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系统在手》林暖晴

77、第三条咸鱼（16）

　　整整十年了。

　　夏侯泽眼神阴冷，封印之耻他要悉数讨回，他与九州五院势不两立！

　　他站在潮雨阁俯视整个敬亭山，笑了，笑得幸灾乐祸。

　　只不过是摆摆手指头的功夫，敬亭山的锁魂链悄然松绑，黑麟军的旧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意识到十年前的预言灵验了。

　　然而，第二天负责巡查的弟子却没有发现异常，因为锁魂链锁的人早就被夏侯泽换成了无辜的替罪羊。当他在大殿上训话的时候，他的神态、动作、甚至连口头禅都和裴鹤伯长老一模一样，自然没人察觉到异常，只不过他唯独让敬亭山的二当家车元留了下来。

　　二当家的车元走进潮雨阁的时候，前一秒还在用九州的弟子礼，后一秒就换成了极寒之地的尊者礼。

　　仅仅只是一眼，车元凭一个手势就认出了夏侯泽，一脸激动，“您终于回来了，属下盼这一天盼了整整十年啊。当年要不是苍竹老头最后反水，黑麟军也不至于……”

　　车元是夏侯泽早在十五年前就安排在敬亭山的奸细，多年来一直由他和远在极寒之地的东修秘密联系。车元本是黑麟军统领东修的亲兄弟，只不过为了辅佐夏侯泽，他心甘情愿改名换姓，秘密潜伏。

　　“算了，”夏侯泽示意跪在地上的车元入座，眼眸里的底色甚是复杂，“我虽恨他入骨，但我也敬他是条汉子，只不过污点就是污点，他做的那些事任凭裴鹤伯拼命给他洗白，也是徒劳。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裴鹤伯知道给自己谋一个九州代理总管的职位。”

　　车元点头，依旧愤愤不平，“就是，敬亭山早就从根里烂掉了，对外还装什么装，我都替他们累得慌！”

　　“扶桑镜找到了吗？”

　　面对夏侯泽的质问，车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支支吾吾地解释，“钟山沉没，北海冰封，任凭我们用尽各种方法都没法撬开坚硬的冰面。”

　　“该死的欧阳兴明，”提及这个名字，夏侯泽就恨得牙痒痒，手中的茶杯更是瞬间变碎片，“他自知杀不死我，竟然不惜赔上整个钟山和欧阳家族的性命。”

　　这个时候，收到消息的东修秘密到访，虽然夏侯泽非常满意他带军袭击九州的行动，但他还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属下该死，没有完成攻下九州十山的任务。”

　　“无妨，”夏侯泽用着裴鹤伯的身体，连脾气都变得比以前温和，“只不过少了一个蜀山而已，剩下的烂摊子也够九州四院忙乎一阵儿了。”

　　东修重点提及了突然闯入蜀山的夕木，“这个昆仑山弟子着实有些怪异，他竟然能得白虎神兽现身保护。”

　　“不可能，”身为亲弟弟的东元满脸诧异，“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东修摇头，三个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后，夏侯泽出声问了一句，“那个叫夕木的小子和竺星老头什么关系？”

　　“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东修依旧摇着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属下打听过了，那小子在蜀山就是一个孤儿，从小都被别人叫做晦气鬼，原本是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废物，结果去了昆仑山不到一年，反而成了九州四院的风云人物。”

　　“不到一年就混成这样，看样子眼下的九州也只有竺星老头有点东西。”

　　孤儿、晦气鬼……

　　夏侯泽跟着念了一遍，这两个关键词倒是让他在不经意间想起一些过往旧事。

　　东修偷偷抬头看了夏侯泽一眼，终究是将嗓子眼的那句话咽了下去，他希望那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跪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夕木没有大师兄那般坚硬的意志，开始对着金笺扇碎碎念。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要罚，好歹也给我们一些吃食吧，您再不回来，我和大师兄就要变成饿鬼了。”

　　“天苍苍，雨茫茫，昆仑山就要饿出人命了。”

　　“哪怕给口水喝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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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木念叨了半天，在他身边的欧阳思羽依旧跪得笔直，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夕木想不明白，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大师兄的肚皮，一脸怀疑，“是不是你学了什么我们不会的功夫，你怎么都不会饿的？”

　　“少说话，”欧阳思羽依旧没有抬眼，神色自若，“境随心走，让你的意志力来掌控你的生活，而不是任由身体的本能沉浮。”

