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蝎》熟睡的牛奶

6、倾亭毒瘾若锦真爱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安颜儿心情好很多，哼着小曲儿走上楼梯，还一步三回头地用电眼向赵艾莎致谢，心里暗暗地美着，“哎呀，这一票如果干漂亮了，那我就是人生赢家了。听说倾城喜欢温柔、漂亮、身材高挑、大眼睛、黑长直、会唱歌、有文采、有知识、能给他面子的女生。嘿，这不就是为我量身订做的嘛？我165的身材也高挑啊，你看我这肉肉的小手多可爱，带出去还给他撑场面。真是美到炸啊。”
　　她们两个的谈话被站在二楼角落的杜若锦听得一清二楚，没多说什么，怎奈眼神中流出一丝神伤，叹息花已落，何必再强求：“真是浪费了一个人才，有心眼不用在正道上！”
　　临近傍晚，天色阴雨濛濛的灰暗，不觉让人压抑住心头的往事，沉淀……沉淀……风的力度逐渐变大了，路旁的树叶被吹得零落飘散，树枝也卷起狂天怒吼；路上的行人匆匆来往，只有赵艾莎和安颜儿在大门后面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时机。
　　时过久迁，夕倾亭的伤势多半好转，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中，面部依旧是容貌俊美之颜，只叹瘦了些许；被人搀扶着可以下地小走几步；唯一情况的出现就是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并且郁郁寡欢。
　　这日中午，温度清凉适宜，渡倾痕和蓝倾洛陪着夕倾亭在医院的后花园晒太阳，秋意瑟瑟的花园里除了一片枯黄色的草地，一汪青灰色的小湖，一排秃了的树，再也没有其它的生机景色。夕倾亭的严重总是灰蒙蒙的，有时亮了一下，便吐出一个不清楚的字音：“妃……”
　　渡倾痕搬动旁边的木椅，轻轻地放在他身边，怕打扰他的思绪，满心担忧地问：“倾亭，你想说什么？”
　　“妃……”他还是那一个音，说完就断片了，蓝倾洛似乎明白一点，搭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说的妃是哪个？”
　　“妃！啊——”夕倾亭瞬间爆发，像发了疯一样到处乱撞，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力量大得把渡倾痕和蓝倾洛掀倒在地，双手不停滴挠着自己的全身，他感觉就像万条虫子在身体里蠕动，甚至去砸自己的头，双眼布满红色的血丝与惊恐，好像马上就要爆裂开来，嘴里还是那句，“妃……”
　　渡倾痕上手想把他控制住，但是强大的力量让渡倾痕感到非常吃力，自己像是要被甩出去千里之外：“倾洛，叫他们赶紧过来，我能撑住！”
　　“哦。”蓝倾洛用力挽住夕倾亭的胳膊按在背后，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喂，快来，倾亭疯了！”
　　夕倾亭拼命地挣扎，想摆脱二人的束缚，攥紧拳头猛然把二人推开，又重复着刚才的行为。这样的夕倾亭把赶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一起把他按住。
　　孙医生仔细观察了他的行为，说：“快送进隔离病区！”
　　杜若锦觉得奇怪：“明明体检报告上说一切正常，为什么夕倾亭会有如此举动？倒是突如其来，症状很像是……毒瘾发作……可是并没有检测出什么毒品迹象啊。不行，我需要更专业的鉴定。”
　　“若锦，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玄倾城把夕倾亭固定住后，大汗淋漓地走出隔离病区，看到杜若锦的样子不禁问了一下。
　　“倾城，咱们联络站的设备齐全吗？”
　　“不是很齐全，毕竟它只是个联络站，负责急救和处理伤口，都是上级培训的特工医师。怎么了？”
　　“我怀疑……他……是毒瘾发作……”
　　“毒瘾？！”玄倾城震惊的样子让人感受到历历寒风，侧头一望，夕倾亭还在拼命挣扎，惊恐之色并没有消退，“确实很像，脾气暴躁狂乱，胡言乱语。若锦，你猜想是赵艾莎注射的？”
　　“我猜是。因为他的肘窝处有多处注射器的针眼，想想应该是的。倾城，如果要确定是这个推测，就找一个专业的人来检测。你相信我吗？”
　　“你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有，法医鉴定中心痕检科宋时！”
