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系统在手》林暖晴

74、第三条咸鱼（13）

　　自打从青城山回来，夕木每天起的比晨鸣的鸡都早。除了按照传统承包昔日施墨清所干的杂务之外，他还得负责竺星长老的一日三餐。

　　然而除了第一天回来被竺星长老骂到狗血淋头，之后他便没有任何机会见过长老。饭虽然是他起早贪黑做的，但竺星长老却不给他送餐权，如今想再见一面很难，想询问他最在意的问题更难。

　　搞不定竺星长老，夕木只能把心思用在旁敲侧击和声东击西上面。

　　大师兄欧阳思羽虽然向来都护着小师弟，但他给夕木的回复却是：“头可断，师命不可违。”

　　施墨清拍着胸脯自喻是昆仑山一本通，他给夕木的建议是：“不让你去，你就真不去，我怎么不知道你是那么听话的人？”

　　啪！

　　夕木猛拍一下自己的脑门！

　　说得也是，反正一直被骂，还怕多骂一次吗？

　　想到这里，夕木眼睛亮了起来，心生一计，一溜烟就跑了。

　　第二天，送完早饭的夕木趁大家不注意，绕了一圈重新溜达到竺星长老的房门外。

　　咚咚咚。

　　敲了三声，里面没人应答。

　　夕木贴着门缝听筷子音，等到笃定饭碗皆空的时候，他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刚刚放下筷子的竺星长老瞬间就变了脸，从喉咙里蹦出来两个字：“出去”。

　　“别啊！”夕木脸上堆着笑，端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汤羹，“早晨来拿饭菜的师兄走得太着急，忘记这碗汤了，我只是来给您送汤的。”

　　果然被夕木猜中了，主要是有关五脏庙的吃食，竺星长老都不会发火。

　　“汤放下，”竺星长老已经重新拿起了筷子，“你走吧。”

　　“您就告诉我吧，”既然人都进来了，夕木才不甘心这样离开，“我去藏书阁里看过了，上面说像我这种情况是被人封印了，那股横冲直撞，没法控制的能量是别人给我的。您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我的父母是谁，又是谁把能量封印在我体内的？”

　　竺星长老嘴里的汤瞬间就不香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要命啊，藏书阁共计藏书10万八千册，只有一本书有讲类似的案例，这个小兔崽子怎么会那么巧就能翻到呢！”

　　竺星长老冷笑一声，放下汤碗直摇头，“我比你更想知道呢！”

　　夕木：“……”

　　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不过是受人之托，”竺星长老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口气，“十年前，有人曾在老夫书房的案台上留下两句话：木落归本，朝不保夕，但求庇护。今夕何夕，枯木逢春，唯有昆仑。”

　　夕木：“……”

　　他脸上的疑问更深了。

　　木……木……夕……夕……木……木……

　　这说的是我吗？

　　这说了，等于没说。

　　这是我这个脑子可以理解的文字吗？

　　“这不可能，”夕木一个劲摇头，“老师您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在您的书房里留书！”

　　“这有什么不可能，”竺星长老的金笺扇又重重地敲在夕木的脑袋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要记住，这世间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是正常，”夕木退了一步揉脑袋，笃定道，“但您老人家都不知道不正常，您肯定是在骗我，要不然您为什么会在正德长老要出手的时候闪现？”

　　“你有什么值得老夫骗的？”

　　夕木的耳朵被竺星长老揪着，只能斜着脑袋撇嘴。

　　这个时候，欧阳思羽急匆匆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信封。

　　“坏了，”竺星长老一把推开夕木，接过信看了一眼就急匆匆地交代，“即可关闭山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一旦有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

　　“弟子遵命，”欧阳思羽点点头，恭敬行礼，“此番前行，请您务必小心。”

　　“老师这是要去哪儿啊？”哪怕昔日夕木在灵冢里差点被吓死，他也没见过这般紧张的竺星长老，“黑色信封里写了什么？”

　　“只有最最最危急之事才会用黑色的信封，”欧阳思羽一脸担忧地看着竺星长老离开的背影，“上一次恩师收到黑色信封还是十年前大战的时候，不出意外，此时此刻四位学院长老都在往那赶。”

　　“哪儿？”夕木一脸着急，心里嘀咕大师兄说话真的是越来越像师父了，就不能一次性说个明白吗？

　　“归灵塔，”欧阳思羽抬头注意到阴云笼罩的天空，又叹了一口气，“看样子，那个家伙很想出来。”

