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之下地恶》沙白鸿秋

3、惊动警察

　　木巴刺率几个身强力壮男子在库穆醒来之前赶到，他们从山阴侧上山，库穆在山的阳面，木巴刺以为库穆是摔倒了，接到信号几人赶紧从距离这里两座山头的地方赶过来。他们处在险峻，陡峭山头，鲜有来这边的人自然对这边的地形不甚熟悉。亦不了解库穆大叔放牧行迹，但是，越往阳面走空气的气味愈加难闻，尸体腐烂地陈臭味窜入鼻孔强迫人后退。
　　“库穆大叔，库穆大叔。。。。。。。”大声喊着库穆地名字，深藏在树上鸟儿一惊而飞，渗人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库穆大叔。。。。。”
　　库穆听到有人唤他名字，辨认出是木巴刺找寻他，起身像平常一样折叠好睡觉的物品，不紧不慢，整理停妥，用拐杖敲打瓷碗发出声音，牛群羊群随之附和，不断地嘶吼。方法奏效木巴刺不大会便到了，看到库穆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不禁疑思：大叔好端端的呀！牲口亦无损伤。
　　“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库穆看看眼前的木巴刺，转而又看看其他几个小伙子，他们分别是医生的大儿子奎坦，塔古，赛帕纳。几个人中只有赛帕纳去过外面的世界闯荡过几年，正如他出去一样，无人过问原因，回来亦是如此，不会有人追着问为何回来。他为何回来？无人知晓，无人在意，一旦回来，他依然是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过往一切皆烟消云散。库穆默不作声，走在队伍最前端，空气中的恶臭愈来愈重，他们心中的疑虑也随之加重，但是，无人说话，闷头向前走，步伐紧跟库穆。
　　“啊。。。。”塔古看到前面的尸体了，吓得连退数步，木巴刺他们抬头自然看到，个个面如死灰，虚汗侵蚀衣衫，谁也不敢再多走一步，库穆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看几个年轻人，从包里掏出笔纸，写道：尸体腐烂程度不算太大，初步判断死于一个星期前，让你们过来商量该如何处理？木巴刺他们把库穆围在中间，面面相觑。
　　木巴刺先发表意见，“派一个人回去，让父亲与大家商讨决定。”木巴刺的考虑不无道理，他父亲是萨酋，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均可以做决定，如此重大之事，由萨酋出面再合适不过，奎坦与塔古亦赞同木巴刺的提议，但是，塞帕纳插了句：应该交给警察，他们专门管这种事情。库穆一顿，目光在塞帕纳脸上停留几秒，村寨虽然与世隔绝，但是，定期会有警察或者其他带有标志的人来村里探访，并告诉过他们如果遇到重大或者可疑之人，一定要报告警察。木巴刺是个明事理之人，自治父亲不一定能够解决，刚刚太过于紧张，竟然忘记应当报告给警察。
　　经塞帕纳提醒，慌慌张张地附和道：“对对，应该报告给警察。”塔古年龄最小，经历事情少，自是不会反驳哥哥们的意见，库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眼睛一直未离开那堆尸体，在他们讨论找警察之时，他的余角似有若无地飘向远处那座最高山峰。
　　“可是，我们到那里去报警？”塔克说出最现实问题，平时出去，幸运等一天便可碰上车，不幸运连续几天不见半个车影，若他们走出大山去山脚下的县城报警，即使骑马一来一回也得两天，几个年轻人再次犯了难。库穆面向他们，笔在纸上飒飒作响，写完举给他们看。
　　“库穆大叔，你说的是真的吗？”库穆点点头，把线路交给他们，木巴刺发挥领头人的作用，安排塔克与奎坦陪库穆大叔看守尸体，他和赛帕纳依地图去找基地。塔克与奎坦帮着库穆把散跑各处的牛羊聚拢，木巴刺他们踏上翻山越岭的路程，按照平时登山的脚程，他们在天黑之前应该能够到达目的地。
