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堕凡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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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孟昀视线，封怀皱眉：“去泡杯咖啡来。”
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孟昀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
推开办公室大门，清冷的黑白色调，一下闯入视线。
“你自便。”
他说完，自顾自地坐在办公桌椅上，骨节清晰的五指翻动着文件。
温年一下懵了，她是来拿手链的。
“你很忙吗？抱歉，我拿了手链立刻就走。”
封怀唇线抿直，指了指不远处书柜，“我不记得放哪了，你自己找一下？”
温年侧过脸去看一旁的书柜，上面摆满了摞厚的书本，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抽屉。
所以是因为不知道放哪了，才喊她过来找？
温年犹豫不决，这里面万一放了什么商业机密。
大脑经一场深思熟虑，她问：“真的要我找吗？”
他声色未动，“嗯。”
主人都发话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办公室有点闷，她摘了口罩，从第一个抽屉开始找。
生怕翻乱了他的东西，温年找得很慢，也很专注。
墙上高挂的时钟，发出细微的转响声。
她半垂着头，素净的脸蛋过分清纯，肌肤白得剔透，光站在那里就是打眼的存在。
百叶窗开至平行，几缕阳光暖洋洋地缀在她侧庞上，纤细的眼睫不时轻翕，在眼睑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阴影。
办公室的门没关，孟昀端着咖啡刚走到门口，一眼看见低着脑袋翻东西的人。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敢这么翻老板东西的，这小姑娘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啊！
转头瞥见自家老板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小姑娘身上，漆黑的眼眸炽热，仿佛在盯着猎物。
孟昀惊得说不出来话，忙收起下巴，敲了敲门：“封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得到了许可，孟昀走进去，将夹在胳膊下的文件递给封怀，另一只手正想将咖啡放到桌上。
大老板抬了抬眼皮，清了下嗓子。
孟昀怔然了下后，立刻会意，端着咖啡往温年的方向去，“小姐，先喝杯咖啡吧。”
温年抬睫，道了一声谢，手上的动作仍未停。
孟昀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温年眼眸一亮，封怀记性不好，他的助理记性总不会差。
她急忙问：“是一条复古样式钻石手链，玫红宝石，里圈嵌着闪钻，你知道放哪了吗？”
孟昀摸了摸下巴，今早在车上，透过后视镜，他隐约看见老板手上攥着亮晶晶的东西在看，接着放进了自己的西服口袋中。
孟昀按耐不住热心肠：“我知道，在封总的衣服里。”
温年四目环视，在书柜后方的挂衣架上看见他的西服。
她小跑两步，在封怀的许可下，从他的衣兜中摸出了那条手链。
“真的在这里，谢谢你。”她笑容可掬。
孟昀挠了挠头：“不客气。”说完一转头，对上了自家老板冷沉的视线。
孟昀顿住，颇有种大难临头的既视感。
他笑得僵硬：“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下一秒，逃之夭夭。
温年跟着也要走：“那我也不打扰了。”
“等等。”封怀撩起眼。
“孟昀业余时间最喜欢投资咖啡店，他泡咖啡的手艺绝佳，你确定不试试？”他神色偏淡，端的是高位者常年的游刃有余。
温年低柔应了声，不想浪费了孟助理的好意，坐到软皮沙发一侧，端起咖啡小口抿着。
浓郁香醇的咖啡味溢满舌腔，触动味蕾，她弯下盈盈眼眸：“孟助理泡的咖啡挺好喝的。”
封怀抬眸觑着她，“是吗？”
温年点点头，和他搭了几句话后，怕影响他工作，就不再开口。
两人静寂在空间的一角，不知是窥探欲使然，或是其他隐晦的情愫，她在余光里，偷偷捕捉有关他的细枝末节。
