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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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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费太多力气就查到了“左马刻”究竟是谁。
碧棺左马刻,YOKAHAMA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左马刻的大名在横滨地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你想到要打听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只是之前自己从来没留意过罢了。
你唾弃着自己之前沉迷谷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行为,然后拿出了在煤炉挖好价海景谷的劲头开始挖左马刻的情报。
左马刻的情报其实并不少,只要时刻关注社会新闻,每天盯着同城聊天室看今天横滨哪里又有黑.手.党提溜着麦克风打架了,那就一定少不了左马刻的身影。
碧棺左马刻,你滴拉普大帅哥。
每次看到同城推特上面有人说“今天那个白毛黑.手.党又在我家楼下唱拉普打架了投诉给居委会也没用究竟能不能拿治理广场舞的态度也治理一下嘻哈人”,你都恨不得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夺门而出,冲到现场为拉普帅哥挥舞毛巾嗷嗷叫唤。
但是你不敢。
长谷川凛子的胆子已经在过去二十年中被平凡安宁的日常生活打磨得只有小小一点,你将自己的行为框死在众人眼中“好女孩”的活动范围里,一步也不敢越过雷池。
对左马刻突如其来的恋慕当然也是危险的,“好女孩”怎么可以喜欢上黑.手.党呢?
但爱情就是这样一种可怕的东西,用“crush”来形容简直是再贴切不过。它是猛烈的冲撞,将生活撞离了正轨;它是大力的碾压,将理智压得粉碎殆尽。
爱情是野火,它在你枯燥压抑生活里偶然迸发了一小点火星,但枯草很快、很迅猛地就燃烧了起来。你站在熊熊火焰中感受着扑面的热气,张开双臂,只想让自己也一并焚毁在这冲天的爱情之火中。
在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做出了一份“左马刻横滨拉普地图”,上面根据你在社交媒体上搜集的信息,标出了左马刻在横滨各个街区的出现频率,并比他的那些对头还要明晰地圈出了他的势力范围。
看着一字没动的论文作业,再看看详细到几乎可以投稿给横滨警察局兔兔警官的“左马刻横滨拉普地图”,你不禁问自己:
#这是在做什么#
单恋也能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不愧是你!
但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这地图你做都做出来了,放着不用岂不是极大浪费?
难不成还真的要投稿给警察局啊?
鬼迷心窍一般,你开始在放学后和周末前往地图上标出的区域了。
你平日里活动的范围有限,因为你也并不是什么喜欢探索城市的人。地图上左马刻频繁出现的这片区域你曾经来过,但并不很熟悉,只是来过而已。所以这几次探查你始终带着几分紧张与僵硬,在街上溜达时总悄悄地左顾右盼,看到奇装异服又满脸凶横的人你会本能地吓得贴墙行走,但又忍不住打眼去看他们,在心里惊叹:哦,原来这就是黑.手.党。
这样诡异的行为是瞒不住别人的。
在你眼里,黑.手.党是奇装异服,但在黑.手.党眼里,你的行为何尝不是偷偷摸摸?
“有的女的在我们手底下的街上游荡,你们怀疑她是别的社团的探子?”
左马刻把烟头在墙砖上掐灭,烦躁地挠挠后脑勺:“要是怀疑,你自己直接把她抓起来问不就好了?来找我干什么?”
下属支支吾吾:“她穿得太好了,不太像是那些穷酸社团的探子……”
左马刻一脚就踢了过去:“搞了半天你tm就是怕抓错了人,所以让我替你去?”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蠢货东西!”左马刻骂道,“那个女的在哪儿?”
下属小心翼翼地抬头:“大哥,你这是要去……”
左马刻要被气笑了:“要去做什么?当然是去看看那个女的究竟是不是探子了!”
在左马刻骑着他心爱的小摩托突突突前来的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非但没有成为“碧棺左马刻女友候选人名单第一位”,反而成了“碧棺左马刻怀疑对象名单第一位”。
你发现了一家中古店。
这个中古店不是那种售卖老物件和漂亮上世纪风味衣服的店,而是你作为一个谷圈宅女心心念念却每次来了都会对着价格咬牙切齿的“ACG周边中古店”。
这是一种一逛就容易钱包空空、但你却神情恍惚微笑着出门的魔鬼店铺。
你都怀疑中古店是不是才是勾结黑.手.党的黑心店铺,说不定还有点儿什么灵异神怪的背景在里头——不然怎么解释你钱都被他们掏空了还高高兴兴出门的?
你钱都哪儿去了?
买铁皮和纸片了!
花了多少钱?
全花了个光光!
你深知中古店的邪恶威力,但此时,你对二次元自推的爱和对左马刻的感情在脑海里开始打架。你站在中古店橱窗外,盯着他们玻璃窗上贴着的大幅“《偶像xx祭》金签拍立得限量上架”的海报,努力用手揪着自己的裤子,别让自己就这么一抬腿进去又酿成了没钱打车回家的悲剧。
左马刻从他的摩托车上一迈长腿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鼻子都要贴上中古店橱窗的傻样儿。
他在街角盯着你看了半天,想破头也没法把你和探子联系在一起。
你转移视线,没在玻璃反光上看到同样看着你的左马刻,却透过玻璃看到了货架上店员已经挂上去的拍立得。
你的梦情金签拍立得赫然在列!
——价格是3000日元一张!
嗯,确实是贵,但也没到买不起的程度……今天带的钱也够,但是……
你的表情微微扭曲起来,从旁人眼里,你揪着腹部的衣服,微微弓起身,似乎像是身体不适一样神情痛苦。
左马刻稍微有点慌了。
这个女孩不会真的是被胁迫了送来当探子的吧?
这个世界上连可以通过唱拉普来攻击人精神的麦克风都有,说不定也有一种可以远程让人肚子痛的装置呢!
于是左马刻运了运气,他穿过马路,笔直走向中古店橱窗前的你。他无视了街上因为他的现身而纷纷惊慌起来的店主们,只是来到了你的身侧,然后犹豫了半晌究竟应该怎么打招呼。
你的余光发现了一个高个儿的男人出现在身旁。
食草动物的某种警觉心让你立刻转身,双手也飞快地抬起挡在胸前。在发现眼前人并不是来把你揪进去买单的店员后你松了口气,但你的双眼径直地也撞上了男人解开的那两颗衬衫扣子后白皙的一小片胸膛,随着视线慢慢向上,你几乎是中毒一样地溺进了左马刻血红的双眼。
“你……”
他开口,表情有些晦涩,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你也不知道,你现在的脑子和土豆泥唯一的差距就是土豆泥是装在塑料碗里,而不是颅骨里。
左马刻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把他本来就乱翘的白毛挠得又狂野了几分,他强行压下奇怪的那丝坐立不安,又摆出那张臭脸凶巴巴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天谢地,你现在还能听懂人说话。巨大的惊喜冲击下,你唯一的那根理智之弦艰难地操纵口舌,梦游一样地说:
“因为我想……”
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