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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大修) ...

  •   “楚晏”转动轮椅来到窗前,俯瞰城市的夜幕,月明星稀、万千灯火,明亮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他似笑似哭的脸,让他因车祸留下伤疤的脸更显得狰狞可怖,不仅脸上,被衣服遮挡住的手脚也遍布疤痕。

      楚晏知道自己正在梦里,因为这里不是他所熟悉和生活过的水星华国,而是地球中国,他不再是18岁的普通高中生,而是28岁的记忆大师、世界级数学天才、语言天才和艺术大家“楚晏”,他能感受这位天才的五感与情感、阅读他的记忆、使用他的能力,犹如一体双魂。

      “嗡嗡——嗡嗡——”
      “楚晏”转头看向不断震动的手机,并没有接的打算,奈何打电话那人太过执着,手机亮了暗,暗了又亮,反复十几次,直到“楚晏”接起电话时内心的烦躁达到顶峰。

      “我说了这几天不要联系我!”

      “不联系你,让你像去年一样,自己给自己饿晕在家里?”

      楚晏看不到“楚晏”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轻颤的肩膀,以及沙哑非常的声音:“别多管闲事了,别说饿晕,就算饿死,也是我罪有因得!”

      “楚晏!”电话那头的声音加重了几分,道:“你爸妈的死,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要不是为了给我过生日······他们给了我生命,最后还要为了救我失去生命,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活着干嘛?”

      听到这番话,楚晏心头沉甸甸的,似要喘不上气来。这个场景,反反复复,折磨了他大半个月,原来真的有人连呼吸都觉得是痛苦的。

      “你想死?有本事你去你叔叔阿姨墓碑前说你想死!想死还不容易?但是楚晏你给我记住,叔叔阿姨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否则他们死都不会瞑目!”

      “而且你未免也太低看你自己了,你的人生价值早就不单单只代表你个人了,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你的能力能够造福全人类你知道吗?别说你还有个艺术家身份,国宝级画家、剧作家,你死了一了百了,你的粉丝先得哭死。”

      内心深处无处言说、无法言说的委屈涌上楚晏心头。
      “楚晏”滚烫的泪顺着横贯颧骨的伤疤滑落,他道:“周润,你别安慰我了。我就是个普通的瘸子,说什么粉丝,他们知道他们粉的人有认知障碍吗?别把我和那些天才先驱者们比,我不配。”不配得到这些能力,不配被喜爱。

      楚晏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跌入谷底,不过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是周润,他们从小学起就是好友。或许这里是他的前生?他是重生人士,只不过前世的记忆到现在才苏醒?

      “我都快不认识‘普通’两个字了,拜托你,多点自知之明好吗?瘸子怎么了,瘸子都能当运动员呢,你靠脑力封神有何不可?需要我读一遍你得菲尔兹奖时媒体的报导吗?‘百年一楚晏,攒足气运孕育出来的数学界紫薇星······’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说普通?”

      背后灵楚晏点点头,就是,我也快不认识“普通”怎么写了,我酸我自己!不对,等我睡醒,梦里这些技能我都能有!
      超级记忆力、精通数学的大脑、画技、创作能力,他全都能有!高兴!

      “我还毁容了,又有抑郁症、社交恐惧症,满身都是毛病。”
      “那你也是我好朋友,好兄弟,别说这些毛病和你的本事比起来屁都不算,就算真的有瑕疵,那只能说明你还是个人,没有完美到让人绝望。”

      “······阿润。”
      “嗯?”
      “谢谢。”

      “说谢谢也太见外,不然明天出来一起吃个饭,顺路去看看叔叔阿姨怎么样?”
      长久的沉默,当楚晏以为“楚晏”不会答应的时候,轮椅“咕噜咕噜”转出客厅,以及,轻轻的一声“好。”

      楚晏也随着这声“好”醒过来,庄周梦蝶,不知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
      楚晏有种预感,明天起,他应该不会再做梦了。虽然过程坎坷,但是结果是好的。

      或许美强惨是标配的原因吧,地球上的“楚晏”成就越高,越能反映他的自卑,因为这些能力源自父母的生命,害怕使用,不忍辜负。好在有个好兄弟不离不弃,耐心劝慰。只是没想到十年后周润这么能说会道会安慰人,看样子没少在女朋友身上试验。

      周润比楚晏大一岁,也是翻过暑假才高三,但是他从初中起就开始交女朋友了,用他的话来讲,不辜负青春,成年人没有爱情,只有条件合不合适,不趁年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迟早要后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中事了,楚晏今天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楚父在看实事新闻,楚母还在厨房忙碌。

      楚父楚修哲是华国一流学府水木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以幽默风趣的授课方式和其儒雅的外表广受学生欢迎,每学期想选他的课都必须设闹钟才抢得到。

      楚父招呼楚晏坐下,问:“昨晚睡得好吗?”

