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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下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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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人已经将人带走了，邹云让李睿把仪器收拾好了放回去，自己则继续去给其他病人加液体，打针，写刚刚49床王思凡的死亡记录，写完了之后，邹云又问李睿收拾完没有，李睿说“已经弄完了”
邹云又让李睿把空气消毒的仪器推过去，等李睿把所有的一切都弄完了以后，邹云才发现他的眼睛是微红的，问“你哭了？”
李睿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邹云又说“我实习的时候也是跟你差不多，后来自己上班了以后见的多了，就不会了”李睿知道，邹云这是让他自己调整心态，因为在医院里面死亡是普遍的，特别是内科和重症医学科，半响后李睿才说“他是第一个夸我问打针不疼的人”
邹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慰似的拍了拍李睿的背后说“去吃饭吧”
下去的时候，陈致过来问“你们一组的那个49床来的好突然啊，一下人就没了”
李睿沉默得点了点头。
陈致又问：“他是什么病来着？”
李睿嚼了嚼嘴里的东西似乎今天感觉不到饭香，半响才缓缓回答陈致的问题说“肝性脑病”
陈致明白的点了点头说“怪不得”
邓汶在一旁也说道：“这个病确实来的很快，我们二组有一个今天入了一个上消化道大出血的病人，现在还在输血呢”
陈致说：“我知道那个病人”
李睿听着她们两个说话，又问了一句，其他几个人呢，陈致吃着饭接应道“一个上中班，一个上夜班，一个刚上完夜班休息”
李睿点点头吃着饭，抬眸却无意看到了顾慢行一个人在角落里面安静的吃着饭，脸上的憔悴感似乎比昨天还严重了，整个人都属于疲惫的状态，为了修饰脸上的憔悴感，顾慢行又带了一幅黑框眼镜，李睿模模糊糊看到衣服还是在自己家里面换的那一件，李睿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很累。
陈致拍了拍李睿的衣服说“走了，睿子”李睿这才收回眼神，缓缓站起身跟着陈致一起回了科室。
下午的49床又住了新的病人进去，不过不是肝硬化，是胃溃疡，49床的王思凡已经不在了，但49床还在，所以又会有新的病人入院，也会旧的病人出院，一个是开心，一个是烦躁，一直就这样周而复始重复不停的轮回着。
下班的时候又收了几个病人，不过也不是很严重的那种，但是几个病人入院那一□□完已经快接近八点了，李睿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天台吹吹晚风，去天台的路上李睿也在想会不会遇到顾慢行，但这个想法也被他打消了，看他那么憔悴的样子，肯定很忙，应该不会有时间到天台上去，等李睿想完了，已经走到天台门口了，李睿缓缓的打开门。
近视四百多度的李睿并没有发现椅子有人，等走近了才发现顾慢行头靠着椅子，双腿并齐，双手合在一起，头偏向一侧睡着了，李睿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的脸，此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李睿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他的黑眼圈、胡渣，眼神又转到了他的头发上，兴许是太久没有洗头的原因吧，头发没有那么清爽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油了，白大褂里最上方的工牌上有顾慢行的证件照，像是24、5岁时候拍的，那个时候的顾慢行笑起来还不如不笑，李睿觉得远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笑的那么自然。
又往下看，分别是科室：外三科
职位：主治医师
姓名：顾慢行
李睿看工牌的时候是凑近看的，远没有注意，自己距离顾慢行是那么那么的近，就在看到姓名那一栏的时候，顾慢行突然的出了声“在看什么？”
李睿突然一下转过头去看向顾慢行的脸，没想到的是，顾慢行正低头看着他，而李睿刚好一转头就能直接碰到顾慢行的鼻尖，这一碰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李睿迅速的坐到了长椅的一旁，说“看了一下你的工牌”
顾慢行拿起自己的工牌一看，问“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李睿拉了拉自己的帆布包说“没有”
“那你还看的那么仔细”顾慢行反问道
李睿没有接他的话，反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回家啊？”
