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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的血仆 ...

  •   黑暗笼盖了血族的上方,裴白不由得往回看了一眼。莱茵城的还是昼日,黑白分界,正负相对,他蓦地想起这句在莱茵城广泛流传的童谣。
      女孩们此时的脸色苍白得不行,挤在一块,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这些危险的血族吸干血,丢弃在荒野。
      裴白看着那个离自己最近且颤抖得最厉害的女孩,出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不要怕,他们不会吃了你的。”
      女孩闻声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珠未干,惹人怜爱。旁边的血族突然躁动起来,吓得女孩惊呼一声,往裴白身边缩了缩。他左手捏拳,虚揽住女孩的肩,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血族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裴白感觉到有一股极小的力道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低下头,女孩正抬头望着他。她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你好高喔。”那一瞬间,女孩仿佛看见裴白的脸忽的一僵。
      她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巴。裴白看着女孩,无奈的笑了。
      “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嗯,那个.....我叫薇薇安,你叫什么?”她略微犹豫地问道。
      对方温和地抬起了头,声音轻轻地似乎随时都能在空气中消散。“我叫西菲。”
      薇薇安得空悄悄打量着这位温柔的大姐姐。他很高,也可能是自己太矮了。从她的视角从下往上看,都只能看见他微微瘦削的下巴,皮肤白皙细腻,垂到手肘处的头发被风吹拂到了她的脸上,弄得痒痒的。
      薇薇安不禁红了脸蛋,西菲......真的好漂亮。
      漂亮姐姐表示没有读心术,不能洞察小姑娘乱七八糟的内心。随便瞥了一眼她,却发现刚刚我见犹怜的小脸转化成了猴子的红腚。
      裴白:........
      忽然血族们在一间房间前停下,带路的管家维克多推开门,温和地对不安的女孩们说:“美丽的小姐,在公爵和王挑选你们之前,你们需要将自己收拾干净。”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她们真的是供人检验的货物一样。
      维克多给后面的人递了个眼神,血族将崭新的衣袍送上。“你们一共有半小时的时间收拾自己。”他弯下腰,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笑得温柔又残忍。“超时的话,一切后果,请自行承担。”
      货物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前面的女生咬咬牙拿了衣袍走进房间。有了人带头,后面的人才犹犹豫豫地跟着动起来。
      维克多确认她们全部进了房间之后,微微眯着眼威胁道:“请不要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说罢,关上了房门。
      原本心存侥幸的女生在进入房间后,顿时被现实击败心如死灰,谁能告诉她们为什么一 个房间里面会没有通风口?!
      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封闭空间,来自血族工匠师倾情打造。女孩们不得不收起了肚子里的小心思,拿着衣服蹿进隔间。

      裴白走到最里面的隔间,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拎起那件衣袍,一看又是一条裙子,他顿时心里一梗,还是露肩的睡裙。裴白叹了口气,认命的换上。
      他松了松胸前挂的重物,想起爱丽丝拿出这玩意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和促狭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说这玩意是两层海绵中裹着橡胶,不仅逼真,而且就算有人存心试探,装作不小心碰到也不会发现什么不对。
      可还是很别扭啊!
      当裴白折腾完出来,其他女生都已经弄好了在那里等着开门,心里还在不停的打鼓,害怕有限的氧气用完后真的会憋死在这里。
      她们忧心忡忡的时候,维克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们,时间到了。”
      维克多的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标准微笑,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内的众人。侧身道:“接下来,小姐们该到主殿去了。”
      主殿内,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暗色系。让人感觉压抑和危险,墙上有内而外挂着血族历代的王的画像。裴白随意瞟了一眼,目光忽地聚焦在一副最靠外的画像上。
      画像上的血族肤色有些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鸦色的头发长到肩胛处,集到左肩用一根红绳系起,落在肩前 。他血红色的狐狸眼眼尾上挑,有些狭长,生出了几许媚意。嘴角的笑容漫不经心,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白皙的耳尖从黑发中冒出,裴白看了良久,无端的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回过神来,他不禁为心中的想法捏一把汗。但是裴白抬头再看向那幅画像,那双狐狸眼总让他觉得很熟悉,但也不妨碍他的眸中染上深深的忌惮。
      他收回视线,开始打量起了殿前的八位公爵。
      殿上有九个主位,华贵的王位位于中间,两侧为公爵的上位。维克多在路上说过,越靠近王位的地位越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象征着至高地位的王位却空无一人。
      裴白压下心底的疑惑,貌似乖顺的低着头。上位的八个公爵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们,最靠近王位的公爵施施然开口:“最后面的那位小姐,请你抬起头来。”
      裴白神色不变,老实的抬起头。
      上位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声,裴白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发的炽热,在场唯一的女公爵蓦地开口:“马蒂尼,你殿里已经有那么多小美人了,难不成连这个你也不留给大家吗?”
      说罢,众人看向马蒂尼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深意。马蒂尼没有将她的挑拨放在心上,嗤笑一声。“克劳迪娅,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你也想要就直说,别整这些歪门邪道。”
      克劳迪娅勾起一个妩媚的笑容,娇嗔道:“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那小姑娘多好看呐,人家想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吧?”