　　“木巴刺，库穆大叔怎麽知道附近有军事基地？”赛帕纳甚是好奇，木巴刺亦有疑惑，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都未曾发现有军事基地。
　　“库穆大叔，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而且，他经常去一些我们不敢去的山放牧，知道肯定比我们多。”木巴刺唯一能想通的也只有这点。
　　“也是，就如这座山，我们一年顶多来两三回，库穆大叔定是把周围的山都爬了个遍。”
　　“是呀！”
　　聊天并未妨碍他们爬山速度，反而比平时快了不少，毕竟有十几条人命在哪里，时间越长线索消失的越多，就像他们平时打猎是一样的道理。好奇何止他们二人，塔克和奎坦与库穆并排坐在草地上，他们离那堆尸体稍远些，味道太大，根本无法长坐，库穆一直沉默，他们也只当是因他不能言语，塔克几次抑制不住，开口问原因，被奎坦暗中拦下来。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库穆并没有隐瞒，重新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僵硬地书写，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仅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库穆写累了便稍作停息，再继续写，满满一张纸，两个小伙子拿出读书的千倍兴趣，抢着去读，由于年龄大，手关节不灵活，愈写到最后，字迹愈潦草，读者愈费劲。
　　库穆发现军事基地亦是机缘巧合，三年前，他敢这牲口正好在基地所在的山上放牧，库穆像过去几十年一样，提前找个树洞，把物资全放进去，然后用麻袋把树洞堵上，再在不远处寻找更大一点的树洞，作为睡觉休息的地方，能够住人的树洞，这座山上比比皆是，人安顿妥帖，他又砍了几十根大的树枝，扎两个小围栏用来关牛羊。因为从未来过这座山，草木丰茂，库穆便想多放几日，整顿的东西多了，人困乏的很，当天夜里睡得比较沉，竟然没有注意到那群鬼哭狼嚎的东西，直到听到围栏里牛羊撕心裂肺地惨叫，他才从睡梦中惊醒，但是，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对抗那群饿疯的畜生。无数的绿眼睛盯着库穆这把老骨头，周围各种飞禽走兽的叫声，整个山谷化为了地狱，纵使经验丰富地库穆，亦双腿发软，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死期，那就他被两只狼围攻时，一声枪响，救了他，狼群被吓跑，丢了两只羊。
　　库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里里外外地衣服全湿了，有是沾了雨水，有是汗水。一队穿着迷彩服的人来到库穆身边，蹲下检查他是否受伤，库穆摇摇头。
　　“老人家，你一人放牧吗？这一带非常危险，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适合放牧。”
　　库穆点点头，他以前就知道这座山是所有山中最危险的，想不到第一晚差点失了性命，缓过神来，他在他们手上写了谢谢。
　　“不客气，老人家，赶紧躲起来，今晚安全了。”说完他们就离开了，夜太深，加之他们脸上涂有东西，库穆并未看清他们的脸，身份倒是猜出十之八九。自此库穆从未踏过那座山。看完之后，他们不禁深吸一口气，库穆大叔的经历真是非一般呀！他们亦遇到过狼呀等凶猛动物，但是，他们是好几个大汉结伴，手里还有工具，可是库穆却不同，瘦弱老头儿，如何抵挡那群恶魔。
　　他们对库穆的尊敬又多了几分，三人不再言语，静静待待，日头越来越沉，夕阳映红霞，翠绿引碧影，黑夜不迟不早如约而至，牛羊入栏，露霜加重空气中的阴气，阵阵阴风吹人恐惧。漆黑的夜色，一束光由远及近，三人紧绷神终于可以松缓，木巴刺把人带到尸体旁，带队之人是位上校，队伍里有军医，有几名特种队员，军医简单检查一遍，初步判断是中毒而亡，具体死亡原因，必须经过仔细检查方可下判断。