　　夕木一脸惆怅，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真的和竺星长老太像了。然而，在他看来感知不到饿才是人间疾苦，他正要开口反驳的时候，有人急匆匆跑过来传话。

　　“大师兄，不好了……”

　　位于极寒之地的黑麟军竟然在短短几天集结了整整十万大军，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九州发起攻击。对外敬亭山的裴鹤伯长老拿出已经发黄的五院旗，以代理总管的身份下发誓死守护九州的命令。对内他却向黑麟军下了死命令，让他们集中火力围攻昆仑山。毕竟在夏侯泽看来，只要解决了竺星长老，九州剩下的青城山和浮玉山根本不足一提。

　　黑麟军的目标虽然是四座修行学院，但他们依旧不会放过手无寸铁的百姓。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为了活命只能投奔最近的修行学院。昆仑山为了让百姓能随时进山，不得不放弃八宝阵。

　　最开始夕木跟着施墨清一起护送百姓，他从驼背老婆婆的手中接过一个小胖子，小家伙竟然把攥在心里的半块地瓜给了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大师兄说的话是对的。

　　眼看黑压压的黑麟军就要冲上来了，夕木赶紧让百姓加快脚步，自己负责殿后。

　　竺星长老亲自在山口坐镇，黑麟军冲上去一波便倒下去一波。气得躲在后面的东修直跺脚，他一边骂骂咧咧说手下的兵是废物，一边用夏侯泽给的笛子呼唤沉睡的巨蟒。

　　千年来沉睡在地心的巨蟒一旦苏醒，整个九州都会沦为一片火海。昆仑山的弟子自然是挡不住巨蟒的攻击，一个二个接连败下阵来。转瞬之间，整个昆仑山烽烟四起，俨然成为一个火球。

　　安顿好百姓的夕木刚刚跑到山口，就看到所有昆仑山的弟子都跪在了地上，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他看到腾空的竺星长老变成了闪耀的星星，洒落在整个天空。

　　夏侯泽之所以放出巨蟒来对付昆仑山，就是因为他笃定在情形危急的时候，竺星长老会选择牺牲自己。巨蟒是修行千年的恶灵，哪怕是德高望重的竺星长老也只能以毕生的功力选择于巨蟒同归于尽。毕竟在他看来，竺星和当年的欧阳兴明都是愚蠢至极的傻子。

　　夕木的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整个胸腔都弥漫着一种被撕裂的痛楚。就在这个瞬间，脑子里又闪过第一次见竺星长老的场景。我不追问身世了，我不乱跑了，我不捣乱了，我以后都会听话的……

　　竺星长老，您可不可以回来啊？

　　踩着一地的星光，夕木一路狂奔，太阳穴被愤怒扯着阵阵跳动，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在蜀山交过手的东修。那种强烈且炙热，炫丽的白光在他的身体里呼之欲出。

　　然而完成任务的东修并不打算在昆仑山消耗过多的时间，但他还是低估了昆仑山弟子团结一致的力量。前有发起疯来的夕木，后有统筹有度的欧阳思羽，每一个人都把悲愤化成了坚守昆仑山的决心。

　　每一个昆仑山弟子的眼神就只有一句话：“我要这些黑麟军有来无回！”

　　夏侯泽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视为左右臂膀的东修竟然就这样折在了昆仑山。十年前那般激烈的大战，东修不过是重伤，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整整三万黑麟军竟然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然而，短暂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九州没了竺星长老，夏侯泽笃定距离自己一统九州的大业就只差一步之遥。

　　夏侯泽借着裴鹤伯的身份对竺星长老的逝去悲痛不已，既然演戏便要做足全套，他暗地里让车元通知黑麟军重点围攻敬亭山。眼下的他已经懒得再藏在裴鹤伯的身体招摇撞骗了，他无比想念自己的黑甲战衣，更想看着整个九州向他臣服。

　　黑麟军围攻敬亭山的前一天，夕木暂代大师兄来这里参与各山合力围剿黑麟军的会议。除了夕木，参与本次会议的都是各山的长老。他有自知之明，全程都只是安静地听着。

　　夏侯泽暗中观察了夕木很多次，心里早就是一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畅快，他本以为来的人是欧阳思羽，万万没想到昆仑山竟然把他最想解决的人主动送到了眼前。

　　夏侯泽把东修和三万大军的债全部记在了夕木的身上。

　　这一次，他也要他有去无回。

　　为了把夕木困在敬亭山，夏侯泽特别授意车元提前开始攻山。敬亭山的弟子早就被车元磨掉了血性，各个贪生怕死，边打边退，竟然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让黑麟军登上了后山。