　　“嗯 ，那就麻烦了！鉴定结果很重要，赵艾莎又多了一条罪名！”
　　“哼！”杜若锦冷笑，“这个诡异的女人罪名恐怕还不止这一两条呢，说不定以后她还能做出两三条来。今日我无意间看到赵艾莎和安颜儿在一起商量你的事情，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别中了她们的奸计。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去了。”
　　“小心尾巴。”
　　“我会的。”杜若锦找到急诊室里的医生要来夕倾亭的血样。用盒子装好，带进法医鉴定中心，所有人都为她的行如风让路，风风火火敲开了法医室的门。此时的她没有看见时时在这里的宋时，而是看到玄云飞正在做实验，当看到杜若锦站在门口的时候，他的行为被定格了，脸也扭曲成了s形：“若锦，我知道，你来这里准有大事儿。”
　　“宋时呢？我要验血！”杜若锦把血样伸到玄云飞面前，“血样里所含成分一样一样的，准确无误地检测出来！用你最快的速度，把宋时找出来！”
　　看着杜若锦凌厉的眼神，玄云飞快速地接过来，对着阳光看，又拔开瓶子仔细地嗅了嗅，说：“你跟我来，我知道宋时在哪儿。”
　　痕检科里面，警犬队长马川正带着榴莲等接过，杜若锦看到稀客便寒暄几句：“马队，今日来这里想必一定是又碰上案子了吧？”
　　“是啊，刚才有人报案，说几个月前在一处墙根底下发现丢弃的白色粉末不见了，就派警犬出动。当时在想，时隔数月，还能有什么线索？哎，谁让我们家的榴莲给嗅出来了，正巧在墙缝儿里还有残留的粉末。”
　　“报案人几个月前就发现白色粉末的可疑之处，为什么当时不报警？”杜若锦的反问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哦，报案人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贪玩装了面粉就没在意，今天一去发现没了，觉得事情不太对，就来报案了。”
　　“马队，这人有问题啊。他当时既然已经认为是谁家小孩装的面粉，为何还要数月以后再返回现场？除非就是贼丢了东西，来了一个贼喊捉贼！我想问问，那墙根在何处？”
　　“郊区玉米地南面。”
　　“谁家孩子会带着面粉去荒郊野岭，分明是很反常嘛。”杜若锦蹲下身子来抚摸坐在地上的榴莲，笑意深刻，“警犬真的是很可爱，尤其是拉布拉多犬，我很喜欢。”
　　“汪！”榴莲蹭一下站起来，急躁似的转圈，对着玄云飞手里的血样风一样地狂叫。
　　杜若锦发现警犬吠叫，一定有了新线索，立即拿过血样让榴莲再次感知，榴莲嗅过后卧地示警，众人对血样起了疑惑：“难道这血样有问题？”
　　“若锦，这血样从哪里来的？”
　　“几个月前我们解救了一个人质，今天他性情暴躁，头疼欲裂，我怀疑是毒品所致，此人质应该是被迫注射，我想知道是否真的含有毒品？”
　　“嫌疑犯抓到了吗？”
　　“她忍心狡猾，我们很多人也拿她不住，我已经让手下去查了。证据不足就算抓到也是无济于事的，得想法子多收集证据。”
　　“结果出来了！”宋时拿着两份检验结果，表情凝聚了一层白霜，分别递给马川和杜若锦，看过后的二人异口同声：“毒品混合物？”
　　“没错！这两份结果是一模一样的！这都是由多种纯毒品混合而成的粉末。其毒性特别大，如若染上这种毒，想要戒掉，得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宋时摘下口罩，褪下手套塞进口袋，“哎？！这两份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需要监控录像！”杜若锦麻利地拍下两份结果，散下的头发撩在耳后，马川说：“接警室里应该有监控录像。”
　　“哦，那就麻烦马队长把视频尽快传给我一份，我怀疑他和我手头的绑架案嫌疑人有关系。”
　　“可以，等我回去之后就传给你。”
　　“麻烦马队了。”杜若锦和马川握了手，又跟玄云飞告别，“云飞，谢谢你和宋时，我先走了。多谢。”
　　“嘿，你说谁没事儿到我这活死人墓里瞎转悠啊？真逗！”玄云飞自我调侃着，打开玻璃门准备回解剖室，被折返的杜若锦吓了一跳。
　　杜若锦问：“你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冷冰冰的也没笑容，真是绝了。若锦，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告诉你一句，法医是神圣的天职，能比喻成活死人墓的也只有你了！”杜若锦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变得潇潇洒洒无所畏惧，“抓住犯罪嫌疑人，就千万别放过他！证据不足，不可打草惊蛇，宁愿他天天在眼皮底下晃悠，也不能让他一石落海！”杜若锦酷炫地整理好外衣，抽过玄云飞手里的报告单离开。
