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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们撕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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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抹明艳招摇的身影顺着门而蹿了进来,瞬间明光一闪,门又被悄然无声地轻轻关上了。
花木深摊开五指,把手掌朝着安禊稔伸去。
意思很明显,但安禊稔还是打算继续装疯卖傻。
安禊稔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流露出真的像个假的惊讶,道:“咦,你怎么来了?又来送钱吗?”
花木深盯着安禊稔,心道他给完钱后她就一巴掌拍死他。虽然是在笑着,但她的手现在举着有些微酸。
“不是,你该给我钱了,那个约定,你该不会忘了吧?!”
空气中,花木深的声音隐隐透出几分尖锐。
“怎么会怎么会。”安禊稔打哈哈,余光瞄了一眼沈书辞,“本座好像说了,你要钱就找他,别来找本座,本座可没钱!”
花木深收回手,低声暗道:“嘁,穷酸鬼。”
安禊稔与花木深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自然能一字不差地听到花木深的话。
心中气结,安禊稔心头暗自道:“呵呵,本座有钱的时候你祖宗都没本座富。本座在最高层的时候,你还在十八层地狱投胎。”
看着花木深一步步朝他走来,沈书辞不动声色地攥紧衣袖,心平气和地在心中酝酿着一番言辞。
“呃……这位公子,约定的钱能不能给一下?”花木深手上做着动作,一脸期待地看着沈书辞。
微微做揖,沈书辞用着平生最和气的口吻道:“花楼主,在下不知道您钱币是否花完,可否……”
一提到这,花木深打了个激灵,爽快地拍了下大腿,指着沈书辞道:“好家伙!我就等你这一句话,你尽管查账薄,查整个曲径客栈,查到一个钱币我就按照约定不收钱了!”
“嗯,好的。”沈书辞又是一微微额首,“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对方转变有些太快,花木深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着花木深这句话的担保,沈书辞也什么都不怕了,抬脚便真的去找钱币了。
安禊稔迅速尾随其后,在沈书辞身边神神叨叨,悄悄道:“沈某某,本座方才看黄历了,今日宜收钱忌给钱。”
皱着的眉头陡然被安禊稔这话给松开了,沈书辞十分难得轻声细语道:“黄历上有这么一条吗?”
“怎么没有?”安禊稔换了一边站,倒是反问道:“有把握不给钱吗?”
“有,不想给她钱。”沈书辞赶紧加快了脚步。
花木深一直光明正大地跟在后面,看着安禊稔在沈书辞身边左蹿右转,心下不经道:“他们俩个好像有什么问题?”
既说不上来,也猜不透。
整个客栈,安禊稔沈书辞两个人都装着模作着样地在东找找西看看,外人乍一看还真的是在找钱。
实际上他们心中比明镜似的还清楚,钱到底在哪里,怎么样才可以找到。
沈书辞额头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汗珠,汗珠愈来愈多,最后凝聚起来从颊侧滚落,滴在地上被砸散开来。
见时机差不多,沈书辞自然而然地走到安禊稔身边,用眼神暗示,安禊稔接到了迅号,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点了下头。
花木深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见二人已是大汗淋漓,张开嘴就是一阵干燥,喝口茶润了润嗓才开口对他们道:“你们还是放弃吧,听我一句劝,这儿现在真没钱,信我,昂。”
“我们再看看。”安禊稔和花木深聊着,沈书辞大摇大摆地进了花木深的书房,抬袖给自己擦了把汗。
看着沈书辞进了书房,安禊稔指着那个门,道:“那个地方还没找过,本座去看看。”
花木深看着安禊稔的背影,也走了进去。
“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又是一阵装模作样的翻找,沈书辞像似不经意间从书桌底捡到了一个金花币,脸上诧异,用手捡了起来,呆喃道:“花楼主……这……”
“沈书辞,你手上的东西……”安禊稔见时机适合便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一面还不忘观察花木深。
花木深脸上爬满了不可思议,渐渐地,开始一边青一边紫,身子也忍不住气得抖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串通好的了吧?”
安禊稔先是装出一脸懵,然后又无辜道:“本座又和他不熟,懒得串通。”
此话刚出,安禊稔成功地被沈书辞踹了一脚,沈书辞皱眉道:“你怎么说话的?”
要不是他,安禊稔这个乞丐还在大街上乞讨,还不是看在早年认识的份上才勉勉强强给了他个官职……
“你们坑我!”花木深气愤地指着眼前两个人,“我昨天把整个账本以及客栈都仔细检查了,包括那个桌子下!”
指尖微颤,沈书辞只好暗道惭愧,竟要为难一个女人。内心挣扎几番,沈书辞道:“可……也不可能是我们放的吧,必竟我们才刚进来,我只是来检查的。”
“可这也不能凭空出现吧?!”花木深不依不饶。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安禊稔道,“但,并不排除遗漏这个可能。”
沈书辞把金花币递给花木深,道:“花楼主,请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句话说出去没有任何回音,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丝毫没声音,但可以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渐渐地,花木深摇头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撕票吧!”
花木深这个反应在安禊稔沈书辞的意料之中,安禊稔决定把衣冠禽兽演得淋漓尽致,于是便道:“撕票?花木深,当初我们怎么说的,你忘了?”
“你们好像没说不能撕票吧?”花木深反问道。
沈书辞道:“我们不撕。”
花木深嗤笑一声:“我不管,老娘撕票了,老娘不玩了!”
话罢便要走,刚走一步,十几道黑影从木梁上跳下来,围住了他们三个人。
从服装上来看,应该猜得到是沈书辞的人。他们下半张戴着一张黑铁做的面具,眼里泛着冷光,浑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手上拿着兵器,反折出的光令人不敢多动一下,唯恐脑子会掉下来。
身为乌鸦,花木深本能地对发光的东西感兴趣,可刀剑的寒光使她感到微弱的惧怕。
但这种惧怕又很快被压下去了。
沈书辞抬示意身边的人别害到花木深,温声道:“花楼主,琰裕有两处大牢,一处名为天牢,一处名为地牢。天牢关人,地牢关妖鬼,由于您犯了杀掠两罪,将要被关地牢十年。”
“他们不是不管的吗?他们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花木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或杀出一条路后的奄奄一息。
果然,缺德的事干多了就会遭报应。
他们,自然是指征察院的人。
沈书辞道:“他们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在我的地上放肆,就要付出付价。我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花木深刚暗暗蓄力想抛出那几枚羽镖,谁知沈书辞身边那几个却从身侧抛出锁链朝花木深扔去。
镇邪锁立刻织成一张铺天的网,把花木深降着。就算花木深用原形,也逃不了,反而被束缚地更紧,无法动弹。
马车上,安禊稔怔怔的。
这一切结束得太快了,进行十分地顺畅。
但这不是重点,这种场景,他似乎在哪见过,更准确地来说,是他的感觉告诉他的。
有些心慌,但不是做错事的那种。
这种感觉像是一缕烟,一出现就缭绕在心头,过了一会就渐渐烟消,和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你想什么,走神了都。”沈书辞一懒懒地抬起眼皮,便看见安禊稔这副无神的躯壳。
摇头,安禊稔道:“什么都没想,只是好巧,真的很巧。”
“巧什么?”
沈书辞立刻睁开将要合上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