　　“谁？”夕木觉得自己一天都跟这个字杠上了，“这个家伙是谁，不配拥有姓名吗？”

　　正说着，空中东西两侧突然闪现两道巨大的环带纹，原本两个时辰后才进入的永夜竟然提前了。

　　欧阳思羽脸色大变，拽着夕木就往教令台跑，除了按照竺星长老的吩咐封山之外，他还同时开启了八宝阵。

　　八宝阵，是昆仑山的镇山法阵。

　　整个昆仑山的弟子都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八宝阵只有在人亡山毁的前提下才会被启用。

　　永夜莫名被提前，然而十二个时辰过去了，永夜却依旧没有消退。

　　曾经出现在头顶的太阳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时贪玩忘了回家。

　　每次夕木想去询问欧阳思羽的时候，都会被施墨清一把拽住，“大师兄现在忙得手忙脚乱，你有事问我。”

　　“那你告诉我，归灵塔……”

　　夕木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施墨清一把牢牢堵住，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疯了，疯了，别说那三个字。”

　　“你有病吧！”夕木拼命扒开差点捂死自己的双手，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三个字不吉利，只有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才会被关在那里。传闻只要说出那三个字，都要被因缘驱动去一次，我可不想到那种关押重犯的地方去，太晦气了。”

　　“谁？”夕木脑子里的问号已经快堆成山了，“大师兄昨天才说过啊。”

　　“那是因为大师兄和那个家伙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

　　“我告诉你……”

　　听完前因后果，结合山主陈爷爷讲过的故事，夕木这才算是搞明白十年前那场大战到底有多惨烈。

　　时任五大学院的长老全部战亡，钟山神秘消失，但罪魁祸首却还活着。

　　他，就是被封印在归灵塔的夏侯泽。

　　之所以用黑色信封传书四位长老，就是看守归灵塔的守卫急需他们前来加固封印。

　　然而，永夜已经持续了四天四夜，四大学院的弟子都没有如愿等到各自的长老。

　　欧阳思羽第一个坐不住，早在第二天就飞书给其他三院，诚邀他们一起赶赴归灵塔。

　　可惜这个提议，只有浮玉山愿意一试。敬亭山他们自己不参加也就算了，还非要给欧阳思羽按上一个“违抗师命，制作混乱”的罪名。

　　只不过欧阳思羽根本不在乎，谁知他刚带着人走出山门就看到外面竟然早就被人围住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来者竟然是敬亭山的二当家车元，他的身后站着航生。

　　黑压压的一片人，各个叉着腰，任谁看都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架势。

　　欧阳思羽念在车元好歹是个长辈，行了礼才问：“您不守着自己的敬亭山，带着人堵在我们昆仑山的门口欲意何为？”

　　“四位长老都给各山下达了守山的命令，你不能擅自行动。”

　　“这话说得甚是奇怪，既然您是坚守命令的拥护者，应该打死不出敬亭山一步，为何要跑到千里之外的昆仑山阻我？”欧阳思羽冷笑，“违抗师命，制作混乱的罪名您担得起吗？”

　　“放肆！”航生突然跳出来帮腔，愤愤不平地说，“你竟敢对车元长者无礼！”

　　“笑话！”偷偷摸摸跟在队伍后面的夕木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去直接开骂，“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带着人偷闯青城山的藏书阁，你盗人家书的时候怎么不讲礼数了？明明是你主谋，却把同门师兄推出去当替罪羊，你知道礼数这两个字怎么写吗？我可忘不了，你当时跪在地上向申成和苦苦求饶的样子。”

　　“你……”航生脸色一阵青白，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胡说”两个字显得毫无底气。

　　经夕木大着嗓门一通喊，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航生强调所谓的“盗书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好啊，”夕木早就看航生不顺眼了，他故意扯着嗓子大喊，“你要是说我胡说，那你就对天发毒誓。”

　　九州五院的修行弟子，毒誓就只有“天雷断经脉”一个选项。

　　大家等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航生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被夕木这么一搅和，敬亭山的气势瞬间就弱下去一半。正当夕木心里暗爽的时候，自己却被大师兄连连推到一边，“你跑出来干什么，老老实实和施墨清待在山里。”

　　“不要！”夕木一个劲摇头，“我要跟着你去找竺星长老，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欧阳思羽知道竺星长老对夕木的担心，直接用一道符把夕木送到了雪眠洞。随后，他直接剑指车元，“十年过去了，你们敬亭山怎么半点没有悔改，还打算在这个时候再当夏侯泽的走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