　　联络站医院的隔离病房区，夕倾亭已经安静下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熟睡，手腕曾经的挣扎已经露出青色，医用胶条把他固定在床上，生怕伤到其他人。
　　锁倾荣站在床边凝视着他，只吐出一言：“美人蝎还没回来吗？等结果等得实在是太揪心了。倾亭是否是属于毒瘾还有待查证。万一是，该怎么帮助他回到以前的样子呢？”
　　“相信美人蝎，也要相信倾亭。”玄倾城拎起柜子上的保温壶倒了一杯水，润着干裂的嘴唇，“天气建冷了，多给他加一床被子吧，着凉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难得你们有这份情谊在。”杜若锦推门走进来，先是看了一下夕倾亭的情况，然后才把那两份报告单递给玄倾城，“倾城，接下来该怎么做由你决定，我美人蝎的检查结果只能到这里了，希望可以对你们有帮助。”
　　检验单一拿在手中便在六人中传开了，夜倾林提出疑问：“美人蝎，为什么这两份检验单除了检验原因和材料不同，其它的都一致相同？这是提醒我们，两者之间有着不可说的秘密吗？”
　　“这第一份是警犬基地接到的报案，出了现场之后在一个荒郊野岭的玉米地的南面墙根下找到的。根据警犬队长马川说，报案人是文质彬彬，豪气年轻的男人。相同的部分就是他们所捡到的白色粉末，它和倾亭血液里的如出一辙。都是有很多毒品混合而成的混合毒品。这混合毒品是经过大量提纯而获得的提纯物，暂时叫它‘合金’。”
　　“那个男人是谁？”渡倾痕翻出他魅惑的大眼睛望着报告单，字字誓要为倾亭报仇，整个神经系统和内心压力零落成泥碾作尘，控制不住燃烧的心火，“美人蝎，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已经让他们把监控调给我 ，你可以看一下。”杜若锦娴熟地打开手机里的接收器，找到新接收的文件，第一条就是监控视频，“就是这个了，一起看一下吧。”
　　“不是赵子铭？！”亦倾怜惊愕，灰蒙蒙的画面上的男人与众人想法皆相反，他是圆圆的脸，身高却似有一米八左右，文质彬彬的样子和杜若锦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特征相符，只可惜谁都不认识他，也让这条线索陷入僵局。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正中央杜若锦的变化，她的眉毛轻佻了一下，打了一个微微的冷战，稳了稳心神：“是他……原来是他……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在外面……”
　　“你认识？！”玄倾城看着她情绪变化的脸许久没有离开，她激动的情绪难掩桃花中的泪水，坚韧的她又把泪水强行憋回去，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我那年刚到特情局变训，初出茅庐心灵特别纯洁，有情有义也更容易冲动，到毕业那日也是如此。组织派我以美人蝎未代号进行卧底潜伏，找到贩卖毒品的毒枭头目‘孤猴’，另外刺杀三名罪行重大的间谍。任务查到最后，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原来那个‘孤猴’便是我的一个朋友，潜入警队做卧底，还当了大队长。他的帮凶凌萱、莫青、蓝影也都被抓，他却潜逃了。”
　　“他叫什么名字？”
　　“玄毅！”杜若锦合上手机，眼中再也没有了怜惜，“他纵使已经改变了样貌却永远也改变不了他的一个不起眼的习惯，这个习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是我记住了。沉淀了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淡风清风已过，雪里看花看难猜。唯有真心才能懂，更声泣泪亦再来。
　　玄倾城和蓝倾洛都发现了她一丝微妙的情节，想问又不得问的样子，蓝倾洛只提到了一句：“接下来我们要查这个玄毅和赵子铭或者赵艾莎的关系吗？”
　　“嗯。查出来证据就有多重保障！他认得我，这事儿我就不方便掺和了。这件事儿跟倾亭案有关系，你们可以秘密调查，调查出来任你们处置！”杜若锦的期待停留在北斗特工的身上，“想他这种人，就不必跟我说了。”
