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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 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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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车主真叫这名?”
路屿:“这名保真吗?”
站在两人中间的尤然听着两边同时发出的疑问,左转头看了看眨巴眼睛的裴川,右转头看向眼神里透露着对真相无比渴望的路屿,然后不动声色的转回来看向坐在对面端着茶杯的王瑞。
“你俩排队,一个一个来,”尤然左右手各拦住一个,“车主真叫这名,这名保真,真的不能再真。”
兴许是下意识提问,又或者是多年职业关系,两人同时来了一句为什么。
尤然舔了舔嘴唇,手在脸上来回摸,两秒后他在路屿和裴川的夹击中后退了一步,“他本来叫阿端,我卧底的第一个月嫌他名太难听,给他改的。”
裴川觉得自己大概是耳背,听岔了。
反观从一开始就听到所有不可能的路屿,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裴川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几分不理解,“尤然。”
“你想叫什么我也可以给你改,但我要结合你的生辰八字。”
“他可以表演绕柱走吗?”
尤然淡淡道:“这位亲,我只是负责起名,不负责治疗小儿麻痹。”
“那他有吗?”
“他没有,但你有没有我就不确定了。”
裴川往后倒了一小步,缓缓举起左手瞄准尤然后脖颈最中心位置,随后摩拳擦掌呸呸两下,然而站在一旁的路屿有那么一丝心里挣扎,让裴川打尤然吧,虽说是爱的抚摸,但心疼还会多一点,不让裴川打吧,那裴川保不齐要被尤然气出三高。正当这时裴川已经亮出右手,手心对准白皙皮肤,路屿动作十分迅速的出手一挡,两手在空中发出啪的击掌声响,要是声音再大点那就是3D立体环绕。
空气凝固了。
路屿一脸真挚的看向裴川,“表舅,消消气,他脆,他不抗打。”
裴川:“?”
“所以涵涵有一段时间看我的眼神特别可怜,”裴川气到掀桌,怒道:“你知不知道造谣是违法的!太过分了尤然!我要去检察院告你!”
时间回到某一天晚上,宋涵休息,裴川也早早下了班,饭桌上还在和宋涵讨论“S省的罪犯良心发现可能在过节假日”。饭后裴川似乎听见宋涵的手机响了两声,自己爱人业务能力摆在那呢,可以理解,可裴川恍惚之间好像看见宋涵脸上晃过一丝担忧,他揉了揉两下眼睛,刚好对上了冲自己笑是宋涵,笑里还带着来自长辈的关怀?
从那晚开始,裴川早晚各喝一杯牛奶,还是被宋涵哄着喝的,就连巧克力也不严格控制了,这种奇怪状况持续了很久,久到被局里评价为模范好老公的裴川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还是宋涵忍不住翻出裴川的病历小本,一脸天塌下来他也顶的住的表情,哄着问裴川儿时是不是得过什么严重的病。
裴川二话不说,直接电话连线自己老妈,电话那头对于裴川小时后得病这一说法直接否定,顺便附赠了一个小时的熊孩子裴川因为别人往自己脸上扬沙子,反手把对方打哭并把人家腿埋进土里的黑历史。
今时不同往日,裴川的战斗值拉满,险些当众动用家法,被路屿忙不迭拽住摁回离着最近的椅背上,“别跟孩子计较,他口无遮拦的我回家肯定严格教育……您喝口水消消气,实在不行我把我俩的病历本拿给您看。”
裴川抬手搭在路屿手腕上,“莫非路队您小时候……”
“我小时候壮实。”路屿说,“我以前为了逃课灌了自己两大缸凉水,结果第二天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去上课了,医生说我是难得一见的扛造型。”
裴川:“……”
裴川大手呼呼扇风,他另一只手从路屿手腕转移到桌沿,再次打算掀桌,悲愤道:“你们俩要是真找不到事做就滚去给我查尸块!”
两人同时往左侧移动一步,生怕裴川进化成伏地魔活吞了他俩。
“卧槽,看见了吗?楼下那辆保时捷,八十来万,八啊!”
“我馋这辆车很久了……”
“我算算,我现在卡里有个三十来万,那我还要不吃不喝干十年!”
“大写的羡慕了。”
隔壁分队办公室,一堆刚执行完任务的刑警们挤着头凑在窗前,争相围观楼下那辆被车尾灯直晃悠的银白色SUV,完全忽略了已经走近他们背后,和他们一起围观的于远,“咳咳!”
几个小年轻吓得一激灵,“于、于副局!”
所有人呼啦回头,站在最里面的那个一颗卤蛋差点没卡嗓子眼,只见于副局面相十分庄严,双手背后,“你们尤副队人呢?”
“尤副队在隔壁办公室开会呢,和路队一起,”一个小年轻手捧着红烧牛肉面,汇报道:“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永泰嘉园发生命案,加上派出去三十来个去联系各个交通路口,李主任刚才抱着电脑进去了,现在整个刑侦支队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来小时了——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叫他,”于远晃手,“刚才走廊里站着的那个男的谁啊?就个头挺高的,穿着皮夹克的那个。”
“哪位?哦,那位,”年轻人连忙回答,“那位是S省刑侦支队长裴川,好像是来找尤副队讨论案子。”
于副局略微有些不满,“那楼下车也是他的?”
“于副,那可是保时捷啊!”年轻人小心补完后半句,“就是今早路队把人家车后屁股撞得稀碎,三十秒之后传遍整个市局的保时捷。”
周遭一片沉默。
“……他那皮衣看起来挺不错的,”于副局清了清嗓子,举起右手里的信封,“这个东西一会直接给尤副队。”
“得嘞。”
会议室内。
娄婧发言完毕,赵乾手来回倒着现场照片,“厨房里那把刀就是凶器吗?”
