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嘿，来局昆特牌吗》小楼月圆

4、第三章 一次合作

　　“快离开这儿！”展昭踹开房门，让惊慌失措的侍女们跑出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房间里静了下来，只听见展昭锁住锁扣的一声脆响。

　　“她在哪？”

　　“别说话。”王后一露出尖牙，白玉堂就拔出了自己的银剑，而已然成为魔物的王后却只在最初有应激一般的袭击举动，在猎魔人用剑刃挡下她利爪的攻击后，王后就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黑暗中。
　　猎魔人的训练让他们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怪物巢穴中放大自己的其他感官，有时候眼力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但为了安全起见，白玉堂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猫药水，咬开瓶塞后灌下了一半腥苦的药液，毒毛莨和乌头荠碾碎混合的汁水像一枚烧红的炭沿着食道滑入白玉堂的胃，烧灼感迅速返至颅腔，猎魔人的瞳孔被药剂的力量放大，原本漆黑一片的环境便在他的眼瞳中有了灰白的轮廓。
　　白玉堂一边巡视着房间，一边将剩下的半瓶猫药水递给展昭，后者迟疑地接过：“这是什么？”

　　“猫药水，你没喝过？”

　　展昭凑近瓶口闻了闻瓶子里散发出的气味。
　　“别介意，那东西就像食尸鬼的尿。”这是白玉堂说的，“她跑哪去了？”
　　这个位于高塔顶层的阁楼只有不到五十平米，四周除了布料就是几张破碎的木桌，窗户已经被木板钉死了，丑陋扭曲的铁钉确保不会有一丝光线遗落进来，白玉堂双手握着银剑的剑柄，在房间内沿着墙壁谨慎地寻找，忽然，他踢到了自己扔下的烛台，圆形的银器向前滚去，金属与木板不断发出撞击的声音直到它被一个木箱拦住，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后的杂音消失后，展昭在自己的心跳声中听见了尘土洒落的声音。
　　“在上面！”白玉堂突然跃起，银剑穿透了两人头顶的木梁，神态和动作都与狸猫无二的王后跌落下来，嘶吼着再次向猎魔人冲了过去，这次她的爪子奔向了猎魔人的眼睛。
　　在王后发动二次攻击时，展昭便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他的步法比起白玉堂来说更轻巧灵敏，像一只捕猎中的豹，三两步之内便移动到了王后身边，长期屠妖的训练和实战经历让展昭的第一反应便是选择用剑刃抹上王后的咽喉，但银剑在距离夺走王后性命的前几秒被他自己打出的袖箭击飞了，这个举动吸引走了王后的注意力，她的利爪向着展昭的方向横飞而来，尖锐的指甲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破空声，而猎魔人的胳膊正因他震飞自己手中的剑导致的损伤虚弱地搭在身体的一侧，很明显他躲不过王后的袭击，展昭的第二个选择就是闭上自己的眼睛。
　　“你平时就是这么猎魔的？”白玉堂轰出一个阿尔德法印，将展昭面前的王后击飞，入魔的夫人在撞上木柱后痛苦地跌在地上，但很快她就又爬了起来，四肢着地，张着长满利齿的嘴凶悍地冲两人嘶吼。
　　“谢谢。”展昭接过白玉堂帮他捡起来的银剑，动了动扭伤的胳膊，重新握住了剑柄，与王后对峙着。
　　白玉堂看了一眼打翻的药水瓶，不可置信地问展昭：“你打算就这么盲着跟她打吗？”
　　“我不习惯喝药水。”展昭回答他，并且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后，现在三人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王后暂时无法发动下一次猛攻，只是威慑地看着猎魔人，而展昭，说得难听点儿，被他自己伤得不轻。白玉堂是受伤较轻的那个，他利用猫药水的能量注视着王后的眼睛，他注意到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并非没有了人类的情感，只是被狂乱的情绪藏在了最深处，被压制封锁，就像是……
　　“诅咒。”白玉堂收起了银剑，“她被人诅咒了，但是强度不大，不然她会更像一只猫，由内而外。”
　　“寄托咒语的东西就在这屋子里。”展昭看向被王后小心护着的已经空了的襁褓，“我想，就在那位狸猫王子身边。”
　　“我耗着她，你去找。”白玉堂微躬着身子，像一只对战中的狼，用肉食动物的血性震慑自己的猎物，他将王后全部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边，给展昭留出了移动到襁褓边的可能，默数三秒后，展昭几乎与王后同时飞扑了出去，王后的双手向白玉堂的咽喉掐来，而展昭则看准了时机扑向了襁褓，两人擦身而过时能看见王后惊恐的眼神，但惯性不允许她扭转身子回去，王后只能继续向白玉堂扑去，用冲劲将猎魔人按在了地上，猎魔人撑住了王后的双肩，尽可能地让她的利齿离自己的脖子远点儿。

