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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栖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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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街上刮起了刺骨的寒风，将高挂在腐朽木杆子上的黄灯笼吹得一摇一摆，橙黄的微光照得低腰的柳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天冷了，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哆哆嗦嗦，都缩着脖子，熟睡的白瑞泽紧紧趴在洛白身上瑟瑟发抖，洛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男孩白玉脂般的小脚。
是冰的。
洛白想到这个男孩，在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洞里，应该也是整日被冷风摧残，心中一痛，他可见不得白瑞泽受冷。
他伸手想扒自己身上衣服，洛白忽然想起自己里面好像啥都没穿....
刘全安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了他，洛白感激涕零的接过，把白瑞泽又包了一层。
此时此刻，他们身边路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有说有笑，还有几个叫卖的小贩。雪白的花瓣将他们与四周的人们隔绝开来，那是一个寂寞孤冷的世界，有人想要生一堆篝火，刚刚燃起一丝火苗，就被漫天的风雪掩盖，他们的世界里的只有洛白怀中兽耳细微的鼾声。
刘全安终于是微微叹息，驻足而立，仰望那漫天的繁星，他发现月亮此时正在他站立的位置散发着神秘的微光，他笑了笑，终究还是要来的。
小姐，终于要开始了。
刘全安摸了摸腰间的官刀，作为捕头关键时候武。器就是生命。
“少爷天色暗了，小姐给您安排了住处。”
刘全安郑重的看向洛白。
“在那，我会给您说清楚。”
洛白从他的眼神里体会到了复杂的情感。
坚毅？绝望？视死如归的绝望.....
还有那漆黑的瞳孔里熊熊燃烧的烈火。
“老刘啊。”
洛白关注着刘全安面幻莫测的表情，欲言又止，但经过一番思索，还是抠抠索索挤出来几个字。
“这附近.....有啥夜宵嘛。”
“........”
阴暗的街道里，刘全安的布底鞋踩着参差不齐的石台阶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他左顾右盼，左拐右拐在一间最普通的木制民房前停下。
“少爷，到了，辛苦您先暂住这，过几日我带您去找房子。”
随着一声咔擦的声音，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屋里弥漫着一股木头腐朽的气息，洛白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手上几袋小食在空气中晃荡，甩开了不少刚刚门上落下的灰尘。
刘全安点了台烛灯，猩红的蜡烛上燃烧着微小的火苗，让屋子变亮了些，洛白借着光打量着整间房屋。
复试的屋子上下两层，进屋正中央摆着圆柱的火炉，刘全安正在鼓捣着生火，炉火旁有几张凳子，还有一张棱角都被磨平的木桌，正对着门的是一扇破烂的窗户，不过幸好还能关的上。窗下堆着几摞干枯的荒草。而二楼只有一张床，几张凳子，从屋顶屋角落的蜘蛛网和灰尘来看，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住过人了。
洛白回过神来看着刘全安点燃了一段稻草，细小的火光奋力燃烧着，想要将火焰传给漆黑的木炭，但这火太过柔弱，顷刻间就不知从何刮来的冷风熄灭，他也不心急，这次他拿来了一堆稻草，慢慢的催生着火焰，在一块木炭边角逐渐燃红后变成灰白，他心满意足的笑了，拍了拍手，拿了张凳子让洛白坐。
洛白把白瑞泽抱上楼，轻轻放在木床上。
年老的木床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皎洁的月光透着木床的缝隙洒在白瑞泽的脸上，洛白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亲吻了他洁白的额头，并从床尾拉了床被子给他盖上，将被角压在他的身下。
安置好了白瑞泽，刘全安火炉中的火焰已经做大，金橙色的火焰在锅炉中燃烧，洛白见火势不错，拆了袋小食的包装，拿出一个油光锃亮的大肘子，在刘全安错愕的注视下，饶有兴致的烤了起来。
“少爷，王员外家灭门惨案，是孟河镇衙门一手督办的。”
炉子里的火苗闪烁，时亮时灭，刘全安盯着洛白转动手中的肘子，它在烈火中翻滚，酱色的猪皮被烤成了脆金色，渗出了丝丝金黄色的香油。
“是我亲自去的现场，王员外家......共57口，死状凄惨，仵作验尸，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全身精血被人放干，身上的皮肉干瘪腐烂，像是死了很久。”
刘全安伸手靠近炉火，全然不顾灼烧的刺痛。
“当时我和几名同僚未曾注意灵石的事情，由于王员外家所有金银没有少一分一毫，只能是当做是他杀处理，但凶手作案手段之奇异让我们陷入了僵局，现场找不到任何线索，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案件与鬼神诅咒无异....”