　　“你逃避不了这个事实，该遇见的总会遇见。你若是已经忘了前情，就该拿出硬气和他来一场面对面的较量！你的冷漠应该和他有关吧？”玄倾城在逼着杜若锦说出内心解不开的心结，全场静默地等待，几双眼睛看得她有些不知所措，玄倾城抓住她的手，语气缓和，说，“无情不连丝，有情不拖延，哪里有结哪里解，就算你成功抓获玄毅，你能面对他吗？杜若锦，不要在一件事上总纠结，对谁也不好。如果你害怕寂寞，我们几个可以陪着你，不管你怎么选择，请不要伤害自己。”
　　“谢谢你，倾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多年的冰冻已将我的笑容收回，想要解除怕不是很容易。”
　　“斜风细雨，乱愁如织，常恨世人新意少。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你要想笑，真心先笑，急不得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玄倾城的话安慰了她，沉淀心头多年的往事竟开始慢慢消散，如云如雾又如烟，蓝倾洛也随声附和：“爱是相互的，你若是肯敞开心扉去感受一次，你对他的好，他肯定也会加倍对你好的。”
　　似笑妃眸笑，倩姿素妖娆，柔伶藏羞涩，堪艳柳春桃。
　　杜若锦乖巧地给玄倾城使眼色：“说完了？请收回你的……我想打个电话，非常感谢。”然后优雅地推了蓝倾洛一下，走到窗台边：“喂，九琳，行踪的事情不要查了，先放一放，查一个很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在逃者。视频监控我发给你，务必跟好他！不能打草惊蛇！”
　　“是！队长，那个赵艾莎口中说的网上的那个她查出来了……”何九琳把案条儿都一一说了，杜若锦的表情再次僵硬住，她说：“先查监控视频里的那个人，赵艾莎的事情交给我。”
　　“若锦，是不是有新的线索了？”
　　“还没有。倾城，你们在这儿陪着倾亭吧，我需要回猎成公司一趟，赵艾莎的安颜儿串通一气，怕是没什么好心眼儿。那里没人盯着不太好。”杜若锦裹上驼色的长款大衣，撩出黑色的长发垂至在腰际，“谁把车钥匙借给我一下，我的车忘了加油了。”
　　“我送你吧，正好我可以开回来。”玄倾城抓起桌子上的钥匙拉着她离开病房，霸气的小眼神儿让她心头微微一动，被他一直拉着，坐上汽车，头脑中升了一格温度似的脸红了，悄声埋怨：“那我怎么回来？”
　　“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那我就不回去了，天色这么晚，还折腾什么？”
　　“既然知道那还去猎成公司干什么？他们谁也不会傻到夜晚值班吧。以他们的作风来看，不会的。”
　　“你是想说我傻吗？”杜若锦抓到玄倾城的话柄，堵上他的缺口，而他却了然一笑，尽显风度：“女人还是傻一点比较好，若是你这么高的智商，能配得上你的也是寥寥无几了，说不定那就是非人间品行极致优秀的男人才可以。”
　　“我只想找个对我好的。”
　　“对长相就没有要求？”
　　“我看着长得帅的！我反正我是外貌协会。”
　　“哎，若锦，今天我可是也看到视频了，那玄毅虽说整容，但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想象以前的样子更是不敢恭维啊，你当年怎么看上他了呀？这不是你外貌协会的风格啊。”
　　杜若锦不服气地噘着嘴，肉肉的脸蛋显得可爱几分，几缕丝绦般的黑发在睫毛边柔而美地飘着，灵动的眸子如清澈的泉水：“我说了，我看着长得帅的那才叫帅，你管得还挺多。”
　　“行吧，那你对身高就没有要求？”
　　“有啊。183cm-185cm。”她的回答处之淡然。
　　“嗯……我看那兄弟的身高也就一米八吧，这不符合条件啊，怎么会喜欢他呢？”
　　“要你管！现在咱俩为了任务才假扮夫妻的……哎呀……好痛喔……”杜若锦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明显是受了刹车的撞击，“你干嘛这么着急忙慌地踩刹车啊？”
　　“到了！下车！”玄倾城解开安全带，帮她拉开车门，摊开手掌，可她却怔怔地坐在车里望着四周，沉定了一下气息，才搭上玄倾城的指尖，迈出她的腿踏在地面上：“这不是猎成，这是我家停车场。倾城，你又在玩儿什么花样儿？”
　　“带你回家休息啊。”玄倾城一手拉着她，一手把车门关上，直径朝停车场的出口走去，她深觉疑惑，专情凝露默似水：“你怎么知道我家？”
