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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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周隽仿佛是被大卸八块了，她喝的那碗绿豆汤都要被死猪一样的岑昂压出来了。
“起开。”周隽想推开他，但指尖都没有任何力气。
岑昂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听到她的话动了下身体，挪到了她的身侧，但手仍横在她身上，脸也还埋在她的颈窝。
周隽又推了他一下，感觉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后脑，短茬的小平头有点扎手。
周隽笑笑，也行，粘人总比倒头就睡强。
笑笑她就愣住了，肩窝那里感觉有点湿，不是潮湿，而是有水滴从颈窝那滑下去，流到了肩胛骨。
周隽有点无奈，又拍了拍他的背，听到了他压抑的吸鼻子的声音，“你没事吧？一般不都是女人没了第一次才哭的，你这样弄得好像我在强取豪夺一样，你什么套路啊？”
岑昂没回她的话，动了动身体把周隽整个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仿佛她会跑掉一样，“……做梦一样。”
“什么啊？”
“我没敢想过。”他说着声音又有点哽咽，“你是宝贝……太难了，太久了……”
周隽哭笑不得，手攀上他的肩膀，“你这样我会以为自己是小公主的。”
“你是。”
周隽笑笑，扭过脸和他的侧脸贴贴，心里暖和和的。
“你这么爱我啊？你这样显得我不哭就有点渣啊？”周隽往上挪挪，把岑昂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哎呦呦，来吧，姐姐安慰安慰你。”
真是让人心疼的大狗狗。
岑昂难得的没开口回话，他现在鼻子也塞住了，开口声音也是哑的，流了眼泪自己也是有点羞，一个硬汉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会在和女人上、床后产生这样的生理反应，不过被周隽抱着的感觉真的太舒服了，心理上舒服，头枕着的地方更舒服。
岑昂环着周隽的腰，周隽一手抱着他，一手摸摸他红起来的耳朵，“你高中的时候真的很喜欢我吗？不然突然间见到我，你的爱真的有点浓烈的吓人，”没等岑昂回答，周隽又喃喃自语，“可是如果那时候你真的很喜欢我，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为什么和别人好了，为什么最后□□把我删了？”
之前几次周隽问到删□□这事，岑昂都是道个歉避过去了，周隽也不追问，一个删好友没什么值得生气和讨论的，两人都没特别在意过，但是这次周隽又提到了。
薄纱帘外的月亮缺了一个角，但仍旧非常明亮，当年那些小心思，在拥有周隽后的这一刻感觉都能吐出来了。
“高中的时候你对我什么印象？你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吗？”
周隽撇撇嘴，摇了摇头，感觉腰间的手掐了自己一下，又马上点点头，“哎……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刚开始怕你们几个怕得要死，你们每天都在欺负我，当着那么多人说我矮说我胖，但你们几个都帮过我，我又觉得你们其实人不坏，所以感觉很复杂。”
“对我们几个都复杂，就是都不喜欢呗。”岑昂回嘴，撤回自己的手，翻身躺到一边，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
周隽缩缩脖子笑出声来，“是不是我开窍晚啊，我刚开始完全没意识到你喜欢我，可是我之后稍稍有感觉的时候，你已经和梁思青在一起了。哦对了，梁思青经常为难我，你知道吗？”
岑昂不回她话，自己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周隽。周隽乖乖的也躺在他后面，从后背抱住他，岑昂一手垫在头下，一手覆上周隽的手，拉着放到自己胸前。
“你开窍才不晚，你高一的时候喜欢那个高三踢足球的，班里谁不知道？”
被揶揄了一下，周隽勾唇偷笑但没吭声，把脸贴在了岑昂的后背上，耳朵清晰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高一开学，男生那时候真的是荷尔蒙旺盛，那个年纪的男生真的是心智不成熟，对异性的兴趣又空前高涨，到了新的班级，班里女生的身材长相自然是男生们之间除了篮球之外永恒的话题。
已经在初中有过女朋友的宋飞宇下课拉着岑昂去小超市买饮料，一边给岑昂讲自己曾经的风流岁月，时不时点评一下班里女生们傲人的发育，以及哪个女生最像哪个岛国小电影女主角。
岑昂不爱听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心不在焉的在操场上四处看。
女生在体育班长的带领下从体育馆里把排球抱出来，一个矮矮的女孩子双手拢了四支排球，已经高过了她的头。
宋飞宇把尖叫嗞进自己的嘴里，看着面前走过的女孩子们，“这都没法和我前女友比，我前女友，那……”他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诶，就那个还能比一比，但这也太矮了，那腿还没我前女友一半长呢。”
顺着宋飞宇的指尖，那个抱着四个排球的女生果不其然的玩砸了，排球滚了一地，她跑着去捡回来，胸前波涛汹涌。
岑昂在初中也是谈过女朋友的，就是不爱显摆，谁像宋飞宇一样，到处讲，就像是发情的狗。
