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声缱绻》告愿

5、网传照

　　上了车，许灵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因子：“阿年，你家族的基因未免太优秀了，你那小叔叔帅死了，是不是圈内人，我看着还有点眼熟。”

　　温年笑她：“你看见帅哥，有说不眼熟的吗？帅是帅，跟我家基因可没关系，他不是我亲叔叔，也不是圈里人，我和他……”
　　“很多年没联系了。”她顿了下，潜意识里想避开：“也不怎么熟。”

　　许灵问：“不是亲的？可他看上去也没大你多少，怎么就喊叔叔啊？”
　　她简单概况了一下：“算是我爸爸朋友的堂弟，按我爸爸的辈分算，是叫叔叔。”

　　许灵挑挑眉：“我看他挺照顾你的。”
　　温年心里犯疑，不就搭了趟飞机，她是怎么看出来？

　　许灵眼神饱含深意：“你睡到一半，头都枕在人肩上了，他动都没动，怕空调太冷，还让空姐拿了条毯子，给你盖上，多体贴入微。”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温年想到那画面，耳垂有些发烫：“那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许灵摆摆手：“我是想叫来着，可你那小叔叔不让。”

　　温年侧过脸颊，看向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轻飘飘一声：“就是绅士，他对谁都这样的。”

　　等温年回到在北澄的公寓，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收拾东西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是她上部剧的片酬到账，她把其中一大部分转到了欢姐的账户。

　　等忙完，温年昏天黑地睡了一觉，
　　——
　　翌日，临近中午，温年才刚睡醒，许灵打来电话，告知她原本过几天就要进组的剧，制方临时毁约换人，连违约金都打到账上了。

　　许灵气呼呼：“阿年，你说气不气人，就因为你进孟导剧组救场，接替了那小花的角色，她居然带资进组将你下部剧角色给抢了！”

　　温年刷着牙，语调散漫：“那角色是恶毒女四，开场即毁容黑化，她自降咖位也要膈应我，我只能祝福她了。”
　　许灵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好一通。

　　温年挂完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有些厌倦圈内的利益纷争。
　　而同一时间，她发现自己转给欢姐的片酬被原封不动的转了回来。

　　她正想上微信，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卿欢：「回北澄了？有空来趟公司，有些事欢姐想想听听你的意见。」

　　温年想应该是自己合同到期的事，回复了一个好。
　　她简单收拾了下，吃了盒泡面垫肚子，就打车去了乐欢娱乐公司。

　　到了乐欢，路过茶水间时，听见两个员工在议论。
　　——“程一皓就这样解约了，欢姐也不劝劝。”
　　——“娱华花了大价钱来挖人，欢姐想不放人也没本事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听说《转折》的制片也被挖走了，这剧可马上就要开机了。”

　　温年蹙眉，没理会，径直去了卿欢的办公室。
　　卿欢正在看乐欢最新自制剧片花，听见敲门声，关了视频：“进来。”

　　卿欢偏爱古韵古香，办公室装修也是仿古中式的，温年坐在红木沙发上一侧，“欢姐，我昨天转的是……”
　　卿欢猜她要说什么，一口打断：“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你欠我的钱早就还完了。”

　　温年家道中落时，遇见了卿欢，卿欢是她父亲的学生，当年她被四处追债，是欢姐替她出面，并带她入圈。

　　温年自己心里有本账数，人情还不清，但合约该履行的，她都要做到。
　　“欢姐帮了我不少，连本带利都是应该的。”
　　又怕欢姐不放心，她凑近，悄咪咪说：“这些年我自己也攒了小金库，我有钱用的。”

　　卿欢笑了笑，这姑娘多少太实诚了点。
　　一开始她确实是为报老师提携之恩，可温年这些年确实没少为乐欢赚钱，还有两年前那笔从天而降的投资，虽然她至今不能确定是谁，可总觉得多少和温年有关。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还拍戏吗？” 卿欢问。
　　温年之前就和欢姐约定好，等钱还完，合同到期，她的去留自己决定，所以目前除了被换掉的那部戏，她还没接新的工作安排。

　　温年抿了下唇：“我还没想好。”
　　卿欢嘴角轻弯：“没想好之前，不如帮欢姐一个忙。”
　　温年眨了下眼，含着疑问。

　　卿欢拿起桌上的文件递过来：“我记得你大学专业是影视制作管理，我知道你没那么喜欢幕前，不如试试制片？”

　　温年接过后看一眼，愣神了下。
　　——是网剧《转折》的资料。

　　她虽学的影视制作，可除了在学校时完成的微电影作业，并没有实践的制片经验。
　　温年顿时觉得手里的资料烫手：“这我哪行。”

　　卿欢叹气：“这剧的制片临开拍被挖，监制又是新人，我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合同都签了，这项目公司是投资不多，但如果不拍，损失也不小，你也知道制片经手的环节多，让别人来，我还真信不过。”

　　见她犹豫，卿欢补充道：“你学的制片，有拍戏跟组经验，而且就在左宁取景，那里你也熟的，前期工作都七七八八了，就剩跟组和后期事宜帮忙盯着，你就权当练练手。”

　　架不住欢姐的劝说，加上这些年的照顾，温年没理由推拒：“好，那我试试。”
　　卿欢弯唇笑：“你那片酬就当抵你工资了，可别再给我转回来。”

