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最难的一届》凉茶猫

89、即兴表演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王谦然略感怀疑。

　　方如溥挺胸抬头……哦不，这隧道没空间给他挺胸，倔强地抬头，语气肯定：“我们有控制技能，如果里面出来的东西有危险性，我身后的这位兄弟就会立刻使用，打是打不死，但绝对够我们跑远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迷宫里只有怪物没有线索，如果光靠他们用一双手摸索前进，三天都出不去这个鬼地方！

　　机会与风险并存，从洞里的生物能制作木门、信箱，安装电灯，甚至还懂人类文字这几点来看，至少它是个能正常沟通的，不像那只大章鱼，一上来就要把他们绞死，不给半点解释空间。

　　“既然生活在隧道里，就很有可能认得通往出口的路，说不定还知道往哪儿走能规避危险，”章法算了算时间，“这个迷宫应该挺大的，那我们就只能走捷径，竞赛官方预报的暴雨在四十分钟后就会开始，我们在隧道里是淋不到，但第五关的人就很危险了。”

　　王谦然：“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危险？”

　　第五关是让他们最一头雾水的关卡，名称叫“明星”，难度五颗星，简介里其他介绍，只有一张看不懂的晦涩地图。

　　反正他们队里没有一人能看懂。

　　方如溥：“据我们队长推测，第五关应该是定向越野，在丛林里。”

　　董易：“为什么？”

　　方如溥：“我也不知道，没看懂地图。”

　　“……”

　　“但我们队长一定是正确的！”方如溥高举手臂握拳，充满了对柯向南的信任，尽管在他人看来，这种信任非常盲目，“其实你们的担心也有道理，如果真的觉得有危险，我们可以等你们走远了再开门。”

　　你都这样说了，再阻拦也不好啊。能闯到竞赛卷的人都不会是简单角色，没有在这种事上纠结，两人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

　　四人默默找好最方便逃走的角度姿势后，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目光中，方如溥朝木门伸出手，然后……

　　用食指关节敲了敲门。

　　王谦然这口气差点没憋住喷出来，也不敢咳嗽，就怕分贝飙上八十被打回起点，只能往回咽，呛得满脸通红。

　　他没想到方如溥都想到怎么制服这里面的生物了，还跟拜访人家似的敲门，“……你真礼貌。”

　　“那是，我高一班级还得了面精神文明奖的锦旗呢！”方如溥一点也不紧张，还认真跟他掰扯，“主要是我俩觉着，那大章鱼对我们紧追不舍，也可能是我们没吱一声就对它动手，打搅了清梦有起床气了，这回得温柔点。”

　　王谦然：“……”

　　怎么说呢，还晓得复盘检讨，这觉悟不错！

　　四人在门外守了一分钟，半点动静都没发生，跟他们来之前一样安静，仿佛里面就是个空洞，压根没东西。

　　方如溥疑惑：“难道是出门了？”

　　董易：“不然还是直接开吧，这门又没上锁。”

　　“闯空门不大好吧……”

　　方如溥嘟囔了一句，巴掌往身后一伸，“章法，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秘密武器吗？

　　王谦然和董易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对方打算用什么引出洞里的生物，是技能？还是之前在隧道里捡到的什么宝物？

　　只见章法在两人相同样式，但黑暗中看不清颜色的马甲里掏了掏，从某个兜里摸出一颗……糖？

　　还是用一张五彩糖纸粗略包装的柠檬糖，小学门口一块钱一把的那种。

　　方如溥郑重地把那颗糖放在木门前，随即又敲了敲门。

　　王谦然无语：“为什么你会随身带糖？而且，放糖就能引出来？里面住的又不是蚂蚁……”

　　而且这种明晃晃诱惑人踩进去的陷阱，小学生都不会上当了，这里面的东西难道还没小学生聪明……

　　“嘎吱——”门开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生物快速从门内蹿了出来，完全不打算跟外面这群人say hi打个招呼，抱起柠檬糖就一个猛子往回钻。

　　不过方如溥早有预料，先它一步合上了木门，还用自己的手掌把它的后路挡得无缝可寻。

　　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从外形上看，大概就是一个等比缩小的小人，和人类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耳朵尖尖长长的，有点像童话里描述的精灵，不过这小人也没翅膀就是了。

　　小人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五官深邃俊秀，棕发碧眼，衬衫沾了些许漆黑的污渍，不算很脏，倒还能穿，只是不太合身，腰线处松松垮垮，袖口也要折几下才能露出手臂，扣着背带裤，脚上一双结实耐用的皮靴。