刘全安微微颤抖，作为资深的老捕头，他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死法。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听说有人有线索，在多方询问下，才知道当时的一些粗枝末节，黄色的灵石也出现在我们视野内。”
“但我们折返回去搜索，却未曾在王员外家找到这样一块灵石。询问周边百姓，也没有那两人的踪迹，这也就成了我们处理不了的悬案。”
刘全安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手，火焰的灼热让他手上的毛发丧失了生机，他眼也不眨的扯下死去的焦毛。
“老刘，在民间用灵石支付很稀奇吗。”
屋子很静，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烤肉的滋啦声。
“孟少爷，灵石支付并不稀奇。”
刘全安看了看漆黑的窗外，银色月光把枝丫的老树照出了诡异的黑影，它扭曲着，像是在嘲笑无能为力的人。
“毕竟王朝不止是只有修炼者，还有普通人，虽然平常普通人无法直接使用灵石，但依旧可以当做流通的货币使用，而且有些灵石是可以养血的，所以即使是普通人，也有人拿来收收藏养身。正常情况下灵石是可以等价兑换银两的，各地都有这样的钱庄。”
“但民间流通的灵石比较粗糙，有杂质，一般是淡绿色，王员外家收到的是黄色，跟大人的灵石一个样子。”
冷风呼啸，把树叶吹的哗啦作响，脆弱的枝干被扯得稀碎。
要变天了.....
刘全安听到外面撕拉作响的声音，这阵风的到来，就说明，天武元朝即将入秋。
“我们判断此案很有可能........就是吃人的灵石。”
“吃人的灵石？”
洛白听着像是魔修的东西，这种东西不管在哪都会有，毕竟有一些身份低微的修魔者总喜欢用这种办法收取凡人鲜血修炼。
他又想起了他那个奇怪的叔父，他曾经和叔父打了一架，被瞬间镇压，叔父的功法气息也很奇怪，他的修炼方法比世界上任何家族的都要高明，洛白怀疑叔父的实力是当时的最强者。
虽然怀疑，但也无能为力，洛白当晚被变本加厉的惩罚，差点就殒命了......
刘全安咽了咽口水，对于他这种普通人来说，这样的事情他是千不该万不该去沾染的，但是他还是去翻了一下有关的卷宗，卷宗里的对惨死之人的描述，让王家57口化作干尸的场景历历在目。
“大人可听过这样的传说，正常出产的灵石纯净蕴含修炼者所需能量，这样的矿脉一般是在灵山下，或者是一些灵植，灵矿诞生之地都能孕育出这样的矿脉，但是吃人的灵石又称黄魔石，这种石头只会在东夷南蛮血腥之地产出，它们沾染了无数冤魂的怨气！”
刘全安平复了心情，用竹条摆弄起了炉中的火炭。
“我们很想证明这事仅仅是普通的仇杀，但是无数证据指向了，就是这黄魔石，黄魔石和高等灵石在正常状态下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是若受到有心人催动就会凶性大发，疯狂吞噬周围人的精血，若是平常人，怕是难逃一死。”
“孟少爷，这样应该出现在偏远凶煞之地的石头出现在京都周围，是否代表着什么。”
刘全安凝重的看着洛白，他知道当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洛白之后，以后的日子已经不能安宁了，黄魔石的事情牵扯巨大，连忠于陛下的巡天司都不敢去调查。
“老刘，肘子烤好了。”
洛白晃了晃手中焦黄的肘子，扒开外皮，一滴滴黄油借着火光把嫩白的猪肉发的锃亮，竟让刘全安也流了口水。
“老刘，关于谁带来的这魔晶石，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洛白捏了块猪肉放在嘴里咀嚼，鲜嫩多汁的美味，让他露出了一副幸福的笑容。
“是的孟少爷，当我们发现黄魔石后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县太爷，县太爷上折子，招来了巡天司的人，终于是追踪到了当初付账的人，但是他......”
“已经被灭口。”
刘全安愣了愣。
“是的，这个带来黄魔石的人是孟河镇有名的地痞，胡安，我们发现他死在家中，死法和王员外家一样，深挖下，发现最近有起盗窃案似乎也是与他有关，根据线报我们抓到了和他一起偷盗的同党，严刑拷打下终于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刘全有也开了袋猪肘子，讲故事让他有些饥饿。
“胡安最近，和京都的人有过接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