男人乌黑的发垂搭在额前，侧颜棱角分明，长睫低覆在纯黑的眸中，整个人倚在阳光里，不沾浮尘，像极了堕凡尘的神。
她看得出神，见他隐有抬头的迹象，连忙错开眼，心虚地对上别的物品。
封怀眼底似笑非笑，“喜欢我的电脑？”
温年一懵，这才发现自己视线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电脑看。
她赧然，胡言乱语夸赞一番：“对，牌子挺好，性能应该不错，外观……也好看。”
“这样啊。”封怀舌尖抵上颚，笑了下：“那以后送你一台。”
含着被拆穿的窘迫，温年急忙推拒。
加之手中咖啡见底，她放下杯子起身：“今天谢谢了，我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说词滴水不漏，客气有礼。
封怀撂下手中的钢笔，有些懒散靠在椅背上：“下次是什么时候？”
温年脸上顿滞，丝毫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她只是按照发展，适当礼貌一下。
“温年，你倒也不用这么为难。”他清了下嗓子，眉眼低敛：“我胃口不大，吃不了你多少。”
温年：“……”
一句话堵得她赖不掉，温年小声和他商量：“等我再来左宁的时候，可以吗？”
她后续行程没定，封怀也是个大忙人，难说两人还有再见的机会。
以为话题到此结束，谁知封怀视线停在她身上：“那你什么时候来？”
这不依不饶的架势，让温年怀疑自己欠他的不止是一顿饭。
她当即诚恳表示：“行程不好说，要不是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北澄，我今天一定请。”
他眼底拓出淡淡笑意：“行，我等。”
——
温年将手链交还剧组后，回酒店打包行李，晚上七点，她和许灵到了机场。
过了安检后登机，许灵和温年的座位没挨在一起，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许灵把行李抬放进行李柜，奈何力气不够，温年正要过去帮忙。
侧前方同样摆放行李的人忽地转过头，搭了一把手。
许灵松了口气，正要礼貌道谢，听见温年的声音。
“孟助理？”
温年张了张唇，正想问什么。
孟昀自报原因：“温小姐，我陪封总到北澄出差。”
话刚出口，温年看见自己正前方的光源处站着个人。
四目交汇，她一顿，几个小时前，她刚从封念出来，以为与他再见，会是不知经年。
这会居然又遇见了。
她脑海冒出了不合时宜的想法，他不会是怕自己赖了那顿饭吧。
堂堂集团总裁，应该不至于，她想。
褪去了再遇时的拘谨，温年主动打招呼：“小叔叔，真巧。”
“也不算巧。”封怀眼梢一抬，面上云淡风轻：“去北澄的航班今晚就一趟。”
温年皮笑肉不笑，她说的不是客套的话嘛。
没再攀话，她用手拢了下裙摆坐下，封怀却没动，站在她扶手一侧的过道上。
温年纳闷地看向他，他勾了下唇角，慢条斯理说了句：“是挺巧的。”
她没听清，微颔起头，他清悠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我的座位在你旁边。”
温年愣住，下意识想起身让他进去，纤瘦的肩膀却被人轻轻一按。
封怀低声示意：“你坐到里面去。”
她迟钝了几秒，连忙挪了个座位。
飞机在云端中平稳起飞，温年忙的时候能三天三夜不合眼，一旦闲暇，就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拿去补眠。
她拉高脸上的口罩，将眼睛遮住，半靠着椅背休憩。
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的酣甜，整个身体好像掉进了柔软的棉花堆中。
接近四个小时，飞机落地。
温年揉着眼睛，带着些没睡醒的木讷，下了飞机。
中途孟昀帮忙拿行李，许灵跟在温年身后，朝她狂挤眼色，摆着一副‘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认识的人类绝品帅哥’的表情。
温年没思索，脱口而出：“一个认识的长辈。”
走在前面的人一听，微拧了下眉。
两人在机场外分道扬镳，临别时，温年措辞后开口：“小叔叔，我在北澄呆了好几年了，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欠你的饭，我下次一定补上。”
“不着急——”封怀深邃目光将她凝住，慢吞吞说：“你欠下的，赖不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