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挺小心，岑昂对女朋友做过最下流的事也就是整天嘴巴碰嘴巴。
穿着宽松校服短袖的姑娘一抬手，从袖口就可以看见肉粉色的内衣，岑昂轻咳了一声，挠了挠头皮，红着耳朵灌了口冰可乐，“走吧，上课了。”
“我擦嘞，岑昂你脸红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岑昂没理他，男生们自发地往篮球场走，宋飞宇看周围班里的人多了，在他耳边嘟囔，“就胸大点，那五五身材真不行，看着胖，但该说不说，有点苍老师那感觉。”
岑昂瞥他一眼，“你可真没品。”
“我没没品位？你可不知道我前女友美的，那比雪见还灵呢！”那时候仙剑三风靡，宋飞宇心心念念的老婆是杨幂饰演的唐雪见。
岑昂冷笑一下，回头再看看，女孩子们都跟着老师去操场了，回过头来，宋飞宇那张脸又贴过来，“有点心动？正常！才第二天你是不没记住人家叫啥？我一会给你问问我同桌去。”
岑昂就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着窗边，上课的时候走神，那双眼睛就转到了靠门坐在第一排的姑娘身上，她人坐在里面，外面是个子不高长得白白净净的一个男生。两颗脑袋偶尔凑在一起，那男生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又推给姑娘，姑娘看看，在纸上也比划两下，再推回去。
周隽。
岑昂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脑袋转向窗外看那棵不动的树，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电扇的风偶尔能吹到他这，都是热气，带不来一点前排的馨香。
被坐在后面的宋飞宇踢了一下椅背，岑昂回过神来，那两个在第一排就敢传纸条的家伙被英语老师发现，双双站在门边罚站。
风扇摆动着脑袋，风不时吹到女生的脸上，她短短的齐耳发纷飞，她把头发掖到耳后，然后继续捧着书老老实实的跟着英语老师朗读。
九月的天气闷热的要命，门口罚站的女生贴着墙贴的紧紧地，站的久了她有点累，趁着老师让做题，她举着练习册趴在墙上写字，后背肩胛骨都被汗水洇湿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今天是黑色的。她后脑的短发被电扇的风吹起来之后就一直调皮的翘着，趴累了她又扭过身子把练习册落在书桌上垛起来的那摞书上，半躬着身子，手拄在桌面上写题，藕白色的前臂托住了沉甸甸的部位，顺着她的姿势可以看见内衣的蕾丝肩带。
那天晚上回家，岑昂捧着书一眼也看不进去，打开电脑搜索苍老师的图片，觉得和周隽长得并不太像，只是都是大眼睛，周隽没她那么精致，但比她看着更白更软，像个奶香小馒头。
哦，那里不是小馒头。
晚上做梦，两年了，他梦里的女主角第一次有了脸庞。
宋飞宇的同桌叫王韵，在宋飞宇那张道德低下寡廉鲜耻的嘴里是个典型的麻杆身材，分不出正反面。岑昂往嘴里倒干脆面，瞥了一眼宋飞宇，“你能不能留点嘴德，你吃人家的，还背地里说人家。”
宋飞宇手里也举着一袋小当家，“这是她硬塞给我的，她和周隽一起集卡片准备换橡皮呢。”
“换橡皮？”
宋飞宇一口倒进去大半袋，使劲嚼了嚼才张嘴，“是啊，可以拿里面的卡片到小超市换橡皮。”
岑昂冷笑一下，“艹，破橡皮才多少钱啊？”
“女生就这样。”
岑昂靠在栏杆上看了看班里正在第一排激动地手舞足蹈的两个女生，“她俩……”他用下巴点了点周隽和王韵的方向，“才开学四天，坐着隔这么远的两个人，怎么好上的？”
“谁知道？我问问王韵？”
“没必要。”
“哦。”
周隽和王韵在座位上举着手里的卡片在算自己还差哪张，桌上堆了二十几袋方便面，两个人实在是吃不下了。快上课了，周隽的同桌站在两人身边，王韵识相的捧着几袋回座位了，周隽一边往自己的桌肚里收，一边塞给自己同桌，“好明明，给我吃几袋。”
同桌蒋亚明也吃了不少袋了，但还是好心的拿了几袋塞进自己的桌肚，周隽展开个大笑脸，扯了扯蒋亚明的校服，“卡片记得给我啊，谢谢啊。”
话刚说完，一股力量突然扯着自己的连帽短袖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然后狠狠摁在桌上，脑门和桌面“砰”的一声接触后，周隽揉着又麻又疼的脑门懵懵的抬起头扯掉盖在头上的帽子，回过头，岑昂手里拿着一袋干脆面往班级后面走。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的都愣住了。
周隽有点心慌，红着眼回头看了那个高高的，校服穿的扭扭巴巴的男生一眼，赶紧回过头，咽了咽口水。
完了。
他刚才是不是打我了？要告诉老师吗？
他这次拿我干脆面，下回不会找我要钱吧？
周隽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蒋亚明也一头雾水，回头看看岑昂，人家啥事没有翘着二郎腿在吃干脆面，再看看自己的同桌，扁着嘴红着脑门就要哭出来了。
蒋亚明舔舔嘴唇，凑过去想安慰安慰周隽，憋了半天，“你是不是惹到他了，你给他道个歉吧，我和他以前一个初中的，他打人可厉害了。”
周隽眼睛更红了，嘴咧的更开，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两个，顺着红脸蛋流下来，“我……我不知道他叫啥，我还不认识他……”
“他叫岑昂。”
岑昂。
在高中第一个对周隽施展校园暴力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