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草木青》枫叶荻花1016

52、第 52 章

　　可笑自己追随晋王，执掌天窗这样的情报要害之处多年，原来仍是被晋王小心提防。
　　周子舒思及此处，顿觉荒谬，不禁发出了讽刺的笑声。沈木青见状，马上上前抱住他。周子舒惦记沈木青的身体，便把他搂到自己腿上坐着，后又沉默地把头埋在他胸膛。
　　周子舒想，有些事是自己当初没有认清，可这么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早都做完了，四季山庄的弟兄也死得一干二净，如今我已然退出天窗，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可老天最终待自己不算太坏，虽是有些晚，但总归是让自己遇见了两个能生死与共，心意相通的人。这样的人，能遇见一个已经是人生难得的福气，何况自己遇见了两个？
　　周子舒整理好了情绪，抬起头来：“我没事了，阿青。”
　　沈木青伸手，隔空描摹周子舒的五官：“我刚刚还以为你会把我推开呢。”
　　“阿青为何会这么认为？”周子舒微微蹙眉，反思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就像我不习惯被人照顾一样，”沈木青笑着眨眨眼，周子舒听到这里也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你做首领做久了，也不会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
　　周子舒抿唇微笑：“你又不是外人。”而是内人。
　　“那阿行也不是外人，”沈木青继续问道，“如果刚刚想抱你的是他，你还会任由他抱吗？”
　　周子舒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从心里生起一股别扭。如果是老温，说不定他真的会把人推开，没别的意思，就是像阿青说的一样，不习惯。
　　思索片刻，周子舒不禁蹙眉，问道：“阿青，你想说什么？”
　　沈木青缓缓道：“我不介意你和阿行在床上怎么对我，但是除此之外，我……”他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完美表达内心的想法，干脆从头说起，“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最初叫你周相公，也是我拉进与你的关系的手段之一。”
　　周子舒把他抱紧，说道：“我看出来了，因为是你，这招对我才有效。”他拍拍沈木青的背，说道，“我以前为了掩盖天窗首领的身份，在外会扮演一个纨绔子弟，秦楼楚馆没少去，叫我周相公的人，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他又爱怜地亲亲沈木青的脸颊，“可只有你一个能教我心软。”
　　沈木青把脸埋在他肩膀处：“我叫你相公，当时是有自居下位的意思，不过，除了在床上，其他地方我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爱一个人，情之所至，自然想替他分忧解难，保护他照顾他，我对你和阿行也是这样的，但是……”沈木青直起身来，皱眉道，“我不想你照顾我，是因为觉得我是……我是依附于你的女子一般。”
　　周子舒说：“我明白了，是我刚刚做的事让你不舒服了。”他真诚致歉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沈木青为他的体贴而微笑。
　　周子舒看着他的笑，忍不住摸上那张犹带苍白的脸：“我一想到你以前吃了这么多苦，就想对你再好一点。”
　　沈木青把脸在他的手上蹭了蹭，又用自己的手覆在上面，委屈地说：“……我知道你身上的钉子后，也时常想把你捧在手心。”
　　周子舒惊异地眨了一下眼睛，因为之前沈木青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身上的七窍三秋钉而在日常生活中特别照顾自己。
　　沈木青抿唇眨眼，歪头嗔怪道：“还不是担心你不适应，我这才忍住了。”
　　周子舒忍不住笑起来：“我就知道阿青对我好。”说完后，他凑近沈木青，两人交换了一个温柔甜蜜的亲吻。
　　时间倒回顾湘被温客行打发走后。她先把画拿到红星书坊，然后便去联络群鬼。
　　怎么联络呢？就是约曹蔚宁一起在一处酒楼吃饭，然后寻找鬼谷的联络人。
　　鬼谷在岳阳城有流动的线人专门传讯，其中一种便是装扮成唱曲的，行走在酒楼荼馆。这些地方人群聚集，鱼龙混杂，便于隐藏身份也便于接应。
　　可曹蔚宁不知情，只当是顾湘喜欢约他吃饭，便乐呵呵的陪着。点了一桌子的菜也顾不上吃，只傻乎乎地看着顾湘。
　　顾湘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只顾左右看着，寻找鬼谷联络人。见着二楼下来唱曲的姑娘，那人腰里打一个黄白双色蝴蝶结，这正是鬼谷线人标志。顾湘便对曹蔚宁道：“姑娘我今天心情好，想听曲成不成？”
　　曹蔚宁自然满口答应：“成，怎么不成。你说什么都成，我啊，只管付账。”
