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铭不画

3、放声大喊

　　他们集体上楼梯，楼梯旁的同学纷纷让路，毕竟走过来的是“灭”过全校的四个人，另外一个他们就不太在意了。
　　吴新照边走边看着他们四个的架势，气场很大，大到让全校学生让路。吴新照走上前和顾风提并肩走，然后搭几句话。
　　两边的同学明显有点吃惊，因为顾风提在全校就连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跟他并肩走过。
　　吴新照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退回到顾风提的身后，意想不到的是顾风提直接把吴新照搂了回来。
　　不仅三人和旁边的学生看呆了，就是吴新照本人也蒙圈了，赶紧扒开顾风提的手，脸上有些粉红。
　　吴新照小声问道：“你干什么？”
　　顾风提只是笑笑，并没有做出回答。就这样，他们一路伴着尴尬回到教室，一声不吭。
　　吴新照的校服到了手里，却犹豫要不要穿，他觉得自己不久又会离开这所学校。家里衣柜的校服数不胜数，各式各样，各种学校的。
　　他不住校，因为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再把同学打进医院。吴新照又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红色的夕阳，正在努力地思考人生，他接下来该干什么？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在这座城市，在这所高中。
　　老爸吴云在B市当老板，每个月底定时发一万生活费。虽然很少见面，但父子之间的感情是没变多少，一星期打一次电话来稳定。
　　顾风提回头看着吴新照，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仔细一看，这小狼崽子长得还算别致，他眼神里的桀骜不驯让我有点想驯服。我去，我在想什么……
　　黎明也撑着手无聊地看着他俩，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顾风提看吴新照的眼神自己像个电灯泡。黎明想到这，立刻把头扭到另一边。
　　他注意到顾风提了，说：“你——要干嘛”吴新照有些点嫌弃他看自己的眼神，“想对我图谋不轨啊。”
　　“滚！有病，你……你才图谋不轨呢！”顾风提回头后，用手使劲搓了搓脸，刚才想那些有些羞耻，但却是内心真的想法。
　　傍晚的晚霞真的很美，红橙色的散云，伴着背后深橙色的太阳光。只要平时微微抬一下头，你就能把美好收入眼眶。
　　拿着校服的吴新照一脸郁闷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块，石头滚动的声音让他舒缓一些。他还是纠结这校服还要不要，可能下学期高三他又转去另一个学校或城市。
　　他个学霸不太想考上大学，可不上大学又能怎么样？自己又不能主宰人生。
　　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没错，就是“老大”顾风提，他说：“你不开心吗？”
　　“关你什么事，走开。”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拉住吴新照的手，向一栋高楼奔去。
　　吴新照既紧张又带有一丝害怕，问：“你又要带我去哪！”
　　没有回答。
　　他们一直奔，一直奔，奔过大门，奔上楼梯，停在了那栋高楼的天台，顾风提指着栏杆外面说：“不开心的话，就往那边看一看，喊一喊，说出心中的话，不是会更舒服吗？”
　　吴新照缓缓直起腰，朝那边走去。
　　“哇！这……这是什么壮观的场景？！”吴新照睁大眼睛，细细看着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房屋，车辆，人群，街道。映入眼睛里，映入心里。
　　“喊吧！放肆地喊！”顾风提在一旁带头，“世界啊！你为什么把我搞成个学渣！啊！啊！“喊完后他做出了请的手势，到吴新照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开喊：“臭老爸！你能不能见我一面！每个月打钱有什么用！再这样下去！我他妈就跟你断绝关系！还有！我不想换学校了！”吴新照“呼”了一口气，带着感情看着这整座城市，一览无余。
　　“好点没？”
　　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
　　“什么意思？”
　　“没有，挺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楼顶的风吹拂着他俩的头发，可为什么，今天的夕阳有点悲伤？映得吴新照的脸有些苍白。
　　顾风提扯扯吴新照的衣服，说：“美吗？美下次再来看，有空的话。走，先和我去吃饭吧。”
　　“那家店？”
　　冷漠……不回答……又是这样……习惯了……
　　这次来的，是一个叫“烤串串”的店，这个是在一个小吃街里的。吴新照再次睁大眼睛看着这些店铺，问：“顾风提，你们这里到底有多少地方玩啊？来到这我都没仔细逛过。”回答：“是吗？那下次带你走遍整个C市。”
　　“说大话，遭雷劈！”
　　“呵呵，咒我。”
　　两人走到五号包间，那里面坐着那几位“老相识”，黎明说：“吴新照来啦！”其他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北户说：“大大，你不是不喜欢晚上跟我们一起来吗？”
　　“改了不行？”
　　路仞说：“待会我哥和那个何丽莉要来，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走了，吃完再走。”
　　门再次被推开，路明后面跟着何丽莉。何丽莉立刻跑到顾风提左手边的位置，他拉来黎明坐下，又跑到他右手边的位置，他又把吴新照拉来坐下。
　　何丽莉有些不高兴，说：“哥哥，我要做你旁边！”
　　“去跟路明坐去。”
　　“嗯～”
　　“去去去。”