　　“搞什么东西？”浮玉山的白永季长老不可思议地盯着裴鹤伯，“你们敬亭山的弟子是吃了泻药吗？怎么能任由那帮黑麟军打成这个样子？”

　　夏侯泽没有说话，面露难色，故意透露出一副自责的模样。

　　“由我们在，他们休想抢夺灵丹。”青城山的正德长老义正严辞。

　　夕木没说话，他只是不确定青城山正德长老所说的“我们”到底有没有包括他。凭心而论，他向来对敬亭山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何况他觉得单凭裴鹤伯长老坐镇，黑麟军根本到不了神坛，更抢不了灵丹。

　　九州五院，各有一只守护神兽，他们除了保护各院的长老，还负责守护神坛上供奉的上古灵丹。眼下的夏侯泽虽然抢不到钟山的扶桑镜，但他铁了心要拿到其余四山的上古灵丹。有了这些上古灵丹，他便可以控制永夜，让整个九州臣服。

　　黑麟军冲上来的时候，夏侯泽还是装模作样地打了两三下。夕木一直都在观望，然而越看越气，眼看敬亭山不中用的弟子越打越退，他正准备施咒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浮玉山长老一把拽了过去。

　　“我们三个长老在此，用不着你这个小娃娃出手。”

　　话音刚落，浮玉山的白永季长老和青城山的正德长老同时召唤守护神兽，朱雀和玄武现身，瞬间就击退了略显嚣张的黑麟军。

　　“裴兄，就差你了！”浮玉山的白永季长老喊话裴鹤伯长老，让他赶紧召唤守护敬亭山的乘黄。在他看来，如此低迷的敬亭山弟子急需神兽镇山来增点气势。

　　此时此刻的裴鹤伯虽然可以骗得了天下人，但他唯独骗不了拥有上古神力的神兽。他自知无法召唤乘黄，自然不会接话，反而趁乱暗中向一旁的夕木痛下毒手。

　　从来没有人能从夏侯泽的锁魂符中逃脱出来，夕木像是被一只巨大的蜘蛛网困住，浑身上下都被一股黑气笼罩。黑气宛如一股顺势而上的麻绳，悉数聚在夕木的脖颈处，越攥越紧，勒得他根本没法呼吸。

　　就在夏侯泽以为势在必得的时候，朱雀和玄武竟然同时回护处在濒临之际的夕木。夏侯泽没法召唤的乘黄竟然主动现身，同样护住摇摇欲坠的夕木。

　　就是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夕木能召唤白虎已经足够让人惊奇了，眼下他竟然还能让其他三山的神兽主动保护。

　　他是谁？

　　到底是什么来头？

　　凭什么？

　　就在大家连连称奇的时候，夏侯泽心生一计，他用眼神暗示车元带着人先行撤退，直接指着平稳落地的夕木怒斥，“堂堂竺星长老的弟子，竟敢偷学其他三山的密法！此罪当诛！”

　　“我没有！”夕木否认，“身为敬亭山的长老，岂能随便诬陷他人。”

　　“你有！”航生突然从人群里冒出来，“神兽只有长老可以召唤，你要是没有偷学，怎么解释这些护着你的神兽？”

　　夕木无言以对，他没法解释，从他第一次莫名其妙召唤出白虎的时候他就想知道答案。

　　“我想这中间也许有什么误会，”青城山的正德长老出声，“不如我们好好问一问。”

　　“这有什么可误会的！”夏侯泽断然不会给夕木翻盘的机会，他大声呵斥道，“他能得昆仑山的白虎相护，我们虽然称奇但那毕竟是他们昆仑山的家务事，你们两山是否要追究老夫同样管不住，但老夫定要审审他是如何盗学我敬亭山的密法。”

　　“笑话！”夕木冷言反驳，“敬亭山的弟子弱成这样，有盗法的必要吗？”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我说了没有。”

　　夏侯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锁住了夕木的四肢，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神兽并没有现身保护。

　　夕木毫无畏惧，毕竟翻盘系统早就告诉过他，当他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自有神兽现身保护。眼下的困境，的确谈不上涉及生命危险。

　　这一次夏侯泽学聪明了，直接以盗法为由，命人敲响钟鼓，以108道天雷惩罚夕木。尽管浮玉山和青城山的长老都持不同的意见，但夏侯泽再度拿出五院旗，用九州代理总管的身份施压。眼下毕竟是在敬亭山的地盘，其他两山的长老也只能暗中观察。