      楚晏知道他想问什么,有过在梦里发高烧进ICU的经历,最近每天早上父母都要有这么一问。

      “挺好的,不过爸,地球十年后都开放二胎了,很多独生子女家庭都要了二胎,我们华国又没有计划生育,不如你和我妈再努力一下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楚父失笑。作为历史学家,楚父对楚晏梦里的世界是感兴趣的,然而对儿子的关心又叫他从不会主动去提起相关话题。

      楚母见到儿子出来,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

      “能生养出你这个儿子,妈已经不知道感谢哪位神佛了,再生?到时候生出个讨债的,我不自作孽了吗?”
      “先趁热喝,专门给你煲的,安神补脑。找老中医拿的配方,说是30年祖传秘方,经常喝能包治百病。”

      与高知分子楚父不同,楚母张秋华大字都不识几个,出生在农村,单看样貌也不是顶顶好,更不要提气质如何,就连爱好都十分接地气,诸如砍价、种地、跳广场舞。但就是这样的张秋华最后把楚教授给拿下了,多年婚姻下来少有红脸的。

      嫁给大学教授,又生了个孝顺懂事又聪明帅气的儿子,这是最叫楚母骄傲的两件事情了。

      楚晏一听楚母说什么包治百病,就知道他妈又被那些江湖郎中骗了:“妈,我还是更喜欢喝以前你煲的汤,最近你煲的汤都没滋味。”

      楚母也道:“说是药膳,所以不放调味料。”

      “药膳的话也算药了,妈,那老中医有行医证不?包治百病这种话都敢说,一定很有名了,叫什么名字,我查查。”楚晏作势掏出手机。

      楚父也道:“安安说得有道理,包治百病就和长生不老一样,全是虚假营销。”

      “楚教授,不是说好不叫这个小名了吗?”安安是楚晏上初中之前用的小名,现在几乎不叫了。平时楚晏不会这么敏感,但车祸发生时父母齐声喊“安安”并且把他护在身后的场景就发生在昨天晚上。

      日安为晏,日日安康。

      “当初还是因为你这个小名才给你取了这个‘晏’字。你平安健康,就是我和你妈的心愿。”

      “又讲这些老黄历,不就是个名字,不喜欢就换一个,小晏,你爸就是这脾气,甭管他。来说说妈的手艺,真比人家祖传的还好啊?”楚母心里美滋滋,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楚晏说的话她爱听。说到最后,楚母还热血上头,想写菜谱出书造福广大群众!

      楚家父子:“······”
      楚父不得不用眼神示意楚晏赶紧打断张秋华女士白日做梦,免得她畅想过度付诸行动,遭受现实无情的打击,到时候苦的还是他们爷俩儿。

      楚晏点头表示收到,转头却和楚母说:“妈,我听说私人出书还要自己联系出版社和印刷厂,出版程序也繁琐。不如先试试拍短视频,然后免费上传到网上,等以后有了流量,出版社自己就会主动联系过来,省一堆事呢!”

      “还是小晏考虑周全,不像你爸,整天就知道给我泼冷水。”于是楚母又喜滋滋地让楚晏教她如何拍视频,又如何剪辑,母子两个就这么把楚父晾到一边。

      楚父无语,叫你阻止,怎么还当起军师出起主意了?

      摆弄着手机,楚母突然道:“真的都没事了,没瞒着我们?”
      楚晏手边没停,诚实回答:“真的,都结束了!黑眼圈是因为最近刷数学题没注意时间,晚睡了。”明明以前他更爱运动健身打篮球的,自从做梦梦到断腿后,他莫名觉得业余爱好安静点挺好的。三角函数很有趣,微积分、线性变换适合练手,黎曼假设很有挑战性······

      因为梦里开窍,他刷起数学题来越发得心应手。

      “最近怎么都没见你约周润他们一起出去打球了?谁家十七八岁男孩子三四天连续呆在家里不出门的,以前上学放学还得约一起打两场篮球赛再回家呢。”

      周润······楚晏想到梦里,周润十年如一日的拉他走出封闭的内心,难免感动,但是自己认识的这个周润就······“还不是周润这个期末考考太好,于是他爸妈就给他报了三个补习班,导致没空出来打球。”
      与优秀生楚晏不同,周润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但他这次期末考爆种考到全年级中游,刷新了他从小到大的最好成绩记录。这不,明年就要高考了,本来已经认命打算砸钱给儿子买文凭的周父周母感觉又能抢救了,于是周润就悲剧了。

      一想到拿到成绩单当日周润青白交加的脸庞,楚晏就幸灾乐祸地笑了。

      “那周润不在,你就不打球了?你俩什么关系啊?不打球那可以出去逛街约会看电影啊,人家女孩子难得放下矜持给你写了情书,总得给个回应吧?”这段时间楚晏宅得连楚母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因为不想引起误会才不回应啊!不是,妈你偷翻我抽屉!”

      “还真有啊,还不止一封,嘿嘿,我儿子魅力真高!随你爸!”

      “您诈我!”楚晏故作恼怒状,说完就笑了。“我魅力高随我爸,我爸喜欢您,说明您魅力更高,是吧?”楚晏老早就知道这条套路了,父母的这碗狗粮吃了十几年,他已经充分理解恋爱的酸臭味了。

      “还是儿子了解我。行了行了,少打马虎眼,视频的事可以等晚点再说,今天你必须出门逛逛,散步也好,约会也罢,带上手机钱包钥匙串,总之天黑之前别回来了!”

      楚晏:“······”为什么他的父母就不能像别人家一样,让他没事少出门鬼混?

      楚晏揉揉眉心,不过真好啊,父母都在,家还是那个家!

      被扫地出门的楚晏顺着绿化带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近的商业广场步行街。

      这时,一道清脆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抱歉,能耽搁你两分钟吗?放心,我没有恶意,这是我名片,职业是经纪人,兼职做星探,不信的话你可以上网查!”

      楚晏停下脚步,拦路者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别忘记点收藏哦!
    大修前6章,所以今天没时间更新了,6月9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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