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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一锅美味 ...


  •   “小子,站起来。”

      陷空岛没有冬天,但猎魔人在接受训练时依然要穿上厚重的毛皮,以此来模拟在寒冷的北方与怪物战斗的场景。
      那堆累赘曾令白玉堂深恶痛绝。
      “如果是我制定猎魔人手册,”白玉堂接受了卢方的帮助,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我会让他们光着身子和雪怪打架。”
      “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卢方叉着腰,老猎魔人大笑着用脚尖踢起被他打飞的白玉堂的木剑,“抓好了,我们还没打完。”
      无论如何,光着身子打架成了白玉堂一个可有可无的执念,他非常希望有机会能够这样无拘无束地痛快打一场,但在人类的道德和羞耻心的约束下,这个执念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更可况没有护甲你就像个待宰的羔羊。”卢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会比穿着一身厚重皮衣更糟糕。”
      奇怪,白玉堂瞪着他的老师,为什么我每次梦到他他都是这样俯视我。
      卢方踢了他一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不快点儿醒?不然被人煮下锅都不知道。”
      说到锅。
      白玉堂耸动着鼻翼,他似乎真的嗅到了什么奇特的煮食的香气,当他被这香味诱惑得睁开眼睛时,他发现了一件令人尴尬的事。
      他没穿衣服。

      这是一个深红色的洞穴,白玉堂确信墙壁上的涂鸦不是用红色颜料而是人类的血绘画而成的,洞穴里没有点灯,正中间燃着一簇篝火,火上则架着一口铁锅,香味儿正是由那里飘出的,因为篝火的原因,洞穴里十分暖和,躺在石床上的白玉堂身下只垫了一层稻草,但他并没有感到寒冷。
      除此之外,在面对着白玉堂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织毯,用精致的针脚勾勒了三个头戴花环,赤身裸体的美丽少女,她们围着一口铁锅舞蹈,但铁锅上方也就是挂毯最中心的位置被人扣掉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白玉堂猜测那是铁锅究竟在煮些什么的谜底。
      观察完周围的情况,白玉堂开始打量自己,拴在他手腕与脚踝上的铁链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锈迹斑斑,也十分脆弱,似乎用力一拽就能扯断,于是他试了试,没有成功。
      “这上面有咒语。”白玉堂坐起身,铁链足够长,能够让他做离开石床以外的任何动作,他想起小树精说过的话——她们对男人很着迷。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希望她们和挂毯上长得一样……”
      看来他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展昭回到了小树精的“家”,那是一颗几乎被掏空的大树,小树精用一块木板挡住了树洞,他还在木板上挂了一个铜环做门铃,展昭弯下腰——这个树洞只有他一半高——敲了敲木板上的铜环,洞里传来小树精不耐烦的叫嚷声:“我不要你的钱!别来烦我!”
      “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展昭蹲下来,将木板推开了一条缝,小树精在门缝里冲他吐舌头。

      “除了钱,你还能给我什么?”

      “点心,衣服,玩具,只要是你想要的。”展昭好声好气地和对方商量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要村子里的奶油饼!涂着草莓果酱!”小树精松了口,但还是不肯打开门。

      “没问题,事情解决后你要多少都可以。”

      “退后!我要开门!”展昭依言后撤几步,小树精一脚将木板踹了开,“我讨厌开门。”
      现在小树精看起来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他脱去了人类孩子的衣服,穿着用树叶编出来的草裙,胸前挂着一串鹅卵石项链,头顶歪斜地戴着一个枯败的花环,他的耳朵又尖又长,两眼发着红色的光,张开嘴还能看见两颗稚嫩的獠牙,好在幼年树精只是调皮捣蛋,喜欢恶作剧的小怪物,不然展昭真不敢保证他的安全程度。
      小树精向展昭伸出了一只手:“我要你怀里的点心当定金。”
      展昭摸了摸口袋:“你怎么知道我这里装着吃的?”
      “你在质疑树精的鼻子吗!”小树精神气地擦了一下鼻孔,“我还能从你放的屁里闻出你昨晚吃了什么。”
      “好吧。”展昭摇摇头,他总要习惯小妖怪们的秽语癖,“我带了一个水果挞,不过只有一个,吃完了就要带我去找人,明白吗?”
      小树精迫不及待地搓着手:“知道啦,快给我。”小家伙狼吞虎咽地吃完点心,嗦了嗦手指上的碎屑,他冲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我早说了你们两个要小心,她们很喜欢男人,喜欢到发疯。”

      “那我该去哪里找我的同伴?”

