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小尤》一只玮玮

28、Chapter 28

　　尤然是真的能睡，下午醒了之后和路屿简单的吃了口晚饭，看了会法治频道，听路屿balabal之前在派出所实习的鸡毛碎皮子事，还没等到晚上十点，尤然已经困得直晃悠了。
　　放在平常人，肯定会想尤然这迟早得睡得血稠。
　　可路屿不这么想，路屿横抱着他走进卧室，心想这个人到底是得有多困，离上一觉醒只有七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尤然睁眼是装修简约的卧室，随后又拍了拍旁边还有余温的空床，伸手捞过手机，闭着眼睛半坐着，“路屿？路屿！几点了？”
　　话音刚落尤然的视线被飞来的卫衣和休闲裤遮住了，“换衣服，去上班。”
　　“才几点？我就要上班？”尤然顶着衣服问。
　　路屿走上前几步把迷糊的尤然卷进被里，“几点？都七点半了，你吃完早饭可不得八点了，踩点能到不扣你工资不错了，病假都过了，醒醒吧。”
　　尤然在床上爬了好一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去，我去不就完了？”
　　下来之后他踩着拖鞋换好了衣服刷牙洗脸，擦脸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一个疑问缓缓漫上心头：
　　衣服是谁给换的？

　　“路屿，我衣服呢？”
　　路屿觉得尤然可能要再请一天病假，“你衣服不穿在你身上吗？难不成穿在我身上？”
　　尤然咬了口油条，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油，“我是说我昨天穿的，自己的衣服。”
　　路屿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哦，昨天给你脱了，顺手扔洗衣机里了，你要是不嫌弃还能从里面掏出来接着穿。”
　　尤然挑眉，“那我——”
　　“你内裤你自己换，你还没残疾到摊床上，”路屿半抬眼看他，“赶紧吃，吃完上班。”

　　两人在等红绿灯的时间，听见有消防车的动静。尤然按下车窗，顺着消防车的车尾灯看了过去，啧了两声，“你们这消防知识普及不到位啊，我觉得这火势应该小不了，你要不要跟着过去看看？”
　　“我要是什么事都要亲自去，那我一个人得拆成八个人使唤，”路屿单手转方向盘，“你是不是还沉迷我昨晚讲的派出所故事呢？”
　　尤然按上车窗，“你昨晚讲到哪了？”
　　黑色路虎在市局门口停下，路屿解开安全带但迟迟没有下车，不动声色道：“讲到我和我的同事看监狱版男女动作片。”

　　“喂，老大？你来了吗？你在哪呢？”
　　刑侦大门被忽的一下推开，众人猜测路屿可能一早上被踩着尾巴了，结果进来的居然是尤然，跟在尤然身后的，才是路屿。
　　路屿按下挂断键，手敲在周弘桌面上，“这呢，有话讲。”
　　周弘下意识站起来，“刚才接到报警电话，说余杭区的天润西麓府发生火灾——”
　　“昂，我和尤然看见消防车了，”路屿打断他，“这不是单纯火灾吗？不是我们的范围。”
　　周弘对着尤然咽口水，“不是，着的是，然哥的别墅——”
　　尤然没等周弘说完，半抬起的手肚还没完全贴在桌面上，“我别墅，着了？”
　　路屿补充，“你家没了。”

　　周弘血压达到高值，快速说出一句话生怕再次打断：
　　“然哥的别墅出现了一具烧焦尸体，经检测死者不是冷滦！”

　　尤然：？？？
　　路屿：？？？
　　刑侦组组员：？？？

　　下一秒两人就带着痕检科和法医组以及赵乾周弘韩玲下楼，嘀哩嘀哩的警笛声在公路上飞驰。
　　路屿加速冲在最前线，“你家没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尤然偏头看路屿的严峻侧脸，“一栋别墅而已，早就把地皮贱卖了，你可得收留我啊，你要是不留我，那我可能就要住桥洞了。”
　　“你不今早还说我家不如桥洞吗？”
　　“此一时彼一时，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哎你家是不是一室一厅？”
　　路屿抬起遮阳板，“是，不然你昨晚睡得哪？睡地上你不得撕了我？”
　　“也对，”尤然点头，熟练的从车斗里翻出巧克力，掰了一块送进嘴里，“你昨晚还打呼来着。”
　　“……”

　　黑色路虎停在了街道一侧，烧焦外道扑鼻而来，赵乾周弘提前带人进别墅，留路屿和尤然俩人站在警戒线外。
　　两人同时仰头看向烧的黑黢黢的房顶，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路屿想都不敢想，“你作何感想？”
　　“没啥值钱的。”
　　“……你地皮卖了多少钱？”
　　“不多，也就十来个亿，交完税之后够下下辈子花的。”
　　路屿默念有钱人就是好，“我家你随便住。”
　　尤然举起警戒线没松手，“好说，走吧，进去看看我花了二十来万装修被一火烧没了的别墅。”

