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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本座家里面穷 ...

  •   安禊稔快步下楼,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猛地一下,他又刹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正与一位姑娘笑谈生风,言行举止都带上了笑意,聊地似乎很起劲。

      安禊稔冷笑一声,状作似漫不经心地拍了下衣袍,又用十指伸入发内,一顿乱搅。

      手臂上一沉,沈书辞惊得扇子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低头微看,安禊稔正跪坐在地上,一手抓着他的袖子。

      沈书辞扯出一抹笑,于是礼貌性地问安禊稔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

      “就是你!”安禊稔恶狠狠地瞪着他,早就起身抓住他的衣领了,“要不是你勾.引本座媳妇儿,她怎么会和你跑了呢?她又怎么会抛弃本座呢?!”

      旁人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安禊稔沈书辞身上,无心再听书,反而看起了戏,一些人开始对沈书辞指指点点。

      沈书辞挣脱开安禊稔的禁锢,没有急忙跟他解释,反而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他道:“她是你媳妇儿?”

      “好啊你个小白脸,本座媳妇儿跟别人跑了,你反而问本座她是不是本座媳妇儿,这,这……天理何在啊!”

      安禊稔边说边状做十分悲痛,余光时不时往沈书辞和他身边的女人身上来来回回地瞟。

      沈书辞身边的女人约摸十六十七岁的样子,面容姣好,发现安禊稔在看她,在沈书辞身后脸上不自觉地微微低头,染开两抹红晕,小脸儿红扑扑的,十分惹人喜爱。

      “易,易水。”沈书辞抓住身后女子的衣服,“易水,你何时给自个儿找了个夫君?”

      身后的易水一脸迷茫,道:“我没有啊,我就算是找夫君,也不会去找像这样……”

      易水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安禊稔,索性闭唇不语,便就这样盯着他。

      就算易水不知如何形容安禊稔,但安禊稔还是听出来了一丝嫌弃的味道,他心里顿时觉得不好受了。

      的确,现在的安禊稔活像个要饭的。

      “什么找不找的!本座说的是本座媳妇儿,本座没有指名道姓,请姑娘不要对号入座!”安禊稔说得铿锵有力,目光却看着沈书辞。

      安禊稔指着自己,又道:“还有,本座家里面穷,而本座刚好种好田,得知你勾.引本座媳妇才火速赶来!请某些人不要误会!”

      话罢,安禊稔像模像样地整理着自己的仪表。

      在坐的某些人:“…………”

      “赶紧给本座个交代,本座还要回去挑粪!”安禊稔道,硬生生地碰上了沈书辞的瓷。

      初次见面,自然是要给别人留下个深刻的印象,能记住自己一辈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沈书辞堂堂一帝王,头一天微服私访,头一天被人碰瓷,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慌张地看像易水,又镇静下来,叹了一口气。

      “不知家妻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与孤……在下勾搭上的,阁下可否细说。”沈书辞虽自觉倒霉,但把礼先放在首位。

      安禊稔话本子听多了,编一句慌话则是信手拈来,道:“前五年七月二日辰时。”

      七月二日辰时,沈辞书降天劫罚他的时间。

      说来也可笑,都那么多年了,安禊稔还记得那么清楚。

      沈书辞轻笑,又问道:“阁下怎记得如此清楚呢?即便是他人告知,想必也未必那么清楚吧。”

      周围躁声又愈发地响了。

      安禊稔垂眸,淡道:“殿外死劫,念念不忘;万年忠热,千年冰凉。”

      一千多年之前的誓死忠诚,一千多年以后的颠沛流离。

      “阁下对妻子可真是相爱,可在下对家妻真无非分之想。”沈书辞也垂下眸。

      想来是他提及到人家的伤心事了,他竟从那人的神色上看出了悲痛。

      “那便算了。”就在沈书辞以为安禊稔要了结这件事的时候,安禊稔又笑着对他说道:“那你便给本座弄个官当当,此事便算了。”

      论没脸,安禊稔这些年光吃白嫖,压根从来没有过脸,练就一脸城墙。

      “你……确定?”沈书辞眼皮跳了一下。

      他觉得,应该没人认出他来吧?他把脸抹黑了一点,黑脸白爪,活生生地看上去像个鬼。

      要不是有些乔扮,他几乎要怀疑安禊稔认出来他了。

      安禊稔,他十年前出京城不是这样的吧?他好像认识他,他好像和他是知己吧?