      马蒂尼撇撇嘴,没有理她。
      “争什么,要争就去冰棺争,吵死人了。”克罗迪娅身边的不夜公爵不耐烦的出声,眉间尽是被打扰睡眠的烦躁。
      “哎呀,这么大火气干嘛,而且这点小事就不会麻烦陛下了。”克劳迪娅顿了顿,手不安分的抚上理查德的肩膀,向下游晃。“理查德,你可是陛下最忠诚的犬呢。”
      她的手柔若无骨,所抚之处仿佛有一阵电流窜过。
      理查德眉眼冷淡,声音清冽。“走开。”他蹙着眉甩开克劳迪娅的手。
      克劳迪娅娇呼一声,软塌塌的往前探身,黏在了理查德身上。她跟理查德的四目相对,眸子里水光潋滟,红唇微微都起,像那盛放的罂粟花,美丽又致命。
      “克劳迪娅,几千年过去了,你倒是更浪荡了。”一道喊着笑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众人皆是一愣,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
      少年懒洋洋的倚在殿门上,随意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妖媚的狐狸眼眼尾染上一丝嫣红,从骨子里透露的倦意,似乎与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裴白想起了那幅让自己失神的画像,此时那画像上的血族竟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微妙。
      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克劳迪娅连忙从理查德的身边离开,起身下位,右手捏拳至于心口处,左手反到身后,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臣服礼。
      其他几位血族这才回过神来,跟克劳迪娅的礼仪一样迎接他们的王归来。“恭迎陛下。”
      被称为王的少年随便地摆了摆手,“不用这么正式,公爵们起来吧。”众人回到位置上,他悠哉悠哉的走向王位,环视一圈殿内,目光停在了克劳迪娅和马蒂尼身上。
      少年单手支着头,嗓音微哑,“刚才你们是在争抢一个血仆?还真是越发的没出息了。”
      克劳迪娅娇笑,纤细的玉手微微遮住上扬的嘴角。“是~让陛下看笑话了,不过那个血仆已经归日落公爵所有了。”
      马蒂尼点点头,跟着附和:“是的,他现在是我的血仆了。”他故意在“我的”两字上加重语气,神情得意。
      艾克维斯轻嗤一声,这些恃强凌弱的老狐狸,那一点花花肠子都敢摆到台面上来了。真当他什么都没听见呢。
      他看着此时得意洋洋的老狐狸,眸底闪着讥诮的光。
      “是吗?那我还要恭喜你了马蒂尼。”艾克维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不过你最好认清楚一个事实,血族自古以来的传统是位高者先择,你要不看看你座位搁哪再跟我说血仆的事,你是觉得你的智商叠加起来能够到我的身高是吗?还是说你认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开个屏你就能先挑血仆了?马蒂尼,你是想篡位吗?”
      马蒂尼被他这堪比机关枪嘟嘟嘟的速度弄得一愣一愣的,只听清了最后面的那一句“马蒂尼,你是想篡位吗?”
      他慌了神,强忍镇定地装傻,干笑了几声。“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谋反之心,难道陛下您怀疑我吗?”
      怀疑他的陛下微微颔首,眼神冰冷,声线没有什么起伏。“当然没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勾着唇。“不过那个血仆就给我吧,当做是你的赔礼,你看可否?”
      马蒂尼敢说一句不吗?不,他不敢。
      所以他只能忍声吞气的赔笑,“能被陛下看上,是我的荣幸。”
      艾克维斯白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看上你了似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感谢个什么劲,需要你哔哔吗?
      受尽屈辱的公爵大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胡乱点了一个血仆,也不管什么所谓的教养了,急匆匆的离开。
      艾克维斯刚手刃了一个不顺眼的,心情都明媚了不少,和颜悦色地整个人散发着温和的气场。
      在场的谁走到这一步不是个人精,见热闹都看完了,一个接着一个按着顺序选完了就告退。克劳迪娅也随意点了一个,眼神悠悠地落在了理查德身上,转过头对艾克维斯说:“陛下,最近我老是看到日落公爵在城堡里养老鼠,个头大身子壮,瞧着那些玩意的血盆大口,我就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很爱演的做了个被吓到的表情,但眼睛里却满是戏谑和不在乎。“这要是被咬一口,那可不好玩呢陛下。”她说得意有所指。
      艾克维斯无所谓地耸耸肩,眉眼间咨意蹁跹。克劳迪娅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王挥挥手,旁边的维克多会意将裴白和薇薇安带走。
      大殿里一下子空荡了许多,艾克维斯揉了揉太阳穴,神色有些疲惫,刚才面对马蒂尼时咄咄逼人的模样荡然无存。
      理查德抿着嘴,闷闷地开口:“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跟马蒂尼对着干,你不就是想找死吗?刚才克劳迪娅的话你也听见了,马蒂尼本来就包藏祸心,你今天这么一闹,万一他提前了计划怎么办?跟他来硬的吗?你也不掂量掂量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估计会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吧你........”
      会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某人懒懒地抬眼,“我会不会被按在地上摩擦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不闭嘴,就肯定会被人按在地下摩擦。”
      这通威胁还是蛮有分量的,理查德立马噤声并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艾克维斯才闭上眼,背靠着王位。
      理查德看着这位童年好友不思进取的模样,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跟这位王从小一起长大,这人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对什么都不上心,包括屁股底下正坐着的位子都可以随手拱手让人。要不是他父亲嘱咐他必须坐稳坐好这个位置,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一次敢跟马蒂尼这么对着干,八成是看上那个美若天仙的血仆了。
      “欸,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看上那个个子高高的血仆了,他虽然长的漂亮吧,但是自古红颜多祸水,而且最毒妇人心,万一他是蛇蝎美人的标配呢?你不会为了别人做了嫁妆然后被甩吧,那这你可要仔细想想.......”
      理查德忍不住又开始哔哔,艾克维斯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有些头疼,整个人往后靠,企图逃脱理查德的哔哔赖赖。
      终于挨到了理查德口渴闭嘴的时候,艾克维斯松了一口气。
      阴影处的他勾着唇,声音因为疲惫有些沙哑,“那要是我就喜欢给别人做嫁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觉得文章好像写的有点严肃,所以尽量活泼了一点,希望你们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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