　　路屿从韩玲手里接过口罩，又抬脚带上了鞋套，“现场什么情况？”
　　韩玲：“周弘和消防队同时接到报警电话，报案人称自己与几个朋友在隔壁的别墅度假，案发时间是九月十二号号早七点四十二分，他们开窗闻到一股烟味，随后透过天文镜，看……看到然哥卧室内的卫生间浴缸着火了。事后他们呼叫120急救中心，结果受害者已经死了，天润西麓府的物业也希望我们尽快调查此事，给他们一个交代。”
　　“经过现场勘查，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伤人案，具体爆炸原因等待进一步调查结果。”韩玲顿了顿，“案发现场是一栋在郊区的独栋别墅，圈数于天润西麓府小区，一楼为客厅，二楼共有主卧次卧书房三个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独立卫生间及浴室。被害人位于最右侧房间，卧室卫生间的浴缸内发生了轻微爆炸。”
　　尤然戴上口罩，“干的不错，我都没你们了解。”
　　韩玲把到嘴边的疑问又憋会肚子里，“爸爸，我去问问嫌疑人怎么说。”
　　“去吧。”路屿说。

　　等路屿再抬头，爬上楼发现，尤然已经蹲在娄婧旁边了，两人在那里戚戚咕咕不知道议论什么。
　　“怎么样？男的女的？”
　　娄婧白了路屿一眼，把手伸向尸体下/方，“女的。”
　　路屿蹲在尤然旁边，食指和中指蹭了下浴缸上的灰，“烧成这样都摸的出来？”
　　赵乾把装着钱包的证物袋交给路屿，“老大，死者蒋文文，女，25岁，运美公司项目经理，手机拿给技术部做系统恢复了。然哥，你认识吗她吗？”
　　尤然表情悲壮，“她就算不烧成这样，我也不认识她。”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你家？”赵乾追问。
　　尤然撑着膝盖起身，大拇指冲路屿指了指，“我都有一个来月没回家了，都住在你路队家。”
　　赵乾见状转身就跑，结果回头就磕到了门框，嘴里一直叨叨着打扰了。

　　路屿疑惑，“你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众所周知，我只对男的感兴趣，娄姐，动作要快。”
　　娄婧抿嘴，头都不回的冲他俩摆手，“叫俩壮汉，把尸体抬回解剖室。”
　　“赵乾！带杨群，把尸体给我轻手轻脚抬回去，”路屿喊，“这玩意要掉点啥组织，你俩就给我降职去门口当值班室大爷。”
　　赵乾不敢抵抗，杨群更是胆小，抬起来的那一秒差点没把死者扔出去，“我想我妈了。”
　　赵乾：“我也想。”

　　韩玲在楼下收集指纹，朝楼上喊：“路哥！嫌疑人分别是张楠，孙萌，刘佳，现在已经被周弘送回市局进行进一步调查了！”
　　“行，知道了。”路屿打开了窗户，冲着对面晃了晃胳膊，“为什么要在浴室附近摆放天文望远镜，偷窥你洗澡吗？”
　　尤然也顺势挤了过来，“不知道，我一般都把窗帘挡的很严实，路屿。”
　　“怎么了？”
　　尤然走进卧室，在发灰的墙壁上看到隐约有个黑色的标记，“这是什么标志？鬼画符吗？”
　　路屿顺着他站的方向走了两步，“你看风水大师镇宅吗？”
　　尤然板着脸，“我从来不迷信。”

　　“我看看。”路屿手摸在图案上，“你不眼熟吗？”
　　“我眼熟什么？”
　　路屿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沉思两秒，管周弘要了张卡片，“把这拼在一起，这是白曷的六形结构。”
　　尤然呼吸都停滞了，他语速非常之快，“路屿，我别墅里不会藏这种东西，而且我从南清回来之后，再也没碰过这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画在我别墅里的，我真的不知道。”
　　“尤然，你听我说。”路屿声音放缓，“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先解决火灾这个案子，然后我们再分析白曷的这个黑色图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好吗？你别慌，我们一步一步来。你看着我，尤然，看着我的眼睛，你认为我说的对，你就点头，可以么？”

　　别怕，风雨同行的日子里，我的心一直向着你。

　　尤然抬头，以一个满身伤痕的模样跌撞走进路屿心里，他知道路屿此时眼里只有他一人，他思忖片刻点头，“我听你的。”