      沈书辞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隐隐约约的有过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时间隔地太久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安禊稔点点头,抱臂倚桌道:“本座十分确定,而且官位要合你有关。”

      在场看戏的人又是一声起哄声,声音再也不是窃窃私语,而是放开了地聊。

      “娘嘞,这个人是谁啊?咋比咱村的蛋二狗还不要脸!”

      “那个白衣服的人我看着咋有些眼熟?”

      “如果我是那黑衣服的,我也会乘机捞个好处,那白衣服的一看就是哪位世家子弟!”

      沈书辞摇头,暂时不去理会那些蜚语,给易水一个眼神,易水顿了下,马上领会。

      看着易水离开,沈书辞十分认真地对安禊稔道:“和在下有关的官位,阁下是想给在下当看马的吗?好像只有这个官职才有空位。”

      这回换安禊稔沉默了,安禊稔蹙着眉,似在思考。须臾,安禊稔才缓缓开口,道:“那行,本座勉为其难地帮你看马。”

      沈书辞:“……好。”

      茶肆里又响起了一声闹声。

      “快走快走,别在这围观起哄,茶肆里是有规矩的!”

      是茶肆里的人来管人了,沈书辞看了一眼那边的人,传身道:“走了,看马的。”

      这几个都被沈书辞咬得极重,仔细一听还有些怨恨缠绕覆盖在话里,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来了。”安禊稔跟着沈书辞后面,举手投足之间与沈书辞有着不怎么融合的慵懒,而沈书辞身上却利落不失柔和,也不乏刚阳之气。

      这一路沉默寡言,安禊稔不知道沈书辞要带他去哪,沈书辞不知道带着安禊稔回哪。

      是回皇宫,还是回痕讳凉亭?

      “目的。”沈书辞背着安禊稔,冷漠从口中发音。

      安禊稔一愣,微笑回道:“寻一人,权高者助也。”

      “原因。”沈书辞还是不肯放过安禊稔。

      安禊稔从容回道:“问一人,权高者别答。”

      “结果。”

      “失一人,权高者则失。”安禊稔盯着沈书辞的背影。

      令他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从那耀眼的白金中看出类似乎慌乱或气愤的情感。

      沈书辞突然转身,脸上渐渐有些微愠,指着安禊稔道:“安禊稔,你给我背书呢?!”

      “本座可没这个闲情雅致来背书,这是不过是个事实罢了!”安禊稔道,眉宇之间都存在着“气死我了”的气息。

      沈书辞没什么表情地冷哼,道:“你之前说的几句话,《黎史》上有记载,上古时期,天神曾说过,天史曾记载过,流了下来。”

      “……” 一听到这些久违的词,安禊稔心中荡漾开一抹奇怪的情感。

      这种情感在他心头一瞬间划过,难以言说。

      这让安禊稔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行,本座太穷了,要升官发财。”安禊稔侧身看向别处,“本座要升官,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一个人心里起码要这样。”

      “阁下何不洗洗睡了,除了让那人珍视你,别无他法。”沈书辞道。

      安禊稔偏过脸,侧脸映着残晖,脸边的轮廓也跟着残晖柔和起来了。

      他银白正反着余晖的发丝下,那双深遂犹如黑中氤氲着幽幽点点竹青的眸子没了之前的懒散,反而有些坚决。

      “既然连珍视很难,也别无他法,本座就不要他的珍视好了。”

      “本座不是非谁不可,本座只是一颗炽热忠诚给错了一个人,支离破碎地连本座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收回。”

      沈书辞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但安禊稔只从眼睛里读出来了丁点同病相怜的味道,沈书辞把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到位。

      犹其是细腻的情感变化。

      “在下好像认识你……”沈书辞启唇道,“但在下关于你的回忆十分模糊,不能确定你我之间的关系。”

      安禊稔冷冷地看着他,道:“不能确定的话,四舍五入等于过往见过。”

      还没等到沈书辞回话,安禊稔又轻飘飘地丢了一句话出来:

      “本座与你以前第一次相见便对对方印象深刻,可本座对你没印象,那便是你垂涎本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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