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小尤》一只玮玮

46、Chapter 46

　　黑色大切驶过街道，路屿瞥了一眼窗外，微微蹙眉，让赵乾打灯把车停在路边熄火，说：“我去买点东西。”
　　尤然疑惑，“买什么？”
　　路屿没有回应他，只是一摆手，将车门关严，下车匆匆走了。
　　尤然看向侧视镜，只见路屿快速穿过街道，径直走向对面的立交桥，尤然觉得路屿这个行为很难用常理解释，所以他也没有深究，自然也没跟下车，将蒋文文那起浴室纵火案又拿出来放腿上重温一遍。尤然在一厚摞照片中翻出来三张，随后他抬头看向车前方的光亮，啧了一声。
　　三个嫌疑人，三个动机，即使他的第一直觉和思维能让他做出直接判断，可是他依旧很难为其他二人洗脱嫌疑。
　　张楠，派对活动发起人，家庭主妇，意外发现自己的丈夫与大学同学有单独接触，怀疑丈夫出轨与丈夫闹离婚，病例和主治医师的口供上说张楠这个人患有轻微的抑郁症状，作案动机成立。直接证据表明这个贤惠的家庭妇女为每个人都手工制造了一款沐浴球，而被害人是在浴室遇险乃至死亡，并且一搜在其家中发现了小苏打、熟石灰。
　　孙萌，工作上存在失误，伪造自己履历进入了如今的公司，进而与被害人成为同事，这个把柄很大几率是被被害人握在手里并遭受到了来自被害人的威胁，在被害人将其策划方案进行剽窃时竟也无法进行反抗，所以蒋文文的聊天记录里会有争吵，而孙萌的聊天记录里有她和名叫王姐的一转账汇款记录，银行也有相应回单，举报邮件里写的也应该是被害人，动机成立。孙萌在口供里说自己抽烟，可如果是单纯的抽烟无需带三罐，她是要把一条街都给点着吗？另外，出事前将银行卡内所有余额进行了转款，很难不认为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还有这个叫刘梦的，某视频平台网红主播却被在平台上爆出给人当小三，并因其行为赔付巨额代言费用，透露给媒体这条信息的人还是贤惠死者，死者将传媒公司收到的一笔来自于刘梦打款的记录告知给媒体，加上该情况只有死者知道，出于嫉妒心理选择将刘梦曝光。知道死者曝光的事实而自己即将失去所有的刘梦对此怀恨在心，动了杀机却没有机会下手，刚好在上周二张楠约大家起出去玩并还准备了自制的泡澡球时她发现她也可以利用此次机会动手。
　　把所有线索汇成一句就是，死者真他娘的是贤惠过了头，像这种上赶着送人头的，想拦也拦不住。

　　副驾驶车窗被敲了两下，尤然下意识把照片胡乱塞进文件袋里，按下车窗，见到的却是一精品牛皮纸袋，尤然双手接过，就见路屿打开后车门，一股脑钻进车里，口罩接着扣在眼睛上，双手抱拳说：“之前就听你念想吃铜锣烧，看见了就给你买了。”
　　赵乾探头往袋子里，大致数了一下，八个，是想撑死谁吗？
　　尤然舌尖舔了舔下嘴唇，“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怎么？是王老头给你发慰问金了吗？你突然这么有钱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脑子反复开机想不起来太多，就都给你买了，”路屿闷声说，“又看了一遍卷宗作何感想？”
　　“没啥感想，”尤然随机挑选一个拿出，用鼻子嗅了嗅咬了一小口，“三个人，三个杀人动机，干脆三个都抓进去让他们斗地主吧。”
　　路屿失笑，“别闹，折腾这么长时间，快尝尝好吃吗？”
　　“你什么时候把口罩摘下来的？”尤然抬头看后视镜，“我脸上是有什么花吗？赵乾我脸上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赵乾一个劲的摇头。
　　路屿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半晌后他低声说：“八个口味都给你买了，尝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吗？”
　　尤然看了一眼纸袋里剩余的七个，又看了一眼已经咬了一口的贴着椰奶拿铁标签的铜锣烧，这才明白路屿说的是什么意思。
　　车里陷入了沉默，赵乾专心开车根本不敢看向旁边的副驾，差不多有一小会，尤然把纸袋放到靠近车门的地方，伸手摸向车门最下边放水的车兜，发现最后一瓶早就让他扔掉了，摇了摇头轻声说：“我真的只吃了两口虾，赵乾可以作证……”
　　“他是可以作证，可是他神经大条，没办法证明你是味觉失灵，以为你只是忙于查案救我没胃口。”路屿打断他。
　　赵乾后背绷直，冷汗顺着他耳鬓往下淌。
　　好在，终于到市局了，对他的无声制裁也告一段落。