顾慢行点点说“嗯，太忙了，就没有没有回家”
李睿：“很多手术吗？”
顾慢行：“嗯，但是又还好，一起也是这么连轴辗转”
李睿看他这样，突然又想到今天那个病人，说“你以后有休息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连轴辗转身体也吃不消”
顾慢行身体突然一愣，歪头看向李睿，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李睿也被问的心头一惊，小声回答说“算是吧”
“嗯？”
李睿听到他疑惑的声音才开口说“今天有一位病人走了，他是第一个夸我打针不疼的病人，当时我还很开心很感动，但是我休完假回来以后，他就意识不清了，最后氧饱和度上不去，最后家属选择放弃抢救。”
顾慢行听着他说完，半响后垂着的眼睛又抬了起来，看向李睿说“得了病的人，他不一定会祈求活着，慢性病的病人更不会，慢性病是一种长期的折磨，哪怕他在某一刻想要活下去的时候，当病痛折磨又来临时，又长期反反复复的持续下去，那么他想活下去的念头也都消失殆尽了，活着可能不是唯一的选择，但对于慢性病人来说到了最后，死去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必再承受日日夜夜的反复折磨带来的煎熬。”
李睿听到他说完这些，忽然觉得确实是这样，日日夜夜的反复折磨，不如安安静静带着家人的那份幸福死去，因为她们也会明白，活下去也只会更痛苦。
想到这些，李睿突然看向顾慢行说“你要不去我那里吧”
顾慢行本以为他会说一下感慨之类的话，没想到突然冒一句这个出来，顾慢行被问的心里漏了一拍却又故作镇定半响后才问“为什么”
李睿被他问的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支支吾吾的说“我看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
顾慢行身体一僵，一股暖意从心底散发到了全身，轻声问“真的吗？看上很憔悴吗？”
李睿点了点头说“很憔悴，看上去睡眠严重不住的样子”
顾慢行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手术连着一台一台确实没有睡几个小时，说“好吧，等我打完病历再回你家吧”又问“你家有没有刮胡子的啊？”
李睿点点头说：“有”但是李睿有点介意别人用他的片私人一点的物品，又想到顾慢行那么久没有刮了，医院里面的小卖部肯定也没有卖的，就也没有拒绝。
顾慢行看了看时间，九点钟了，对着李睿说“你先回去吧，我打完病历就过来”
李睿怎么听出有种宠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说“你先去休息吧，我忙完这个就来陪你”
李睿有点不适应的回答道“管你的，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起身走向楼梯，顾慢行坐在一旁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心想“好像他在无意识的向自己靠近”
李睿回到家以后，又是日常的洗漱，后又躺在床上，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李睿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发现是顾慢行，又打了一个哈欠，带着睡意说“你知道东西在哪儿吧！刮胡刀在浴室的第二个抽屉里，我就不多说了，好困啊，先去睡觉了”
顾慢行点了点头说“嗯，你去睡吧”随手又打开了灯，看着李睿那紧致的小腿，两条白皙的胳膊，顾慢行不敢再多看，只是垂下来眼睛，默默走到浴室洗起了澡。
李睿看了一眼时间0:12，心想“怎么这么晚才打完”翻过身又继续睡，后来李睿以为他会进来睡，因为外面确实很热，还给留了门，结果没有想到顾慢行在外面睡的，一大早起来，李睿发现顾慢行睡的很死，丝毫没有听到李睿的开门声。
李睿觉得应该是整天在医院里面连轴，所以才睡不好也睡不稳吧，又看了看旁边一直在转的风扇，李睿小声嘀咕说“这么小的风扇，你都能睡着，真是不怕热”
李睿收拾好出门的时候，顾慢行还在睡，李睿关上门就去了医院，一天忙忙碌碌很快就过去了，临近下班的时候，李睿收到一条微信：
啊：“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阿巴阿巴阿巴：“你还在家里面啊？”
啊：“…………”
阿巴阿巴阿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没有上班吗？”
啊：“我下午休息，刚好要回来路过菜市场，就随便问了一下你又没有想吃的，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买”就在顾慢行以为李睿要拒绝的时候，李睿却回了消息。
阿巴阿巴阿巴：“鱼香茄子、宫保鸡丁、还有回锅肉，再来一份土豆丝吧”
顾慢行回了一个OK的手势，便骑车去了菜市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