　　“我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说着，玄倾城霸气地转身，死死地把杜若锦按在墙上，鼻尖的碰撞让杜若锦心跳加速，脸颊绯红灿若云霞，眼神游离闪躲，把头轻轻偏向一边，说：“你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回去了，你回去照顾倾亭吧。”
　　“都大半夜了，一个女孩子也避不住会遇到危险，我送你到家门口。”玄倾城的脸看向一个黑暗的角落，犀利的目光都可以杀死敌人，“这么漂亮的女生，也难怪身后都会跟着那么几个猥琐的男人！不过你是我未婚妻，怎么能允许那么多男人偷窥你呢？”
　　“是赵艾莎的人吗？”
　　“她喜欢的是赵子铭，对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是没有太多兴趣的，就想想以前有谁追过你吧。”
　　“真是玩笑话，我以前很胖的，谁会喜欢我？曾经暗恋他不得终，早就对他烟消云散了。倾城，你是来取笑我的还是讽刺我的？”杜若锦推开他，从停车场的消防栓里取下一瓶灭火器，直勾勾地走向角落，对着他的颈部就是一下，此人当场昏厥过去，她仔细盯着眼前这个人，发现他的右耳的后面纹有“zxy”的字样，顿时明白了缘由，“是玄毅！”
　　玄倾城撕开来者的衬衫，发现腰里别着一圈危险物品，口袋里装着打火机：“是来杀你的？”
　　“当年他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怀疑他与赵艾莎有染，难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那时候我假死于他的枪下，信与不信都在他。”杜若锦掏出手铐把他所在暗角的管道上，并给何九琳打电话让她来拿人，“如今他派杀手来杀我，一定是知道我还活着。所以，要保住我们的身份，就要尽快抓捕玄毅归案！”
　　“他的动机是要找你复仇？”
　　“来啊，让他造作啊！反正有时候陪他消磨。”杜若锦刚收拾好现场，准备和玄倾城离开，对面的路径上又冲出五六个混混般的人，穿得吊儿郎当，手持棍棒，一脸的凶狠和奸佞，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个相同的纹身“zxy”。
　　“看来你的粉丝不少啊，就对形象没有要求？”
　　“玄倾城，都什么时候你还能讲出这般风凉话？他们是来找我的，跟你没关系，你赶紧走！”杜若锦催促玄倾城赶紧离开，不想让他卷进和玄毅的私人恩怨中，玄倾城却昂首一挡，把她挡在身后，说：“走？！去哪儿啊？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到哪儿都是没有用的！自从咱俩第一次相见，你注定就是我的女人！”
　　领头的一个黄毛小子痞里痞气，手里掂着一根大棒子，指着玄倾城耀武扬威：“哥们儿，这小姐都让你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逞英雄？还是想英雄救美？你说她是你的女人，人家看起来好像是个不领情的主儿啊，一厢情愿可不那么好。不如你离开，我们办完事儿就行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倾城，你快走吧！”杜若锦乞求玄倾城，可是玄倾城依然屹立不动，高大的身影把她紧紧护在身后，眉眼相聚，准备反制于人：“我说了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们是夫妻，要死一起死！我只能死在你的身边，谁的都不行！”
　　“跟他们废什么话？既然他们不愿意分开，那就一起打死好了，反正老大是要那个女的死！”黄毛小子最先动手，抡起手里的棒子朝着杜若锦打过去，玄倾城一个反身把她压在身下，护在墙上，棒子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几下过后就吐出鲜血，热热的液体顺着杜若锦的下颌留下，她想反抗却被玄倾城死死压住双手动弹不得。
　　杜若锦一时间的刺激让她泪水倾泻，心里在抽动，那种心底的声音在告诉他：“为什么不反抗？你放开我，让我直接了结了他们！”
　　玄倾城的眼神告诉她：“不可以，他们不一定都是玄毅派来的，如果是，他们一定会知道你是会功夫的，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不能反抗……”