　　从审讯室走出来的警察冲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路屿摇头，“进来什么都不肯说，就是要见你。”
　　“辛苦。”路屿拍了拍他胳膊说。
　　怎么说路屿也是在派出所摸爬滚打过来的，他摊开夹着报告的文件夹翻了几页，半天才撩起眼皮看唐霄海一眼，指尖有节奏的敲响桌面，“我也不跟你废话，同伙是谁？”
　　唐霄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哪有什么同伙？魏铭是我杀的，是我。”
　　“你是当我傻吗？”路屿推开文件夹，“从出事到现在灌木丛只有警方留下的痕迹，现场发生什么我们早晚会查出来，你在这和我说你杀还是没杀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个人简历上说，你的专业知识停留在初中，根本不足以支撑你完成这样的作案，我们查了你的社会关系，你和我没关系，和魏铭也没关系，你跟我在这说你没有同伙，那你的动机呢？逗我玩是吗？这个同伙不只是教唆你杀人，还手把手教你杀人，而且你学的快，否则以你的智商，很难完成一刀毙命，换句话说，心脏在哪你知道吗？”
　　唐霄海眼睛看向左右两侧，显然是有些坐不住，“如果我有同伙，那同伙也是你路屿，因为咱们两个人的身上留着一样的血，我的命可是你救回来的。”
　　刹那间路屿双手撑在桌沿起身，咬着牙说：“别他妈说的这么好听，你真以为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你要真有点东西也不会坐在这个地方。”
　　唐霄海收了笑，在路屿拿走关上门的一瞬间双手举起，带着手铐猛的摔向桌面，发出哐啷巨响。
　　审讯室门外尤然将黑色风衣脱下交给路屿，扣紧了手腕上的衬衫纽扣，向路屿歪了个头推门走进审讯室，拉开凳子坐在唐霄海对面，“这屋舒服吗？不舒服给你换一间。”
　　台灯下的唐霄海脸上笑容极其诡异，“我知道你，你叫尤然。”
　　尤然点头，手握拳，大拇指冲着审讯室外面的监控室，“我不像他们那么粗鲁——”
　　“我粗鲁吗？”耳机里面传来路屿的疑问。
　　“我就是有点好奇，”尤然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问：“魏铭壮得像牛，打起人来跟嗑药上发条一样，你是怎么把他撂倒的？”
　　“很简单，把他迷昏放在那里就行。”唐霄海对答如流。
　　“可是他的检测报告里显示没有乙/醚的成分，”尤然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法医鉴定报告，“我给你念还是你自己看？论犯罪你那手段不如我，白曷这个东西我比你清楚，他体内的白曷有150mg，这可是致死量，而且这玩意比你全身上下穿的衣服加起来都值钱，他兴许也是从别处偷来的，毕竟供货紧缺，前几批劲儿也不够，最新的还在提纯，你同伙给你的你全用在他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唐霄海有点坐不住，“胡说，姓刘的明明是——”
　　尤然挠了挠自己的眉心，借着指缝看见唐霄海的肩膀都在打颤，“我的问题问完了，祝你好运。哦对，忘了和你说，他给你的，的确是乙/醚，你吸的那些，是白曷的边角料，纯度质量不怎么够，也就能管一会，瘾过去了就，你懂吧。”
　　唐霄海整个人有些抽搐，灯光下的他面容开始狰狞，“你炸我？”
　　“只能说你的智商真的不能支持你犯罪，”尤然背对着门，手握着门把手往下压，“真可怜，被人当成傀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尤然你给我回来！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他毒瘾犯了，”尤然关掉了公频，手掐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从路屿的小臂上取下风衣，“我没有疑问了，你还要站在这里看他疯言疯语，然后一会咬舌自尽吗？”
　　路屿低头转移话题，“蒋文文的案子直接抓还是——”
　　“还是要开个会，毕竟有些疑点我也要梳理一下才能做决定，”尤然冲路屿眨眼，示意他门外有人，“这可是你回来的第一起案件，算是给你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