　　那颗糖比它脑袋还大，这会儿抱着糖，可爱的脸蛋龇牙咧嘴地做出凶狠表情，试图咬上方如溥手指一口。

　　“哎呀别生气嘛，能聊聊不？”方如溥觉得这小人真神奇，比手办逼真精美多了，“还是你只能听懂英语？呃，米斯特史密斯，can you speak 拆尼斯？”

　　小人史密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终于收回了凶狠的表情，“……你放我进去。”

　　方如溥一挑眉毛，嘴角上扬：“你把我的东西放下，就放你进去。”

　　“……”史密斯恋恋不舍地看着怀里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糖果，不但没撒手，还抱得更紧了。

　　“刚才偷听得挺欢啊，敲你门就没反应了，还想抢我的糖。”方如溥逗弄般用手指压了压小人脑袋，把一头棕发揉乱，差点真的被咬。

　　史密斯不乐意地开口：“你一早就知道我在听你们讲话！”

　　方如溥：“睡眠差点的人半夜门外有卡车经过都能被吵醒，我不认为几个巨人在门外商量怎么抓你的时候，你能睡得安稳。”

　　史密斯露出屈辱的神情，感觉自己被这几个卑鄙的巨人愚弄了。

　　王谦然不清楚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打上了“卑鄙”的标签，只觉得这小人看上去没什么危险性，还能正常沟通，便试探着问：“你知道出去的路吗？能当我们的向导吗？”

　　史密斯傲娇地一扭头，表示拒绝回答。

　　结果下一秒，方如溥就来抢它怀里的糖果，完全不觉得以大欺小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

　　史密斯怎么可能抢得过他，眼看糖果要没了，只能咬牙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我不能做你们的向导，要是被其他迷宫居民知道了，它们会记恨上我的。”

　　章法听了一乐，这迷宫还有道上规矩，“怎么说？”

　　抢糖果的人松手了，史密斯才松口气，脸蛋在糖纸上蹭了蹭，“你们进了这迷宫，那就是迷宫的养料，迷宫居民的口粮。我是不吃人，但其他居民吃啊，要是放你们走，那他们没东西吃了，要是一生气，把我吞了怎么办，不能放不能放。”

　　章法：“其他迷宫居民？那你认识一只大章鱼吗，触角上长满眼珠子的那只？”

　　“哦，你们碰见香香了？”史密斯显然是认识的，“她适婚期快过了还没找到对象，最近被催婚有点恨嫁，看到个雄性就想抓回洞里去当上门女婿……你俩长得还不错，虽然没我帅，但香香就喜欢长得帅的。”

　　章法、方如溥：“……”

　　没想到大章鱼对他们步步紧跟居然是被催婚……！这个原因朴实无华得有点出乎意料，幸好没被抓住，后果想想都很可怕！

　　史密斯：“不过迷宫里干燥，香香出来不了多久，不然失水就麻烦啦。”

　　章法松了口气，幸好回洞了去了，否则在迷宫里转悠，就算不是他，也有无辜考生会落入魔爪。

　　王谦然表达能力不行，发散性思维倒挺强的，一听说迷宫里有只恨嫁的大章鱼，就想着该不会还有缺媳妇的蟑螂和丢了孩子的青蛙，也跟香香似的到处抓人，这简直比做口粮还要恐怖一万倍！

　　他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想哭，可怜兮兮地问：“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破个例啊？”

　　史密斯溜溜转着眼珠，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除了我怀里这颗，你们还要给我两颗，不，三颗糖果，我才答应帮帮你们。”

　　嘿，这贪得无厌的小家伙，仗着我们没其他选择，这就开始坐地起价了！

　　几颗糖果章法还是有的，但他就不是乐意被占便宜的性格，尤其是胡乱定价，破坏市场。

　　而且他能看出来，这家伙满肚子坏水，根本不是真心实意想帮他们，说不定这会儿就在想怎么把他们绕晕，然后半路溜走呢。

　　章法皱眉：“就这一颗，不够拉倒，免谈！”

　　史密斯傻了，他特地预留出了砍价的余地，保证自己稳赚不赔，哪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免谈！

　　王谦然和董易也傻眼了，你拉倒免谈，那我们怎么出去啊？给迷宫居民当外卖么？

　　方如溥立马默契接话：“跟你谈交易是plan A，但你又不是真心想谈，那我们只能用plan B了！”

　　史密斯惊疑，他在门口听了半天墙角，哪里还来了个plan B？是还没过来时就商量好的么？

　　王谦然、董易：不，不要带上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王谦然快疯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每一步都不按剧本走，全他妈是即兴表演临场发挥，谁接得住戏啊！

