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简安哲

53、提神

　　但江昼绝对没想到，他要收敛成这个样子！

　　林恩对两个儿子的返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奋和热情，尤其是对姜袭，从进门开始，左问一句右问一句，恨不得把姜袭这半年多的大学生活都过滤一遍。
　　一旁的亲儿子江昼反而被冷落，他故意道：“妈，我大一寒假回家的时候，也没见你问的这么仔细嘛。”
　　“你学的那些我都清楚，有什么好问的。我们的西西，以后可是要做医生的，课程肯定很紧张吧。瞧瞧，这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林恩给姜袭盛饭，打汤，弄得姜袭受宠若惊，“林姨，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赶紧坐下吧。”
　　“好好好。”林恩笑着说，“都吃，都吃。”

　　“老爸呢？”江昼给姜袭夹了一筷子菜，“他公司还没放假？”
　　“他就算放假也还有别的事情忙呢。”林恩不太想多说，又道，“你给小魁打个电话，看她回来没有，这丫头越大越野了，成天往外跑。”
　　话音刚落，门开了，江魁从玄关处走进来，神色恹恹，看到两个哥哥回来，也没什么惊喜的表情。
　　“赶紧洗手吃饭！”林恩招呼一声。

　　江魁洗了手，回到饭桌前，她的目光在两个哥哥之前来回打量，眉间打着结。林恩拍了一下她的头，“怎么啦，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看看你二哥，是不是更帅了？”
　　“你们一起回来的？”江魁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你们俩学校放假时间都一样？”
　　姜袭心里一颤。
　　江昼却不以为然：“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一起回家不好吗？”
　　“就是啊，你们三个一个不缺，都聚齐了最好。”林恩道。
　　“我就是觉得，”江魁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大哥和二哥的感情怎么一直都这么好，现在都没有在一个城市上大学，还是很亲密。我们老师说，人长大之后，不管是朋友之间，还是兄弟姐妹，感情都会自然而然的疏远，看来还是有不一样的嘛。”

　　“这是哪个老师讲的话，尽瞎说。”林恩道，“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会疏远呢。”
　　江魁审视般的看了看江昼和姜袭，忽地又笑了笑，“是吧，那大哥和二哥这个位置，也永远不会变的吧。”
　　姜袭心里莫名有点慌，他看向江魁的时候，后者却对他笑得一脸无辜，“二哥，是不是？”
　　“啊，是·······”
　　“我说你这丫头整天都在担心个什么鬼啊，你最近成绩怎么样？”江昼顺势转移了话题，“妈，她最近有没有进到班级前十？”
　　“前十？”林恩一说到这个就头疼“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前三十就不错了。”
　　“咦，太差了太差了！”江昼摇头。
　　“你高一的时候还是年级倒数呢。”江魁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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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回到房间，姜袭正在收拾东西，江昼来敲门，倚在门边道：“等下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
　　江昼想当然是约会，可这么说姜袭肯定肯定会拒绝，他只好道：“去李戍家吧，他给我打电话了。”
　　姜袭答应了。

　　江魁在客厅看电视，姜袭下楼的时候把在北京买的巧克力给她，江魁和江昼一样，都很喜欢吃甜食。
　　“谢谢二哥。”江魁朝他露出个甜笑，又拍了拍沙发，“陪我看会电视。”
　　姜袭见江昼还没下来，便点头坐在她边上。
　　江魁打开巧克力的盒子，剥了一颗放在嘴里，又递一颗给他，姜袭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江魁捏了捏手里的包装纸，忽地道，“二哥，我失恋了。”
　　“啊？”姜袭只知道江魁的追求者很多，但没想过她真的在恋爱。

　　“是我提的分手。”江魁一脸愁容，“因为我发现，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男生。二哥，是不是很恶心？”
　　姜袭没开口，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小魁有点不对劲，担心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又觉得不太可能。
　　他和江昼才刚刚回来啊，除非会读心术，否则怎么可能发现。
　　“我伤心死了，以后我再也不要和那个男生说话了。”江魁半真半假的叹气，“哎，那可是我的初恋啊，以后我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小魁，”姜袭咬了咬唇，有些艰难的问，“那个，你真的，很排斥同性恋吗？”
　　“我不讨厌啊。”江魁说，“反正别人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喜欢的人，我亲近的人，如果有这个倾向的话，我绝对接受不了。”
　　她和林恩，母女俩的看法都是惊人的一致。
　　这话，字字警告，瞬间就把姜袭给打倒了。

　　“西西，走吧。”终于打扮好的江昼下楼来，神采奕奕。
　　“你们要去哪儿？”江魁说，“也不休息一下就出去？”
　　江昼不耐道：“少管，哥哥们有自己的社交圈。”
　　“我才不想管你呢，但二哥答应了给我补习的。”江魁挽着姜袭的胳膊，“你爱去哪儿就去吧，我和二哥在家里。”
　　江昼不满道：“补习晚点再补，我们现在出去有事儿！”
　　江魁道：“什么事儿也没有我学习重要，再说二哥刚刚亲口答应我的！”
　　姜袭恍恍惚惚，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答应江魁。