　　“倾城，你傻不傻？你干什么啊，快起来，让你走你不走，你怜惜我干什么？”杜若锦奋力地推着他结实的肩膀，撕心裂肺地哭着求他。
　　“因为舍不得你……”玄倾城刻意选择不使用武力，是他心里在验证两个困扰他的问题，满是鲜血的嘴还在对着她笑，“所以……我要保护你……”
　　“倾城，你怎么样？能不能撑得住？你放开我，让我跟他们走就是了，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势如猛虎吞嗜血，可怜无处第三人。幸得九琳及时雨，惨白月色照空门。
　　“哪里来的狂徒敢在这里撒野？”何九琳带着信子和草草赶来支援，身外停着两辆警车闪着蓝红色光，一排排的行动队员在外等候，九琳一挥手，“都给我抓起来！”
　　小混混看到如此大的阵仗不仅掉了手中的棒子，面面相觑地惊恐在四周蔓延着。
　　杜若锦让玄倾城靠着墙壁坐下，瞪着桃花怒放的眼睛，用脚挑起地上的木棒，说：“都站住！这笔账我亲自算！”
　　“是！”行动队的人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小混混的气势早已经烟消云散，在看到杜若锦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时候，他们的眼神散乱了，惊慌了，失措了，可是想逃离也是不可能的，只凭杜若锦的几下，就倒在地上痛苦打滚：“哎呦，这妞还会功夫！”
　　“玄毅想杀我都没杀成，就凭你们几个小喽啰也敢动手吗？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都带走，一个个地给我审问清楚，该吐的都吐出来！”杜若锦丢掉木棍，依旧怒火不减，亲自看着小混混们都带上警车，九琳恭敬地问一句：“队长，可以收队了吗？”
　　“里面墙角那儿还有一个，这是要是，带回去也得给我审问清楚！”杜若锦丢给九琳一个钥匙，九琳和信子把角落里的人拖出来，看了一眼，与之唾弃：“昏睡得跟死猪一样，沉死了，训练的时候沙袋都没这么重！”
　　“也不看看谁是他的柱子！”信子瞟了一个白眼，脆生生的，“不是说吸毒的都是瘦骨如柴吗？他却越吃越胖！”
　　“九琳，把他送到车上再回来，我有事情找你，这件事情很重要，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就有你好看的！一会儿你让她们都先回去吧！”
　　“嗯。”
　　杜若锦松了一口气，转身回看受伤的玄倾城，除了嘴边的血，就是满身脏兮兮的，瘫软在墙根下，她从未见过一个高大的男人顷刻间变得无力反抗，伤痕累累，来自心底的触动，难得出现的怜悯之情，双手不敢触碰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倾城，你还能站起来吗？”
　　“我可以的……”玄倾城艰难地扶着墙壁，每往上站起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他不愿让杜若锦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还笑着称，“怎么可以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流泪？这太不男人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俏皮话？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杜若锦勉强撑起摇摆不定的他，他却满不在乎地揽住她的肩膀，两情对视：“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你说是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队长！”何九琳返回时看到这一幕没心没肺地叫起来，把杜若锦吓一跳，但是她依然稳稳地扶住玄倾城：“你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吗？”
　　“不是不是。”何九琳又摆手又摇头，“队长，上次在猎成公司的那位，身形和这位不太一样啊，怎么？！又换人了？不过这个应该是真心对你的，那些话可真是没人跟我说过的。”
　　“啪！”杜若锦抬腿给了何九琳一脚，被何九琳用手挡住：“队长，你干嘛打我？”
　　“八卦的心最好收一收，帮我把他送到家里去！”
　　“他家在哪儿？”