　　第一道天雷打在身上的时候，夕木就闻到了肌肤烧焦的味道。

　　哪怕再疼，他也咬紧牙关，始终不吭一声。任凭发疯的夏侯泽怎么诬陷，他永远就只有一句话：“我没有盗法！”

　　天雷执行到80道的时候，浮玉山的白永季长老悄悄碰了碰青城山正德长老的胳膊，低声暗语，“这小子不是普通人，挨了80道天雷除了皮外伤竟一点没伤内力。”

　　话音刚落，第81道天雷却怎么也降不下来了，任凭击鼓敲得再响也无能为力。夕木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空中突然出现了钟声。上一次出现响彻九州的钟声还是在十年前，欧阳兴明以身献祭的时候。

　　再度听到这个钟声的夏侯泽极力稳住慌乱的内心，当他试图对比夕木五官的时候，第81道天雷终究是落了下来。

　　随着天雷降落的还有一道直冲夕木眉心的白光，紧接着，一共出现了五道彩光，将夕木的身体紧紧裹住。

　　然而这一次，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足以让夕木放声大喊。

　　水火不容的震荡让夕木青筋爆出，眼眶血红。

　　足以照亮天际的五色彩光让人睁不开双眼，挣脱绳锁的夕木单手撑地，跪在地上。当他抬头的瞬间，他的身后同时显现北龙，南虎，西雀，东玄武，中乘黄。

　　“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谁？”

　　“青龙？他竟然还能召唤消失十年的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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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叫嚣的航生见状，立马躲在了人群里。就在大家对同时出现的五兽颇为不解的时候，夕木直接扭了扭脖子，直扑夏侯泽。

　　敬亭山的弟子虽然技不如人，但在这种时候竟也知道冲上来保护长老。

　　“夏侯泽，你为何不用真面容示人？”

　　话音刚落，大家震惊的嘴巴更合不拢了。

　　明明已经幻化成星星陨落的竺星长老竟然起死复生，他轻轻用金笺扇一扇，前一秒被大家护在身后的裴鹤伯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夏侯泽。

　　“你竟然没死？”被人戳破身边的夏侯泽索性换上了他引以为傲的黑甲战衣。

　　竺星长老大笑，“我不演得真一些我，你怎么会那么快露出狐狸尾巴呢。”

　　看到这里，浮玉山的白永季长老和青城山的正德长老自然和竺星长老站到了同一战线。只不过浮玉山的白永季长老忍不住白了一眼，“你玩这么大，能不能提前捎个信啊，害我白白为你感伤了半天！”

　　眼看三位长老作势要围攻，夏侯泽依旧笑得嚣张，“当初你们四人在归灵塔都困不住我，真是不自量力。”

　　竺星长老左右开弓，直接拦住试图开战的两位老友，撇了一眼旁边的夕木，“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

　　话音刚落，早就按捺不住的夕木再一次扑向了夏侯泽。他的一招一式，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让大家忍不住想起逝去的欧阳兴明。

　　“我早就说过，有朝一日，我会亲自了结你。”

　　夏侯泽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夕木，“这不可能，不可能……”

　　同时拥有五院力量的夕木所向披靡，无论夏侯泽使出多么恶毒的咒法都无法控制夕木，那些闻讯而来的黑麟军更是被五兽同发的力量瞬间弹飞。

　　夏侯泽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置人于死地的他竟被夕木一掌打到灰飞烟灭。

　　祸害九州长达几十年的夏侯泽前一秒刚刚消失，下一秒整个九州都降下了百年不遇的赤雪。

　　天降赤雪，是吉兆。冰冻十年之久的北海化了，人们再一次看到了岛中的钟山学院。

　　然而夕木再一次昏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他在梦里看清了那个背影，他看到了那个被他称呼为父亲的男人，他听到了父亲的名字，十年前的一切都完整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除了夕木一直想要知道的身世，翻盘系统也在梦里和他说了再见。所谓的受人所托皆是他的安排，因缘汇聚，才是现在的夕木。他笑着对他说：“你有名有姓，是未来守护九州的英雄。”

　　三日之后，总算醒来的夕木跟着竺星长老来到钟山，在众人的期盼下，他亲自取出扶桑镜，十年前的未解之谜总算真相大白。

　　前任敬亭山长老苍竹动了抢夺扶桑镜的心思，暗中和夏侯泽同流合污，好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最后一刻，五位长老只能将毕生的功力悉数封印在欧阳兴明刚刚落地的儿子体内。

　　从此以后，九州上下都知道五兽夕木是战神欧阳兴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