　　关键是，他们俩默契得跟一人儿似的，不论剧情发展往哪儿偏，另一人都能接的上，这他妈就离谱。

　　要不是这地方是他们先发现的，而且从刚才四人一直呆一块儿没分开过，王谦然都怀疑这是早就计划好要演给他看的！

　　史密斯警惕发问：“plan B是什么？”

　　“就是啊……”方如溥开口的同时，迅速移开了挡在木门前的那只手，而另一只胳膊也瞬时捅·进洞中，尽数没入。

　　方如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尖牙：“就是威胁啊，你猜不到吗？”

　　拔·出胳膊的时候，手上多拎了个小人，是位年老的老奶奶，橘子皮似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皱纹，花白的头发在脑后团起，碎花衣裙，还披着一块羊毛披肩。

　　被这么“惊天动地”一折腾，小小的老奶奶吓得够呛，鼻梁上的老花镜歪了大半，毡鞋也掉了一只。

　　史密斯一看，脸色发白，一下子丢掉了它先前十分珍惜的那颗糖果，挣扎着跳起来去够巨人无礼的手指：“你放开我奶奶！”

　　方如溥是从史密斯的服饰上看出这洞里应该还有一位它的长辈，这家伙看着就不像是会洗衣缝补的，但衣物大体上十分干净，宽大的衬衫是二手或大人传下来的，上面的补丁有些多，但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来，说明缝补手艺高超。

　　拿人质威胁的手段有些下作，令人不齿，可他和章法都差点被大章鱼捉去当上门女婿了，还顾得上这些？？

　　但他没想到会是位老奶奶，顿时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地换了个手势，把这位老人家小心地托在手掌中，捡起地上米粒大的毡鞋递过去，“咳，失礼了，您别怪罪。”

　　只不过他上一秒恭恭敬敬的，下一秒对着史密斯就换了副嘴脸，猖狂地狞笑着，“哈，你奶奶在我手里，这下你自己选择帮不帮我们吧！”

　　史密斯都快气死了，“卑鄙小人，无礼之徒！”边骂边捶打踢踹方如溥的胳膊肘，但力道太小，只被当做是挠痒痒。

　　章法不想听它胡搅蛮缠：“好啦，我们耐心有限，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三、二……”

　　“好好好！我帮你们就是了！”史密斯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才会遇上这两个抢匪，早知道他们这么不讲道理，他是疯了才会讨价还价……就不该贪心那几颗糖的，这下好了，不仅一颗都不剩，奶奶还被掳走了！

　　史密斯心情低落到谷底，现在就想嗑点后悔药。

　　它幽怨地看着方如溥得意的嘴脸，不情不愿地回乱糟糟的洞里拿了些工具装备，领着四人出发了，章法在跟在最前边，董易殿后。

　　方如溥把“人质”收到自己马甲上一个兜里，为了不让老奶奶不舒服，还垫了点纸巾，塞了个手套当睡袋取暖，“哎，您要觉得难受了就说一声啊，我听得见。”

　　老奶奶缩在手套里：“好、好……”

　　虽然有人领路了，但两人三足状态解除不了，方如溥依旧是倒着爬的。

　　尤其是现在后面还跟了俩人，他爬着爬着，一抬头就和王谦然脸对着脸，画面别提有多诡异了，诡异中还有一丝好笑。

　　王谦然笑不出来，方才短短几分钟，他和董易的心态宛如坐了趟过山车，几经起伏，大起大落。明明话都没插上两句，精神上却疲惫不堪。

　　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考生，对方骚操作也太多了吧，不仅显得他们很正常，还很平庸。

　　难道非常规竞赛的教育水平也跟高考似的，地区和地区之间有很大差异吗？

　　反正王谦然已经和董易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跟紧这俩考生，抱紧大腿就能躺赢！

　　走在最前头的章法手里托着小人，上下打量着它身上齐全的装备，“……你是矿工？”

　　这小铁锹，这矿工帽，这探照灯，别说，穿上后还挺像模像样的，看着十分专业熟练。

　　史密斯一仰下巴，绿眼睛里全是不爽的情绪：“有意见？”

　　“没意见，不过这迷宫里有矿可采吗？”还有就是小时候游戏玩多了，觉得矿工应该都是大把的白胡子，毛衣棉裤，转着一个爪子抓来抓去……

　　史密斯从鼻子里哼了声：“不仅有矿，我还有矿车呢，要不是你们这几个坏蛋，我这会儿已经开始工作了！”

　　章法：“偶尔休息一天也挺好的，劳逸结合嘛。”

　　史密斯：“……”