　　或许有吧，但江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姜西西，你先答应我的！”
　　姜袭有点心虚，但江魁的小胳膊跟磁石一样紧紧吸着他，他只能妥协：“哥，你自己去李戍哥哥家吧，还是，小魁的功课比较重要。”
　　“Yes！”江魁举起胜利的旗帜，“走走走，我们上楼去！”
　　江昼：“·······”

　　要是只有今天这么一天也就算了，江大少爷的心胸不至于这么小。
　　但可恨的之后几天都是这样，他的姜西西在家里，完完全全被老妈和江魁瓜分了。
　　老妈有空就找姜袭聊天，打听他学校的情况，给他做好吃的操心他的健康，而江魁更是过分，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睡觉，无时无刻都有学习问题请教二哥。
　　多年学渣突然对学习有了强烈的诉求，江昼奇怪，但老妈简直乐开了花，还严禁江昼打扰他们。

　　外力是这样，但姜西西自己呢。
　　这个人最过分，在租房的小粘人精已经变成了小冰块，除了之前的“三不准”，连稍微挨近一点都不行，眼神交流也完全隔绝。
　　到了晚上，江昼想到他房间说声晚安，再顺便腻歪一会。
　　结果他竟然锁、门、了！

　　过完年之后，大年初一，江昼早早的被老妈叫醒，让他今天和老爸一起去平县给爷爷拜年。
　　“别一脸不情愿啊，多说点好听的贴心的话，你爷爷最近几年身体都不太好，你爸一直劝他到咱们家来住，但是老人家不愿意。”
　　江昼在饭桌前打着哈欠，林恩把饭端上桌，忽地惊讶道：“西西，你怎么也起来了？”
　　姜袭穿着睡衣慢吞吞的下楼，“哦，我不太睡得着。”
　　江昼这些天被他冷够了，也懒得理人，撑着脑袋无聊的啃着面包，一会儿，江秉林也穿戴好下楼来，和江昼重复着老妈刚才的话，还特别嘱咐，不要提酒吧的事情。

　　新年的第一天，江昼就异常郁闷，一言不发的吃着面包，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家里和谐的气氛立刻会变成战场。
　　忽然，一块三明治被放在盘子里被推了过来，接着还有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江昼放下手，有些惊讶的看着姜袭，被他这突然的照顾弄得猝不及防的。
　　“你吃这个，手里的给我。”那片吐司被他哥啃得只剩了四方边角，趁着江秉林在厨房和林恩说完，姜袭飞快的把那边角接过来，毫不嫌弃的继续吃。

　　江昼想阻止都来不及，“你干嘛呀你。”
　　“吃你的。”姜袭把边角吃完了，又道，“给你装杯咖啡路上喝吧，开车好提提神。”
　　“哦，哦。”
　　江昼吃到美味的火腿鸡蛋三明治，一早上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最近几天受到的冷落也不打算计较了，小奶西还是关心他的呀，那就够了。

　　开车准备出门，江昼在驾驶座上拍来拍去，又摸了摸胸口，“我有个东西忘拿了。”
　　接着飞快下车，甩掉老爸老妈疑惑的眼神，重新跑回屋子里。
　　姜袭正在收拾餐桌，瞧他哥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赶紧问：“漏什么东西了？”
　　“哦，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江昼四处看了看，忽地捧着姜袭的脑袋，又猛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姜袭吓得要推开他，低声警告：“哥，我们说好的——”
　　“知道。”江昼揉揉他的小脸，“但这是特殊情况，用来提神的。”
　　“你简直是——”姜袭无可奈何，连气都没法生，只能嘱咐：“那，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啊。”江昼笑眯眯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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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小奶西这几句嘱咐，江昼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顺利扛过在平县的日子。
　　爷爷的身体看起来没有妈妈说得那么不好，对江昼的挑剔苛责倒是只增不减，为了不让他老人家生气，江昼压根没提北京酒吧的事儿，只说在老爸公司实习的情况。
　　谁知道江老爷子主动把话题引到酒吧上去，还说江昼做事永远欠考虑欠稳妥，身边要没有朋友看着，他早就堕落到底了。
　　江昼忍耐再忍耐，等到江老爷子第三次说起他朋友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朋友？”
　　周晓东和李戍都是了解他家情况的，对江老爷子向来敬而远之，不会让他老人家这么挂念。
　　“能什么朋友，和你一起开酒吧的朋友！”江老爷子气愤的拍着桌子，“他早早的就来给我拜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胡，胡放？”江昼不光是惊讶，还有不解。
　　他来干什么？

　　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