　　明白欢姐的意思，温年笑着应下，两人聊了下有关《转折》的拍摄周期和其他事宜。
　　下午五点，温年捧着资料打算回家。

　　刚坐上出租车，收到许灵的微信轰炸。
　　许灵：「阿年，你藏得够深啊！震惊脸.jpg」
　　许灵：「我说你那小叔叔看着眼熟，原来就是那位白手起家的大佬，你上回去封念是去找他啊！」

　　温年愣了下，回复：「你怎么知道？」
　　许灵的激动情绪透过屏幕传来：「你2G网吗？微博服务器都崩了！」

　　温年连忙点开微博，一眼就看见首榜上的话题：
　　#与商界新贵封怀相拥缠绵的神秘女子沸#
　　她指尖一颤，惊得整个人快石化。
　　各营销号大V都在转发一组高糊像素的照片。

　　酒店走廊，一姑娘背对镜头，被封怀一把摁入怀中。
　　——是封怀拽着她，正要躲进前方拐角的一瞬间。
　　卧槽。
　　竟然被抓拍了下来？！
　　我的妈啊啊啊啊！她要完了！

　　许灵的消息不停的闪：「是常年蹲你进组的卓记爆的料，阿年，你牛逼啊！瓜田都能指向商界了。」
　　温年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吸氧急救.gif 不是说他老婆快生了吗？」

　　许灵：「可能是月底了，得冲业绩，好赚奶粉钱。」
　　温年：「……」

　　许灵转了一条长微博给她看。
　　许灵：「网上把当时在酒店住过的剧组都扒拉了一遍，列了一份怀疑对象的长名单，除了年轻靓丽的女明星和网红，就连TAX腹肌男团都在列，可惜这名单居然没有你。」

　　许灵：「也对，你没颜粉，清一色的吃瓜粉，要是塌房了，估计无人伤亡。」
　　许灵：「快说，那神秘女子是不是你未来小婶婶，我要最早吃上瓜，流口水.gif」

　　温年看着名单，一颗心凉掉半截。
　　温年快疯了：「那是我啊啊！ 救命.jpg 」
　　许灵懵逼：「？？？」
　　温年解释：「就是一个乌龙。」

　　许灵紧张：「大佬不会记恨你吧，这绯闻会不会影响股票下跌之类的，他正牌女友知道了，不会提刀吧！」
　　先前爆火一女星跟温年同剧组，拍戏时被爆出了插足某已婚导演，星途全毁，女星就因为这个记恨她，花大价钱买了她包年黑料。

　　各类营销号下场嘲她黑胖，又把她两年前刚入电影界，增肥十斤的剧照连番拿出来鞭尸。
　　温年咽了下口水：「我威力有这么大吗？」
　　许灵：「是大佬实在是太太太耀眼了！金字塔尖的人物，这一爆你人设简直神化了。」

　　温年没忍住又上了一次微博，真的有媒体吹捧她‘瓜田指向标’的人设。
　　“温年人设屹立不倒”的字样，给她原本崩溃的情绪雪上加霜。
　　有毒啊！

　　温年连忙点开聊天框，打算在封怀没看见热搜之前，主动忏悔，争取获得最大减刑。
　　她屏住呼吸，跟奔赴刑场般敲出字：「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乖巧.gif」

　　“滴滴”两声，封怀直接发了那张照片过来。
　　封怀：「你确实该请我吃饭。」
　　封怀：「解释一下？」

　　温年慌得要命：「天大的误会，我当时就是想帮忙，没想到会被拍。」
　　温年：「扑通跪下.gif」

　　她握着手机的指腹收拢，大脑还在斟酌用词，突然一段语音发来。
　　“那你说说，我的名声——”
　　“你打算怎么负责？”

　　熟悉沉缓的低音炮，添了几分道不明，毫无征兆地撞进她惊慌的心腔。
　　温年怔住，心里涌起的窘然将她原本苦想的话，冲刷得一干二净。

　　好在下一段语音紧接而来：“在哪？不是要请我吃饭。”
　　这是要当明面，和她算总账！

　　她后脊发凉，仓皇地往车窗上看，已经快到她的公寓。记得封怀不吃辣，想起这附近有家还不错的粤菜，连忙报上地址。
　　——
　　封怀点开语言，听见小姑娘软糯胆怯的嗓音报出地址，他喉结轻动：“掉头。”

　　正在开车的孟昀一脸茫然：“封总，等下和合作商的饭局不去了吗？江副总还在地方等着呢？”

　　他勾了下唇，看上去心情极好：“那就放他鸽子，有人请我吃饭。”
　　孟昀：“……？”放人鸽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他严重怀疑老板最近是不是精神错乱了，平时就一疯狂的赚钱机器，忙起来三顿不吃都不带饿的，现在居然为了蹭饭吃，推了合作商的局？
　　离谱，简直青青离上谱！

　　二十分钟后，粤菜馆内。

　　封怀到的时候，温年已经坐在了包厢内，他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排扣西装，肩线贴合，像是即将奔赴什么重要会议。

　　温年将菜单递给他。
　　他接过，温热的指腹不小心掠碰了下她的。
　　温年被烫了下，心口温悸。

　　点完餐，封怀问她还要不要点别的。
　　温年摇头，在服务员走的时候，要了一瓶酒。

　　过了一会后，服务员上了几道前菜和一瓶玫瑰香槟。
　　她常年混的是娱圈，深谙某些赔罪文化，自然而然地效仿这些习气。

　　她举起高脚杯，声音很轻，同时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意：“小叔叔，我绝对没有以假乱真，蹭你热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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