　　听他如此说，顾湘向那唱曲姑娘招呼道：“小姐姐，你过来一下。给我唱首曲吧。”
　　那姑娘赶忙走过来，身边还陪着一个弹琴的婆婆。二人来到跟前，对曹蔚宁和顾湘见过礼，等着二人的吩咐。
　　顾湘托着腮思索：“听什么好呢？你们是来自哪个乐坊的啊？”
　　“我们姑娘是卿玉楼的。”老婆婆回答。其实，这是暗语。
　　“卿玉楼？好地方。”顾湘自然明白，便道，“相见欢，会不会？”
　　这曲子也是暗语，就是要他们通知给各鬼众，谷主要召集群鬼了。
　　姑娘说道：“会。婆婆，调琴吧。”
　　这些暗语，曹蔚宁哪里知道。他也没心思听什么曲子，就那么怔怔看着顾湘，暗想：“相见欢？阿湘点这首曲子难不成是在凭歌寄意吗？”自己越想越觉得没错，脸上笑成一朵花。
　　消息很快传达到位，无常鬼带着手下黑白无常，喜丧鬼并艳鬼，急色鬼、食尸鬼、开心鬼等都集合于喜丧鬼宅邸罗府听候温客行差遣。
　　罗府厅堂围着重重红纱幔，把窗户遮得严实，厅内采不到光，便又燃着无数的蜡烛照明。温客行半倚在正中的榻上，喜丧鬼坐在他右首。其他恶鬼在前面跪成一圈。这些恶鬼个个按照幽冥录传说的样子打扮，加上烛光明灭摇曳，整个厅堂鬼影重重，那视觉效果真跟阎王殿无二。
　　被迫从温柔乡里出来的温客行心情很不美丽，为了开这次会，他不能守在阿青身边等人醒来，更不能看见阿青醒来后羞恼的样子。还有阿絮，好不容易两人能亲近一次……
　　越想他脸越黑，让底下众鬼战战兢兢。
　　温客行一扫众鬼，声音阴冷：“你们，很好啊。本座允许青崖山三千鬼众破誓出谷，本是为了捉拿吊死鬼那厮，夺回他偷走的琉璃甲。如今，你们连吊死鬼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乱七八糟的事倒是干了不少啊。”听到此处，众鬼开始发抖。
　　温客行又道：“你们操办了三桩喜丧，绝了丹阳派的后，灭了镜湖派的门，杀了泰山派掌门还公然挑衅五湖盟。短短三个月，便将鬼谷和五湖盟维系了二十年的平静毁于一旦。”
　　众鬼大气不敢出，纷纷小心地交换眼神。
　　温客行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说：“很好，很好啊！”
　　“谷主恕罪！”众鬼纷纷拜倒。
　　“罪？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是在反讽吗？我是在夸你们呢。”温客行一转话锋道，“虽然这三个月正事没做，但你们是恶鬼呀。”
　　我却不再是了，只因有两位菩萨舍身度我，温客行心中温暖喜悦，嘴上也笑出了声，好像真的是为他们感到高兴：“身为恶鬼，祸乱人间正是本职。何罪之有？你们干的漂亮！我还要论功行赏呢。”
　　虽然他如此说，但众鬼都心有不安。这个温客行是有名的温疯子，他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往往不一样，喜怒无常，也许面上笑着，下一秒却要人命，这样的一个人，做他下属实在太难了。
　　“起来。”温客行沉声说。
　　众鬼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先起来。
　　温客行突然打出白扇，在众鬼头上飞了一圈，狠狠说：“我说，都起来！”早点走完流程我就能早点回去陪阿青和阿絮。
　　见他面上动怒，众鬼不敢违逆，纷纷站了起来。
　　温客行似乎十分满意，把手中折扇“啪”一声拍在榻上，起身往众鬼面前溜达：“来，论功吧。”
　　他先是看着喜丧鬼，问：“喜丧鬼，这几场喜丧好玩吗？”喜丧鬼并没有答话。
　　温客行又皱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没把本座放在眼里？”
　　“谷主英明。"喜丧鬼微微欠身。
　　温客行又道：“丹阳派藏污纳垢，陆太冲功不可没。你杀光丹阳派嫡传弟子无妨，却把陆太冲气死了。这人本座本要留着慢慢炮制他的，失策，这算是你的过失。再加上刚刚你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本座便罚你日后不准再办喜丧游戏，你可心服？”
　　喜丧鬼似有些惊讶，但是因为温客行喜怒无常的性子，她只好道：“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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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多人误会了。其实阿青对sex本身是没什么羞耻心的，他是那种初夜之后，只要不是累得起不来就会照常出门的人。如果有人（顾湘，成岭，蔚宁）指着他身上的痕迹问，他会大大方方（甚至有点炫耀的意思）地说实话：我昨晚就是跟两个男人搞了，而且我是下面那个，有什么问题？
阿青昨天害羞一是因为觉得自己暂时变弱需要仰仗他们，特别不适应，二是因为他当时是第一次真正接触sex，不是从书上或者道听途说，所以有一种初学者的拘谨。
阿青是会主动在床上喊周子舒大师兄增加情趣的人，而且温周之间的第一次还是阿青帮着周子舒制服了温客行（所以温客行和周子舒是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