　　又爬了一段路，史密斯突然出声，“停，安静。”还关了探照灯。

　　四人立刻定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黑暗中除视觉外的一切感官都放大了数倍，好像有什么带鳞片的庞大生物伏贴在地面，蜿蜒爬行，沙沙作响，还时不时吐着蛇信子，恐吓周围所有试图接近的来访者。

　　时间一下变得很漫长，大家只觉得过了好久那动静才渐行渐远，消失不见，没有发现躲在一旁四个送上门的小点心。

　　史密斯把灯重新打开：“刚才那是思思姐，是一只大蟒蛇，她最喜欢盘人了，把人盘死再吞掉。不过她说过，男人肉质不够细腻，没女人好消化。”

　　章法：“那她看到我四个不好消化的男人，会放我们一马吗？”

　　史密斯：“不，她会把你们一口气都吞了，然后去啃点助消化的草。”

　　章法：“……”
　　还真不挑食啊！

　　但人质在手，史密斯显然老实多了，不再动些歪脑筋坏心思，一心只想快点把这几个瘟神请出迷宫，所以一个劲儿地往只有迷宫居民才知道的捷径小道里钻。

　　有这么一个向导，四人根本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几次偶遇怪物也全都避开了，简直在迷宫中畅通无阻，路程进度像开了马达似的飞快前进。

　　章法托着史密斯，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托着宝塔的李天王，开了挂一般横行霸道。

　　而且不仅前进，他们甚至在半路上捡了两队考生，其中还有方如溥的熟人。

　　对，没错，说的就是元非渺。

　　方如溥对这段不解之缘无比嫌弃，但又不能狠下心来把人丢在迷宫里喂怪物，只能瞥对方一眼，冷冷道：“到队伍最后面去。”

　　元非渺哭唧唧：“你为什么这么冷漠，你忘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吗！？”

　　这委屈到极致的神情，这小言的台词，这狗血的两位主人公，连史密斯都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瓜，马甲兜里的老奶奶也探出头观看八点档电视剧。

　　方如溥：“……你他吗到底哪儿来的这些不存在的记忆，我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统共也不超过一小时！”

　　元非渺：“一小时里我们碰见了仨面，这还不够有缘分？？”

　　章法在边上火上浇油：“嚯，那是够有缘分的！”

　　元非渺：“是吧？”

　　但两人都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哄人要顺毛撸，元非渺老老实实排到了队伍最后，章法也及时闭嘴。

　　就史密斯还在不满地念叨：“本来说好是四个人，现在越加越多，我又不是开迷宫旅游团的导游，要真被发现就惨了……”

　　章法笑道：“你这个思路不错，要是真开旅游团，绝对比你采矿有前途。”

　　“你休想鼓动我！”史密斯插着腰，脸上浮现两团红晕，“等我攒下身家，还要娶老婆的呢。”

　　娶老婆……

　　章法忽然有些恍惚。

　　不知道方如沐现在怎么样了，安全吗？还好吗？

　　——

　　“阿嚏——”

　　方如沐响亮地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边裹紧了身上的衣物，边疑惑，她现在挺暖和的啊，怎么还在打喷嚏？

　　该不会已经感冒了吧！

　　这么想着，她连忙又往壁炉里添了两块柴火，炉火顿时烧得更旺了。

　　这个竖着“终点”牌子的木屋地方虽不大，但生活物品一应俱全，方如沐换掉了湿透的衣服，裹上一条毛毯，又点燃壁炉，烧了壶热水，灌下去后浑身都暖洋洋的。

　　就是外边的海风刮得好大，打在玻璃窗上就像是有人用拳头捶窗，呜呜吹号着非常吓人，估计再过不久便要翻起海浪，迎来狂风暴雨了。

　　她独自呆在陌生的环境里，一放松下来就莫名感到阵阵怅然若失，才一个多小时而已，就开始想念小伙伴们了。

　　不知道他们闯到第几关了，关关和柯学神不用太担心，我哥和章法不会出差错吧？希望人没事就行。

　　那手套男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希望已经安全了，暴风雨来临的海面可是会死人的。

　　库存的柴火还有一箱，能烧好久呢，不用出去砍柴了……

　　暖和的炉火烧得方如沐直犯困，靠在墙边，眼皮子都要合上了，又猛地惊醒。

　　不行，这里还有这么多彩纸，绝对是让我折星星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折这些星星有什么用，但她现在完成了闯关正巧闲着，就先折着呗，就当是给我使用这间小木屋的租金了。

　　折星星算是折纸中比较简单的一种，不需要复杂的步骤和高超的技巧，单纯是机械的重复工序。

　　方如沐折得很快，不一会儿玻璃瓶底就铺满了。

　　但这么一大瓶，她手速再快，一时半会也填不满啊，要是有人能来和她分担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