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早上回来的那趟，二人放下东西就走了，此刻傅燃才有机会正式参观程辉的这个住处，毕竟程辉自己也才搬过来没多久。
精致的两室两厅高层公寓，面积不算太大，暖色调的装修风格，柔和温馨，干净整洁，处处都能看见精巧的小装饰，新奇的小物品，体现着主人的生活情趣。
傅燃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心底有点发虚，深觉这个家对他来说有些过于遥远。就像之前的猫咪餐厅——他知道它们在这世界上存在着，但和他根本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程辉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哥，你住这间。”
那是宽敞的主卧，一切都是崭新的。床上四件套的颜色沉稳，材质舒适，样子也不花哨；柜子上摆着几本书和一个海盗船模型；空气中飘荡着极淡的香味。傅燃深深感觉到昨天让程辉住在自己那个“极简”风格的房子里，实在是有些委屈他了。
程辉安顿好傅燃，一个人坐到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发呆。
那个房间是他特意按照平时傅燃略微透露出的喜好，以及自己的猜测来收拾，期望着有一天傅燃可以住进来，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唯一的不足就是卧室内带有盥洗室，他可能再也看不见他哥出浴的样子了……只能把昨晚的画面深藏在心里。
咳咳……他及时制止住自己那开始往不正经方向跑的想象。
不管怎样，这两天他算是心想事成，十分满足。除了在酒吧的一点不愉快，以及傅燃伤到手指……！！
对了！燃哥受伤了！之前还想着回来帮他再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后来竟然忘了？！还拉他去喝酒？！今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
程辉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立刻站起来从玄关的柜子里找出药箱，然后去敲傅燃的门。
“进。”傅燃简短地应了声。
程辉推开门看见傅燃已经换好衣服靠在床上玩手机，手指戳得飞快，看都没看他一眼。
程辉走过去瞄了瞄，战况激烈，在“吃鸡”。这会儿如果硬掰着傅燃手指头上药，可能会被打。
程辉默不作声地变换角度观察傅燃的右手食指，那可爱的创可贴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了，修长的手指因为抓手机太用力而发白，既看不到血迹也没发现瘀痕，完全不像有伤到的样子。
傅燃消灭完这波“敌人”，抽空看了看程辉，马上明白他是来干嘛的，勾勾嘴角：“我就说没事吧，这点小伤舔舔就好，别担心。”
程辉看他不忙了，捏着他的手指仔细看了看，确定完好后，心里才好过了些。
接着就听傅燃又道：“你家WIFI密码多少啊，我还在用自己流量。”
“……”程辉一下愣住，然后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了半天，“嗯……‘剪头发任何位置一起来吗’……拼音首字母。”
“……什么东西？”傅燃震惊。
“就，那时正好想剪头发。”程辉尽量让自己说得很有底气。
“行吧。”傅燃不怎么真诚地点点头。
翌日。
天气有些潮热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连带着车改俱乐部施工区内的铁锈和机油的味道都浓郁了几分。
程辉在和汽修师傅沟通细节方案，不时转头看眼坐在门口等候的傅燃。发现傅燃这会儿正在玩手机，好像是在和谁发消息聊天。
好不容易协商完改车的事，程辉走到傅燃身边，果然瞟见他手机停留在聊天界面，虽然没看内容，但程辉一下子想起昨晚酒吧里那个女人，不由得有点紧张。
傅燃收起手机：“嗯？可以走了？”
程辉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咱们回家吧。回去想想这几天还可以去哪里玩。”
“这事你来想，我只负责跟着。”傅燃说，“一会儿你先打车回去吧，我有点事。”
程辉立刻问：“什么事？”
然后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强硬，又补了句：“方便的话，带上我呗。”
傅燃倒没觉着有什么不方便：“是之前在学校当保安的同事，我辞职没告诉他，现在说想一起吃个饭，顺便把我落下的东西带给我。你要不嫌无聊就一起去。”
程辉放心了，点头道：“要去，蹭饭。”
打车到了约好的火锅店，雨已经下了起来，势头不小，不一会儿地面就湿了个透，而那人正穿着雨披等在门口。
傅燃和程辉撑着伞快步走近，傅燃蹙眉看他：“怎么不先进店里等。”
程辉不着痕迹地打量那人。