　　何丽莉不高兴地坐到路明旁边，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他们说：“那个，待会我有个好姐妹也要来，都给我热情点哈！”他们点点头表示同意。
　　包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何丽莉冲上去抱住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把何丽莉放下来，冲里面说：“大家好啊，我叫吴新仪，”转头看向吴新照，“你好啊，哥。”
　　吴新照和顾风提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反倒是他们，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吴新照和吴新仪，有点像啊！
　　“你不在B市跟老爸待着，来这做什么？”吴新照依旧面不改色，心里复杂地想着答案。
　　吴新仪竟和他哥神似的不屑，说：“你别瞎想，我也是来上学的，另外来找丽莉。”边说边看向何丽莉带着欢笑的脸颊。
　　两兄妹如同陌生人，没有再多说几句。氛围没有改变，欢声笑语，游戏上分，把酒言欢，男生和男生玩在一起，两个女生笑在一起。只有那个“大狐狸”医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撑着头，昏昏欲睡。
　　晚饭结束，路仞那三个先回了那个屋子，路明也回了家，吴新仪也背着睡着的何丽莉回了家，就剩下吴新照和醉了酒的顾风提。
　　吴新照：不是说未成年人不许喝酒吗？喝这么多，要去哪？吴新照纠结了一会，决定把他送回那间屋子。
　　可是……他们那三个为什么一回到就锁门了？任吴新照怎么敲就是没反应，应该是沉沉地睡着了。
　　“那顾风提怎么办呢？”吴新照小声嘀咕，“算了，先带回家吧，总不能把他丢在门口。”说完，吴新照再次扛起顾风提，朝新云小区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屋子的门就被打着哈欠的路仞打开了：“谁呀，大晚上的。”见没人，以为自己幻听，把门关上了。
　　新云小区是他爸给他买的，以他的字和他爸的字命名。吴新照住两层楼，比别人多一层，特殊对待。
　　吴新照把顾风提扔到沙发上，自己去洗澡。出来时，顾风提还睡着，就回到卧室躺着看手机。
　　突然，卧室的门和灯打开了，顾风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扑倒在床上，吴新照大喊：“喂！大哥！这是我的床！出去！
　　没反应，睡着了？反正吴新照是坚决不会离开自己的床的，不然睡不着，那只能勉强凑合一晚上了。
　　半夜，吴新照醒来，走到小阳台上坐着，“失眠症又犯了。”
　　刚说完，床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啊！吴……吴新照？是你？我……我在哪啊？！”
　　“我家。”
　　“为什么？”
　　“你喝醉了。”
　　“你把我送回那间屋子啊。”
　　“那几个傻逼不应我，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就把你带回我家了。”
　　“诶～好吧，那就在你这住一晚。”顾风提的心情突变又躺回床上。
　　“……”吴新照开始有点嫌弃，“既然醒了你能不能去洗个澡？一身酒气。”
　　思考了一会，他说：“可以是可以，我没衣服。”
　　“我有，你先去，我拿给你。”
　　“哦。”顾风提很少被别人指挥过，都是他指挥别人，不过这样感觉有点爽。
　　“去啊！愣着干嘛？”吴新照转身看见顾风提还杵在那，开始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我这就去。”顾风提淋着温润的暖水，用沐浴露擦着身体，一切都很好。他洗完后朝外喊：“吴新照！衣服！“一只细白的手伸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套衣服。
　　顾风提刚穿完裤子，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和在学校晕倒在地的声音很像。他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拿着衣服冲出去。外面，吴新照趴在地上捂着头，看来是摔着了。
　　顾风提过去拉起吴新照，把他扶到床上，看了看他头上肿起的那个小包问：“你这有什么药酒吗？”吴新照用手指了指角落的那个柜子，顾风提到那里蹲下。
　　里面有很多药，但他现在不管，只想找到药酒。他从柜子里拿出了消肿药，棉签和创可贴。
　　“来，我给你上药，闭眼。”吴新照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摔的？都起包了。”
　　“滑倒，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上好药，吴新照坐回小阳台，回头，看到了顾风提的腹肌，红着脸说：“把衣服穿上。”
　　此时顾风提才发现自己出来时没穿衣服，尴尬地回答：“哦，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啊？”衣服穿上后，又说：“你不睡觉吗？”
　　偏过头不理睬，“失眠症。”
　　顾风提慢慢走过去，抱住了吴新照，说：“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个拥抱好像让吴新照有了依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吴新照的手也抱住了顾风提，放开后，吴新照乖乖地回到床上睡觉，顾风提也躺下床说：“今晚就借你的床一睡啦。”
　　一会，好像有什么东西抱住了顾风提的手臂，是吴新照，顾风提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吴新照的头。
　　天啊，我在做什么！这是两个人的心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