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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再修版 ...

  •   却说破庙里面,从漏风处又进来一个鬼面人,挥剑劈向张成岭。老船夫拿起地上的长刀,大喝一声迎上去,却因重伤瞬息之间被打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鬼面人又举起手中长剑,就向周子舒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张成岭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扑向周子舒,这个傻孩子是要以身挡剑。
      周子舒张开双眼,目睹眼前景象,心头一震,这傻小子竟能舍命相救他!
      周子舒暗运内力正要拼死一搏,竟有人用长鞭缠住了这鬼面的脖子,似乎轻轻一挥,这鬼面人便向后飞去,甩于地面动弹不得。一个熟悉的紫衣姑娘立于周子舒面前,“吊死你个大头鬼,敢在姑娘面前装神弄鬼,我送你去做鬼!”
      正是顾湘,她也进入了这四处漏风的破庙,还于关键时刻救了场。
      五六个鬼面人将顾湘围住,与她战到一处。但是庙内空间狭促,鞭子不好施展,加上对方人数众多,十几个回合下来,众鬼面人便将顾湘围困起来,她左支右拙,渐渐吃力。
      周子舒见她力渐不敌,强行冲破体内剧痛仗剑加入战斗。只见白衣剑翻飞,瞬息将那些鬼面打散击毙三四个。
      顾湘忍不住称赞了周子舒的身手,可是,因为强行运用内力,体内气息逆行,危机解除后,周子舒只觉得头晕,身体不觉往后倒去。
      只一摇晃间,周子舒后背肩胛骨处便托上一双有力的手,那手掌宽大有力,稳稳扶住了他。周子舒一惊,拔剑出击。来人却一个转身,指尖稳稳夹住白衣剑端,目光先看向那剑,又看向那拿剑的人。
      温客行两眼微眯,邪魅笑道:“好剑。”似已认出白衣剑。
      周子舒抬头皱眉,挥剑再刺,温客行腿都没动,只是后仰躲过,“兄台,又见面了。”温客行笑着打招呼,“兄台伤了我没事,伤了我背上包袱,在下就没办法跟友人交待了。”
      周子舒定睛一看,这公子哥模样的人不知为何在肩上背了个包袱,明明之前几次见到他都是一幅花孔雀的样子,眼下这般,竟有些莫名的好笑。
      周子舒收剑,沈木青此时正好解决了门外的鬼面人,走进破庙,惊讶道:“周兄?你怎么也在这?”
      周子舒看见了他握在手里的银鞭,心想:是他,银鞭侠客。
      天窗的档案比外界的传闻详细许多,在那些文书中,银鞭侠客追捕逃犯时若不小心损坏了百姓的东西,总会赔偿道歉,就连逃犯损坏的东西也会赔。周子舒想起今日上午他替顾湘赔偿被打坏的东西,暗道果然如资料所言。
      而且银鞭侠客做的不仅是追捕通缉犯,对于不属于江湖中人的,欺男霸女至闹出人命的恶霸他也会杀,不过总会将现场伪装成厉鬼索命。周子舒猜测他这是不想让恶霸的家人迁怒于苦主,毕竟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监督他们,便干脆借厉鬼之名让那些人心生恐惧,下次行事前也会掂量一二。
      其人对不会武功的百姓和女子颇多照顾,对着逃犯却又不择手段,后者让江湖中的老古板对他嗤之以鼻,却让年轻一辈满是钦慕,可惜银鞭侠客独来独往,从不与他的崇拜者多说一句话,不然银鞭侠客的威名还要更大。
      周子舒喜欢银鞭侠客,不仅是他,四季山庄的旧部也喜欢,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他们向往的自由和潇洒,又心地善良,行事周密。虽然被人说亦正亦邪,可是天窗里的人跟“正”也没什么关系,师弟秦九霄以前喜欢在周子舒耳边叨叨银鞭侠客又做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事,周子舒知道那是他心中羡慕,自己又何尝不羡慕?
      那边温客行发现沈木青肩上有一道伤口正在出血,上前说道:“若阿青不嫌弃,我来给你包扎伤口吧。”
      “唉?好啊,那谢谢阿行了。”沈木青先为温客行更加亲近的态度惊讶了一瞬间,继而反应过来,他是通过自己的武器认出自己了。看来温客行是属于喜欢银鞭少侠的一派,沈木青盘腿坐下,继而脱衣露出伤口。
      “你包裹里有绷带吗?”
      “没有,我都是撕衣服包扎的。”沈木青说完,顺手就想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交给温客行。
      温客行制止了沈木青的动作,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片布料,用它包扎好沈木青的伤口。
      “好了,”温客行又问,“别处可还有伤?”