　　“快点儿！我撑不了多久！”

　　展昭扯开一层层棉布和丝绸，在襁褓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

　　“找到了！”

　　“烧，烧了它！”

　　展昭从腰间摸出火折划燃，向娃娃身上扔去。就在这时，一道绿光向展昭袭来，是他们都遗忘了的那只狸猫，狸猫叼走了火折，并在展昭的脸上狠狠地留下了爪印，它的动作比王后还要快，一秒就冲到了众人头顶的木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猎魔人们。
　　败局似乎已定，白玉堂感到王后的利齿已经贴到了他的动脉上。
　　在狸猫轻蔑的眼神中，展昭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到娃娃身上，诡异的绿色火焰迅速燃烧了起来。
　　局势瞬间扭转，王后痛苦地挣扎起来，白玉堂收紧双臂将她箍住，又匆忙塞了一块胡乱扯下的衣襟到她口中，防止她因为挣扎咬到舌头，那狸猫见大势已去，恼怒地低吼一声撞破一扇窗户的封板自高塔上飞跃而下，地面传来闷响和惊叫，想也不用想便可知那份惨样，屋里的三个人都没心思去看，因为随着娃娃的燃烧，王后的挣扎越发激烈，就像有人正硬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一部分灵魂，展昭帮着白玉堂压住了王后的双臂，白玉堂腾出一只手按在王后的额心，将亚克西法印打进她的颅骨，淡蓝色的光芒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海水安抚洗涤着王后的灵魂。
　　就这样大概五分钟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筋疲力尽的王后压在白玉堂身上昏睡了过去，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裙。
　　“这是睡在我身上的最尊贵的女人。”白玉堂摊开四肢疲惫地说。
　　“放尊重点儿。”展昭在那堆布料里捡干净的一块撕了条绷带缠在手腕上，“快起来，侍女和卫兵马上就到。”

　　随后而来的，还有皇帝。
　　皇帝抚摸着妻子的脸庞，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然后他站起身，示意两位猎魔人随他到外面说话。
　　“那只狸猫是自杀的？”皇帝问，他在赶来高塔时看见了台阶上模糊的一滩血肉。
　　“也可以说是我们扔出去的，总之它死了。”白玉堂耸了耸肩，“这不重要。”
　　“但我不认为王后的诅咒是狸猫下的。”展昭将白玉堂往身后推了推，“它也是傀儡。”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后，盯着他手腕上包扎的绷带，没封住的血渗了出来，染红了一小片布料。
　　“那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诅咒是谁下的。”皇帝命令到。
　　“为什么？”白玉堂跨出一步，惹得四周的卫兵都拔出了剑，“你妻子的诅咒已经解决了，如果你还想要一个孩子，她完全可以再给你生一堆正常健康的。”
　　展昭没说话。
　　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身戾气的猎魔人，用他君主的威严压制下来：“因为我要的是最终的答案，解除诅咒只是完成了一半。”
　　白玉堂还要说什么，展昭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们会继续追查的，陛下。”
　　皇帝没有回应他们，转身向宫殿走去，在路过侍从总管时他停住了脚步：“为我的贵客准备晚宴和客房，再把那些号称包治百病的术士叫来。”皇帝半转过身，看着猎魔人补充到：“让勇士们养足精神，也许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帝和他的侍从很快便离开了，剩下两个猎魔人站在高塔旁望着宫殿沉重的大门，片刻沉默后，展昭对白玉堂道：“上去看看还剩下什么线索，或许没那么糟糕。”
　　“不。”白玉堂阴沉着脸向塔顶跑去，“以我的经验，能够运用这种诅咒的都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还有傀儡供他掌控。”
　　展昭跟在白玉堂身后，一连走了几层才开口：“你知道，王后的父亲是将军，家中势力很大。”
　　“如果不查出真凶，你主子的那个小情人就逃不了上火刑柱，我明白。”白玉堂的脚步慢了下来，“我的意见是接下来我单独行动。”
　　展昭顿了顿：“为什么？”
　　白玉堂没有回答他，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直到他们走到塔顶的房间前才有所缓解。守卫的卫兵推开了房门，屋里的陈设并没有被移动，侍女们只抬走了王后，就连那个烧焦的娃娃都还摆在原位。
　　白玉堂捡起那个破碎的娃娃，融化的纽扣黏住了焦黑的布料，用线头做的头发已经被烧干净了，娃娃的整个头颅只剩下两颗用黑豆做的眼睛，被火焰烧灼得爆裂。
　　“看来我们得去找个人。”展昭接过白玉堂递来的娃娃，翻看了两遍后说。

　　“谁？”

　　“还记得王后唱得那首童谣吗？三个巫师。Witchers.”
　　“我们得去找个叫丁月华的女术士。”

　　白玉堂脑海里闪过一张清秀的面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