　　“是我家！”杜若锦桃花一怒，稍稍带着粉红色的脸颊，和九琳一起把玄倾城送到家中，收拾妥当一切后，她端来纱布和药酒，“给玄云飞打电话，秘密地来这里，如果有尾巴，立即解决！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动作要快！”
　　“明白！”
　　杜若锦拉上鹅黄色的窗帘，又添上一层薄薄的雾纱帘，点开床头上的那盏粉色的桃花灯，照得床头都是粉嘟嘟的可爱。她用湿毛巾沾了些水，温温和和地擦去玄倾城脸上的血，柔婉地手段让玄倾城目不转睛：“你温柔起来又是另外一种美，是我内心深处藏着的古典美。”
　　“怎么？！冷酷起来你就怕了？”杜若锦在水盆里洗着毛巾，面颜还是没有笑容，无尽的思绪都溶在水中。
　　玄倾城嬉笑着亦嗔亦喜，连连不止上扬的嘴角，说的坦坦荡荡：“怕！却是怕！你刚才搏斗小混混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惊胆战。那种血与泪的交融，真是深深触碰到我心底去了。不愧是美人蝎，拥有花容月貌的美人，镜如蝎子般毒辣。若是世间惩罚邪恶势力都这么毒辣，天下就太平了。”
　　“赞美的话就少说，我会飘的!”杜若锦带着幽默逗趣的表情又为玄倾城清理一遍伤口上的残血，“你背上的伤不知道是轻是重，我也不敢妄自移动，还是请玄云飞来了再说吧。”
　　“谁？！玄云飞？！”玄倾城的表情僵硬了，他心里万般潮涌，没料到杜若锦会请玄云飞， “就是那个法医鉴定中心的主殓法医师玄云飞？”
　　“你还认识哪个玄云飞？”杜若锦从自家卧室的热水机里倒上一杯热水递给玄倾城面前，眨眨眼，“喝口水吧，小心烫。”
　　“喝水不着急！”玄倾城没有接过杯子，继续敞开上一话题，“你告诉给尸体入殓解剖的法医来给我看病？我可是一个大活人啊！杜若锦，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咒我吧？”
　　杜若锦把杯子砸在桌子，轻柔乖巧地坐在床榻，低伏了身子，双眼恰似桃花水在荡漾：“谁告诉你法医只是解剖尸体的？活人伤情鉴定也是需要法医的！叫他来查看你的伤情只是做一个证据式报告。你身为高级王牌特工，我的上司，这样的事儿你会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玄倾城一副认真的样子，像是故意为之，这样的回答让杜若锦难以接招，咬咬嘴唇，一把扯过杯子，一饮而尽杯中水，水珠挂在红唇上恰似如火的玫瑰含着露水，晶莹丰润。
　　二人僵持之时，何九琳带着玄云飞上楼来，看到凝固的状态也不觉得讶然一惊，几步追到床边，看看玄倾城又看看杜若锦，问道：“队长，云飞来了！”
　　“哦……哦？！”杜若锦反应过来，连忙把目光移动到一边，声音都结巴了，“云飞……嗯……他背后的伤就交给你了，做个鉴定报告，然后悄悄地存档，这就归到赵艾莎的案子中……哦，还有，把它和那几个嫌疑人的口供也放一份……”
　　“好，没问题！”玄云飞放下背着的小皮箱，戴上胶皮手套，一切准备就绪后，给玄倾城抛了一个眼神，“我要开始检查了。”
　　“九琳，我们出去，我有事找你！这里就给云飞一个足够的诊疗时间。”杜若锦关上卧室的门，带九琳去楼下沙发上议事，“坐吧，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当年赵艾莎从网上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在电话里说的我没有听清楚。”
　　“哦，是……”何九琳刚要汇报，便被杜若锦打断了开始，杜若锦推过一张纸和一支笔，说：“写给我看！”
　　“是。”何九琳的字迹娟秀清晰，看似无骨却有骨，连起来如行云流水，随风落叶翩翩飞，“就是这个名字。”
　　杜若锦拿到这个名字，印证了心里的感觉：“她的微博记录都查过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而且有很多……”何九琳停顿了一下继续汇报，“她和她关注的五个人互动密切，言语多有暧昧，不止于微博，而且和微博相关的直播间地址也有不少的互动。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她和其中一个人在直播间里聊天，全场很多人，但是几乎只有她和那个人在聊，总时间很长。而且句子里总有一些暧昧的语言出现。我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女的到底有什么魔力。”