　　军医从死人堆里走到那位上校面前，“将军，人要拉回去。”
　　将军点头，来到库穆面前，路上木巴刺大致把情况告诉他了，但是，他们并不是第一发现者。“老人家，你能具体说说，你是什麽时间发现的吗？还有，老人家也应该告诉我，你怎麽知道附近有军队驻扎？”将军并不知道库穆是哑巴，木巴刺赶忙替库穆解释，与此同时，塔克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他，“我们已经问过库穆大叔，原因他写下来了。”在将军看字条时，库穆开始在白纸上写他所知道的经过。几个特种兵一边翻看尸体，一边记录，十几具尸体，是需要花费些许时间。库穆把写好的字条拿给将军，强烈地灯光刺得他的眼睛快要瞎了，停笔便隐身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直冒热水，刺痛难耐。
　　知道前因后果，将军也不再难为他们，山路难走，若要是把十几具尸体运送到基地，难度摆在眼前，车子是开不进来，唯有靠人力，但是，徒手抬亦抬不来，搜索一圈，计上心头。
　　“年轻人，眼前情形，需要大家的帮忙，当然，并不是无偿的，这算政府之事，事情结束后，政府会给予你们一定补贴。”
　　木巴刺他们定然会热心帮忙，愿意帮忙是出于他们善良的天性，几个年轻人满口答应，
　　将军安排他们去找那些枯死的树木，他们并不是空手而来，带来各种工具，他打算临时制作几个块大木板，用来运尸体。检查完的特种兵，也加入制作木板的行业，他们脸上一如既往地涂上油漆，掩盖他们真实面容。
　　自库穆写完他看到的一切之后，他就与黑色融为一体，大家好像也忘记他的存在，他本就是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人，年纪大，手脚不利索，老眼昏花，还不能说话。他不给他们添麻烦便是帮忙咯，坐在横在地上的干上，看他们忙前忙后。即使大家齐心协力，制作完七块木板他们也花费一整夜的时间，树林日光婆娑，鸟儿鸣唱，库穆费力地起身，大家在制定最后一块木板。不大会，拎一袋食物放在木巴刺面前，木巴刺会意，起身却踉跄几步，一阵晕眩，蹲一夜猛然起身身体反应过不来，库穆颤巍巍地扶他。
　　“没事，库穆大叔。”木巴刺大声说“各位，停下休息会，库穆大叔拿来他的干粮，我们随便对付下，等会也有力气搬人，除了塔克几人停下手中的活，起身走到木巴刺身旁领了干粮，其他人像没有听到木巴刺的话。这时将军发话了，让他们停下来，吃点干粮再继续，他们才动身来木巴刺哪里领干粮，他们非常礼貌，不多领，领完必说谢谢，一晚上的相处，木巴刺他们非常佩服他们，军纪在他们心中重如铁，一切服从纪律，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
　　木巴刺在他们说完谢谢之后，会不好意思的小声回句：“不客气，辛苦了。”将军亦同他们一样，领的分量够吃即可，因而，库穆拿过来的干粮还剩一半，木巴刺自己也取了一些，库穆接过剩余的干粮，佝偻着身躯把食物送到原本的树洞内。快速解决干粮，完成最后一块木板，太阳照射下尸体会更臭，他们必须在太阳毒辣之前，把尸体运走。
　　两具尸体一块木板，用藤条固定，木板的前面亦用藤条系把手，所有都准备就绪，连夜赶来救援队员也抵达救援现场，几个人两两一块木板排成一排，把尸体清理走，留下三个侦察兵对现场进行勘察。将军也留了下来，天亮后他要亲自勘察现场，不漏过蛛丝马迹。木巴刺他们都去拉尸体，库穆不知接下来该怎麽办？是走？还是留？局促不安，原地不停踱步，将军注意到库穆，一眼看出他的不安，走到库穆面前，“老人家，辛苦你了，这里不再适合放牧，我们要对这一带进行勘察。”库穆点点头，收拾包裹赶着牛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