴酒冷冰冰地把牧野澪拽到身前，“我还有事，先走……”
　　未尽的话语被打断，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浑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绷到了极限。
　　与此同时，贝尔摩德收回前倾的身体，探出舌尖舔舔嘴唇。
　　“那……谢谢招待，好走不送？”
　　琴酒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门外，在大门即将合上之时，他的声音冷不丁飘了进来。
　　“月底有你跟我的联合行动，不要迟到。”

　　贝尔摩德懒洋洋地回了句知道了。她微微躬身，抬手掐向牧野澪乍看之下手感很好的脸蛋，在触及到那片温热后，她惊异地挑了挑眉毛。
　　“摸起来还挺真的……？”
　　牧野澪默默看着她动作，在贝尔摩德跃跃欲试地试图把手指探进她口腔里摸一摸时，才克制地推开了她的手。
　　她看着她说：“不拆卸的话，我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你不用再试了。”
　　被制止了行动的贝尔摩德便没有再对她上下其手，金发美人单手托起下巴，唇角的弧度是向上的，但她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知道我为什么跟BOSS指名要你吗？”
　　牧野澪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贝尔摩德又一次对她伸出了手，她的指尖游走在她的皮肤上：“梅斯卡尔的研究报告我全都看过了，他的做法与其说是复活了一个死人，不如说是用记忆重构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我说的对不对？”

　　牧野澪察觉到了什么，她摁住她的手指：“牧野葵脑损毁的事并没有上报……你查验过她的尸体？”
　　贝尔摩德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当然，跟你这种太过依赖现代科技的情报人员不同，我可是很擅长潜入探查的。”
　　牧野澪犹豫了一下，偏过头问：“所以呢，你想得到什么？ ”
　　贝尔摩德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身把她往楼上带。
　　“我对梅斯卡尔那种靠记忆去捏造人格的本事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创造出另一个我。”
　　……这是什么意思，之所以要强调另一个她，那就意味着她想要创造的那个人，肯定有别于现在的这个她。
　　牧野澪脚步一停，她不确定道：“你难道想……分割自己的记忆？”
　　走在她前面的女人没有停步，她带着她来到一扇门前，单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拧一推！

　　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卧室，色调以粉白为主，墙上不规则地贴了些上个世纪流行的明星海报，在布满了灰尘的床褥上，还放着一只毛茸茸的棕色小熊玩偶。
　　她抬眼看去，只见侧着身的贝尔摩德，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又怀念的表情。
　　大美人走到床边，提起那只小熊布偶，动作轻柔地给它拍了拍灰。
　　“这是我十四岁之前住的地方。”她介绍到。
　　“怎么样，做得到吗？借由我的记忆，复原一个十四岁的我？”

　　牧野澪没有走进那扇门，出于一种礼貌，她静静站在门口，并不想闯进这个对贝尔摩德而言，拥有重要意义的场所。
　　似乎是对她的识趣很满意，门内的女人在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经卸下了先前刻意伪装出的亲切。
　　贝尔摩德把熊抱在怀里，迈步向她走来。
　　“你可以进食的对吧，吃披萨可以吗？”
　　牧野澪疑惑地盯着她。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她握住她的手肘，不由分说地就往走廊另一端带。
　　“一顿饭的时间足够你把芯片做出来？”
　　她诚实地摇摇头：“当然不可能，需要编写的数据太多了，最短也要半年。”
　　“那就不差这点时间。”
　　贝尔摩德把她推到座位上坐好，径自去厨房端了个加热过的纸盒出来。
　　“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口味？哇哦，夏威夷，看来你运气不错。”她打趣道。

　　牧野澪沉默地举起分给她的塑料餐具，慢吞吞地切割一块面饼。
　　贝尔摩德把凳子搬到她身旁，好整以暇地看着牧野澪动作，看着看着，她那不安分的手又一次顺着她的发梢一路摸了上来。
　　“你这样我吃不下去。”她无奈地开口，女人的手正在好奇地触碰她的眼睑。
　　“会痛吗？”她问。
　　“不会，我没有痛觉。”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抬高身体，朝她的脸越靠越近……
　　“等等，如果你想亲我的话，恕我拒绝。”
　　牧野澪这一刻萌发出了危机意识，她迅速抬手捂住嘴唇，含糊的话语从指缝间吐出。
　　“为什么？”
　　艳绝好莱坞的大美人眼睛微眯，不满地用手轻拍她的脸颊。
　　“我长得不漂亮吗？”
　　牧野澪冷淡地看着她。
　　“并不是这个原因，你非常……迷人。”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
　　“但是你刚亲过琴酒，我不想沾到那个人的气味。”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贝尔摩德愣了几秒，而后疯狂地捂着腹部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用手背擦去眼角渗出的眼泪：“你很有趣。”
　　牧野澪瞥了她一眼，默默叉起一块披萨送进嘴里，快速咀嚼起来。
　　贝尔摩德坐回原位，很大方地把一整个快餐盒都推到了她的面前。
　　“很久没让你吃过东西了吧，多吃点。”
　　牧野澪没说话，配合地用食物满满当当塞满口腔，不得不说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有几分仓鼠进食的神韵。
　　贝尔摩德玩味地用手指勾着头发转了几圈，她突然开口：“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
　　“比如——我是怎么拿到关于你的情报的？”
　　牧野澪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她一眼：“你有你的渠道，我有我的方法，对情报员来说，只要能达成目标，没必要计较途径。”
　　贝尔摩德挑起一侧的眉：“那么，你对苏格兰背后的防卫省的计划，有没有了解的兴趣呢？”
　　牧野澪眼神一凛，但很快，她就垂眼掩饰了过去：“没兴趣。”
　　“真的没有？事关你那个背叛的男朋友哦？”在说到男朋友这个词时，贝尔摩德特意加重了语气。
　　被质问方面不改色地说：“不是男朋友。”
　　贝尔摩德状似无趣地摊开手，目光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紧了她暴露在桌面上的肢体，她进一步试探道：“真的不是？那人可是特意有留遗物让我交给你呢？”
　　牧野澪一点动摇的情绪都没有，她说：“是吗，你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吧，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贝尔摩德敛目，手指轻敲膝盖——在她看来，牧野澪在问答中并没有显露出破绽，但这本身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如果她对苏格兰真的毫无感情，那么她完全没有理由非要赶在那个时刻杀死他。
　　……难道说这个孩子，恰好是最冷情的那种性格——正是为了让自己无坚不摧，才会主动歼灭一切可能潜在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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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景光除非疯了才会借贝姐的手传递东西啊！这种谎言太劣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