　　“看清楚主播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他们很隐蔽，真人不露相，无法看到真容。”
　　“那……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聊得怎么会如此火热？你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杜若锦微妙的眼神看着何九琳，何九琳急于汇报，没有看到，接着往下说：“我当然奇怪啦。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满足好奇心？”
　　“满足好奇心？你不是说了吗？这么多人在场，几乎都是那个女人承包了全场，难道就只有他俩互相有好奇心吗？”
　　“也对，我还是跟你说说那些说的话吧，暧昧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哦？听你的意思，我们不仅要查案，还要参与扫黄咯？”杜若锦眉毛一挑，稍微抬了一下头，“那五个人的昵称是什么？说来听听……而且，每个人的细节一点都不能落下！”
　　“其实跟黄也不沾边。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那五个人的昵称都有一个共同点，前缀都有一个BD，后缀分别是，护城河，桃花源，长安花，魑魅魍魉，巨嘴犀鸟。都是性格阳光体贴的男生。照片我没有找到正面的，都用了模糊的侧颜，看起来挺帅的。那个……她的照片有正面的，可是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漂亮，还挺胖的。”
　　“那你凭什么认为她和那五个人之间有暧昧不清的言语关系？”
　　“我调查过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和直播对话，主要的暧昧不清的言语关系的部分我给你说说，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有着和我一样的感受。毕竟你是学心理学的，能够分析出来这些个人的心理动态。”
　　杜若锦沉默了几分钟，说：“你说说看。”
　　“首先是BD护城河，我调查过以前他的语音采访资料，他说他喜欢孝顺的，长发飘飘的，这个标准一直保持着度年。直到前几年的一天，他给她点了一个赞，从那以后，他的标准变成了多个，每一条都像是在描述姑娘的容貌的样子，才华横溢。”何九琳的说法让杜若锦觉得不予成立：“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BD护城河是按照她的样子去设置的标准，不难推测，他心里多少有她的位置，这难道还不算明显吗？就连日常评论里也像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样子。”
　　“你看，那姑娘哪里都没看出来是美女，他的第一标准便是漂亮的，你怎么给我一个解释？”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漂亮的又没说长得漂亮的，万一是心灵美呢？那姑娘不就赚了？”何九琳冲着杜若锦不停地眨眼睛求认同。
　　可是杜若锦还是冷眼相待，一只手不停地搓着玻璃杯，里面的水安静地待着，何九琳继续说：
　　“好，就算是长得漂亮，那万一他心里觉得漂亮就行，再漂亮的人也觉得不漂亮，那能怎么办？呐，就好比情人眼里出西施。欸？队长，我发现你不就是这样的嘛？”何九琳嬉皮笑脸地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何九琳，用眼神告诉她别乱扯，何九琳立刻言归正传，
　　“呃……那就说说第二个吧……”
　　“谁呀？”
　　“BD桃花源。”
　　“他又怎么了？”
　　“他的更明显。有一次他写了一条信息发出去，她就在下面写道‘春天来了，三四月天，知否知否？那里桃花绿肥红瘦？想那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拥有美景层林尽染。’你可知道桃花源说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杜若锦的眉毛轻轻地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问：“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