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草木青》枫叶荻花1016

98、第 98 章

　　顾湘看了他一眼，问：“我踹那个乞丐有错吗？我杀他有错吗？我不杀他，等他来杀我啊？”
　　曹蔚宁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顿了片刻，他小声认错：“我当时不知道他也是刺客，还是阿湘你眼睛利。”
　　顾湘听了却道：“宁杀错不放过知不知道？行走江湖，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此时，这对闹别扭的小情侣还不知道有两个人在一旁悄悄偷听他们说话。
　　曹蔚宁张口结舌：“那万一，杀错了人怎么办？”
　　顾湘以为曹蔚宁在怪她心狠，嗤道：“万一？曹大侠，我可不像你一样，成天有什么师父、师叔、师兄、师弟的一大堆人围着你转。我长大的地方不是我杀人便是人杀我。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也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曹蔚宁忙解释：“阿湘，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觉得你做的不对。我担心那老乞丐就是个普通的老乞丐，万一他倒在地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踹错了人，你会难过的。”
　　顾湘脾气发作起来，说话野的很：“放屁。我又不像你们一样假惺惺的。有什么好难过的，错了就错了呗。”
　　曹蔚宁赶紧说：“阿湘，你肯定会难过的。你一定会难过的。你心肠这么好，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对吧？”
　　偷听的温客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声说：“油嘴滑舌。”旁边的沈木青笑着拍拍他的肩，知道他虽然嘴上嫌弃，心里却是开始接受曹蔚宁了。
　　原来在此偷听的两人正是顾湘的主人和“沈大哥”。
　　其实，曹蔚宁这几句话听得顾湘十分欢喜，但她嘴上依旧凶巴巴的：“你怎么知道我心肠好啊？”
　　曹蔚宁道：“阿湘，我不知道你谁知道啊。”他又想起顾湘说起长大的地方，便好奇问：“阿湘，你从来没跟我讲过你小时候的事。你刚刚说你长大的地方，阿湘，为什么你长大的地方那么苦啊？”
　　本来是关心的话，但这个话题却触动了顾湘的痛处，她一把扔了手里的毛巾，就要发作。
　　此时在一旁偷听的温客行忍不住出来了。顾湘一看见他，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跺脚恼道：“主人，你干什么偷听我们讲话？”
　　温客行一脸理所当然：“你是我养大的，还不是……”
　　沈木青跟在温客行后面出来，一拉他的袖子，温客行就乖乖闭嘴了。
　　“抱歉，阿湘，抱歉，蔚宁。”沈木青诚恳致歉，看着顾湘道，“今日下午我听到你与蔚宁似有口角，方才出去之前你的脸色也不对劲，看见蔚宁来找你，我心中担忧，这才想要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你主人是跟着我来的。”
　　无论如何，今日中午温客行想赶走曹蔚宁之时，是沈木青让人留下来的，就相当于他用自己在温客行那里的信誉给曹蔚宁担保，那么对于这对小情侣的后续发展——主要是曹蔚宁对顾湘的态度——沈木青觉得自己有责任关注。
　　听他这么真诚道歉，本来要炸的顾湘也安静下来，下意识维护曹蔚宁道：“沈大哥，我们没事。”那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她也不敢告诉他……
　　想到这里，顾湘眼中含泪，不想在他们面前失态，低头径自走了。
　　“阿湘？”曹蔚宁想要跟上去，却被沈木青拦住了。他只好站在原地，目送温客行追着顾湘离开。
　　顾湘走到曹蔚宁看不见的地方，才抬起手臂擦干净眼泪。温客行知她心事，想当初，他自己也是这般遮遮掩掩，不敢让周子舒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烦躁地走了两步，温客行皱着脸问：“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曹大哥，他很好，”顾湘小声说，“是我不够好，我配不上他……”
　　“唉，”温客行无奈道：“那我帮你把他绑回去？”
　　顾湘断然否决：“不行，曹大哥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去鬼谷？”
　　“谁要去那鬼地方，我说的是四季山庄。”错愕之余，温客行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四季山庄当成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顾湘眼睛红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主人，你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周絮的小媳妇了吧？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胡说什么呢？”温客行佯装严肃地瞪她一眼，说生气也没生气，说没生气也生气了，总之他别别扭扭地说：“要是你不想让那个姓曹的知道你的身世，就说你出身四季山庄好了。”
　　顾湘连伤心都忘了，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她的主人。气得温客行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主仆二人又开始打闹起来。
　　那边曹蔚宁试图向沈木青打探一二：“沈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温公子和阿湘的出身啊？”
　　“我知道。”沈木青说。
　　“那，那……”曹蔚宁努力组织语言。
　　沈木青摇摇头：“有些事，还是让阿湘亲口告诉你为好。”
　　“哦。”曹蔚宁有些低落，“可是我都不知道阿湘为什么生气。”
　　沈木青挑一挑眉，故意说：“唉，她这样无理取闹，真是让人头疼。”
　　曹蔚宁马上反驳：“阿湘不是无理取闹，她肯定是有理由的，是我说错话让她生气了。”
　　沈木青回忆着过往遇见的直男癌的言行，佯装惊讶：“莫非你不知道女人就喜欢无理取闹吗？尤其是漂亮女人，女人越漂亮就越喜欢无理取闹。”
　　“阿湘不是那样的人。”曹蔚宁斩钉截铁，“沈兄你怎么……”待看到沈木青嘴角的笑意，他才恍然大悟，“沈兄，你是在试探我啊。”
　　沈木青笑着点点头，又说：“放心吧，阿湘不是生你的气，她是因为别的原因心情不好，你想办法让她开心就行了。”
　　得到这句话，曹蔚宁顿时放松了。
　　希望等到顾湘告诉你她的身世的时候，你还能如今日一般毫无芥蒂吧。沈木青边离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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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拿来（猫猫伸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