他是个瘦小的年轻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秀气，像是南方人。长得不错，就是总是佝偻着背，看见傅燃时夸张地招着手，有些傻气，脸上的笑容也带了点谄媚的意思。
“我也刚来。”他笑呵呵地说。
傅燃简单地给两人做了介绍，这人叫田宇。
进到店里刚坐下，田宇便开口问傅燃：“你怎么突然就走啊，找新的工作了？准备去哪？”
“还没有。”傅燃看着菜单淡淡地说。
“哦，嗐，我还说你要是找到新工作我也跟着换了，早不想在那待着了。你找到工作可得记得告诉我啊，我要发现什么好工作也发给你。”田宇笑着说。
程辉却皱皱眉，他总觉得这个田宇说话听着直，却总是拐弯抹角带着别的意思。他真正想说的是，傅燃去哪，他就去哪吗？
傅燃直接说：“我准备离开帝都。”
田宇愣了愣，接着笑着问：“回老家呀？我还不知道你老家在哪里呢。”
傅燃瞥他一眼，有些敷衍：“还不一定。”
一顿饭的过程中，田宇车轱辘话又来来回回问了几次，傅燃也没给个准话。
吃完饭，田宇还要回去上班，临走了还在絮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我亲哥，你别不理我啊，有时间去找你玩。”
他可以把认识没几天的人认成哥嫂姐弟，甚至认了一个和他吵过架的食堂阿姨当干妈，他尽可能地与跟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建立联系，全然不顾这样会带给别人怎样的压力：“我知道你烦我，但我真的特别在乎你这个朋友。”
傅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田宇嘻嘻笑着，毫不在意。
终于送走一步三回头的田宇，傅燃有点闹心。在一起上班时，田宇端茶倒水十分殷勤，把别人的拒绝当作客气。倒是没什么大的坏心眼，就是好像根本不会看别人脸色，听不懂别人的暗示，说话做事也不会考虑别人感受，倔强又嘴硬，惹得周围人有气都没法发。
他的脑子也不太聪明，总分不清好赖，上过各种弱智骗术的当，完全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意思，还会把学生遗失的物品占为己有，说白了就是爱贪小便宜。
程辉也长了见识：“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傅燃哼了一声：“他就这样，我之前看他不容易，稍微照顾了一下。但他有些太依赖我，之前还说想跟我合租。现在还是划清一下界限比较好，我们并不太熟，我也不是什么值得他深交的好朋友。”
“这也太……”程辉默默拿自己的黏人程度和对方对比了一下，有点心虚，不敢多说什么，担心傅燃突然想到他身上来，“咳，既然这样，为什么今天还来和他吃饭啊？”
傅燃在田宇带给他的袋子里翻了翻，然后掏出一个东西：“当时走得匆忙，忘了些杂物。其他的无所谓，但这杯子不是你送的嘛。”
程辉心猛地一跳，张张嘴，半晌才轻声说：“我可以再送新的给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傅燃怪音怪气地笑说：“哎呀，抱有钱人的大腿就是好啊。”
雨下得更大了一些，路面上已经积水，车站附近挤满打车的人，于是两个闲人自觉发扬风格，没和他们抢，并肩撑着伞走在人行道上。
走出主街道，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傅燃放缓脚步笑道：“怎么着，准备走路回去啊？”
程辉计算了一下这个选择的可能性，嗯，照这个速度估计得走三个小时才能回去。
“我还是用手机叫车吧，不过应该要等上好一阵子，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傅燃看了看四周，指着一处房檐较宽的墙根处：“就在那里等吧。”
两人收起伞靠在墙上，傅燃抱着手臂仰头看向天边滚滚乌云。
他很喜欢雨天，明明是阴沉昏暗的，水光却能折射出璀璨的灯火，明明雨声那么吵，却又显得城市那么安静。仿佛天与地被雨线连接在一起，将人间的思念通过这些线传递给天上的亲人。
突然，一旁的程辉发出了奇怪的动静：“……一阵风一~~阵雨~风雨里太~凄迷……我~在风里爱你，在雨~里恨~~你…………抓把风~~~雨藏在心~里……”
傅燃顿时感觉自己像被套了debuff：“……你这是，在唱歌？”
“嘿嘿！”程辉做娇羞状捂脸。
傅燃虚弱道：“算哥求你，这辈子千万别再唱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忽然傅燃看向街道的眸色凝了凝，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还是让随时注意着他的程辉察觉到了。
程辉顺着他方才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有一个穿黑雨衣的人，一动不动立在雨里，好像正盯着这边，大白天里生生让程辉感到一阵发慌。
这是谁？燃哥认识的人？还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