      “没有,”沈木青懊恼道,“那几人的武器是烦人了些,可若不是我一开始把他们当成鬼谷的人,这伤也不至于受了。”
      温客行正想问为什么,地上的老船夫突然口吐鲜血不止,周子舒连忙上前查看老头伤势。
      “他奶奶个腿,差点让黑白无常拷走。"要强的老头还在嘴硬。
      “大侠,大侠,你们快救救他。"成岭已经慌乱地哭起来。
      周子舒没有说话,而是以手附上老头后心为他输送真气。
      温客行垂眸思考片刻,眼前的场景唤醒了他心底残留的一丝悲悯,便也蹲下来,伸出二指避开血迹,搭上老头的脉。
      一会儿后,他收手,迎着周子舒疑问的目光,闭目片刻,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老人没救了。他看周子舒有伤,怕他内力难支,便覆手在周子舒手上隔空传内力于老船夫。
      周子舒瞠目转头,心里更添惊讶戒备,恰好与面带观察之色的温客行对视,忙挪开自己的手。
      沈木青看到老头的模样,想起了自己爷爷临终前的一幕,心中隐痛,微微低头,不忍心再看到这幅场景。
      被传功的老头先呵斥了张成岭,叫他别哭,又对周子舒说,“痨病鬼,你小子武功可以啊。”
      “比你强点。“周子舒淡淡道。
      “我不中了。老子这辈子不欠任何人的情。今天总算把这条命还回去了可以安心闭眼了。你,你坐了老子两次霸王船,一次三钱银子,还要滚上利息。你要不是乌龟王八蛋,你就得还老子。“老头斜眼看他。
      “你想我做什么,说吧。”周子舒知道,老头这是在找说辞,实际是有事相托。
      “我要你把这孩子平平安安地送到五湖盟的赵敬手上。"老头呼吸更急促,对张成岭道,“傻小子,你是个好孩子,可就是让你爹把你教的太好了。往后,往后……”
      说着,老头突然看见了沈木青腰间的鞭子,他突然激动道:“银鞭,你是银鞭……”
      沈木青红着眼睛,承诺道:“我会与周兄一起保护张小公子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唉,痨病鬼,你叫啥名字?”
      周子舒开口之时停顿了一下:“我叫,”想起自己要掩盖身份,“周絮。”
      周子舒一开始还有纠结之意,因他知道承诺之重,但是等到老头的话说完,他已下定决心,完成老头临终前的嘱托。
      老头笑着断了气,身体向后倒去,温客行把手放在他鲜血淋漓的肩膀处,接住了他的身体。
      “我应承你便是。"周子舒蹲下为他合上了眼。
      沈木青闭了闭眼,任两颗眼泪从眼眶滑落,随即用袖子擦干净脸上泪痕。
      见沈木青流泪,周子舒和温客行都有些惊讶,早知银鞭侠客心地善良,不成想他竟心软至此,明明也是见惯生死的江湖人。
      沈木青一向不在乎他人眼光,兴之所至,想做便做,何况他并不以流泪为耻,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小时候可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他走到老头尸体前,欲从温客行手中接过:“先去把这位义士埋葬了吧。”
      温客行对他摇摇头,温柔道:“你肩上有伤。”说完,他自己抱起尸体走到庙门外,沈木青惊讶地跟着他,周子舒和张成岭也跟上。
      沈木青边走边思索:本以为温客行爱穿白衣是有洁癖,没想到此时他却愿意抱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是被老头的报恩之举打动,还是因为有自己和周兄在身边,不想表现得太不近人情?
      温客行把尸体放到地上,正愁没有趁手的工具挖坑,周子舒正犹豫要不要用白衣剑来挖土,一边的沈木青看准了地方,五指成爪,暗运内力,刷刷几下,地面上就多了个大坑,又几息功夫,那坑就扩大到可以埋葬尸体的地步。看他那熟练程度,不知道挖过几十上百个坑了。
      “搞定。”沈木青拍拍手,一脸轻松地说。
      “阿青,你手臂上还有伤呢!”温客行皱眉不满。
      沈木青低头一看,果然绷带上渗出了血迹,“啊,我忘了。”他对温客行无所谓地一笑,“小事,也不是很疼。”
      “我来给你重新上药包扎吧。”温客行总觉得沈木青肩上那血迹有些碍眼。
      那边张成岭和周子舒一齐把老头的尸体抬到坑里,然后便是填土,刻墓碑。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周子舒问张成岭。
      “我只知道他姓李。”张成岭跪在坟前抽泣着说,用一截木炭在简易墓碑上写“李伯伯之墓”。
      替沈木青包扎完的温客行挥扇感慨道,“李兄啊李兄,你慧眼识英才,把孩子托付给了这位周兄和阿青。小可观周兄骨像锋锐决绝,是重情厚义之士。阿青又是银鞭侠客,扶助弱小,惩恶扬善,江湖中无人不知。你泉下有知,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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