      “跟着红色的落叶走。”小树精给出了第一个线索。

      “这里到处都是红色的落叶。”

      “那是在你眼里。”小树精拉住了展昭的衣服,“人类的眼睛看不出被血染红的叶子,但我可以。”
      展昭想起白玉堂那金黄色的属于猎魔人的独特瞳孔,也许他可以,但是我不能。他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杂事,找人要紧。
      小树精蹦跳着拉着展昭在森林里走,他的路线虽然曲折又奇特,但展昭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绕圈子,他的确是在帮自己找白玉堂。不久后,他们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脚步,小树精突然躲到了展昭身后,抱着他的腿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对着那个阴森森的洞口,他没了之前的活力,连说话都打着颤:“虽然我很讨厌她们,但我不得不说,我害怕这里。”
      “你可以留在这儿。”展昭摸出行囊里的火把,在石壁上擦燃,“我自己进去找。”
      “嗯……”小树精挠了挠头,“不行,你会在里面迷路。”他像是给自己壮胆子一般,拍了拍胸口,然后他攀着展昭的腿爬上了他的肩膀,“你背我,我给你指路。”
      “坐稳了。”展昭扶住小树精,让他待在一个更稳妥的地方,迈步走进了洞穴。

      “你醒了?”就在白玉堂第三次尝试拽断铁链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儿。”
      女声由远及近地走来,白玉堂嗅到一阵和锅中香气一样但更浓郁更诱人的味道,他没有回头,那味道就像是钻到他的鼻孔里,直击他的大脑。
      伴随着香气的是一只柔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只手顺着他肩头的伤疤向下,划过他的后背,抚摸着他的腰,甚至再向前一步绕过小腹打算握住……
      白玉堂攥着那腕子将人摔到了石床上。

      “该死的猎魔人!”
      那是一个□□的女人,她有一头红棕色的长发和黑色的眼睛,她看上去的确和挂毯描绘的一般无二,甚至更加美艳,但眼下愤怒让她失去了小巧可人的优势,她的指甲掐进白玉堂的上臂,尖利得如同鹰爪。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碰见你。”白玉堂忍着疼,准备说几句俏皮话,“我一定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在这里你就要听我的!”女人突然挺身,用额头撞击白玉堂的鼻子,猎魔人反应迅速,翻滚着躲到一边,铁链因他的动作哗哗作响,女人一把攥住了铁链向自己扯来,两人的斗殴变成了拉锯战,白玉堂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小巧玲珑的女士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宝贝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当然。”女人一寸一寸地拉紧,“在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以后。”
      “我该做什么?”白玉堂扳住了石壁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他的手腕因为用力已经被铁链磨出了血痕,“你们把我的衣服都扒了,至少给我留一条底裤,嗯?”
      “食材要什么衣服?”女人咧开嘴,她的口中伸出一条蛇信子一样又长又柔软,尖端分叉的舌头,放肆地舔上了白玉堂的脸,白玉堂下意识地后仰,那舌头舔过的地方就像被酸液腐蚀般散发着灼烧的痛。

      “听话,做个乖孩子,妈妈让你少遭点儿罪。”

      “你听过这样一个笑话吗,有一个醉汉走进酒馆说,给我来一杯不加水的啤酒!你猜店主说了什么?”

      “什么?”展昭敷衍地和肩上的小树精交流着,也许是黑暗的环境让小家伙感到不安,从进来到现在他已经和展昭说了几十个没什么趣味的冷笑话和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的怪谜题。

      “哦他说,滚回家去喝你自己的尿吧!那个兴许还纯些!”

      “啊哈,哈哈哈。”展昭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错综复杂岔路极多的洞穴上。
      “你根本不想笑。”小树精气鼓鼓地揪着展昭头顶的发丝,“走左边那条路,该死,我应该带只青蛙进来!至少它能叫!”
      “抱歉,我实在没心思听你的故事。”展昭停下来,他看到地上的泥水里泡着一撮人类的头发,他用脚拨了拨,随后一只眼珠浮了上来,“我的天……”
      “呃——”小树精做着反胃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们得快点儿了对不对?”
      “对。”展昭咽了口唾沫,稳住自己的情绪,“我也有个笑话讲给你。”

      “你说。”

      “猎魔人的肉又硬又柴,不好吃,所以食人的妖怪从来不碰他们。”

      “这不好笑!”

      “可对我来说它是的。”

      白玉堂蜷缩在石床上,他的身上布满了用指甲划出来的伤口,女人满足地舔着甲尖的鲜血,紧接着她抬手将一个暗紫色的光团按在了白玉堂的肩背上。
      “□□——”电流迅速窜遍了白玉堂全身,刚刚他就是败在了女人这阴狠的一招下,如果不是猎魔人的忍痛能力要胜过常人几十倍,只怕他已经被电得失禁了。
      女人趴在他的背上,像情人温存一般抚摸着猎魔人的胸口,她暧昧地咬着他的耳垂轻声笑道:“我没意见,锅还没有烧开,我们还有不少时间。”
      白玉堂没有回答她,但也没再反抗她。
      于是女人抚摸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如果你因为害怕做不到,我可以帮你,姐姐们说男人在那时候的肉质最紧致,味道最鲜美……”

      “□□自己去。”

      “什么?”

      “我说,□□自己去。”白玉堂挣扎着对女人比出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背对着她躺下了。
      女人因为羞辱恼怒地站起了身,她踹了白玉堂一脚,尖声叫道:“等到姐姐回来了!我要活剥了你的皮!”
      “我也没意见。”白玉堂的声音从他背对着女人的口中闷闷地传出来。
      “滚开!这是我的床!”女人怒气冲冲地挤开白玉堂,平躺着占了整个石床,两个人活像闹别扭的夫妻,彼此看不顺眼却要挤在一张床上。
      这场景香艳又诡异。

      石屋外,展昭吹灭了火把。
      “就是这里?”
      小树精因为恐惧没再出声,他把自己的脑袋整个藏进了展昭斗篷的兜帽里。
      “如果有危险,记得跑。”展昭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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