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草木青》枫叶荻花1016

105、第 105 章

　　见周子舒笑了，温客行乘机蹭过来握住他的手：“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来咱们的坏运气都在前头用光了，以后的时间还长，你一定能再次看到四季山庄人丁兴旺，重振威名。”
　　周子舒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倾诉过压抑在胸中的往事，他仿佛被洗去了心上最后的尘埃，整个人变得清爽生动起来。
　　这个焕然一新的人轻笑着对他的两位爱侣说：“你们能陪我回四季山庄，我真的很高兴。”
　　谈话告一段落，三人继续休息。沈木青照样不愿入睡，待天蒙蒙亮之时，他没再嗅到醉生梦死的味道，想是已经烧完了，才合上双眼。
　　于是，待沈木青醒来，天已经透亮。温客行不在房内，他的被褥叠得整齐。周子舒也才刚醒，洗完脸束好长发的他坐到沈木青旁边，把神智尚不清明的人半搂进怀里，惹得沈木青把额头抵在他腹部蹭了蹭。
　　周子舒轻声问道：“阿青怎么睡得这么沉，可是不喜欢醉生梦死？”
　　“嗯。”这声音又绵又软，还带着鼻音。
　　惹得周子舒将手抚上他半边脸：“那暂时让老温自己睡一间房？”
　　“噗嗤，”沈木青清醒过来，声音中笑意浓浓，“他会闹的，再说了，怎么不是让我自己睡一间房？”
　　“嗯，”周子舒沉吟片刻，绷着脸说：“那样我和老温都会闹的。”说完他也绷不住笑了。
　　“那这样不是正好，最多我睡到日上三竿。”沈木青打着哈欠从周子舒怀里坐起来，手在地上四处摸索发带。
　　周子舒却先一步将那条发带捏在手里，松松拢住沈木青的长发成一握，另一手五指成梳，梳理头发的同时按摩人头上的穴位。
　　沈木青舒服得眯上眼睛享受着，待周子舒扎好发带，他才像想起什么一样说：“阿絮，昨晚阿行说的傻话，你别放在心上。”
　　周子舒搂着沈木青的肩膀，叹道：“我明白，老温之前待在鬼谷，经人见事太少，不懂人无完人的道理，老是把我们看得太高。”他怎么会因此责怪温客行呢？
　　“我不是想说这个。”沈木青沉吟片刻，“我想说的是，你别把他的话当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子舒沉默了。
　　被他搂着的沈木青抓起他一只手，五指嵌入其中成十指相扣状，扭头凝视他的侧脸，温声道：“我能想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你的师弟们，还有跟随你的山庄旧部，定是万分信赖你，同时也对你寄予厚望，认为你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何止，周子舒暗想，还认为他不会懦弱，不会疼，也不会流泪。
　　“我没有权力评判这样对不对，只是我知道，这样是不可持续的。人非神佛，不可能永远满足一群人的期望。这也是我行走江湖要遮住面容的原因。”
　　沈木青并不多言周子舒的过去，点到为止后，话锋一转：“我、你和阿行之间应该平等相待——当然阿行现在还没改过来，我们往后慢慢教他——我只是担心……嗯，阿行是你师弟……”
　　周子舒帮他说了不好说的话：“老温是我师弟，又对我期望甚高。你担心我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又变成从前那样，要求自己成为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神佛。”
　　“嗯。”沈木青微微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这次不会的，我记住教训了。”如春雨润心田，周子舒心中熨帖极了，亲亲沈木青的脸，“再说了，不是有你提点我吗？”
　　两人谈妥后，携手出门，只见昨天还破败的庭院已经整齐一新，杂草尽去，花木修剪的美观整齐，尘土蛛网都清理干净，甬道处，成岭还在卖力的清扫。
　　见他们出来，成岭停了手里的活计：“师父，沈叔，你们醒了。是我扫地吵到你们了吗？”
　　周子舒道：“无妨。这都什么时辰了？”
　　成岭回：“快午时了。温叔说，你和沈叔昨晚睡的不太好，叫我不要吵你们，让你们多睡一会儿。”
　　周子舒四下看了一圈，没见温客行，问：“他人呢？”
　　成岭卖了个关子，带着他们往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里静悄悄的，温客行正伏在案子上整理昨天那幅残破的腊梅图。他用小刷子轻轻扫去浮沉，有些地方粘上了污渍，便用刀片轻轻刮去……他清理的极其认真，仿佛在修缮一幅稀世珍品。
　　“温叔。”成岭带着两人推门进来。
　　温客行这才停下，抬头说：“阿絮，阿青，你们醒了。”又对着周子舒说：“我仔细看了一下，这幅画破损不算严重，重新揭裱一下就好了。我拓补快做完了，就差落笔全色。好在重新揭裱之后画就不怕卷了。等下山我再找个画师高手，按照你师父的笔意细细填补，就跟原本一样了。”
　　见画如见人，这幅画是周子舒的念想之一，温客行知道这幅画的寓意，他要做的，是想为周子舒修补那么一丝残存的记忆，减轻他心中哪怕一点点悲凉。
　　温客行的用心周子舒自然明了，他在温客行肩膀上按了按，又忽然将他和沈木青一齐揽入怀中，紧紧抱着他们。此刻，没有比抱着两位爱人更让人开怀的事了。
　　成岭见此，悄无声息地退出议事厅。
　　因昨日时间不够，唯一收拾出的卧房自然是让沈约住，今天成岭、顾湘和曹蔚宁又收拾出了四间卧房，一行人终于不用再打地铺。
　　夜晚降临，有雨淅淅沥沥地下，周子舒今日心情好，想要喝几杯，温客行和沈木青自然依他。
　　深夜听雨，暖炉喝酒，旁边坐着心爱的人，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美好的了。
　　“过了霜降便是冬，过了腊八便是年，我们若是能这么天长日久地在四季山庄住下去就好了。”温客行捏着酒杯遥想。
　　“有何不可？”周子舒笑着斟给自己和沈木青各一杯酒，“你若愿意，这里便是你的家。”
　　温客行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可惜自己还没想通，遂不答，只是喝干了杯中酒。
　　周子舒也不着急，笑着对沈木青说：“阿青，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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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青十分警觉每一个可能将这段感情引向BE的小事。
据说剧里后期阿絮有点将自己当成老温的娘？如果是真的话，阿絮是代入了以前和师弟们相处的关系模式，这其实也是不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