“是,但也不完全是,”娄婧切换PPT,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荧幕,“你们在厨房里发现的那把匕首,上面的血迹化验结果表明,和屋内三名死者的血迹没有任何相关性,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这把白色手柄匕首上面的血迹是锅里那个被切的。”尤然靠着椅背说。
裴川两眼放空仰头看向天花板,“那真正的凶器呢?”
赵乾咯噔咽了口唾沫,“没找着……”
“倒回去看门口扳手那张,”路屿手指向右滑,“血迹是死者的?”
娄婧低头看了一眼报告,“扳手上面的血迹和死者黄绪的DNA吻合,二楼客厅的微量血迹也属于死者黄绪,其余大量血浆属于死者万源鑫,哦对,那个血掌印也是黄绪的,儿子黄政死之前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孩子颈部上的血迹提取结果显示是死者黄绪和万源鑫的。”
“总不能是他俩把孩子掐死的吧,那是不是太狠了?”周弘啧了两声。
全组唯一的女外勤韩玲下巴抵着笔帽,听得可精神,“娄姐,那真正的死亡原因呢?”
尤然捻开a4纸,片刻后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黄绪存在严重的头部和颅脑损伤,背部多处穿刺伤,内脏多处破裂失血过多。万源鑫的手腕大多是抵抗伤,证明曾与凶手发生过正面接触,是抵抗时与凶器接触造成的伤口,腹部的多处刀伤是致死伤,死后有被性/侵,但未留下DNA,可能是凶手提前准备了避/孕/套,或者在发生行为时遇到了性功能障碍问题,又或者是故意伪造被性侵等情形。孩子黄政颈部处为扼颈导致机械性窒息手段所导致死亡,我说的有点渴,可以给我递瓶水吗?”
路屿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翻出来一黑色保温杯,看上去是全新的,“你喝这个。”
“我才多大我就要开始养老?”
说是这么说,可尤然还是拿起了保温杯,还特意在裴川面前放慢动作,意思就是,你看,你就没有这待遇。
杨群不太确定的罗列出几张照片,“现场丢失了一定的现金及贵重物品,有明显翻找痕迹。从黄绪尸体到万源鑫的尸体所经之处以及万敏尸体至黄政尸体所经之处有部分滴落状血迹。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两名及两名以上死者血液大量混合在一起的情况。另外,四楼的墙体隔间里找出许多装有喷着笑气的罐子和大量冰/毒/海/洛/因。”
周弘手慢慢举过头顶,提问道:“然哥,笑气是什么气啊?”
尤然开始冥想,读取脑内知识点,片刻后开口:“一氧化二氮无机化合物,无色无臭气体,吸入人体后发笑不能自理,一般是麻醉药,用在外科手术上多,他家藏这么多,路屿,你要不叫禁毒大队过来看看,看看他们的奖金里咱能不能抽三成。”
路屿已经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了,“发过信息了,三成太少,我建议四成。”
尤然对此表示欣慰,“你终于知道养家的不容易了。”
裴川一时之间有点皮痒,“是啊,谁养得起你啊?”
尤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号码 “喂,涵涵,裴川啊,裴川拿着喇叭在刑侦门口喊你给他零花钱太少——”
“我错了,祖宗,您说什么是什么,您说云阳市是您的,哎,它就是您的。”裴川差点就要给尤然跪下了。
尤然把拨打记录亮给裴川看,整个人无辜极了,“没打出去。”
“……滚!”
路屿拍了两下尤然肩膀,示意要和尤然换座位,尤然坐下后先把凳子搬近路屿,随后把棒球服衣摆的左右两侧往后甩,“查到几个嫌疑人了?”
“四个,酒吧老板杨岳,员工陈艺文,收银员陈可馨,朋友廖鹏。”
路屿接过韩玲整理好的口供,转了半圈椅子起身,抖了抖手里的纸张,拿起吸在白板上的笔,“杨岳、男、30岁、酒吧老板。口供上说他昨天晚上大概是19:30左右来的酒吧,一直在酒吧的办公室里,员工可以证明。20:45左右离开办公室去大厅为了防止闹事巡查一遍,又在吧台待了一会就回办公室了。酒吧是晚上19:00准时开营业,凌晨5:00关门,特殊情况关门就晚一点,今天早上大概6: 00才关门。”
幕布上出现了一张聊天记录,李烁用鼠标圈出时间,“杨岳手机里基本都是和死者万源鑫的亲密照,8月28,杨岳和万源鑫的聊天记录,这个女人出轨,而且这个时候杨岳的话存在激情犯罪动机,10月22号聊天记录里说到的货极有可能是冰/毒,也可能是笑气。酒吧的监控显示杨岳晚上19:39进入酒吧办公室,20:49离开办公室并进入大厅,21:14回到办公室。10月28日早晨6:12离开酒吧。”
“I want you,I'll colour me blue——”
尤然接起路屿的电话,“哪位?”
“路队……”
“我尤然。”
“啊是这样的,尤副队,仓兴街的公路站牌的垃圾箱内发现部分尸块!”
“数着一圈圈年轮——”
娄婧:“喂?”
“娄姐,王家塘的湿地公园发现部分尸块!”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赵乾看向接电话两人的表情,开了免提,“说。”
“赵哥,南湖公园躺椅处发现尸块!”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韩玲在众人注视下哆哆嗦嗦接起电话,“喂?”
“玲儿,告诉路哥莲花村的垃圾转运中心门口发现尸块!”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了。
在场所有人盯着李烁调出来的最新的云阳市地图,根据电话里的地点,描出来的图形,是出了名的五角星犯罪地理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